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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还有一个女儿,总是没有袁佐吸引人的。
她已经听见有很多姑娘在问起袁佐。
姑娘们在一起,在这种年纪,说到男人是再正常不过的,看着她们窃窃私语,杜若冷不丁瞄了贺玄一眼。
他立在杜凌身边,高大挺拔,便是从侧面看过去,容貌也是相当出色的,可姑娘们竟然没有提他,杜若心想,这可是将来的帝王呢,可惜了,不然她们对待贺玄的态度定然不一样。不过打小贺玄就不讨喜,她倒是习惯了。
袁秀初这时笑着与她们道:“我本来就猜到会遇到你们,不过实在没有想到,二姑娘你也会来,实在太好了,等会儿我们去山顶上下棋罢,我把棋盘都带来了。”
听得出来,她很是雀跃。
杜莺点点头,拉住她的手掌。
肩舆被雇来了,她竟然都没有要坐,与袁秀初边说话边踏上台阶,杜若看见她鼻尖溢出了汗水,她跟在后面。
其实她也走得很慢,好些刚才还围着的姑娘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她中间坐下来休息的时候,看到沈琳也匆匆走了过去,好像没有看到她一样,丝毫的没有停顿。
她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她原先有一块外祖父留下的双羊玉佩,母亲说她属羊,正好是跟外祖父一样的,就交给了她。谁知道有日被沈琳失手打碎,她还不承认,她们吵了一架,后来沈琳就随家人去了别的城池。
她与母亲说,是她不小心打碎的,这件事情除了周惠昭,谁也不知。
她垂眸想得会儿又站起来。
很快就到山顶了,杜莺走得满身是汗,生怕她着凉,木槿连忙将披风披在她身上,众人陆续坐在锦垫上,下人们拿来菊花酒,各色的糕点,整个山顶都是一片欢声笑语。
袁秀初果然将棋盘取了出来,要与杜莺下棋:“刚才哥哥还让我回去呢,我说我要个你们多玩一会儿才去找他们。”
“他们是不是就在下方的茅庐里?”杜莺笑道,“刚才看到好几个公子哥儿在那里。”
“是啊。”袁秀初道,“就在那里呢。”
她们将棋子拿出来,杜若坐在杜莺的旁边看,谁料一个梳着丫髻的小姑娘突然跑过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食盒与她们很礼貌的道:“这是我家姑娘送与你们吃的,都是自家厨子做的呢。”
杜若顺着那小姑娘的手看,见到不远处一位穿着枚红色褙子的姑娘正朝她笑,她一时没认出来,杜蓉道:“是方姑娘,方大人是大理寺少卿。”
杜若实在没有多少印象了,她也很好奇:“这方姑娘与我们没有什么交情吧,怎么突然要送糕点给我们吃?袁姑娘,她是与你很好?”
袁秀初手里执着棋子:“是送给你们吃的,我并不认识。”
姑娘们就越发奇怪,杜绣突然笑起来道:“我刚才看到她偷看贺大哥呢,还蹲下来佯装绣花鞋掉了,恨不得停下来等他。”
杜蓉听到这话,眉头皱一皱:“不要这样说方姑娘。”
杜绣撇嘴儿:“是她自己做得太难看,突然送糕点过来,我们还不能说吗?毕竟贺大哥是王爷,我可是好几次看到她们鬼鬼祟祟的了。”
杜若大吃一惊。
杜蓉伸手捏捏眉心,想退回去,可又觉得伤别人面子,往后指不定会看到,只好假装不知其意,让白果回送了一碟菊花糕。
那盆点心就放在旁边,杜绣拿了一点出来吃:“不吃白不吃,都送来了。”她抓把放在杜若手里,“这种牛乳糖很少见,你看一块块拿花油纸包起来了,挺好吃的,看来这方姑娘也真花了心思。”
杜若见其他人都不吃,她也不太想尝,便放在了袖子里。
山顶的风有些大,杜莺与袁秀初下得会儿,实在有些劳累,便换得杜蓉与袁秀初玩,眼见杜莺由木槿扶着下去,杜若担心她,也起来往挡着风的地方,谁料路上突然见杜莺停了下来,她探头一看,发现袁诏不知何时竟坐在那里。
面前一张案几,上面摆着棋盘。
看见杜莺,他淡淡道:“二姑娘这是要往哪里去?”
