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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也知道了,知道她不会长长久久待在宣国。
李延率先去了大殿。
大殿中,皇帝向文武百官说了韩霖以及李铭的恶行,要文武百官拿出一个处理的办法来,从头到尾,都是避重就轻,没有将李洹拿出来说事。
皇帝之所以没有提及李洹则是因为百官中有多人是为李洹效命的,势力范围太广,皇帝要想同时对付韩霖和李铭,就没有足够的人手对付李洹,只能将李洹暂时撇到一边。
李延进去大殿时,皇帝正说到,“虎毒尚且不食子,朕本想为废太子留一线生机的,哪怕苟延残喘,也要让他多过活几年。他却是等不及想要逃之夭夭,昨儿个夜里逃窜时,被乱箭射死也是他的报应。”
此言一出,大殿上蓦然安静,每个人眼中是震惊又是了然,莫不是说太子太过大逆不道,人人都劝慰皇帝不要太伤心,要保重龙体。
皇帝很满意群臣说的话,他表现得痛心疾首的时候,朝着李延所在的地方,唇角微微一勾,表示他对李延的做法很是认同。
待群臣不说话时,又说,“至于韩霖,竟然将手伸向宣国皇室,区区长陵国的贱民,也想干涉宣国的国事。朕想,这样的人,不管是长陵国的太子还是长陵国的女皇,都该杀之!若是到了这样的境地还没有作为,他们岂不是要骑到宣国头上了,那我宣国国威何在?众卿觉得如何?”
言语间,皇帝的目光落在了李延身上,这样的时候,他当然是要李延和他一块儿唱戏的。
李延果真上前一步答话,只是在皇帝殷切的目光中,说的却是,
“长陵国太子如何,那日设宴时大家都有目共睹。若早有反心,如父皇说的那样,韩霖登堂入室进了御书房,对父皇出言不逊,既然韩霖有那样的胆量和气魄,当时御花园宴会时,大家那般愚弄,他为何要忍辱?如玉斗胆,既然父皇瞧不起长陵国太子,又为何会召见长陵国太子,若是觉得长陵国太子有所图谋,为何要依照长陵国太子之言,说颜神医无罪?这其间,恐怕是有什么误会。”
皇帝和李延各执一词,但看文武百官面上的神情,对两人所言,都不敢全信,也不敢不信。
皇帝面色阴沉,问李延,“你说什么?”
李延冲皇帝拱手一拜,却是问站在身边的官员,“诸位大人可愿意让长陵国太子上来朝堂?也好将龙梼镖局的事弄个一清二楚。”
“放肆!”皇帝一拍桌子,起身怒道,“李延,此等荒唐,是谁给你的胆子,大殿之上,谁人给了你说话的资格!”
“这胆子,这资格,不都是父皇给的吗?”李延唇角上勾,不喜不怒的看着皇帝,“父皇予儿臣重任,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一己之私,而不是希望儿臣发挥所能,为国为民吗?父皇,您要儿臣将长陵国太子关进大牢,儿臣做了,您要儿臣将王兄禁足于允王府,寸步不得出,儿臣做了,唯独一点,您要儿臣乱箭射死皇兄,儿臣没有做到,难道就因为这一件事没做好,您就要将儿臣禁言的资格都收回吗?”
帝王又如何,总有从天堂掉落的那一天,当年将他当成棋子,送到泰安国皇帝身下的时候,他有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李延冷漠的问,“父皇,宣国法令有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您错了,是不是真的要依法治罪?构陷,杀人,这些罪责,您是否会认?”
皇帝让李延构陷,杀人,竟然会有这样的事?这是真的吗?
若这不是真的,李延怎么敢在大殿上把事情抖落出来,既然是冒死说的话,怎么会是假的?
整个大殿上的气氛变得诡异异常,人人都是屏住了呼吸,大气儿也不敢出。
“一派胡言!”皇帝气得浑身都在哆嗦,他从台阶上走下,走到李延跟前,恶狠狠的问,“大殿之上胡言乱语,妖言惑众,来人,将他关进大牢,好好盘问背后主谋!”
侍卫赶到大殿上,却只是站着,并未有所动作。
皇帝大笑了两声,指着李延道,“好啊,真好!”
就是这个沉默寡言,从不出众的李延,竟然摆了他一道!
他孤注一掷,将权利和帝位都押到了李延身上,结果,李延才是那个与他作对的人。
好啊,真是好!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李延照旧是淡漠的说,“只是事情还未查清楚,儿臣愧对了父皇,不能再对不起那些无辜的人。龙梼镖局的事,死了多少人,若如今再不收手,又要死多少人?”
金怀安从旁走出,道,“皇上,龙梼镖局的事,隔了这么多年还能闹得沸沸扬扬,可见,必须严查,弄个水落石出。”
有几人跟着道,“必须严查,方能将事情彻底解决。”
其他人也纷纷说要严查。
皇帝咬牙切齿的笑了,严查,查什么查,李延敢在大殿放肆,吃准了他没办法善了,还能没有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吗?
“和韩霖勾结的人是你!”皇帝道。
他那么信他,他竟然在他的背后捅刀子。
帝王相,帝王相,果真是应了那个面相师所言,他要栽在李延的手里吗?
李延说,“既然父皇不说不准,那么今日,当着宣国所有大臣的面,一起说说龙梼镖局这件陈年往事吧。”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 或搜索 热/度/网/文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第四百八十五章 指证
先是葛四出面,将当年如何遭遇构陷,如何锒铛入狱被严刑逼供,如何被活埋的过程都诉说了一遍。
群臣三三两两的小声议论着,尚有怀疑。
皇帝说,“此人本就是龙梼镖局余孽,他说的话若是信的,那还有什么可重审的必要!”
