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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韶华-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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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若没有说话。
    她觉得贺玄突然抱她骑马,好像都没有他穿了蓝袍那么吓人,她心慌的不知道怎么办好,那瞬间记起梦中的情形,有一种迷陷的醉意,让人头重脚轻的,要晕倒一样。她现在讨厌死了自己会做梦。
    她总不能看到一个穿蓝袍的男人,就要怀疑一个罢?
    这样她可能要累死自己了。
    她轻轻喘出一口气。
    贺玄见她不答,只当她吓得厉害,说道:“我只是不想你坐国师的马车才会带你走,等到附近,自然会放你下来。”
    听起来,他真的很讨厌宁封,杜若道:“刚才国师救了我呢,我觉得他好像没有你说得那么可怕。”
    “是吗?”贺玄挑起眉,“只是一会儿功夫,你就那么信任他了?”
    “也不是这回。”
    “什么?”他恨不得掐住她的腰,“你还见过他?”
    声音冷冷的,好像冰封千年的潭水,听在耳朵里浑身都在发凉,杜若直觉她要是告诉他,他会把她怎么惩罚了似的。可凭什么呢,他怎么管起她来了?杜若拧一拧眉道:“就是那回在八仙观,别的就没有了。”她问,“到底国师做了什么,你要这样说他?”
    贺玄淡淡道:“他很会迷惑人心,等你上当了,兴许无法自拔。”
    杜若半信半疑。
    赤红马跑得更快,她一个不察没抓住鬃毛,整个人落在他怀里,感觉到他的体温,她耳朵又红了,直觉他今天奇奇怪怪的。她只是坐一坐宁封的马车罢了,宁封能怎么迷惑她?她连那个梦都没有告诉宁封呢,也没见他使出什么伎俩。
    想到梦,她往前挪了挪:“你怎么要穿蓝色的衣袍?”
    不是她说总穿黑色的不好吗?贺玄这时实在有些说不出的气恼,其实他一直都知道杜若的性子,但今日他好像非常的不悦,这种感觉是让他有些陌生的,他尽量平静下来,淡淡道:“本王高兴。”
    
    第27章
    
    那两个字是带着一些威压的,杜若不敢再惹他,闭上了嘴。
    看来她是完全不记得那日建议他换衣服的事情了,贺玄眼眸眯了眯,瞧着自己这身才新作的秋袍,忽然觉得很不顺眼。
    或许他还是应该穿他原来的衣服。
    杜蓉这时追上来,叫道:“贺大哥,我老远便在喊你了,你没有听见吗?刚才到底发生了何事?”
    贺玄停下马,并没有回答。
    杜蓉早已习惯他的寡言,便看向杜若。
    要从马上翻身下来,不是件困难的事情,不过后面坐着一个人就有些不同了,偏偏贺玄动也不动,杜若生怕他又像刚才一样抱着自己下来,那不知杜蓉会怎么想了,她就把左脚从另一侧吃力的抬过来。
    杜蓉见状过来扶着她。
    而杜绣直到现在才赶来,她感觉自己一直在追着她们,每回都是一头雾水,先是年轻的国师,现在又是贺玄,也不知中间是有什么事儿,一茬接着一茬的,饶是她心思活络,也弄不明白。
    本想开口问,可一看贺玄那脸,她到底还是没说,与杜若道:“你这是要与大姐坐一起了?”
    “也只能这样了。”
    等到杜若上马,杜蓉坐在她后面,拉紧缰绳,马儿就朝前奔去,这会儿她才问杜若。
    杜若道:“他是让我不要太信任国师。”
    就为这事儿,连坐个马车都不成,非得跟他一个大男人骑马?杜蓉眉头拧了一拧,不过想到以前,杜若跟贺玄在一块儿的时候,杜若好像亲哥哥般的对待贺玄,她本又嘴甜,惯会撒娇的,便是铁石心肠也都化了罢?