杜莺也没预料会撞见他,她轻喘口气道:“原来是袁大少爷,我是被风吹得头疼,想找个地方避一避的。”
下面就是茅庐了。
袁诏道:“我听秀初说,你棋艺很厉害,她把你们下棋的事情告诉我了,二姑娘既然精研《弈妙》,怎么会输给她?”他一挥衣袖,“不如二姑娘与我下盘棋罢。”
杜莺没有说话,杜若看见她停顿了下,慢慢坐在袁诏的对面。
两人还真下起棋来,杜若觉得这一幕实在有些出人意料,她躲着看,谁料身后有人突然说道:“你在干什么?”
她吓得差点跳起来,转过身发现是贺玄,连忙把手指压在唇边,叫他不要说话。
贺玄顺着她的方向,看到远处有两个人在下棋,一个是杜莺,另外一个竟然是袁诏,他眼眸眯了眯。
“你在看谁?”他轻声问。
杜若道:“我在看二姐,你不要说话。”
贺玄便没有说话了。
可这一盘棋委实下得有些久,杜若看不到他们在下什么,有些想走,可又有些在意杜莺接下来的事情,她左右轻轻踱步的时候,突然从袖中掉下来一块糖。
那是方姑娘送的。
她弯腰捡起来,瞧了瞧,又看看贺玄,忽然问道:“玄哥哥,你有没有中意的姑娘?”他这样大的年纪,或许也该定亲了罢?
突如其来的问题,叫他心口一窒,他脸色一下冷下来,眼神显得很是凌厉。杜若吓一跳,连忙闭上了嘴,耳朵听到他道:“你操心的事情还真多。”
显得极为不悦。
可她只是出于朋友的身份关心下他,毕竟都有姑娘为他送糕点了,他又没有父母的,不是他们杜家,谁替他来操心呢?
可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杜若眉头皱起来,转过了头。
贺玄盯着她雪白的脖颈,眸色瞬间变幻了几次。
远处,两人的棋终于下完了,可不知袁诏说了什么,只听噗的一声,杜莺突然半伏在案几上,杜若没法再藏着,疾步走过去,她看到棋盘上开出了一朵鲜艳的花。
赤红色的,惊心夺目。
第31章
那是血。
她惊得脸色都白了,连忙与木槿,山梅把杜莺扶起来。
对面袁诏面色冷淡,仍然坐着,杜若忍不住质问道:“你与我二姐到底说了什么?”
袁诏没说话,瞄一眼杜莺,她眼眸半开半阖,极是虚弱的样子,这样一个姑娘原本难道不该老实的待在闺房里吗?他站起来拂袖而去。
态度很惹人厌,杜若差些想追上去问,杜莺拉住她,轻声道:“若若,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大姐,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只是嗓子痒不太舒服罢了。”生怕杜若不听,她几是哀求,“不能再让她们担心这些。”
声音细细的传来,像一缕凄风,袁诏略停下脚步,像是犹豫了会儿,但还是往前踏步走了。
见她眸中含着泪光,楚楚可怜,杜若点点头道:“我先不告诉,不过你的病情看起来并没有好转,你是不是瞒着我们什么了?”她拿出帕子将杜莺嘴角的血擦去,又往她身上看。
倒是还好,没有溅到。
杜莺站直了,将头发理一理:“我往后再告诉你,现在该走了。”她低声叮嘱两个丫环,“你们也不要说漏嘴。”
见她们慢慢而行,见杜莺拖着瘦弱的身躯,她又想到今日在西跨院发生的事情,一时迈不动脚。贺玄上来道:“怎么还不走?”