“葛四所言,诸位大人听得清楚,信与不信,真真假假,并非他一人说了算。”李延说着,又让人将李铭和宁国公请进了大堂。
皇帝见到这两人,最是唏嘘。
一人是满门心思想要给予皇位的儿子,一人是最为信任的臣子,两人皆是他的心腹,是他的左膀右臂,如今,竟然到了对簿公堂的地步。
李铭和宁国公同样唏嘘。
龙椅上坐着的,是他的父皇,是他的君王,是他们从始至终的仰仗,如今他成了废太子,他已辞官在家,却因为从前的事,用这样的身份,在这样的时刻见面。
从前是怎么样的,皇帝是如何安排的,信纸上如何写的,要的结果是什么样的,该说的话,宁国公都说了,能拿出来的证据,宁国公都拿出来了。
身为父母官,他曾构陷无辜,使得成百上千的人被牵连受死,他心中难安。身为臣子,他将君王吩咐他做的事告知众人,从此以后,他注定不安。
人人皆说宁国公百折不挠,最为公正,此刻他将真实面目展现,哪里还有半分的公正。
官场上,明哲保身,他却只保了身。
宁国公所言,和葛四相差无几,若不是宁国公和葛四有所勾结,那么当年真相,已然确定。
到了李铭作证的时候,李铭却说了和龙梼镖局毫无关系的话。
他问,“父皇,在您的心中,永矣是什么?是孩子还是棋子?”
他也和李洹一样自欺欺人,认为皇帝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若不是真心爱他,怎会从始至终,不管李洹如何出头,都不肯将他的权势分与半分。
若不是真的爱他,怎会怕李洹抢了他的位置而让后位空缺多年,始终不愿意贤妃登上高位。
若不是真的爱他,怎会在他一次又一次快要栽倒在李洹手里的时候伸手相助。
皇帝做了这么多,怎么能是不爱他?
可若是爱他,为何在皇位受到威胁,李延伸出了手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将他舍弃掉?
明知道的,明知道他是不可能背叛的,却还是选择将他铲除,只是因为他能力不够,再也帮不了他了。
皇帝哈哈大笑,都到了这样的时候了,堂堂一国之君被束缚在朝堂之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被人直说有罪的时候了,他还能怎么着,他还会在意什么?
将他逼上了绝路还要他做戏,说尽天下好听的话吗?
可笑,着实可笑,都已经这样了,他为什么还要说些违心的话。
“自然是棋子!”皇帝笑看着李铭说,一字一句的说,“朕的眼里,只有棋子,从来从来都没有孩子!”
满意了吗?高兴了吗?他这样说,他们就开心了是不是?
当然要开心,他们要的不就是这句话他们不就是想告诉天下的人,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他这样的不配当皇帝吗?
他就如了他们的意,他就随了他们的心!
皇帝声嘶力竭间,李延嘲讽的笑了笑,这样的面目,早该被世人所晓,这样的皇帝,早该从龙椅上跌下。
所以他不明白,连群臣眼里都出现了厌恶感的时候,李铭为什么要笑,笑就笑吧,为何又要哭,又哭又笑,偏还要做出一副他真的伤了心,可他不介意的模样?
是真的入了戏?
不,不是的,是李铭自己要开始演绎了。
他笑容满面又泪眼朦胧的说,“儿臣便知道父皇会这样说,儿臣便知道,为了儿臣,父皇会这样说……不仅是今天,在这之前,父皇为了儿臣,也做了好多好多错事,这一切,皆因为父皇爱儿臣。若不是儿臣太笨,担不起肩负天下的重任,父皇不必那么辛苦的为儿臣周旋,为儿臣打算。”
李铭说着,一步步的朝着皇帝走去。
“是儿臣太笨了,但凡儿臣聪明一点,父皇都不会走到如此的境地!”李铭控制不住情绪,面上笑容凝固,终是化为满面的泪水,他哭着对皇帝说,“父皇,您是为了儿臣,都是为了儿臣,这世间,最爱儿臣的只有父皇。所以,不管父皇做了什么,对的,错的,儿臣都不在意。”
李延的笑容更为嘲讽了。
李铭这算是什么,知道自己就算活下来也没有好日子过,所以打算追逐皇帝的步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
可是皇帝已经没有退路了,滥杀无辜,甚至是通敌求荣,这些个罪名昭著,还能有翻身的机会吗?
直到看见李铭临上台阶之前突然转了方向,狠狠撞向一边柱子之时,李延才明白李铭的用意。
李铭是想用自己的命,换得皇帝一个体面,就算从皇位上下来,也不能告诉天下的人,其中的事实。
李铭用死都要表明皇帝是个好父亲,不管将来登上皇位的是李洹还是李延,谁敢把这些事昭告天下!
谁说了,谁便是不孝,不孝之人,如何能成为皇帝?
头撞向柱子,身子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额头血口大开,鲜血喷涌。
“所有过错,皆是儿臣所为,儿臣愿以死谢罪。”不顾浑身疼痛,鲜血淋漓,李铭挣扎着起身,歪歪跪在地上,对早已从龙椅上惊慌起身的皇帝大呼,“皇上万岁,万……”
终是未来得及说完最后一句话,李铭轰然倒地,再起不来。
鲜血蔓延开来,将整个大殿浸染。
李铭的死,出乎所有人的意外,人人都以为他是来指证皇帝的,包括李延,包括皇帝。
李延唇边的笑淡了,没了,心里某个地方深深的震撼着,他不明白李铭为什么在知道皇帝的面目后,知道皇帝的所作所为后,还要帮着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