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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绾的警惕性很高,安然也许不知道,从我来到京城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派了人手跟在我身边。”柳如风想要宁婕对他感激涕零,所以说话的时候难免有夸大其词的成分在里面。
他说,“宁绾如今有人给她撑腰,不是好对付的,要是这回失手了,不知道她会怎么报仇。太子殿下那里,万事小心,是不可能帮助我去对付宁绾的。”
“有什么好怕的!”宁婕冷笑道,“今天有我母亲出事在前,我半真半假的刺激在后,她一定会掉以轻心的。我们什么也不做,只等到最后给她致命一击,她反应不过来的。”
兴许是怕态度不好,柳如风不高兴了就不会一心一意的给她办事,宁婕很快又温柔了神情,伸手碰了碰柳如风的手指头。
说,“你知道的,我恨宁绾,她一天不死,我一天难心安。反正,成败都在此举了,你便帮帮我吧,这世上,也只有你真心对我好。”
“安然,我觉得你变了许多。”柳如风反手把宁婕的柔荑抓在了手里,温声细语的说,“你连自己的母亲都利用,就为了让宁绾掉以轻心,让自己的母亲被禁足一辈子,这样的交换,是不是太过沉重了些。”
“你不懂,宁绾是个赶尽杀绝的人,她不会放过我们任何一个人的。让母亲禁足一辈子,至少她也能活一辈子不是吗?”宁婕呵呵呵的笑,“儿子都死了,她每天四处走来走去,看尽别人的天伦之乐,不如在那院子里待完后半生。”
柳如风愈发握紧了宁婕的手,亲昵的拿在唇边亲了一下。
问宁婕,“安然,对我,你是不是也是单纯的只是利用……你是不是想着,等我帮你解决了宁绾,就一脚把我踢开……然后回到允王爷身边,和允王爷双宿双飞……没有我缠着你,没有宁绾缠着允王爷,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我……”宁婕抬眸看着柳如风,戚戚然笑了,“不可能嫁给允王爷了……这一辈子,不管谁开口,不管用什么办法,允王爷都不会再要我了。真的,你们都不了解,要允王爷要一个没在心里的女人,那是不可能的事。”
宁绾的仇恨不算什么。
可怕的是李洹的漠视。
那天晚上,李洹看她的眼神,那样的冰冷,那样的绝情,甚至那样的厌恶。
只一眼,她就知道了,李洹不仅是不爱她,甚至是恨透了她,是爱惨了宁绾。
爱得那么隐秘,连她,都是几年之后才发现,原来李洹对宁绾克制的守护了那么多年。
李洹要的,不过就是宁绾。
他要的,哪怕是不择手段、步步为营都要得到。
他不要的,哪怕是送到他跟前,他也不会看上一眼的。
所以啊,她看似平静的想要活得更好,其实,她已经做了最后的打算。
她要杀了宁绾,她要让李洹痛不欲生!
只要宁绾死了,她的目的达到了,就算李洹杀了她也没有关系的。
最多不过就是同归于尽。
第三百零九章 大火
夜半时分,院子里彻底安静了,只余落叶在灯笼的泛黄光晕下打着转。
许是昨儿个晚上没有睡好,又或许是今天遇到的事情太多,太过疲惫,宁绾很快睡着,但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
她梦到了前生的事,前生,赐婚圣旨到来的那一天。
圣旨上说,将她赐给四皇子李延,是名正言顺的四皇子妃。
以宁绾自己的想法来说,她一个不受宠的国公府大小姐,一无是处,能嫁给皇帝宠爱的李延做皇妃,的确是高攀了。
她还以为,郑氏会给她寻找一个普通的官宦人家,譬如楚府的庶子楚林。
这道赐婚的圣旨,来得太过突然,来得太莫名,也来得太及时,几乎是在郑氏和长孙氏敲定将她嫁去楚府之际到来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跪在蔷薇院院子中央的宁绾又高兴又紧张,莫名十分,一时忘了接旨。
还是宣完旨的太监提醒了一声,说,“大小姐,您请接旨。”
“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宁绾笑着接了旨,双手将圣旨举过头顶,眉眼含笑。
宣旨的太监虚扶一把,让宁绾起身,同时高深莫测的说道,
“不知是不是杂家眼尖,一眼就看到大小姐似乎很喜欢四皇子呢。”
喜欢吗?
前世的宁绾对李延应该是没有其他感情的,高兴的原因大概只是自己找了个好人家,觉得自己可以摆脱国公府,过上好日子而已。
那时,不过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心存满腹的感激,唯独没有所谓的喜欢不喜欢。
那时,李延喜欢宁绾吗?
宁绾却是也不知道的。
梦境中的地点又变换了。
还是那间写满宁绾大悲大喜的新房,只是其他人早已退去,屋里只有宁绾与李延。
宁绾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哭得妆容不复,一身狼狈。
她拽住李延的衣角,慌乱的解释道,
“不是我,不是她们说的那样。是姑姑害我,四皇子,不是我。我求求你,你相信我,我不是那样的女人,是他们存了心思害我。”
李延像是看见了什么污浊的东西,满眼的鄙夷,他双手附在身后,根本不愿碰到宁绾,哪怕一个手指头,他好像都是觉得恶心的。
他连连往后退,将衣角完全从宁绾手里扯出,转身要往外走。
“四皇子!”宁绾从背后死死抱住李延的腿,哭着道,“四皇子,我求求你,你相信我,这不是我,不是我乐意的,是姑姑害我,是姑姑害的我。”
李延回头,居高临下看着匍匐在他脚下哭得梨花带雨的柔软女子,看着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再看向满是狼藉的床榻,只淡然的说了一句话,
“是不是你乐意的,是不是别人害的你,如今重要吗?你是清白的,还是不清白的,从一开始到最后,重要吗?宁绾,你觉得,我会在意吗?”
