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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这些天一直觊觎着李颜房间前的这块石头,终于给我寻到一个机会了,来!春桃,快快来帮我把它搬回房去!”
面对春桃一脸懵逼的神情,微醺又背转过身,指尖弓起挠挠发烫的脸蛋,唇边抽搐出不自然的弧度强自笑道:“对喔!你说他这几天都不回府,那我就不用急于一时了。”
她落寞地低着头背对着春桃爬起来,悻悻地径直往前走去,留下在身后发着呆看着她离去的春桃。
这几天里,微醺的精神状态仿佛回归到最初被流言夹击时的状态,整个人恹恹的。
只是,每日里一到时间还是照旧抱着琴出去,然后一鼓奏就鼓奏到很晚才回房。
十天半月过去了,一直没有听到李颜有回府的消息。
国公府上下忙忙碌碌地开始筹备起六姑娘的笄礼。
微醺的生辰在本年的除夕,行礼时间一般定在年满十五当年的上巳节。
几日前就已经发帖邀请了正宾。正宾就是挑选来笄礼上为待行礼者加笄的人,一般选择有德才的妇人。
原应邀请微醺的姑姑,就是当今皇后来担任的。但如今朝堂上政事紧张,皇后为了避嫌,只好派一个宫中德才声望俱高的老嬷嬷来充当。
笄礼当天必须有赞礼一人、赞者一人、摈者一人、执事三人,再有乐者一人,加上正宾和若干观礼者,总人数大概在11人左右就可以了。
这几天微醺都被关在闺房中,穿着朱红锦边缁衣、短褂裤的童子衣,等候着行礼当天。
虽然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微醺连映日苑绣楼都很少踏出,但如今是让她仅仅局限在自个的房间中,连闺房门槛都不得跨出,一日几顿都必须由丫头端进房里,就连大小号都必须在房里解决掉,想想还是有些憋闷的。
不能出去游廊桥道上弹琴鼓奏,幸好微醺还能在房里继续设计图稿,不然她铁定会抓狂的。
而且手边的设计稿子还有少许就能完成初稿了,只要这几天熬些夜努力一把,兴许能在笄礼之前完成。
可是她这么一熬夜,拂冬春桃她们就纷纷急了。
“姑娘,还几天就是你的大日子了哇!可不能不睡哪!”
“姑娘,你要是到时候凹陷着眼睛出去行礼,管事的非打断咱们狗腿不可呀!”
微醺有些无可奈何,只得恹恹地收起了手边的稿纸,吹熄了灯火躺回榻上去。
只是到了深夜,她又贼兮兮地跨过踏脚上熟睡的人,蹑手蹑脚地走出外间,披着棉被掩盖住灯火继续写。
可最后还是被进来要偷偷放熏香的春桃发现了。
“姑娘!你可别看不开哇!一不小心烧了咋办?!”
微醺叹了口气,棉被自头顶滑落,她狡黠地决定反将她一军,故意疑惑不解道:“噢?春桃你恁晚了还不睡,进来要做什么?”
春桃慌忙把手边的东西藏到了背后,磕磕巴巴涨红了脸道:“我、我、我这还不是…还不是…对了,是李大人嘱我这几天夜里也要盯着姑娘,别让姑娘熬夜的。”
微醺一怔,稿纸翩然散落了一地,“颜夕他…回府了吗?”
这下春桃才终于如释重负道:“嗯。今儿才回的,原本是要告诉姑娘的,可最近春桃一提起李大人,姑娘老是避着不想听的样子,春桃也不便多说。”
“听府里的人说,李大人最近破了一桩大越国细作的案件,得到皇上许多嘉赏呢!”
