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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真有缨络鸟么?我以前竟不知还有这么一种鸟儿,沈椴不能说话,却懂鸟语?”
“是啊,他懂的可不止缨络鸟一种鸟语,但凡山里有的,他见过的,没有他不能听懂的,飞禽走兽之语,他懂的没有几十也有十几,这孩子若不是哑了,准定能比他哥还强,先生也花了很多时间研究如何治他的哑症,可惜至今好像都没什么效果。”
“他……”竺紫琴迟疑道,“我不明白,沈椴不就是不能说话吗,又不是听不见,很多人又聋又哑也活得好好的,你为什么就非得因此把他留在鸿蒙书院呢,跟他哥一年半载都见不上一面,怪可怜的。”
第四十六章 调换人选
“我留他在此,不全然因为他是个哑巴,而是先生……”
“先生怎么啦?噢,你是怕勾先生身边无人照顾?”
“不,当初为了治好沈椴,先生用了好些法子,你也知道任何法子只有去尝试,才能知道有没有效果,有没有副作用……”
竺紫琴不禁微微蹙眉,“副作用?”
“有一些药物给沈椴的身体造成了损害,至今尚未清除余毒,所以他必须留在山里继续治疗,我和先生都没敢告诉沈椴,怕他心里难过,只说是因为他的哑症,出去后太多不便。”
“我懂了!”竺紫琴叹道,“放心,我也不会说的,等我的腿好些了,可以让沈椴带我去看看你们怎么喂缨络鸟吗?”
“没问题!”凤墨笑道,“总觉得这孩子挺喜欢你的,你有求于他,他还不得做梦都笑醒了。”
“孩子……”竺紫琴撇着唇角道,“你不是说过他和我一样大,都是十五吗?沈榭比他大两岁?”
“呃……”凤墨瞬间红了耳根,“是,没错,是……是他由于用药的关系老不长个儿,我就老觉得他还是个孩子,其实,其实……”
“别解释了。”竺紫琴淡淡道,“他十四你二十一,叫他孩子不过是你喜欢充大罢了,也错不到哪儿去,反正我怎么看也不像个孩子,你不用多心,我就是有点惊讶你对他的亲密,其实我也觉得他挺可爱的,怎么两兄弟相差四岁性格差异这么大呢?还有,他跟沈榭的相处,怎么我会觉得没跟你在一起时亲近呢?”
“是吗?”凤墨不以为然,“那是表面现象吧,沈榭很早就跟着我了,随我东奔西走的时候也多,自然要老成世故些,即使他真的很疼这个弟弟,也不会表现出来的,至于沈椴,他天性就是如此,谁对他好,他喜欢谁,根本不会刻意隐瞒。”
“嗯,经你这么一说,没准儿让沈椴留在山里对他是件好事呢。”竺紫琴从石凳上撑起,“我累了,想回屋了,凤大人请自便吧。”
“怎么啦,这是……”凤墨疑惑地看着竺紫琴,前一刻竺紫琴还是挺开心的样子,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发现她的眸中掠过了一片阴影。
竺紫琴没答他,径自一瘸一瘸地往木楼方向走去。
“喂,为什么把他留在山里是件好事儿啊,你自己待在深山老庙里还没待够吗?”凤墨很不甘心地追问道。
竺紫琴停下,转脸望定凤墨,“世道险恶,人心叵测,凤大人!若是你们没来找我的麻烦,没准儿我还真打算在深山老庙里继续待下去呢。”
“嘁每次都是!”凤墨冲着竺紫琴的背影小声嘀咕道,“每次都要往我头上赖完了事,没准儿?没准儿你是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又过三日,凤墨和沈椴一同带回了缨络鸟的消息,“花荐已顺利到了平梁府,你这下放心了吧,等我们去时他应该就能查探到一些消息了。”
竺紫琴看着自己刚换过药的伤腿,“没有什么具体的信儿吗?你们的缨络鸟不能传书?”