她缓缓叹出一口气,轻声道:“大姐,二姐可真够苦的。”
那么些年,她都看在眼里,恐怕这一句话远不能道出其中的艰辛。
贺玄淡淡道:“这世上苦的人很多,可谁也救不了他们。”
听起来是有几分的冷酷,她抬起头看向他,见他面色很是平静,她突然想到贺玄的身世,他无父无母,没有兄弟也没有姐妹,在这人世间也是极冷清的,便是有那一座很大的王府,也好像没有根的浮萍。
可杜蓉,杜莺有根,却也让她们痛不欲生。
“都是二叔的错。”她拉住他袖子,“你上回说三学街的事情,二叔他还有没有别的把柄呢?”
当初陈路死不投诚,赵坚要杀鸡儆猴,将陈路处死,陈路的妻子,孩子也都被抓了起来,但陈路有个美妾却是逃脱了,被杜云岩养在三学街。后来被杜云壑发现,杜云岩不得已,便使人将那美妾推入河里。
他为保自己,是什么都做得出的。
有这样一个父亲,确实很让人不堪。
不过这又关她什么事情呢,她这样的小姑娘还想去威胁杜云岩?贺玄手放在她发髻上拍了拍:“便是有,我也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她恼道,“你告诉我,我就能对付二叔了!”
“那我又有什么好处?”他问。
她怔住了。
那是杜家二房的事儿,他上回便是不该出手的,虽然她送了他剑穗,可真是抵不上这样一个忙。她现在又生出要对付杜云岩的心,他能怎么帮她?杜若想了想,摇一摇他的衣袖道:“你要什么好处?”
她拿泉水般的眼睛真挚的盯着他,他目光落在她脸上,将她的五官看得清清楚楚,有一种感觉突然就冲出来,好像潮水一般。但他知道,一定会吓着她的,虽然那感觉于他来说,尚有些模糊,可他知道是什么,但杜若又岂会知?
她刚才甚至还流露出了要与他说亲的好意。
他自然很不高兴。
收回目光,他道:“这种事,你不该操心,不过假如真有可用的,我或许哪一日会告诉你。”
他还是愿意帮忙的,杜若笑道:“多谢!”
她甚至把脸颊在他衣袖上贴了一贴。
不知是微凉的,还是暖的,他往前走了,她仍拉着他衣袖,抬着头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四处走走罢了。”
她又问:“你认识那袁诏吗,他是什么样的人?”
袁家现在颇受赵坚信任,袁老爷身居高位,至于袁绍,他道:“他是大学士,专为皇上起草诏书。今日你该看出来,他不是你二姐能招惹的人物。”
“到底谁招惹谁还难说,是他自己先拦路的!”杜若不服气。
贺玄眉头挑了一挑。
两人直走到山顶,她才放开手,提醒道:“你记得答应我的事情。”
“好处呢?”他道,“我们好像还没有商量好。”
杜若又不知道怎么回他了,咬一咬嘴唇道:“我们这些年的交情难道不够吗,你怎么非得要好处?”
“这些年的交情……”他沉吟,忽地一笑道,“先欠下来也是可以的。”
极淡的笑容在他眸中荡漾开来,却有着动心惊魄的绚烂,她不知为何看得面上有些发烫,心想他假使能多笑的话,今日在历山出现,定是不亚于袁佐,定是要很多姑娘要围着他的,不过这样的话,恐也不是他了。
她略一点头,朝杜莺走过去。
杜蓉丝毫没有察觉,笑着问她:“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三妹,你也去避风了吗?”
“是啊,被风吹得头疼呢。”杜若道,“你们下棋下得如何?”
“别提了,我完全不是袁姑娘的对手。”杜蓉放下手里的棋子,连连摇头,“也只有莺莺能与她切磋,这就好像武林高手,我是连三招都接不下来的。”
众人都笑起来。
杜莺仍旧坐下来跟袁秀初下棋。
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