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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城外，裴迟回头望过去，一眼认出马车外的人是赵以……程白那个狗东西的随从。
裴迟掀了掀眉，正要说话，却见马车停了下来。
裴迟盯着车帘，蓄势待发，凶恶恶地，跟只小恶狗似的，就等着马车上的人下来他好嗷嗷叫。
但是赵以走过来，深知他在想什么似的，好心提醒他道：“裴公子，我家大人今日没过来。”顿了顿，赵以又不忘补充说明了一句，“这两日大理寺事情多，大人来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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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二百一十九章 愿作你眼底的星火113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程大人一定要让他跟裴迟解释这句，他觉得就算解释了这位裴公子也不会理解的。
果不其然，裴迟听了也只是收回目光冷哼一声，“他来不来关我屁事！”
裴老怒喝一声：“裴迟！”
裴迟只得悻悻地别开头，哼了哼。
说实话，赵以心里边是挺不喜欢这位纨绔子弟的，他也不明白他们家大人为什么偏偏对这个纨绔子弟照料有加，但毕竟他此番是带着任务来的，所以就算心里对裴迟再反感，也只得硬着头皮毕恭毕敬地说：“大人虽然没来，但有让属下准备了些东西，请裴公子上马车吧。”
裴夫人看了看那马车，又看了看赵以，犹豫着问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哪有犯人……坐着马车去汉城的？”
赵以面不改色道：“裴夫人请放心，大人已经跟汉城那边的官员交代过了。”
裴迟：“……哼。”
裴老忍无可忍拍他手臂，“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程白分明待你亲如兄弟！”
“他这是做给你们看的！说不定我到了汉城就是另一番对待了！”
“你给我滚！程白吃饱了撑着做给我们看做什么？你爹现在这样落败，他有必要讨好爹吗？！”
“……”裴迟语噎了一下，下意识张口想说有，但话到了嘴边又不得不咽回去了，他抿了抿嘴巴，哼了哼，不说了。
而裴老也怕再跟裴迟说下去他得被他气死，于是把人赶上了马车，让车夫赶紧出发了。
“瑜儿，记住哥的话！不许去找顾成暄那个混帐东西啊！”
沉默了一路的裴瑜，猛地抬起头，眼眶发红地瞪着那辆出发的马车，冲着车帘上的人吼道：“你才混账呢！”
裴瑜气死了，气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抬手狠狠的抹了抹脸。
“瑜儿……跟娘回去吧。”裴夫人知道裴瑜被戳到心里痛处，但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劝她跟自己回家。
然而裴瑜这回是真的被裴迟给气到了，她气鼓鼓的大声道：“我不！我要去找程哥哥！”
裴老皱起眉：“你找程白做什么？”
“我要跟他告状，我要告诉他裴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让裴迟在汉城哭爹喊娘！”
裴老：“……”
裴夫人：“……”
裴瑜越说越气，说干就干，当真气势汹汹往大理寺杀去了。
彼时，大理寺内。
程白正在主阁审一个重犯，由于那个犯人是北国近三个月来一直在追查的的东陵细作，因此这会儿出现在主阁议事的都是朝堂上的重臣，除了与此事有间接关联的晟军几大将军，就连成王也过来听审了。
直到一个时辰后，审案结束，判决经过几方同意，最终交由大理寺处置，一行人这才终于得以陆陆续续从主阁出来。
宁城远有一阵子没找老朋友聚聚了，趁着这个机会，刚出主阁就问苏凰要不要办个宴，苏凰反过来说，“多事之秋，还是等案子结了再说吧。”
第二千二百二十章 愿作你眼底的星火114
宁城远想了想也是这么一回事，就只好点头作罢了。
而主阁内，程白有意请成王稍作停留，询问了一番成王对最终判决的看法，他主要是担心若是处决做的不够好，落人口实，到时候东陵那边侍机滋事就不好了。
毕竟谁也不想无端端惹来一场战争，这对两国都不好。
顾成暄还坐在他的座位上，手里拿着几沓案卷翻了一会，一边看一边淡淡地开口说道：“无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东陵先招惹的北国，他敢借这个由头生事，本王且看北国将士答应不答应。”
程白点头。
既然顾成暄已经给了他这样确定的回答，他自然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了。
不过……程白看了看坐在座位上懒洋洋地翻看案卷的顾成暄，颇有点不解，他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成王怎么还不走……
但顾成暄自己不走，程白是不可能找死开口赶他走的。
他只是颇为困惑，这案卷翻来覆去的也就那些内容，顾成暄实在感兴趣大可以抱回家慢慢看个够，杵在这又是为哪般？
当然，要说起私事，程白并不是没有听说过前些日子坊间传闻的那些，他一个男子，不好去过问裴家小妹这样的事情，作为大理寺卿，更不可能吃了雄心豹子胆去过问成王，于是想来想去就只能去问裴迟了。
可裴迟倒好，听了他的问题后，整个跟吃了炸药似的，对着他三连吼——
“没有的事情！”
“狗东西你竟敢污蔑瑜儿！”
“就算你之前教唆过瑜儿！瑜儿也不可能跟那个混账东西在一起！”
程白只好作罢，放弃询问裴迟。
但之后这件事不了了之，也没人再提起。
不过他有裴老那边得知，裴瑜现在跟顾成暄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那话听起来……挺决绝的。