大越国是毗邻大靖王朝的一个异族人大国,在大靖国土最边缘最偏远的位置。
据说那儿的人都长得彪悍凶残,像熊一样特别壮,且能骑善战,还酷爱吃生食。听说有一次大越国率兵侵占他们国家以东的国家时,曾经一度粮食紧缺,于是他们就把掳来的奴隶徒手撕开生吃了。
一想到李颜与那样的人周旋,微醺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次微醺笄礼上的乐者,蒋戚耀打算让李颜来担任。原先是打算由花琴师担任的,但近日花琴师不知为何,闭户不出门,据说是要闭门谱曲,请也请不动。
虽说笄礼上的大多都选择女性,但李颜是微醺名义上的亲人家属,又是默认的未来夫婿,所以由他来担任,也未尝不可。
蒋戚耀坐在书房里,捏着那份名单,眉心紧紧蹙起。
原来东阁大学士卓大人明年告老归田之后,最有资质升任东阁的是多年来一直勤勤恳恳且在朝政上有重大贡献的蒋戚耀。
虽说历代帝皇俱忌惮外戚入阁,但蒋戚耀不一样。
年少时,他可是曾救过当时还不是储君的当今皇上一命的。
而且,现任皇上继位之时,曾经打算封他一个侯爷的爵位,可他却宛然拒绝了。并且拒绝一切国公府的裙底关系当官,坚持以一个白丁的身份考上科举。
当初皇上要娶他三妹时,他也曾死命拒绝过,最后因为拗不过才没有理会的。
若是换了别人,铁定会认为这蒋戚耀势必包含祸心,志向远大。
但皇上是懂他的人,他十分清楚,他那执拗古板的性格。所以,一直以来,蒋戚耀披着外戚的皮,皇上却压根没有把他当成外戚,这成了当今朝堂上的一个特例。
只是如今,李颜破了大越国细作一案。此案涉及到国命安危,所以立此案是立了大功劳。若然不是李颜资历尚浅,这下东阁大学士之位,绝对是他无疑。
可是,距离卓大人告老还乡还有一年多的时间,照李颜如今的涨势,若说明年就能涨过蒋戚耀的势头当上阁老,也不是不可能的。
其实蒋戚耀也不是纠结于被绊倒,他这人一向秉承公平竞争,被绊倒也不是什么。
只是,自打李颜任职之后,他办案那种疯狂和不要命的程度,让他暗暗生怯,也不得不疑。此人,是不是鉴于什么样特殊的理由,才会拼了命地急于在短期内往上攀爬?
微醺行笄礼当天,是由拂冬帮她绾发。
春桃念夏她们在一旁都纷纷替她们姑娘汗颜,大家都深知拂冬迷糊的性子,届时若是绾不好,令姑娘鬓边裸露的头皮露出那么一小角出来…
这事儿全映日苑的人都知道,只是微醺在授意当天给她绾髻的人时,由于她心思并不在这上面,所以随意便指了身旁的拂冬。
大伙也只能是顺从了。只因当时小迷糊的拂冬还不自量地沾沾自喜,当着众人面前拍胸口信誓旦旦说是行礼当天必然给姑娘设计一个最好看的发型。
第122章
只是,世事往往不能随了拂冬的意。正当拂冬挽起袖子,用嘴含住垂落的发梢,准备大展拳脚之际,就被春桃进来拖着离开了。
微醺为了控制住自己的心,不让自己去想某人,所以这几天都强迫自己行坐睡卧都想着图稿设计的事情。
此时恍惚了一下,发现拂冬还没动手替她绾发,遂对着铜镜里身后那个有些模糊的身影嚷道:“拂冬!还不赶紧,你不知道以你的速度现在还不开始的话会赶不及的吗?”