“能是能,但花荐刚到平梁,应该也没什么重要消息非得写书信吧,何况字条上能写的字儿还不如缨络鸟带的口信多呢。”凤墨知道竺紫琴是不信自己,但他说的也是实情,除了他并没有让花荐开始查消息这一点之外。
竺紫琴抬眼看着沈椴,“我只担心沟通不便而已,花荐是你教会他的吗?”
沈椴连连摆手,拉了凤墨让他解释,凤墨道,“我从没带花荐来过书院,花荐会的都是沈榭教的。”
竺紫琴随即明白过来,一定是沈椴教了他哥,他哥又教了花荐,如果是这样,就更证明一件事,凤墨虽不常来书院,可跟书院的联系还是很密切的。
也就是说凤墨同勾玉展的关系果然非同一般。
竺紫琴泛起笑容,对沈椴道,“这些天劳烦你总从先生的书阁替我带些书来打发时间,如今我的腿伤已大有好转,等明儿你就带我一起去喂鸟好吗,就咱们去,不告诉那个顾幸!”
凤墨噗笑出声,“顾幸啊,兜了好几天一无所获,沮丧至极,今儿干脆在屋里蒙头大睡去了。”
“我觉得你不妨先将他安顿回凤府。”竺紫琴忽然收了笑容道,“反正平梁那边有花荐,你身边有沈榭,如果凤大人不介意的话,可否借清兰清萝中的一人与我相伴,这样在外对你我都方便。”
凤墨愣了一下道,“本来你身边也是该有个丫头,临时找终究比不得自己人用着省心,可为何要打发顾幸走,就算你准备去平梁,多一个人手不是更好吗,要是你担心凤府没人管理,你放心……”
“我知道你还有其他打杂的下人,我打发顾幸走也不是因为信不过他,而是人太多的话反容易招人注目,人手在精不在多。”
“你的意思是暂时用不上他?”
竺紫琴没有回答,没有回答相当于默认。
“好吧……”凤墨迟疑道,“如果你决定了我去跟他谈吧,只是清兰、清萝,有些事我还是必须要让你知道一下……”
说着凤墨对沈椴施了个眼色,沈椴立刻识趣地告退离去,凤墨等到沈椴将房门关上,又听得沈椴下楼的声音才在竺紫琴旁侧坐了。
“干嘛!”竺紫琴赶紧将伤腿放下,拉好了裙摆,避开了一些道,“这屋子说话又没外人听得见,你,你还是坐那边罢。”
她的眼神自然是指桌子对面,哪料凤墨毫不在乎道,“我就喜欢离得近,说话方便,你紧张什么,从第一天见面你就非死活跟我搂搂抱抱的,现在离近点儿都不行了?要避讳你早干嘛去了?”
“拜托,我那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不也为了活命忍下了吗,可好歹你未娶我未嫁,是不是也得适当的顾忌一点儿?”
“我很顾忌了,竺姑娘,像别人有你这么烦,我早将她用缚臂索捆成了粽子再来说话!”
自竺紫琴提出要清兰清萝来身边后,凤墨不知怎地,心里便有了一层极为不舒服的隔膜,尽管他明白竺紫琴是为了下一步行动考虑,却总觉得竺紫琴是有意要和他保持距离,现在坐得近些竺紫琴的反应,更加深了他的怀疑,心下五味杂陈,口舌中便自是带着气。
第四十七章 另付交待
“打住!说正题儿!”竺紫琴敏感到凤墨情绪有变,她不想和凤墨在此时争,赶紧截了话题。
凤墨叹了下,调整心情勉强道,“论本事,清兰确实很得力,她的能耐只在沈榭之上绝不会在他之下,然她的身份很特殊,你若要她,我怕以后会给你带来其他麻烦。”
“怎么讲?”
“你听说过迟龙堂吗?”