宁绾听明白了,她也问过自己,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如今重要吗?
她讪讪的松开手,望着李延远去的红色身影,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笑得涕泗横流。
是啊,四皇子妃在新婚之夜被人强、暴,已经成了定局,苟、且也好,陷害也好,她都必死无疑。
真相是什么,不重要!她如蝼蚁一样微不足道,她的生死,谁又会真心计较?
真相不重要,可是呢,她是不是清白的,对李延而言,也不重要吗?
不重要吗?
她是他的妻子啊,她的清白,怎么能不重要?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娶了她来?
过了片刻,王嬷嬷端来了三尺白绫,将白绫甩到她脸上,眼睛里都能挤出嫌弃,说,
“大小姐,你做下这样的事,四皇子府容不下你,宁国公府也容不下你,将你千刀万剐都不足为过。可然小姐仁慈,怕你受太多苦,念着姑侄间最后的一点情分,特意为你准备了白绫,你若识相,便自己了断了吧。”
然后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她去死。
她手握着白绫,就像握着刀刃一样,满手的鲜血,满心的疼痛。
甩袖,扬手,看没有一分褶皱的白绫穿过横木,轻轻垂下,垂在横木两边,随风而动。
她再将它们合在一处,盘扣成结。
踩在木凳上,手指轻轻抚摸过白绫。
白绫真白,白得没有一丝瑕疵,像雪花一样纯洁,像湖面一样光滑,这样美丽的东西,怎么能要人的性命?
双手各扶住白绫一端,心灰意冷的将头伸进了白绫间,踢翻了脚下的木凳。
真疼啊,白绫勒紧脖子的感受,窒息后的死亡也让她感到恐惧。
她垂死挣扎了,身子胡乱的扭动着,可她无畏的挣扎像一滴落入大海里的水,连分波澜都起不了。
那个时候,宁绾想,死了就死了吧,她没爱过谁,谁也没爱过她。
“宁绾!”
双眼合上的一瞬间,不知是谁急匆匆的赶到房门外,喊了她一声——宁绾……
像是一个人喊的,又像是两个人喊的。
像是李延喊的又不像是李延喊的。
是谁?
那样熟悉却又感觉从开没走听真切的声音。
宁绾觉得心里的某处突然间钝钝的痛了起来,痛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是真的困难了,一点点的,根本呼吸不了了。
窒息感逼迫宁绾醒来,她睁开双眼,只看见满眼的烟雾弥漫。
火舌从窗口处嚣张的席卷而来,吞噬房梁。
整个房间,明晃晃的红色,火势蔓延,灼痛着肌肤。
宁绾抬起手,想要摸一把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手上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小姐,小姐!”
屋外,是蒹葭和白露着急的呼喊声,和房门被撞击的声音。
“陶柠呢,云胜呢!”陈嬷嬷失声大喊,“他们去了哪儿!”
可时刻保证宁绾安全的陶柠和云胜,却都同时不见了踪影。
宁绾想应声,想表示她还活着,可心揪成一团,疼痛感一点点的蹿遍全身上下,分不清是梦境里的痛还是真真切切的痛,她知道,她动弹不得了。
眼睛里的火舌的红,慢慢转变成了鲜血的红,浸染了眼睛,逐渐的,铺天盖地的鲜血朝着自己涌过来。
一点也看不真切了。
“宁绾。”
还是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第三百一十章 殊死
宁婕和柳如风为了置宁绾于死地,这一回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了的。
由柳如风把云胜和陶柠引开,宁婕把李洹引开。
宁绾那里有防备又如何,身边没有人护着,也是毫无办法的。
风声呼啸着耳畔吹过,隐隐带着星星点点的火,看得并不真切。
透过窗户,看着窗外那株开了零星几朵的梅花,李洹有片刻失神。
坐在李洹对面的宁婕低头为李洹倒茶,一时没有看到李洹的失神,自顾自的说道,
“我以为,你不会出来的。”
“嗯?”李洹这才像是回神了一样,回过头看着宁婕说道,“你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的。然小姐,如玉那里,我希望你趁早放手。”
“这些话,甚至比这更加直白,更加残忍的话,宁绾都跟我说了。”宁婕指着李洹,哈哈大笑,说道,“言念,为何给我的感觉是你这个当哥哥的还不如宁绾看中四皇子?是不是因为四皇子只是你的弟弟,而四皇子是宁绾心中唯一的归宿?”
宁婕说道唯一的归宿几个字的时候,李洹的眉头几不可见的上挑了一下。
宁婕继续说道,“说起来,宁绾那人,和你像得很,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没有走到最后一步,是绝对不可能改变主意么。所以言念,你能确定你可以将她得到吗?她的心,你确定可以落在你身上吗?爱而不得的感觉,你能体会吗?”
“如果你找我来是说这些的,那不用说了。”李洹霍地站起了身子,“我说的事,我会想办法阻止的。”
“你不想阻止的!”宁婕也跟着站起了身子,起身时袖子用力,将桌上的杯子打落了下去,茶水洒了一地。
“我知道你有万千种办法阻止我的……”宁婕蓦地哭了,“言念,你是和宁绾一样,是恨不得我死的……宁绾没有杀了我,只是因为父亲护着我,宁绾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能力脱离宁国公府,没有足够的能力和父亲为敌。而你,你之前不过是想着把我留给宁绾收拾,而今呢,只是因为你想断了宁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