    或者也是当她妹妹一样关心,杜蓉道:“人是不可无防人之心,既然他这样说了,下回我们便小心些。”
    杜若点点头,因贺玄也实在太执着了,一次一次的说,虽然她觉得宁封好似并没有哪里不好。
    两人骑到芙蓉苑,杜蓉拉住马,回头一看,不止杜绣跟在后面,贺玄竟也到了,刚想说难怪这么巧呢,远处就传来男人的声音:“我等着你好久了,王爷。”
    穿着深青色秋袍的章凤翼大踏步走出来,刚露面,不是对着贺玄,反是对着杜蓉抛来情意绵绵的一瞥,就像这头顶的日光般扎眼,惹得杜若,杜绣都笑起来。
    杜蓉脸就忍不住红了,恼他当众这样轻挑的样子,她一扬马鞭,擦着他肩头过去。
    杜若听见章凤翼与贺玄说,今日他带了美酒过来,还要与他玩投壶,她心里就十分的好笑。因穆南风邀请姑娘打马球,早就在官宦之家传开来的,以章凤翼对马球的喜欢不可能不关注,也会猜到杜蓉的出现,所以他选在这里,就是为看杜蓉呢。
    不过他怎么会请贺玄?
    难道那天贺玄逼迫二叔,帮了他之后,他们成为好朋友了?杜若惊讶,她还真没见过贺玄与人怎么玩乐呢,这次还玩投壶,印象里,他只跟哥哥小时候一起玩过,等到他领兵打仗之后,整个人变得更冷了,这些东西与他是沾不到边儿的。
    这回居然这么有兴味,实在出乎她意料。
    在苑内一阵疾驰,她们到得马球场方停下,只见穆南风已经在了,还有好些姑娘们,有得穿着胡服,有得穿着襦衣。胡服紧身窄袖,方便玩耍,将门虎女多数这般打扮,像穆南风就是穿着身浅绿色的胡服,英姿煞爽。
    众人见面,互相见礼。
    穆南风笑着瞧一眼杜蓉:“看你骑术是又精进了,等下我看你做朋头才好。”
    “朋头?”杜蓉连连摇头,“我可不要做朋头,那是要与你做对手了啊!”因另一队,定是穆南风当朋头的。
    “不是你做,谁来当?就这么说定了。”穆南风道,抬头看一眼前方,“再等几位姑娘来,我们便开打,这阵子炎热得很,也着实没有舒展筋骨了。”
    听到这话,有位姑娘抱臂惊呼:“哎呀,都不想打了!你这么舒展下来,我们是不是都要断胳膊断腿了。”
    众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穆南风挑眉道:“沈琳,就你最淘气!我到时专打你!”
    她们互相开玩笑,杜若看向沈琳,两人目光对上,瞬间又移开了。杜若有心想上去说两句,可到底没能开口,见杜蓉整装准备要打马球,她与杜绣朝旁边一早设下的案几走去。谁想到还没坐下来呢,有人打趣:“杜三姑娘坐在此地,也不晓得会不会地震。”
    杜若微微一怔,杜绣向来反应快,扬眉道:“张姑娘你如何说话的?”
    不等张姑娘回答,另外一位华姑娘帮腔道:“她只是开玩笑,谁让三姑娘每回坐船就出事呢,这里没有河,自然是要地震的。”
    那是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华大人家的女儿,围在她身边的几个姑娘都发出轻微的笑声。
    杜若记得华姑娘那日也在宫中,她也记得玉竹说的,有人污蔑她灾星,她也实在是很生气,就在中间一张案几旁坐下,伸展开手臂说道:“而今方圆好多寸,不,好几尺地方都很危险,你们最好不要坐下,不然我把土地爷请上来,定然要震到你们的。”
    华姑娘目瞪口呆。
    寻常姑娘要被这样说,恐怕早就红着脸自觉的退下了,可她竟然一点不觉得难为情,还吹嘘自己能请土地爷。
    她到底怎么想的?
