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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都不在呢。”
父亲是总不在家里的,有次坐了别的马车也不知去做什么了,她想到梦里父亲早逝的事情,就有一阵揪痛,幸好贺玄答应她了,父亲应是会平安的罢?
她有些忧色,抬起头道:“您太客气了,您去高黎也是为朝廷……”
“不过是株高黎人参罢了。”宁封凝视着她,“你便代劳一下,不然我过意不去。”
杜若低头一看,果见只是个人参,心想也不是太贵重的,便笑一笑:“那好,我回头问一问父亲,父亲要是不要,我还得还回来的。”又问,“高黎可好玩?”
宁封道:“只是个很小的岛国,倒是他们那里做的青瓷不错,”他摸出一个小玩意儿拿给杜若,“你看,高黎人都喜欢挂在腰间。”
只有巴掌般大小的挂件,入手光滑,仔细一看竟是朵含苞未放的莲花,极其精巧,比起大周大燕的瓷器,多了点异域的趣味。
她爱不释手。
宁封微微一笑:“送给你。”
杜若忙道:“这不行,这可是高黎买来的。”
“就是高黎买来的才不稀奇,因为我买了好几十样,打算把相识的人都送一遍呢,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罢?且又不值钱,高黎大街上到处都有。”
宁封眼见杜云岩与杜莺出来了,轻笑道:“收好罢,别弄得好像欠我什么了,你我可是朋友。”他告别一声,转身走了。
杜若把挂件收起来,一眼不看杜云岩,便与杜莺上了车。
很是气鼓鼓的样子,杜莺晓得她是为什么,轻声道:“那金大夫是有些本事的,虽然父亲做得不对,可总算也不是全无功劳。”
“真的吗?”杜若道,“他说能治好你?”
杜莺笑一笑:“我这种病谁也不能说绝了的,不过金大夫都说到了点子上。”
杜若就不吭声了。
赵豫回到宫里,禀告了金大夫的事情,说已经查清楚了,金大夫确实医术绝妙,宫里那些大夫拍马不及,又说自己甚至找了几位病人考验金大夫,都没有难倒他,赵坚很是高兴,见他为这种小事都亲力亲为,也是喜欢他的孝顺。
他和颜悦色,夸了儿子几句。
这阵子,赵坚对他颇有信心,很多事情都愿意交给他做了,赵豫心情舒畅,从正宫回去,只要他再依着父皇母后的意思,娶了邵家的姑娘为妻,一切就都是水到渠成了。
那么等赵蒙回来,也是无济于事的。
有随从见他春风满面,悄声禀告道:“殿下,此前小人听到消息,皇后娘娘召见了礼部的官员呢,提到绣工的事情,像是要赶制新衣。”
假使只是秦氏自己的衣物,自有宫里的绣娘,哪里需要用到礼部,那一定是很庄重的。
是不是……
赵豫心头大喜,皇帝的龙袍早就已经做过了,也没听说还要再行添置,许是要做别的了,那是重大仪式要用得上的。
他笑着就打赏了随从银子。
马车回到宋国公府,杜若将将与杜莺下来,谢氏关心女儿,走到庭中等候她们,谁料迎面看到杜云岩,铁青着脸就斥道:“你的女儿不知如何教的,把我这长辈置于何处,我原是带莺莺去看病,她搅和着不说,还敢污蔑于我,要不是看在哥哥的面子,这样的女儿,我早就拿棍子打死了!”
谢氏吃了一惊。
杜若在后面听到,气得不行,面色一下子通红。
杜莺并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样的冲突,可听着杜云岩的话,也知晓许是杜若顶撞她,她并不想父亲得罪大房,连忙道:“爹爹,若若还小呢,你计较什么?她也没有搅和,是我让她陪我去的。”
他的女儿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杜云岩极为生气,正好老夫人也知道了这件事,就让他们过去,杜云岩难得抓到大房的小辫子,大叫道:“母亲,若若实在不像话,在大街上就敢训我这个二叔呢!你看看像什么样子,那金大夫可是要当御医的,兴许明天就要去宫里了,我得知这个消息才急着让莺莺出门去看一看,结果这小丫头说什么卖女求荣!”
“我怎么会想到遇到大皇子,我又不是神仙,死丫头红口白牙,什么都敢往外说了。”
那是倒打一耙,杜若心想,她还没来得及告状,杜云岩竟然比她先了一步。
没想到这二叔污蔑起自己家里人,却是聪明的很呢!
只可惜她也是家里的宝贝疙瘩,而杜云岩,没人喜欢,她委屈道:“我才没有说什么,倒是二叔还想打我呢,要不是国师看见,他就打到我脸上来了!祖母不信,大可去问问宁大人。”
真要问起来,宁封肯定会为她作证的!
第67章 067
杜若也许口不择言,可杜云岩怎么说也是她的长辈,怎么能动手打个小姑娘?老夫人这是不准许的,当下就看向这个二儿子,露出几分不悦。
别提谢氏了,已经满脸担心。
这阵子杜云岩早已惹怒到老夫人,在那里什么好都讨不到,他看到这趋势就晓得老夫人是偏向杜若了,心里虽是不满,可这节骨眼上,关系到他一辈子官运的事情,他不能失败,不能再激怒老夫人。
毕竟大丈夫能屈能伸,杜云岩忙道:“什么打她,她到底是我侄女儿,我只是吓吓她罢了,怎么会真的打呢!若若,不是我这个二叔说你,我做做样子你也当真?你只是让你晓得,饭不能乱吃,话不能乱说!大嫂,你真该好好教导她了!”
杜若什么性子,老夫人最清楚,一定是气得狠了才会说杜云岩,她冷声道:“既然是御医,便是请到宫里去了,凭我们家的关系,皇上还能不让金大夫给莺莺看病吗?”