竺紫琴思索了片刻,“只听说在京师一带颇有名头,当家的姓迟。”
“对,京师的勾栏之地,还有赌场以及一些酒馆均归迟龙堂控制。”凤墨道,“迟龙堂和官家的关系非常微妙,想必你也能明白,鱼龙混杂之地管理起来本就十分棘手,加之很有一些达官贵人私底下都是迟龙堂的座上宾,所以无论是谁当京师府尹,只要那些地方没出什么大事儿,一般都不会过问,而让迟龙堂自行内部解决,洛王曾经也和迟龙堂打过两三次交道,无非出于礼面上的往来,并无什么特殊交情,然就是这两三次见面,迟龙堂大堂主迟景良的妹妹便对洛王念念不忘……”
“你是指……清兰?她是迟景良的妹妹?”
“她原名叫迟清兰,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以王爷的身份怎么可能接纳她?迟景良发现此事后也是百般劝阻,还为她找了一门亲事,毕竟迟景良大清兰足有七八岁,长兄为父,替她撮合亲事也无可厚非,哪曾想清兰性子倔,私下里带着清萝就跑了,还求王爷收留她,王爷无奈,暂时将她交予我安置,一方面亦联系了迟景良,结果待迟景良找到清兰,兄妹之间闹崩了,清兰说从此和迟龙堂断绝一切往来,宁可不嫁人,宁可在别人府上当丫头,也不要迟景良再管她的事儿。”
“所以就一直留在你府上了?”
凤墨苦着脸道,“清兰这么一闹,王爷也没办法,他堂堂一个王爷和江湖人士有往来,传到了先皇耳朵里也不好听啊,何况迟景良临走又托我和王爷帮着照看着点清兰,不把她留在凤府,还能放到哪儿去?好在原先凤府本就是王爷打算作为一个秘密据点而置下的,故后来朝廷清查王爷的私产才没有查到凤府,当时,我记得清兰跟迟景良见面也是另择的地方,所以让清兰留在凤府,一来王爷可以撇清干系,二来对清兰自己也可以躲个清净,勉强算是各成其美吧。”
竺紫琴听罢,淡淡地笑了,“清兰和迟龙堂断绝关系,怕不仅仅是因为王爷之故吧。”
“她说她是过够了那样的生活,假如不是身份所限,假如她家世清清白白的,王爷怎会躲她都躲不及?”
“这丫头想的还是简单了,就算她有清白家世,帝王家的婚娶也不单是看清白与否啊。”
凤墨怔怔地望了竺紫琴一眼,随后变得有些走神,“不说她与王爷如何了,反正她自从跟了我之后,虽说是与迟龙堂断了关系,然她出门走动替我打探消息,不少道上的人都还是要卖她三分薄面的。”
“我懂了,难怪你追缉盗匪比官府的消息灵通,是清兰帮了你不少么?我是奇怪,清萝为何对她们的过往吞吞吐吐,原来她们都是迟龙堂的人。”竺紫琴斟酌了一下又道,“你凤大人有本事使唤迟龙堂大堂主的亲妹子,我可没那本事,至少在解决手头的目标前,我是不想多惹麻烦,不如……还是只叫上清萝就好了。”
“也行!”凤墨认可道,“清萝是清兰在迟龙堂时打抱不平救下的一个丫头,和清兰不仅以姐妹相称,亦可算情同姐妹,若她来服侍你,我觉得可能会比清兰好管束。”
“我正是此虑。”竺紫琴颔首叹道,“清兰性子强硬,行事果断且自有主见,虽不否认她比清萝得力,然我们的对手是根基深厚的平梁王,我不想因为某人的擅自主张,而打乱全盘计划,甚至导致失败。”
“那我来想想怎么跟清兰说吧,她可不光是性子硬自尊心还强呢,花荐和清萝都走了,难免会让她觉得自己被忽视了。”凤墨说着起身,准备告辞。
“替我带一句话给她吧。”竺紫琴缓缓道。
“什么?你说?”
“请她暂时安心留在凤府,洛王需要她去京师办一件大事。”
“京师?为何这么说?究竟什么事儿,还要假托洛王之名?”
“你只管这么说好了,若我们顺利,洛王迟早也要回京的,不是吗?”竺紫琴面容平静,看上去她不过像随口托辞。
凤墨知道竺紫琴不想说的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