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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目不转睛盯着铜镜里的自己,舍不得移开眼,怕自己一眨眼,镜子里的人就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如花姑娘不用这样紧张。”宁绾摆弄着沉香木匣子,轻笑,“这只是最简单的易容而已,管不了多少时辰,如花姑娘看再多眼,就算把眼睛放到铜镜里面去,时候到了,它还是会褪去。”
“姑娘。”如花噗通跪倒在宁绾脚下,恳求道,“姑娘可不可以一直待在我身边?我有了美色,自会有人要我,只要姑娘跟着我,我所赚得的银两,除了生活所用,其他的都给姑娘。”
“何须这样麻烦?”宁绾笑着将如花从地上拉起,说,“易容是暂时的,但换面却是一劳永逸的,换了面,如花姑娘便不需要我了。”
“换面?”如花摸着自己吹弹可破的绝色美颜,指尖越发放轻,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毁了这好不容易才拥有的短暂美丽。
换面,是什么意思?
宁绾知道如花不甚明白她说的话,便解释给如花听,
“所谓的换面,就是将姑娘面上不好的一切都变为好的,就比如是将姑娘此时的面容固定住,而且,固定住的这张脸会成为永恒,除却正常的变老,美色再不会褪去。姑娘还是自己,只是脸变了。”
美色永远不会消失,也不用每天麻烦的用妆容进行修饰。这样正好,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世上怎会有这样好的事!
这女子简直就是她的救星,是她的再生父母!
如花牵住宁绾的衣角,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如花姑娘对美貌的渴望,可先说断后不乱,我还是要先说清楚。改容换面,就如脱胎换骨,要想人前风光,必然要忍受一番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剥皮挫骨的疼痛,如花姑娘可确定自己能遭受得住?”
“能。”如花咬牙发誓,“这样美的脸,拿命去换我都要换,姑娘别小瞧了我,要怎么样只管动手就是。”
很好,只要是个能忍的主就好。
毕竟是第一人,宁绾也不确定她下手时,别人会不会痛,但就算当时不痛,事后的愈合也是要命的。
“还有……”宁绾想起了最重要的东西,“我用十两金子买了如花姑娘这一个月,这十两金子算在如花姑娘头上,但不必还我,拿去买些胭脂水粉吧。除此之外,还有诊金。”
她不是贪财之人,但她爱财,她需要钱财。
如花面露难色,她不过一个丑女,平日能吃上一口热饭还得撒泼耍横让春娘招架不住赏给她,她一穷二白,碎银子没有一个,更别说金子。
光是买她一个月就是十两金子,那诊今得是多少金子去了?
宁绾拿出两张写着同样内容的宣纸,铺展在方桌上,道,
“诊金此时不急……但我要的诊金没有确切的数额,这样说吧。如花姑娘要是有二两银子,你我各一两银子,姑娘有二两金子,你我各一两金子。不管多少,你我各取一半。如花姑娘要是接受这样的分法,就按下手印,你我各执一份契约,若不愿意,我走便是,所有交集,就此作罢。”
寄人篱下,每日靠着残羹冷炙苟延残喘,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了,哪里知道还有转机。好不容易能遇上这样一个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人,如花不会错失良机。
别说是平分以后进账,就是全给了宁绾也是应当的。
如花想也不想,拇指在自己廉价的胭脂盒子里一抹,重重压在了纸上,两张宣纸上各多了一个鲜红的手印。
宁绾看得目瞪口呆,这反应也太快了。
“要不把每个手指头都按一遍?”如花见宁绾愣住,举着双手问道。
“够了够了。”宁绾笑着收起其中一张宣纸,正色道,
“诊金的事,就按照宣纸上所写的来办就是。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关于我今日的相貌,不管对于谁,我都希望如花姑娘绝口不提。”
到底是宁国公府的大小姐,处处都是颜面为先,在宁婕及笄之前,宁绾是不会透露自己身份的。
省得事情还没办成就被人赐毒酒一杯,或是赏三尺白绫。
为了表示自己守口如瓶的决心,如花竖起三指发誓,“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如花知恩图报,定不会将姑娘嘱咐的事情说出去。”
宁绾浅浅一笑,拿过假面覆在脸上,仔细的铺展平顺,再是拎起木匣子,朝着门外走。
第二十二章 去鸠尾山
跟着宁绾走到门口,如花才回过神,抓着宁绾的袖子问,
“姑娘这就走了,那什么时候才为我换脸?”
纸上只按了她的手印,别人说不来,她去哪里找去。
宁绾道,“药石还在准备中,明日一早我再过来。”
“姑娘一定要来,如花就在房里等着姑娘。”
如花拽着宁绾的那只手,指尖泛白。
现在她已经相信宁绾的医术,唯独害怕宁绾一去不返,徒留给她一份妄想。
宁绾给了如花一个安慰的笑容,抽回袖子,在如花的凝望下,一步步出了院子。
如花是她大局里至关重要的一步,她当然不会失约。
————————我是聪明善良又可爱的宁绾的分割线————————
“有人进山来了,该不会又是你那个志同道合的接生大夫吧?”
唐煜四仰八叉躺在院子里的贵妃椅上,嘴里嚼着刚炒出来的茴香豆,目光从宁绾的小院移到了以同样姿势躺在另一张贵妃椅上的鬼算子脸上。
鬼算子的目光还停留在宁绾院子里忙活着处理蔷薇花藤蔓的几人身上,啧啧称奇道,
“阿南,绾丫头性情大变得真让为师有些招架不住。”
毁花还杀人,不似从前了。
“师父知道了?”
唐煜问的,当然是宁绾将季月推下悬崖的事。
“你以为你知道了不告诉我,我就不能知道?”
