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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不用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连老奴也是被她嫌弃呢。”于妈道,“我家小姐丢了之后,周府原先的仆役下人被老爷遣走的遣走,自动离开的离开,剩下没几个譬如老奴都是老爷最信得过的人,也都是跟我家小姐特别合缘的人,那阵子府里的人手本来就不够,少夫人新嫁入府,老爷便答应了少爷的要求,另外添了不少新的下人丫鬟,结果没想到少夫人一过门,遂对我们这些老家伙挑三拣四,嫌我们不够麻利手脚不干净之类,其实我们在周府多年,手脚是否干净老爷岂有不了解的?”
于妈说到此处,像是有些难过,稳了下情绪才道,“一开始老爷还不以为意,当她年轻不懂事,也未同她多做计较,直到原来在老爷下房服侍的周练,因搬运桌椅时冲撞了她一下,便当即被她喊人打断了手脚,扔出了周府,老爷这方醒悟,她哪是什么年轻任性,根本就是心性狠辣,想要慢慢地排挤走周府的老人,由她独控周府后宅,所以老爷便让少爷夫妻赶紧搬到新的府宅,以免余下的仆役也会遭到毒手,两不相扰后,老奴等算是解脱了,可老爷还不得不在这边住住,一为方便管理生意,二也为避免外人闲话。”
第一百零三章 一举双获
闲话?竺紫琴心中冷笑,周家父子果然都是爱面子的人,哪怕表面维持也要硬撑着相处,殊不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周家父子的不合,早已是街巷尽晓,然大多数人偏舍不得撕开那一层面皮,结果是累人累己。
“少爷呢?”竺紫琴问道,“少爷也不管么?”
“少爷?哼!”于妈愈发苦笑,“宁城欧家有头有脸,当初也是为了借欧家的声势扩大生意才说和的亲事,少夫人过门后,欧家利用自身在京城的关系,很快就帮老爷打通了门路,使得周记分号在京城得以顺利开张,且数年来平稳发展,没有受到地方势力的排挤,因此连老爷都得礼让欧家三分,何况少爷?加上少爷从小缺乏老爷的管束,总跟着世子殿下他们在外玩乐,少夫人碍着世子的缘故虽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她拿捏住了少爷的软肋与把柄,私下里还能不借机压制少爷吗?反正在外面少爷无论怎么胡闹,回到府中来,还是得对少夫人言听计从,少夫人指东他绝不敢向西,更不敢像其他大户人家,提什么娶妾之类!”
“唔。”竺紫琴假意道,“让我猜猜,少夫人每每对老爷指桑骂槐,可有一大部分原因是老爷不肯将生意放手给少爷之故?”
于妈垂下眼帘,悄然的叹息算是默认。
“是故你家少夫人如今必是连我也一起恨上了!”竺紫琴挽出一抹笑容,“于妈避在我院子里,难道是怕少夫人登门找我的麻烦?”