铜镜里身后的身影往前挪靠了下,鬓前散落的发束被挑了起来,继而,就有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后头响起:“不要紧,我很快就能绾好了。”
下一刻,微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转头往后仰望,看见的却是李颜颀长伟岸的身体,和他脸上不苟言笑的淡漠。
“呃…拂…拂冬呢?”一刹那的血液上涌让微醺此际有些晕乎乎的,她无法思考发生了什么。
李颜继续用他那已出落得厚实修长的手一下一下地编发、拧旋、固定。微醺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发痒。
“是你的丫头,说拂冬弄的发髻不好看,非要让我来一趟。”李颜在后方手势熟练地继续绾发,漫不经心道。
微醺的脸红了红,低垂下头,双手紧张地揪着衣摆,都皱成了一团。
片刻之后,铜镜中出现了一个造型特殊别致更能衬显微醺灵动气质的发髻。数根发辫攒成精致的花簇状,一路从右前鬓披落倾泻下去,一如那深秋后灵动清凉的溪流盘旋而过。
微醺目不转睛地盯着铜镜中的自己,情不自禁地左右摆动头颅欣赏着。
“好了,我也得下去做准备了。”李颜说着,正要转身离开。
微醺连忙站起,急于想要追问他一些事,结果在离开绣墩时被压了裤腿,整个人往前倾倒过去。
李颜转身过来,猝不及防地接住了她。
可她扑过来的时候,双手推到了他左胸前的伤口,瞬间感觉到内里迸裂开,有汩汩热流溢出。
李颜怕她看见,赶忙挪过了身子,微醺还尚未站立稳就失去了支撑,一下子重又摔倒在地上。
可李颜已经背转过身,用手捂着伤口迸裂处,衣服前襟已经染出了一点点殷红,忍着痛揪着眉头转过脸来,淡淡地瞥了眼微醺,漠然道:“自己能起就自己起来吧。”
说完,他就慌慌忙忙地离开了。
那个伤口,是前几天捉拿凶狠的大越歹徒时,被突然亮出的暗器狠狠地刺过前胸所致。幸好并没伤及内脏,还能强撑着身体来参加微醺的笄礼。
笄礼在国公府内的女祠举行。
祠内祠外参加这次笄礼的宾众皆换上了红色的衣物。
拂冬手举托盘,托盘上盛放着笄礼要加的衣物和笄簪,行举缓慢一步一挪地跟随她姑娘的步伐往前。
每走至数步,皇后派来当正宾的老嬷嬷就上前为她加物。
一旁的琴韵袅袅娜娜地萦绕着,微醺垂着眼,在这众人都感觉十分紧张庄严的礼仪中显得格外镇静,是因为内心的安定。
跨入女祠门槛后,老嬷嬷首先过来给她添加银笄,在童衣上披了素色襦裙,用细带系好后,再往腰间塞了罗帕。
再走至十数步,来到女祠正中,嬷嬷再度过来给她披上碎花暗纹的曲裾深衣,往头上那个精致的发髻上簪上碎玉摇曳的碧玉簪。
尔后,端坐在一旁抱琴轻抚的李颜,修长的指尖加速鼓动,乐韵立马转到了高潮激昂部分。
更换过一身干净的暗红色衣物的他,此际脸部沉静自若,压根看不出来曾受过伤了。
当微醺顶着头顶稍有重感的簪钗,微垂着头,双手端庄地交握腹前,轻步莲移至祠堂牌位跟前跪下时,老嬷嬷像唱歌儿一般嘴里含糊叨叨着什么她没有听清,她只一味专注着身后激悦欢畅的琴声。
尔后,嬷嬷结果拂冬托盘里大红绣云纹锦边的大袖长裙冠服,替微醺穿好,一点一点细致地整理,系好复杂的结后,就开始往腰间一件一件地添加叮当作响的佩绶。
再而,就是最后一步,加钗冠。
微醺也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唾液,眼睛微微往上抬了一抬,就看见托盘上那个花式繁复的银点翠镶白玉钗冠。
她深吸口气,据说带上这顶钗冠后,就代表能嫁人了。
正当老嬷嬷即将把冠冕加到微醺头上之际,身后传来了“簌簌”的拂衣物行礼的声音。
“参见太子殿下。”
微醺一错愕,连忙转头往后看去。
跟前的老嬷嬷端着冠冕见势也准备往前行礼之际,闵太子微笑着拂了拂手,身后的侍从连忙捧着一个匣子快速往前走到嬷嬷跟前。
“大家都不必多礼了,快快起来吧。”闵太子笑着道,“小表妹,闵表哥这次来没什么可送的,就送你一个钗冠好了。”
说着,那侍从打开了匣子,把一顶红玉宝石镶金点翠的百花金钗冠递到嬷嬷手里。
珠翠宝石间一红一绿相互映衬着,发出熠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