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敛秋也来了,看姑娘痛苦的样子忍不住就落泪了。但她此时大腹便便,六姑娘和寿全都不肯让她靠得太近。
颜夕一下子越过数人来到了床榻边,捧着茶水,掀开了帐帘,小心扶起他家姑娘,一点一点地喂她喝。
他姑娘病得迷迷糊糊的,压根不知道是他回来了。抿下茶水不一会儿就累得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白皙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模样看不清晰,只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只温厚的手搭着,只一晃,就又昏迷下去了。
“先生,姑娘她如何了?”颜夕此时已经把房间门紧紧栓上了,也早已打开其他小丫头回去,以确保安全之下才把溥先生叫来。
溥先生摇摇头:“基本症状虽然像,但却不是痘疮,更像是中毒了,不过幸好毒中得并不深。”
颜夕吁了吁气,接着询问解毒之法。
溥先生却注视他良久,答非所问道:“筵儿,你本就要参加院试了,何必为她耽搁了?她是蒋府六姑娘,自然有的是人替她操心。”
颜夕怔了怔,随后摇摇头道:“先生,当初也是你让我留下来的,你想必也知道,在国公府,唯有六姑娘能作我的依靠吧?我不希望在此时有丝毫意外发生,你不会不明白吧?”
“这样说是不错,但你没必要…”
“好了,先生,事到如今,能治你还是赶紧给治吧。”颜夕出言打断他道。
溥先生拧了拧眉,从怀里掏出一套银针,让颜夕协助他开始施针。
第53章
其实溥先生算不上经验老道的大夫,只是年轻时家里有诸多藏书,尤其是医书类的。那时溥先生对书籍阅读简直是如饥似渴的,不管什么类型的书都会看。加上从官之后,和太医局的人也略有交际,就认识了当时一位医术高明的太医,那太医除医术了得外,私下对毒也略有研究,可以算是业余的兴趣。
那太医平日里和溥先生十分聊得来,聊得基本也是一些医学领域的事情。两人也会经常私下里交流,所以久而久之,溥先生干脆拜了这位太医为师,跟着他学医学毒理。
因为施针的穴位会导致病人呈癫痫状,为了不惊扰旁人,颜夕只得用缎帛把他家姑娘的嘴塞住了,并且拴住了手和脚。
一针下去时,微醺就痛得翻起了白眼,被缚紧的手脚无论如何挣脱不掉,就只得蜷在背后用力地抓挠着床榻,直到把床单撕成了碎条状。
“动静太大了,赶紧想法子稳住她!”蒙上白帛的溥先生命一旁的颜夕道。
颜夕点头应诺,立马上前搂住了姑娘。颈项裸露处排得密密麻麻的红疙瘩触碰到他的肌肤,他第一反应不是觉得恶心,而是疼惜。
“姑娘,你别动,让大夫给你施针,施完针就好了!保证不会留疤!到时候颜夕每天给你做好吃的,每天陪你到阁楼看书,每天给你设计新的掩鬓发式!”颜夕下巴抵住了微醺的额发,几乎是把她整个人都拢入了怀里。那时候他脑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家姑娘不能有事!
