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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凤墨停顿了一下才道,“此等工艺只有宫里匠作坊的金匠才做的出来,私制宫中饰品,你清楚是什么罪吗,你不清楚那些市井里的金匠却是一清二楚。”
竺紫琴笑笑,她当初指出凤墨衣衫上的木槿花与民间的不同,也正是基于类似推断,是否宫中制品稍微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凤墨今儿权当是报了前怨了吗。
“别忘了,咱们是在平梁府。”竺紫琴不以为然道,“平梁王离开京城时,先帝挑了不少的匠人和织作坊的宫人随行,他们到了平梁后,虽仍旧是在王府专门的匠局里干活,可匠局已不像宫中制度那么森严,故而实际上有不少的工艺都流传出来了,加之几十年过去,匠人们新老更替,此等工艺水准虽较难把握却并不稀奇,至于式样,严格来说并不属于宫中形制,又何来私造之论呢?”
竺紫琴说着顺手推开凤墨,“大人不情不愿愁眉苦脸,不会是为了银子肉痛不已吧,你放心,花了多少银两都算我借的,迟早我定当加倍奉还。”
“你!”凤墨像是被火烫了一下,暗自攥紧了五指道,“一路走过来,你哪样不是花我的,我何曾跟你提过要你还银子,难道就许你颐指气使,还不许别人有疑议吗?”
“爷,姑娘,别争了!”清萝见情势不对,忙劝和道,“咱们千里迢迢跑来平梁不都是为了办成事儿吗,爷和姑娘要老是争个不休,我们做下人的,也,也不知道该听谁的了!”
屋里一时有些沉默,花荐小心翼翼接过图样仔细端详起来,最后道,“爷,若有工具,备齐料子,小的差不多有把握三日内完成。”
凤墨和竺紫琴同时抬头,惊讶地望着他,“你?当真?”
“你不是擅长的木匠和泥瓦活儿吗?”沈榭在一旁道。
“爷也从来没让我做过首饰啊。”花荐放下图样解释道,“从小我就喜欢做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凡能想到的,或者有图样的,我都能给做出来,就是有时候材料不好收集齐,我会找一些代用。”
竺紫琴拿眼瞥向凤墨,“你怎么说?”
“有钱能使鬼推磨,花银子还愁备不齐工具和料子吗?”凤墨上下打量花荐,“大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误了事儿,别怪我不讲主仆情面!”
花荐认真地点了下头,将图样叠好,问竺紫琴道,“那在下可否暂时先收着,闲来也好再揣摩揣摩?”
“交给你了!”竺紫琴冲花荐笑了笑,目光却落在花荐的一双手上。
次日,平梁王府的大门前,右常卿龚明兴闷闷不乐地从王府走出,其实他就算每天都来王府参政议政又怎样,他娶了王爷妾室所生的寇郡主贺兰晶晶,纵使他再有才能也总是被贺兰晶晶的两个兄长压制着,他的所谓常卿之职几乎等于摆设,既无兵权又不能管理一方百姓,每日不是说些无关痛痒的拍马屁的话,就是为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儿提些可有可无的建议,而回去又要对着荷兰晶晶那自以为是嚣张跋扈的脸,日子是索然无趣,又看不到希望。
然这些都还不是最令他心烦的,他烦的是但凡王爷不便出面不好出面,且不愿让自己的儿子脏了手,需要背黑锅找人擦地的事儿,都会无一例外地落到他头上,譬如这回收受寿银,王爷责成由他全权处理督办,就实实是将个烫手的山芋扔到了他手上。
为了收取所谓的寿银,他一连数天的在外奔波,把平梁所有郡县都几乎跑了个遍,结果收到的银两数目,今日报呈王爷时,还因太少被王爷嫌弃,即使当着他的面儿,王爷并未多加斥责,然王爷那张阴沉着的,极为不痛快的脸,还有贺兰元靖和贺兰元荣对他龚明兴的轻蔑与嘲弄,真比当面打他几耳光还令他难堪,还无地自容。
“郡马爷,咱们回吗?”郡马府里的小厮见龚明兴脸色难看,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龚明兴瞧了一眼自家的马车,无力地摇了摇手,他不想回府,他只想找个地方散散心去。
“郡马爷?您要去哪儿啊?”小厮见龚明兴不理自己,径自沿着街边漫无目的地走着,忙牵马引车一路跟随。
说是散心,龚明兴却是越想越气,要仅贺兰遥一家上下对他轻贱也就罢了,他去那些郡县时,当地的官员又哪一个不是表面上对他恭敬客气,私下里均拿他作取笑对象,寿银收上来的不多,人家地方官自有搪塞的理由,什么本地主务农桑,商贩小本经营之类,还有直接送他一百两银票让他去喝茶,一百两就想打发他走,他缺那一百两吗!