于妈略略沉吟,“小姐心里有数就好,以老奴的身份,实也不便同少夫人起冲突,在她眼里,老奴根本就是为周府弃用的废物,是老爷太过善心,才让吾等废物在老宅子里混口饭吃的,故老奴只能说是为小姐勉强挡上一挡,她若硬要找小姐的麻烦,老奴亦只好去请老爷过来解决,等两天老奴要是走了,小姐如不愿意另用下房丫头,最好清萝姑娘能见机行事。”
“行了,于妈,我知道了!”竺紫琴此时算是摸清了周奉的心态,他不让自己掺合周府的事务,看上去像是为她着想,怕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实则不过是怕她不知轻重究里,给周府招来麻烦罢了,周奉老道精明城府极深,想想也不应该属于在府中平白受儿媳妇气的糟老头子,他能忍欧欣宜至今,权衡利益才是周奉为人的首要法则,倘若她和欧欣宜真的起了正面冲突,十之八九竺紫琴笃定周奉很可能仍是会选择忍为上,只要拖延到达成目的之日,他们和周奉间的交易结束,那就很难保周奉会不会对他们反下其手了。
这也可以解释为何周奉对周阗的态度很不客气,偏忍下欧欣宜的指桑骂槐,老子教训儿子理所当然,任谁也不好指责什么,但只要没有直接针对欧欣宜,双方隔着的窗户纸就不会捅破,甚至不将生意交给儿子,对欧欣宜来说再蛮横也只能暗地里借故撒气使些宵小手段,却不便明争,利益既是双方争逐的焦点,亦使双方不得不维系面子,故外人的插手最终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她开始以为的周氏父子纯粹爱面子,倒显见是她低估了周奉。
低估,永远都是大忌,幸好她醒悟得及时,也幸好清萝撞见于妈,没有冒然冲出去趟进浑水里,竺紫琴抬首瞥了一眼清萝,看来,她还真得考虑一下如何应对欧欣宜的问题。
是夜凤墨回府,周府的吵闹早已平歇,凤墨简略地告知了竺紫琴一下所有的安排皆已妥当后,便也回了客房休息,清萝与竺紫琴同榻而眠两人都是和衣而卧,睡得不是很踏实。
过了二更,清萝刚刚迷糊过去,便觉竺紫琴悄悄地推了她一把,她猛地睁眼,果然听到头顶屋瓦上传来极其细微的响动,对方的动作好快,在她们搬入周府的当夜就摸到了她们的屋子,以后夜夜恐是都无法安宁地睡上一觉了。
随着响动,似乎有檐瓦正在被对方揭去,清萝不动声色,悄悄地从袖中摸出几支袖镖,待得房梁隐约有一丝天光透下时,她忙数镖齐发,毫不犹豫地朝对方出了手,只闻噗噗数声闷响,袖镖无一例外,皆钉在了屋梁上,并未伤得对方分毫,可屋外随后响起的哐当一声瓦碎,证明屋顶之人仍是受了惊吓,踩滑了脚,清萝当即高声叱骂,“哪儿来的不长眼的毛贼,竟敢深夜偷到小姐的屋子来了,来人啊,快来抓贼啊!”
清萝提足了气力高呼,半个院子都惊动,当下周府的下人引火执棒,纷纷赶来小院,连周奉也被吵醒,批了件衣褂就跟了来,此时贼人的踪影是早就不见,唯有清萝出了门,指着地上的碎瓦对众人道,“周府竟然也有贼人进来,你们晚间是怎么护院的?”
周奉狐疑地审视碎瓦,问清萝,“你可看清了贼人面目?”
“奴婢是被响动惊醒,光忙着呼救了,哪里看清到贼人是何模样?”清萝满脸委屈,“可怜我家小姐,这刚回府就被吓坏,老爷,小姐八年前的遭遇不会重现吧?”
一句话提醒周奉,他是奇怪周府一向都没遭过贼盗,怎竺紫琴刚入府就突然有贼闯了进来呢?莫不是恰合了清萝的推测,那人的目标是想除掉周府所谓的大小姐?
“周老爷!”凤墨不知为何,竟是最后一个赶到的,他来到周奉身后,语带双关道,“看起来有些人并不给周老爷面子,一心想要周老爷再度痛失爱女啊!”
周奉沉了脸,冷声吩咐下人道,“打从今儿起,夜间两个时辰一轮换,全都给老夫打起精神轮流值夜,尤其是小姐住的别院,凡见有人敢鬼鬼祟祟接近,无论是谁,先乱棒打了再说!”
下人们纷纷应诺,又是搜寻了一阵,确定各院无恙,方才逐一散去,周奉另叮嘱清萝,“好好安抚小姐,等会儿老夫会让于妈给小姐送碗安神定气的汤来,你们好生歇着吧。”
凤墨不易察觉地笑了笑,陪周奉转身离去,两人一路走,凤墨一边问道,“周老爷,你能猜想得到有谁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想除掉小姐吗?”
“老夫若猜到是谁,还用的着请你们吗?”周奉闷声闷气地答着,然紧蹙的双眉又显示他似乎心不在焉。
凤墨眸中闪过一抹促狭的笑容,“周老爷,为难你了,照此下去我和小妹不知是否还有命帮周老爷查个水落石出?”