鬼算子淡淡的瞥了一眼唐煜,他知道唐煜和宁绾走得近,却不知道他们能走得这样近。
杀人呀,他们居然也敢瞒着他。
唐煜干笑着说,“那不是想从师姐那里得点好处嘛,徒儿当然知道世上的事都是瞒不过师父火眼金睛的,不然师父可对不起鬼算子这个响当当的名头。”
鬼算子将唐煜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再从脚到头看了一遍,不怀好意的问,
“这好处好不好讨?”
被宁绾化成了女子相貌不说,还穿了女子衣衫,穿了女子衣衫不说,就算宁绾不在也不敢脱。
唐煜对宁绾,真是迁就。
“师姐说,她穿了我的衣衫,我穿她的衣衫,她何时归还我的衣衫,我何时才能归还她的衣衫,不然我就是不识礼数、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唐煜促狭的瞪着鬼算子,“师父,你这徒儿,伶牙俐齿心思多,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得很,师父真是教导有方,徒儿佩服。”
鸠尾山总共就这几个人,宁绾的人不爱说话,鬼算子和唐煜平素都是这样有一搭没一搭打发时间的,如果无聊了,就闭上眼睛眯一会儿,醒来之后,继续无聊。
两人还没开始眯,就听到了达达的马蹄声。
听着渐渐清晰的马蹄声,鬼算子从贵妃椅上起身,伸了个懒腰后,朝着院门外走,说,
“既然你师姐亲手给你打扮了一番,你别辜负她的好意,走出去见见人也好。为师大度,甘愿让贤,退到后线,让你先打头阵。”
唐煜无语望天,鬼算子这不是让贤,是想试试宁绾的手艺过不过关,顺便出出他隐瞒宁绾杀人一事的气儿。
宁绾和鬼算子才是名副其实的师徒,睚眦必报,堪称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可怜的是他,一朵娇滴滴的花骨朵儿,硬是给他们摧残成了经掐不怕摔的狗尾巴草。
鬼算子说完话没多久,三匹骏马同时停在低矮的茅屋前,顿时一阵鸡飞狗跳。
看着茅屋旁懒懒趴在篱笆边,却拼了命汪汪叫的一只黄狗,和篱笆外边扑棱着翅膀四处乱撞的无数只鸡鸭,以及篱笆里种着的沉甸甸挂满藤蔓的新鲜瓜果,想到这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算子神医住处时,李晖扬手闪闪四处飞扬的尘土,挑了挑眉角。
虽然是不太讲究,像是乡下人家住的地方,但瞧瞧这精打细算,自给自足的,鬼算子还真是……会过日子。
唐煜假装听见响动,假装嘴里念着宁绾怎么回来得那么快,假装兴冲冲的迎了出来,假装看见陌生的三个男子,假装失声尖叫,假装见鬼一样跑回了屋中。
“我们长得有那么丑吗?”李延疑惑的摸摸脸。
说起来他们哥三还是京城里的三朵金花,不知是多少待字闺中女子的梦中情郎,又不是揽红倚翠里面的丑女如花,不至于将人吓成这副模样吧。
浮夸,那女子太过浮夸。
女子?刚才尖叫的是个女子,难道就是宁绾?
李晖想,一眼看过去,长得倒是还不错,但没看出来和宁婕哪里长得像了。
李洹跳下马背,道,“进去看看吧。”
李延和李晖闻言,也跳下了马背。
三人一前两后,刚走到茅屋前,鬼算子迎了上来。
李洹拱手一拜,客客气气喊了一声,“鬼神医。”
李晖失望的垮眉,“他就是鬼算子?长得也太……”
好歹也是家喻户晓的神医,不说长得多么好看么,至少也长得稍微好看一点嘛。
“阿光!”李洹斜睨李晖一眼,“不得无礼。”
“鬼神医。”
李晖失声,在李洹警告的目光下闭上嘴,与李延一道给鬼算子行了礼。
鬼算子笑看着三人,问,“不知三位贵人姓甚名谁,来我鸠尾山有何贵干?”
要不说鬼算子心大,没回因为容貌被人笑话时,总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嬉笑如常。
鸠尾山住着鬼算子,要是人人都是想来就来,只怕山都得让人给踏平了。
因此,鬼算子早就定下了规矩,谁家有病人要求他救治,都是要先递帖子给那天来寻他那白发老翁的。
白发老翁将帖子拿到他手里,他说去就去,说不去就不去,说去哪家就去哪家,说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有求于人的人,千方百计讨好还怕鬼算子不登门,多是按照规矩办事,巴巴等着鬼算子发善心,大驾光临。
当然,也不是人人都会奉守鸠尾山的规矩。
不管什么时候,总有有人偷偷摸摸上山的,只是鬼算子摆了阵,要不是非比寻常的能人,还真进不来。
这三人倒是跟没事人一样一路无阻的进来了。
第二十三章 鸠尾山上
鬼算子摸摸还未长长的胡须,心里在计较,是不是应该将鸠尾山换个阵法了。
“晚辈言念。”李洹笑着说了自己的小字,再指着李延和李晖,一一介绍道,“这是我的两个弟弟,如玉、阿光。”
“草民有眼不识泰山。”鬼算子大惊失色,忙拱手行礼道,“草民见过允王,见过四皇子,见过二公子。”
说着就要跪下去了,李洹虚扶一把,道,“鬼神医不必多礼,我们兄弟三人临时起意,冒昧前来拜访,失礼之处还望鬼神医海涵。”
鬼算子连说不敢,确实不敢。
这不,明知三人不请自来,心里不甚想接待,他也只能笑脸相迎么。
李延心不在焉的听李洹和鬼算子寒暄了几句,踮脚往屋里看了看,始终不见方才那女子,便问,“方才那女子是谁,好像不是宁国公府的大小姐。”
虽只是匆匆一瞥,李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