第五十四章 借故登门
龚明兴心知肚明,所有官吏都是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寿银收得再多,除了遭到百姓背地里的唾骂,好处是一点落不到他们个人头上,谁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呢,反不如各种克扣盘剥之后,把中饱私囊的银子作为他们自己的贺礼献给王妃,直接讨好王爷来得实际点。
对,讨好王爷,跟着他不是也得接着讨好王爷吗?哪怕他挨了再多的羞辱,受了再多的气,他一脚回了郡马府,还得愁送王妃什么样的寿礼好。
光顾着闷头琢磨的龚明兴,没注意到自王爷府门前,就有一辆马车在远远地尾随着他,他一路走走停停,那辆马车也走走停停。
过了好几条街,龚明兴在一家名为同庆楼的酒家前停下,信步走入酒楼,大堂掌柜忙堆起满脸的谄笑迎上来,“哟,郡马爷今儿来得早嘛,快,楼上请,二楼雅间一直都给爷留着呐。”
看起来龚明兴应是此处的常客,想来也可以理解,平梁府在王爷的眼皮子底下,他龚明兴除了吃吃喝喝,消愁解闷还能去哪儿。
掌柜的满嘴热络,实际环顾大堂,此刻空空荡荡的根本没几个客人,说是留着雅间,不过顺便讨好而已,龚明兴冷冷地收回目光抬步上楼,心情越发糟糕透顶。
而一路跟随龚明兴的马车,也在龚明兴进入同庆楼后,扬长而去。
是夜龚明兴回到郡马府时已烂醉如泥,站都站不稳,还在府门口吐了一大堆污秽之物,吐完的龚明兴意犹未尽,大叫大嚷,满口胡言乱语,甚至扬言丢了官也要休妻之类,蔻郡主闻报,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带着丫鬟下人怒火冲冲地奔出府门,正要捉了龚明兴是问,却发现龚明兴身旁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人。
那男子生的挺拔英毅,颀长秀逸,浑身上下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胄之气,轩昂卓殊,五官更是俊雅非常,神采奕奕,如见银河星灿,比龚明兴不知强上多少倍,只是此人眉宇间有着淡淡的冷漠,眼底深处的一丝坚韧果决又让人不禁生畏,加之此人此时唇边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更让蔻郡主顿感尴尬与窘迫,当下兴师问罪的气焰竟收敛了不少。
再看旁侧的女子,身材纤柔娇俏,文秀弱质,却不知为何脸上蒙着一层银纱,只露出一双幽如深潭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向她,不辨喜怒哀乐。
“你们是……”蔻郡主的话还未问完,龚明兴突然跳着脚扑向她,口中还骂着,“都是你,都是你,是你毁了我,我这辈子就算是被你们蛇鼠一窝给毁了……”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扇在龚明兴的脸上,蔻郡主忍无可忍吩咐下人道,“先把他拖进去,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哭嚎的龚明兴被拖远,回过头,那男子已抱拳施了一礼道,“小民见过郡主殿下,小民鲁莽,不知醉酒的是郡马爷,只是与舍妹偶去同庆楼,见其醉得厉害,怕他继续借酒撒疯又怕他一个人归家会出事,所以才连同舍妹一起将他送回来。”
蔻郡主的脸很有些挂不住,借酒撒疯?是了,龚明兴一定是在同庆楼就撒过疯了,人家怕他继续胡言乱语说了不该说的,才强行架着他回了府。
这也不是第一次,蔻郡主厌恶地想到,她娘和她在王府的地位一直就很低,处处都受老妖婆的恶气不说,本来指望着嫁给龚明兴,他能得到父王的赏识,自己也算扬眉吐气,孰知龚明兴就是个瘟蛋,不仅没给自己长脸,反是将她的脸处处丢得干干净净,任她被人嘲笑,如此恶气是可忍孰不可忍?