这就像蛇被打到七寸了,杜云岩极为心虚,叫道:“好啊,反正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一心为女儿打算,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罢了,罢了,以后莺莺的事情我都不管了!”
他拔腿就走。
老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很快就消失了,缓缓摇了摇头。
这儿子,真是没有办法了,她与谢氏道:“你怎么教若若的,我最清楚,你不要放在心里。”
谢氏答应一声:“若若定然也是有错的,不然二弟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
她朝杜若看去,杜若嘟囔道:“可是哪有那么巧就碰到大殿下呢。”
谢氏眉头皱了皱。
老夫人心里有数,却也不把这事儿继续说下去了,杜云岩这个德性,她肯定是不放心把杜莺的终身大事交给他来办的,只要她没有死,就不能任由杜云岩胡来,糟蹋了这个苦命的孙女儿。
等到谢氏母女告辞,老夫人与杜莺轻声道:“你今日出门也没让人说清楚,就提前走了,若是我知,许是不让你去的。”
杜莺道:“父亲难得如此,我也不想拂了他好意。”
杜蓉与杜云岩的关系差不多已是决裂,她却不能再推上一把,虽然她也并不喜欢这个父亲,可是他们二房再如何,还得要有个顶梁柱的,哪怕只是虚有其表,扶不上墙,可旁人提起来,杜云岩怎么说都是个郎中大人,五品官员。
要是连这个都没了,他们二房便什么都没了。
老夫人听着叹了口气。
这样的孙女儿,便是去嫁到童家,也是委屈了她的。
谢氏走在一道月亮门口才停来,回头看着杜若,轻声训斥道:“你的二叔,便是我都不会说他!”
杜云岩不会那么无中生有,她看得出来,肯定杜若是有点过分了,老夫人疼爱她没有提,可做母亲的,那是自己的责任,这女儿自小被她娇生惯养,有时候是不知道分寸。
像今日这种事情,她就该回来再告诉长辈,怎么能当着杜云岩的面说呢?
要真打下去,还能得了。
杜若是一时之怒,可她也不服气,她道:“是二叔自己不对,竟然这样骗二姐出门,你是不知道,他恨不得把二姐送给大殿下呢!”
这样形容,谢氏皱眉:“别胡说,哪里是想送就送的,怎么也得要你祖母同意,你二叔做不了这个主的。”
“就怕他用下三滥的手段!”
“好了,”谢氏捏住她胳膊,“让你不要胡说,你还说得更起劲了!”
看谢氏真的要生气,杜若才收住口,摇着胳膊道:“娘,您说得道理我都知道,您也看到了,我在家里从来没有顶撞二叔的,要不是太过分……我也不会这样,娘,我以后定会注意的,不这样冲动了,行了吗?”
这个样子并不像真的认错,但说到底,谢氏对杜云岩又哪里不会没有怒气呢。
那两姐妹她看着长大的,也是心疼的。
谢氏正色道:“你可要记住了,不然下回别怪为娘罚你。”
杜若一叠声的答应,笑眯眯道:“这世上娘是最好的了!”
谢氏莞尔:“要不是看你在外面还算端庄,我可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你。”又提到做客的事情,“后日去汝南侯府,你也给我好好的。”
那是穆南风家。
他们穆家可不太请人做客的。
杜若惊讶:“是请我们去赏花吗?”
“是穆老爷四十岁生辰,你父亲连同好多同袍都送了礼的,穆家便打算摆几桌宴席热闹一下。”谢氏想到昨日给杜云壑梳头,瞧见他发鬓竟然长了几根白发出来,由不得心疼道,“你爹爹明年也要四十了。”
差不多的年纪,可丈夫显然比她老的快一些。
杜若笑道:“爹爹就算五十岁,也是英勇神武呢!”
语气里满是崇拜,谢氏笑起来,揉揉她的脑袋。
杜若心想,父亲不止英勇神武,还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汝南侯府相请时,杜凌还没有从晋县回来,杜莺这回没有去,故而马车里只坐着杜若与谢月仪两个小姑娘,谢月仪来到长安,已经随杜家出过好几次门了,渐渐也是有些习惯,并没有那么的不自在,笑着与杜若道:“听说穆姑娘是个女将军,是不是?我还没有见过呢。”
“你见到了必不会失望的。”杜若道,“好些男儿都不如她呢,她是在战场打过仗的!”
打仗是多可怕的事情,就这个拿出来,谁都不会不服气,更别提,穆南风以一介女子身份都还立下了战功,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哪怕是男儿。
谢月仪果然露出仰慕的神色:“真正是厉害呢,像是戏本里的人。”
“是啊,不过你不觉得,我们现在就像在戏里吗?”杜若靠在车窗口,悠悠道,“原本我们家在金陵的,哪里想到会打仗。”
她这几年也是颠沛流离,吃了不少苦,谢月仪叹口气:“可真是呢。”
都像是戏,杜若想起那些奇怪的梦,有时都分不清真假。
她还想到了那个吻。
好像自己与皇后这个身份也脱不了干系了。
正想着,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略有些低沉,有些清冷,她就知道是谁,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
马车也停下来了。
原来已经到汝南侯府了。
谢月仪看她不动,过来扶着她道:“是不是坐得腿麻了?”
杜若忙道:“不是,你先出去吧。”
谢月仪点点头。
见她已然下了马车,杜若迟疑会儿,也跟着下来,但她转头一看,根本也没有贺玄的身影,才想到这里是不同的,她们姑娘家的车停在这儿,自然是同男儿走的路不一样的。
她多想什么呢。
她看见母亲,随她一起跟着汝南侯府的丫环往庭院走去。
穆南风就在那里,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