足足折腾有两时辰,三人都折腾得够累了。微醺终于又昏死过去,溥先生给颜夕留下一些药丸,嘱他把药丸磨成粉加入姑娘每天喝的汤药里。
后来在颜夕的悉心照顾下,他家姑娘身上的疹子一点点褪去。蒋三爷欣喜地赏了后来叫进府的大夫许多物品和银两。冯氏隔三岔五都会来瞧瞧微醺,只是态度一直淡淡的。
之后颜夕也曾经问过姑娘,在病倒之前曾经去过哪里,和哪些人接触过。
他家姑娘笑着挽起他的手臂漫步在湖畔,那个笑靥美得如同百花齐放,她幽幽道:“颜夕,做人这么小心眼到底累不累呀?大夫不说了是痘疮么?每个人一生都总得出一次的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幸亏那大夫医术高明,倒是半点疤痕也看不到,不然啊…这个再加上这个,想必我这辈子都没男人要了!”她还有兴致指着自己的右鬓和他开玩笑道。
迄今为止,颜夕对姑娘的起居依然小心翼翼,寸步不敢离的。因为他对当年发生的这件事隐约感到不是那么简单,但他姑娘又老是不肯配合他。所以他总是觉得讽刺,明明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却偏偏要像个老妈子般操碎了心。
院里绿叶成荫,不时有凉凉的风袭入,舒适得让人想入睡的午后。朱漆雕梁画栋的建筑物传出一曲清泠泠,曲折委婉的美妙乐音。雀儿在枝丫间一波三起地随着曲韵飞上腾下,鱼儿掠出波光粼粼的湖面,在半空盘旋了几圈。花瓣儿被轻风曳下,随着风韵旋动飞舞至远方…
一曲倾尽,就连平日老是一副严肃脸对着微醺的花琴师,也不禁动摇了心旌。
“嗯…指法都没有错。下回就要一曲之间转换四十八套指法了。”花琴师含蓄地夸赞一下,随即开始布置下一个任务。
微醺一听,随即全身散软,顺着绣墩滑落委顿在地。
“花师父…你让醺儿休息下好不好?醺儿已经好久没有去自己的小阁楼看书了…”微醺哀怨道。
花琴师轻飘飘地瞟她一眼,微醺不好意思地抓着案桌腿想要爬起来。
“嗯…这次确实有些难度,允许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吧,这段时间上课我就看着你练习吧,自己课后也得抽时间。”
听完花琴师这句话,微醺简直是觉得如获大赦。但随即又觉得,两个月的时间似乎还是太少了,兀自又在苦恼起来。
这段期间花琴师似乎对微醺格外用心,就连课后也不离开,搬个椅子坐在那里,监督着她练琴。
但越是这样,微醺就越是觉得紧张,导致频频出错。一旦出错,花琴师就又会忍不住上前“指导”几句,于是微醺就更容易出错了。
颜夕深知这样下去不是法子,只得叹叹气,邀请花琴师到外面水榭亭坐,他给琴师端茶伺候着。
原本看着花琴师终于肯出去了,微醺还想悄悄让颜夕伺候完琴师过来给她瞧瞧,指导指导。但无奈颜夕仿佛对她的暗示仿若未闻一样,于是她只得自己硬着头皮练习。
不过她也没有辜负颜夕和花琴师,毕竟之前已经受颜夕开过窍了。在一个半月的时间完成了花琴师先后布下的两个通关任务:一曲内灵活转换十二套指法、二十四套指法。
近日国公府上下都十分忙,都在忙着张灯结彩布置房屋去了。这阵子就是颜夕也被抓去布置了,不过他只是负责统筹布置映日苑里的。
一大早的微醺就坐在绣楼二层的游廊过道上,倚着美人靠一边背琴谱一边不时用眼角的眸光飘下去追随他的身影。
他就在楼下的院里,一身素衣素裳,加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发髻。自打他逐步完全掌管起映日苑之后,历来那些大丫头标配的装束皆一一被他抛去。
簪子镯子什么的一律不佩戴,衣裳也尽量地简洁朴素,最多也只是在头上插一根样式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银簪。
可尽管衣着素净,从未施脂沾粉的,那英隽秀美的眉眼,精致绝尘的五官,挺秀颀立的长身,宛若天仙的风骨,依旧能让人在人群中一眼就惊艳住了。