周奉顿住脚步,“你不信任老夫?你们放心,老夫一定会尽全力保证丫头的安全。”
“最好是!”凤墨冷冷道,“否则小妹再有个好歹,周老爷就别怪在下不讲信用了!”
第一百零四章 离府路径
周奉双目圆瞪恼怒地横了凤墨一眼,不再答话,拂袖离开。
清萝进了屋,将屋内的灯盏点亮,坐到竺紫琴的床前,笑道:“小姐,这下王爷的人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吧?”
“加强了巡守,周奉和世子大概也不敢轻举妄动了。”竺紫琴此刻已起身,斜靠在床头,“不过咱们也不能大意,对高手而言,周府的防守如同虚设。”
“主子肯定会借此逼周老爷保护小姐的安全,周府的防守尽管起不了多大作用,但总好过全靠咱们自己吧,特别是奴婢不在小姐身边的时候,就怕主子一个人难以兼顾呢。”
“嗯,起码周府的下人多,轮流值守,对方若不想惊动周府,就不太方便像今晚这么容易溜进来了。”竺紫琴知晓清萝仍是为她担心,故假意顺着清萝说了几句宽心的话。
清萝笑着同意,“对了,奴婢按小姐的吩咐提醒周老爷后,小姐没看到周老爷的脸色有多难看,呵,小姐你说,周老爷会因此就怀疑今晚来人是周阗派的吗?”
“他若怀疑,必定八年前就曾对周阗起过疑心。”
“咱们何不再加把劲儿,逼出周阗来?”
竺紫琴摇头,压低声音道,“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别说今晚不是周阗的人,打个比方哪怕是,哪怕周阗如今想除掉我,也不代表八年前他就是带走周妙的人,可若周奉曾怀疑过他自己的儿子,则证明周阗从前就不喜欢他妹妹,对吗?”
“不喜欢……至多疑点较大而已,咱们不仍是云里雾里白费功夫吗?”
“花下了功夫没有说完全白费的,有时候多方试探才能辨明方向,清萝!”竺紫琴正色道,“何况周家的关系非常微妙,周奉尽管嫌厌周阗,但周阗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即使周阗再怎么不堪,我们没有确证之前,也不能因周阗对我们的敌意而胡乱的猜测,换句话讲,无论八年前的案子是谁做下的,我们都一定要找到站得住脚的依据。”
“奴婢知道!”清萝略带失望地叹口气道,“奴婢是想着反正周家父子都闹成这样了,还不如替周老爷除却一桩心头病。”
“心头病?”竺紫琴不以为然道,“心头病不假,可周府的生意不迟早得由周阗继承吗?老爷子身体不好,他不能不考虑身后事,你就别给人家帮倒忙了。”
清萝吃吃低笑,“奴婢胡乱打趣而已,只要老爷子肯暂时替咱们牵制着周公子,其他的又关咱们何事?”
“正是。”竺紫琴拉了拉被盖,仿佛很有些累了,“所以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你家凤大人也是这个意思。”
早上,阳光静静地洒落在庭院中的草木间,只是光影灿烂下周府的老宅仍有一丝掩之不去的衰败感,竺紫琴他们花了一个多时辰,将周府里里外外每一间屋都查看了个遍,这刻在于妈的引领下来到庭院中小坐,顺便喝口水润润唇。
如先前预计的一样,他们除了将周府老宅的环境结构了若指掌,熟悉得闭着眼走一遍都不会错外,基本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整个周府老宅的设计皆属于古板严谨一丝不苟型的,前院后院均是由中门进出往来,只要院中有人,出入周府几乎不大可能不被注意到,唯一中间院落的假山花园一带路径有些绕,有不少是视线不及之处,且那也是周妙曾经最喜欢的地方,她常与下房的丫头们一起玩捉迷藏。
可无论假山花园多么隐蔽,带周妙出府总要经过前后门的不是吗,一个时辰内,据于妈所言,周府下人大多躲在屋里阴凉小憩,没注意到有谁出入周府。
大多……竺紫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