    后方这时传来噗嗤一声,几位姑娘看过去,见是两位公子来了,一位生得剑眉星目,洒脱不羁,便是她们瞧着,仍在咧着嘴笑,眉头高高挑着,有着不怕任何事情的气魄。另外一位则穿着水蓝色的秋袍,五官深邃俊美,气质沉静,好像高山上的一抹冰雪,她们立时就拘谨起来。
    华姑娘甚至脸上都微微发红,上前行礼道:“见过王爷。”
    其他人也跟着去见礼。
    杜若一时不知该做什么,正犹豫着是不是也像她们去给贺玄请个安,却见他走过来,径直坐在了她旁边。
    她吃惊得看着他。
    他淡淡道:“不是会请土地爷吗?本王不怕这个。”
    章凤翼又笑起来,他是真觉得杜若说的话有意思,不过也觉得别的姑娘很不讨喜,像杜若这样可爱的小姑娘,倒不知她们为难她干什么呢。
    他坐在贺玄旁边。
    虽然案几不是连在一起的,中间都隔开两人宽的位置,可杜若还是朝外挪了挪,因现在实在是众目睽睽,她能感觉到那几个姑娘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她低声问贺玄:“章大哥不是要跟你玩投壶吗?”
    所以,是不高兴看到他了?
    她今日一是问他为何穿蓝衣服,二又问他为何过来,贺玄阴沉着脸道:“本王乐意。”
    旁边的章凤翼道:“是我请王爷来的,姑娘们打马球多好看,一会儿还有好些公子过来呢,等看完了做别的也不迟。”
    未来姐夫的耳朵可真尖!
    不过杜若倒也了悟了,毕竟章凤翼今日来芙蓉苑就是为了杜蓉,却不知贺玄怎么那么配合。
    她朝他打量一眼,发现他没穿黑色的衣袍,到底还是好看了一些,毕竟黑色只能显得更冷,而蓝色多少是柔和的,那颜色衬得他眼眉更是出众,她忽然就想到那天她送剑穗,提到他衣服的事情。
    难不成他还真听进去了?
    她又有些高兴。
    至于梦,她不想提了,等会儿肯定还有穿蓝袍的男人,她抬眼看去,果见陆续又有姑娘公子过来,其中就有两位公子都穿了蓝袍,她揉揉眉心,觉得不再去想真是个很明智的决定。
    耳边这时传来极温柔的声音:“若若,我坐在你后面好不好?”
    因贺玄这尊大佛就杵在她旁边,真就使得别的姑娘不敢坐太近,有些是矜持怕被认为轻浮,有些也是真的不喜欢,故而她前后都是空着的,可眼前这人,杜若真不想看到她。
    明明发生了这种事情,周惠昭怎么还能当做没有发生过呢?她已经做得明显,她与周惠昭已经不是朋友。
    周惠昭见她不说话,略微弯下腰道:“那天去漕运河,是我不好,不该请你过来,还有在宫里,我也不该同你去看荷花,都是我害得你。可若若,我也不知道会这样,许是我运气不好,拖累你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她把什么都揽在自己身上,看起来那么体贴,若是往常,杜若兴许真要感动,但那阵子她反复的思量,到底是发现了周惠昭不对的地方。
    在漕运河,他们家的船夫能在好多船之间寻到最好的位置,可见经验是很丰富的,可别的船没遭遇险滩,偏偏他们就遭遇了,这都是因她以前从来不会怀疑周惠昭,所以一叶障目,什么都看不见。
    她轻声道:“周惠昭,大殿下也不是良人,你好自为之。”
    周惠昭脸色略微发白,她捏紧帕子,勉强笑道:“若若你定是误会了,跟大殿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杜若便抬起头看她。
    她一双眸子清澈明亮,好像镜子似的,照得周惠昭心头一凉,可她仍笑道:“若若,我晓得你还在生气,等过阵子我再来与你说话。”
    她坐在旁边的案几前。
    离得那么近,实在堵心,杜若拿起案前摆着的一盅凉茶一口就喝了下去,这才开始看马球赛。
    因没有谁来主持,完全是姑娘们自己为了玩乐才打马球,看得人到底不多,不像有一年秦氏拿出贵重的首饰做奖赏,甚至赵坚也给面子,那是围了好几圈的人,走得晚的都挤不进来,但今日姑娘们仍是打得很卖力。
    你来我往,在场中纵横,巧妙的用雕花彩杖将蹴鞠打得满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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