程白便想着，顾成暄可能会因为此事多多少少有点被伤心到，毕竟……且不说顾成暄动不动心，顾成暄毕竟是一个王爷，裴老对此事的态度又那么强硬，之前都恼火到闹到朝堂上去了，顾成暄多少会受到风波影响也是挺正常的。
可他眼下看着顾成暄仍旧和平常以往般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半点不适都没有，看起来并没有把裴瑜那事儿放在心上。
程白又想，顾成暄毕竟比他年长，经历的事情也多得多，不被这点事情影响到，也是挺正常的吧。
这时候，主阁殿外传来赵以的禀报声，程白看顾成暄还在翻着案卷没说话，便应了一声让赵以进来。
赵以进了殿，向顾成暄微微低头行了礼，这才走到程白面前，低声说，裴家小妹怒冲冲的过来了，找他有事。
程白闻言，面色一顿，下意识看向顾成暄，见顾成暄依旧冷淡地垂着眼帘看文书，并没有听到赵以所说的话。
尽管程白并不太清楚事实上裴瑜跟顾成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到底也是知道如今两个人关系尴尬，他若是就这么让裴瑜闯进来，怕是只会让场面更加尴尬。
第二千二百二十一章 愿作你眼底的星火115
因此，程白略作沉吟，侧头跟赵以低声道：“让她先等一会。”
至少得让顾成暄走了再说。
然而，他话音刚落的同时，坐在座上的顾成暄不紧不慢地翻了一卷文书，淡漠疏散地开口道：“程大人有什么事接着处理便是，无须顾及本王，本王闲着无事，把这几卷文书看完了再走。”
程白：“……”
他已经尽力为成王周全了，但人家非要往枪口上撞他也没办法。
于是，程白只得点了头，让赵以把人召进来。
殿门开了，裴瑜从外边怒气冲冲地跑进来，以为里边就程白一个人，双眼通红着大声道：“程哥哥，你千万不要轻饶了我哥，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帐东西，他自己混账犯了错事连累了爹娘，现在还要骂别人混账，你说他有什么资格——”
程白面无表情地咳嗽了一声，打断她往下说。
裴瑜两只大眼睛红彤彤的，不明所以，愣了一下接着大喊，“你说他有什么资格骂——”
程白不着痕迹地把手轻轻握成拳抵在薄唇边，又轻声地“咳”了一声。
裴瑜瞪着他：“程哥哥你哪里不舒服吗？”
这时候跟着她一块进来的赵以终于给了她眼神示意，让她往左边的座位看。
裴瑜吸了一下鼻子，脸上还带着愤怒的表情，不太耐烦地转头过去，然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而顾成暄是什么时候发现裴瑜的呢，起初顾成暄还专注着看他手上的案卷，听到脚步声进来了，也懒得抬头看人，直到那道熟悉的带着点张扬的好听嗓音在主阁上响起……
顾成暄薄淡的眼神微顿，手指轻轻地来回摩挲着文书，静静地听着她咆哮。
直到她终于停下来，也终于发现了他身处此地的事实。
裴瑜是真的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顾成暄……
因此，当她转过头去看到顾成暄坐在座位上，手里执着一卷文书，姿态仍是斯文温雅，但当他缓缓地抬起眸时，眼里却是一片寡淡冷漠。
半点温情都没有。
明明从前在成王府上的时候，顾成暄最喜欢用那双深邃好看的凤眸柔情似水地看着自己了……
可是此时此刻，这双眼睛仍旧好看，但眼里却再也不会盛着一个小瑜儿了。
裴瑜呆滞在原地，望着他，神情慢慢地变得恍惚……
甚至会觉得心里有些说不上由来的微微的钝痛。
她知道是她负了他在先，所以无论他今后眼里有没有她，她都得受着，这些都是她裴瑜咎由自取的。
可是明白归明白，心里边却仍然是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就只知道这么呆呆地望着他，心里仍旧期盼着他能够多看自己一眼。
但顾成暄就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挺平静地收回了双眸，翻了翻手里的案卷，又觉得百无聊赖，于是便将手里的案卷随手搁在了一旁的案几上，起身，将衣摆掸平整了些，淡淡地跟程白说：“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程白：“……”
第二千二百二十二章 愿作你眼底的星火116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裴瑜进来之前，顾成暄还说他闲来无事来着。
但人家毕竟是成王，成王都亲口这样说了，程白又哪里会有什么异议，于是颔了首，起身目送顾成暄离开。
而裴瑜偏偏双眼就长在顾成暄身上似的，眼看着顾成暄起身从面前走过去，她着急得视线眼巴巴得跟过去，差点按耐不住挪动双脚要追出去，但她刚迈开了一小步，便被走过来的程白按住了手。
裴瑜怔怔地回头，看着程白，表情仍旧难过。
但程白按了一下她的手便放开了，转移了话题道：“瑜儿，方才见你怒气冲冲的的，是裴迟走前又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情了吗？”
裴瑜恍惚着摇了摇头，又点头。
一时之间，却骂不出声来了……
她原本的确是气裴迟气得不行，所以才会一时气不过跑来找程白告状，就希望程白不要对裴迟太好，免得裴迟越发得意忘形……
可是现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顾成暄那双冷漠的眼睛，她突然发现她一点也受不了顾成暄那么看着她。
顾成暄以前很喜欢裴瑜很喜欢裴瑜的啊，怎么可以那么冷漠地看着裴瑜呢。
裴瑜越想越委屈，又哪里还顾得上生气裴迟了。
裴瑜忍不住低下了头，抬手揉了揉眼睛，怕自己控制不住哭腔，只得咬紧了嘴唇，过了一小会才闷声说，“没有……没事了。”
程白看着裴瑜，他看得到裴瑜双眼对顾成暄的追逐，自然也就明白裴瑜的心里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