“多谢二位!”蔻郡主强咽下一肚子的愤怒,已准备赶紧送客了事儿,“二位辛苦了,天色已晚,本郡主就不多留二位了,请二位一路走好!”
男子微微一笑,潇洒抱拳,“不客气!”回身揽了女子的胳膊,两人便准备离开。
“诶,等等!”蔻郡主刚想喊下人关府门,想想又觉得自己太过失礼,忙唤住了要走的两人,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男女看起来应是外乡人,且不似一般的平头百姓,荷兰晶晶在王府多年耳濡目染,深知有时候稍加笼络,没准儿哪一天就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而在平梁所有的达官贵人,商贾富绅则几乎都忙着趋炎附势她父王,根本轮不到她什么事儿,故倘若能结识平梁以外的非富即贵者,让他们为自己所用,荷兰晶晶还是还是很愿意放低一些姿态的。
男子缓缓转身,又一次揖首应道,“小民姓凤,单字一个墨,笔墨横姿的墨。”
“噢?”蔻郡主望向戴银纱的女子,却并未继续追问女子的姓名,“凤公子和令妹是打哪儿来?到平梁是公干呐还是私访?”
“回郡主的话,小民非官家人,此次到平梁是特地来拜访一位故友的。”凤墨不卑不亢地答道。
“不知故友是何人?本郡主对平梁府再熟悉不过,没准儿公子的故友,也是本郡主的相识呢。”蔻郡主将目光移回男子的俊容上,心头带了三分惋惜,若是年轻才俊该多好。
男子笑笑,“想必郡主是认识的,不过小民今儿才刚到平梁府,尚未来得及去故友府上登门拜访,所以就请恕小民暂不透露故友姓甚名谁了,等他日有缘,没准儿小民还能再次得见郡主殿下。”
“是吗?”蔻郡主狐疑地揣测了一遍,“你不肯说故友姓甚名谁,难道是怕他怪你到平梁府没事先知会?”
“郡主慧鉴!”
蔻郡主莞尔一笑,“好吧,听你的口吻会在平梁府待上一段日子?那么今儿就请恕本郡主多有不便,招待不周了,他日若方便的话,本郡主定当另行酬谢二位!”
“小民不敢,郡主殿下夜安!”
一路回居宅,凤墨一声不吭,拉长个脸乌云罩面,只管面朝车窗背对竺紫琴。
“喂!你怎么了,一直都好好的,怎上车就开始不高兴?谁惹你了?”竺紫琴拉了凤墨衣袖一把,“好了,别莫名其妙闹脾气了,明儿谁去?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不是?”
“你!”凤墨像蹦豆子一样蹦出一字。
第五十五章 布下诱饵
“什么……意思?我惹你了,还是我去?”
“都是!”
竺紫琴愣了愣,转而笑起来,“我明白了,人家蔻郡主对你青眼有加,你不好意思了?那干嘛赖我头上啊,又不关我的事儿。”
凤墨转身,一把拉下竺紫琴的面纱,“你自己倒好,遮遮掩掩的,非得让我出头露面,整个计划不是你定的吗,你自己办成就行了。”
竺紫琴看着他,半晌没说话,跟着重新掩好面纱,答了一个字,“好。”
“好?”凤墨不置信道,“你真有把握?”
“还不都一样?贺兰晶晶一直在摸你的底细,却连我的名字问都没问,足见她对我没有丝毫兴趣,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