第54章
“清瑶,清芷负责给院里上下结彩带,清珞,清芊在这两天之内把我这单子上的物品都采办回来,漏一不可。”
“心幽,心凌去检查院上下每一个角落,不得出现有盆景未修、路面不平、枝丫太低、围栏不稳、石阶长藓等等情况。”
“拂冬去帮姜妈妈做茶点,念夏,熙春负责大家的着装和仪态,尽量在这几天规范统一好来。其余人开始在院内大扫除。”
坚持每天喝下微醺煎的几味汤药后,虽然嗓音嘶哑严重,音色损坏难辨,但已经足以让周遭所有人都听清楚各自职责范畴,也都顺顺服服开始工作了。
微醺在上头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都忘记自己背到哪里了。想不到,颜夕还是挺有管理能力的,在工作的分配上,尽量都挑大家擅长或者着意的领域。
例如清瑶青芷心灵手巧,就安排她们结彩带和布置挂饰,清珞,清芊一个精明心细,一个吃苦耐劳力气大,就搭配两人外出采办。
心幽,心凌平日醉心园艺擅长修剪插花就安排她俩视察园林,拂冬平日爱黏着姜妈妈讨论做点心小吃的就继续让她和姜妈妈一块儿,而念夏,熙春平时妆容精致爱好穿衣打扮,仪态也不差且有管理欲望的就让她们管仪容。
颜夕美人不止人美聪颖,心细如尘,观察入微,还是挺有几分治理能力的。往后运气好入了朝堂,说不定还真的能把文武百官治理得贴贴服服的呢!微醺一个劲在莫名窃喜着。
“颜夕,你还没告诉我,最近府内究竟要接待哪位贵人呀?怎么连内宅都要装束一番了?”微醺走下木楼梯,走向颜夕道。
“姑娘…”颜夕的声音如同一位百岁的老妪,转身打算去庖屋给姑娘端早点,却发现自家姑娘已经在他身后了。
颜夕还没回话,那头东院的晴香就过来让微醺到东院一趟。
原来是冯氏让她过来一块儿用膳。因为这几天府里忙,冯氏已经让姨娘姑娘们免去几天的定省,所以冯氏只单独让微醺过去,还要一同用膳,她还是有点纳闷的。
颜夕本是还要留下安排布置一下院子的,但听到姑娘要到东院去,立马就丢下手里边的工作随姑娘过去。
向冯氏问其安后,冯氏难得脸色和悦地让人来给微醺舀米饭。
微醺低下头,朝那攥着裙角躲在奶娘身后的齐哥儿微笑。
她一向十分喜欢这个小萌孩,只是鉴于怕冯氏不喜欢,所以都不敢前去撩拨那小孩儿。
这时,冯氏居然破天荒对那萌宝宝道:“齐哥儿,害羞什么?去跟你六姐姐坐一块,一会用完膳一起玩儿吧。”
齐哥儿在府里都很少和别的姐妹们一起玩耍,原因皆是冯氏不让。此时听他娘这么说,那小孩儿又有些蠢蠢欲动地迈开小短腿走上前去。
微醺握住了他的小胖手,托着他小身体提到了圆墩上,宠溺道:“对不起齐哥儿,这次姐姐没带酥糖,下回给你抱一些过来吧。”
说完,又想起上次偷着塞了齐哥儿一粒酥糖后,冯氏那不悦的表情,即时又用手掩了掩嘴。
不承想冯氏居然没有什么反应,还分别给齐哥儿和她夹菜。
就在微醺即将要拿起筷子之时,颜夕走上前来,声音嘶哑难听,不徐不疾道:“姑娘真是大意,怎生把自个儿发髻弄歪了也不知。”
说着就伸手拔出自个发间的那支银簪。
微醺鬓前那个复杂的掩鬓髻很别致,也很独特,它必须要以细长的尖端把少量发丝挑出经过巧妙的绕缠才能成型。
颜夕基本是把她的小髻挑开重新再绾。
绾着绾着,微醺耐不住挪动了一下僵直的腰身,于是就不小心碰了颜夕一下。手边的簪子掉落,恰恰插正了微醺那碗的饭菜中,而且是非常碰巧地,穿透过了碗里冯氏方才夹来的所有菜和肉中。
“姑娘,三夫人,对不起,颜夕失手冒犯了。”颜夕连忙后退,垂首伏下道。
微醺笑了笑,从碗里拔出簪子,走上前去,搀起他道:“是我碰到你了,原就不是你的错。”
“况且…”她把簪子凑近自己鼻端一嗅,轻闭眼睛,小声地在他耳边轻浮道:“颜夕的味道可以让人胃口大开哦。”
颜夕浑身抖了一抖,皱起眉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