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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的每一次互动就像是在她的心上插一把钝刀,她看他轻柔地吻她,那样无措仓惶像个大男孩般去哄她,仿若触碰着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地缠绵悱恻。
她现在才知道他爱一个人时究竟是怎样的,这和与她在一起的时沉稳截然不同,他的一举一动无疑是在不断地告诉她,他从未爱过她。
她即便是恨得双眼出血也无可奈何,这才是沈怀风亲手为她打造的无间地狱,逃不了,避不开,无能为力。
论残忍,她当真是要甘拜下风了。
她也许永远不知道,恨真的会改变一个人。
楚傲玄的部队集结得很快,他手中原本就有大批的追随者,再加上淮王死前本就有自立为王的野心,一早就储备了大量的粮马,这更是让楚傲玄的起事如虎添翼。
与朝廷的军队对垒而视,白祁然手中的权力一再被楚傲寒削减,打了两次败仗后更是让他在朝堂上无颜立足,沈弼言心知这白祁然在皇帝眼中已是废子,与他而言也是如此,他虽有心扶持、可怎奈当时白祁然投靠他完全是因为他那个不争气的妹妹,如今他几次三番求他去救那个白芊芊,都被他拒绝,他消极怠命也是理所当然。
他坐在八仙椅上,看着阮云墨着人写好的奏折,呈上给他。
一面不住点头赞扬道:“不错不错,笔力简而健,临行思,临言则,当初没看错你,你果然是个人才,这折子写得不错。”
阮云墨低着头沉默不语,对于沈弼言的夸奖他像是并未听到一般。
沈弼言也不生气,阮云墨的态度一向如此,他一早习惯了,看他冷脸对待自己只是接过另一份奏折。
“做得都不错,想来不出几日,小皇帝就会不得不按照我们安排的路走了。”沈弼言满意的笑了,前些日子的流言逼迫得他卧床不起,小皇帝借着这些个流言又暗查到不少关于他的事情,一番动作之下令他大伤元气,手底下不少常年追随他的人都遭了殃,虽说外头的流言还未散去,可想到接下来的时间内他唾手可得的高位,不由暗自得意起来。
“沈伯父可拟定好全盘计划了?接下来关于世子您又是如何打算的。”阮云墨收拢好堆叠的奏折,想着这些明日要递与楚傲寒,脸上不禁冷笑了起来,也不知他看到这些他亲手所写的奏折会是何难看的模样,按照他的脾气定然是勃然大怒,摔杯而起。
晓得阮云墨的想法,沈弼言哈哈一笑:“小子多虑。一切尽在我的掌控之中。”
尽在掌握?阮云墨漠然一撇:“既然沈伯父说尽在掌握,我想知道,事后你要如何劝退世子?你以为这样引狼入室,还能指望他就这样离去么?未免太过与自信了。”
“如果你以为,最后用个什么分瓜裂土,另立为王来打发他,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他楚傲玄既有这样的实力,就不会因为你的一纸约定与那一点子人情就为你出钱出力地扶持幼主登基,他也是先皇的侄子,论起继承皇位,他与现在的皇上可是同样在继承皇位的名列之中。”
阮云墨说得句句在理,也把所有人的心思都点了出来,就连江承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碍着沈弼言的情面不敢问罢了。
“所以啊,我才下了命令要宫中所有人都给我好好看着怀风这丫头,她这一胎已有五个月,也是我唯一翻身的机会,她的孩子若是降生了,那楚傲玄就没有资格再继承皇位了。”他布满皱纹的眼角,逶迤出算计的形状。
阮云墨听到怀风怀孕不免皱了眉,眼中凛然的痛楚被他遮掩了下去,“我说过,以不伤害怀风为代价,我才会帮你。”
沈弼言凝神看他,比之从前,那一副潇洒自如的翩翩佳公子的样子,此刻的阮云墨已经沾染了官场世俗的尘埃,原本清澈透明的眼也蒙上了一层世间浮华,沈弼言几乎能断定,他早已没了当初的那份矜持与坚守,毕竟权利的滋味,如毒瘾噬心,一旦沾染,只会欲罢不能。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毕竟我还指着她的肚子呢。世子的事你们也安心,我定要叫他与弑杀他父亲的凶手同归于尽,方能告慰淮王英灵。”
☆、一百二十章 战
相比于莲心与子都的吵吵闹闹,沈怀风面对楚傲寒的出征还是相当平静的,她只是沉默着为他收拾着出征所用之物,她思量着该带些什么,他的盔甲,他的衣装,都是她要思考的。
“那些都不必带了,出了征,必定要和士兵们同甘共苦的,你准备的那些未必用得上。”他看着沈怀风忙碌的背影,淡淡然。
“也好,那就给你简单收拾一些,上了战场,刀枪剑雨的总要有些替换。”她说着这些话,却没有看他一眼。
今天,她都没有正眼看他一眼,一眼也没有。
“你…不怪我么?”他答应出征,没有提前告知,没有与她商量,这只是他酝酿许久的一次爆发。
其实衣服并没有很多,只是她怎么都无法收拾得了,静静听他的话,内心涌现出来的并不是什么大悲大怒,连短暂的忧伤都没有。
“怪?为什么要怪你,这样的事,你一定是思虑周全的,况且又不是不回来了。”
她的肚子日渐显孕,小小的腰封早已遮掩不住丰腴的腰围,脚步还不算笨重,轻盈转身就走到了楚傲寒的面前。
“你安心去吧,我和孩子等你回来。”
楚傲寒被她的话,暖到了心窝里,挂出的笑已溢满了脸上,“好,我争取能够在孩子出生前凯旋归来,用楚傲玄的血来祭天。”
她拍一拍他伏在她肚子上的手,“别乱说,孩子听着呢。”
正说着,楚傲寒却从袖中拿出一封信,洁白的信封外,戳着金印,她接过观摩起来,才注意到那金印居然是太后的金印。
她不解,这封信应该是太后薨逝前留给楚傲寒的,为何现在?
“这封信,是太后留给我的。信里的内容我看过了,可我此去凶险,一路上也不知会有怎样的事,你又一个人在宫中,我实在不放心,如果真到了不得已的时刻,你把这信送给那人,我相信是非黑白那人自然会分得清楚。”
他私心里还是担心的,虽然他一早规划万全,可凡事都有万一,他如果保不得自己,至少要保住他的孩子和爱人。
“还有,我走了之后,朝政就靠你一个人了,你怀着孕又要面对那些老东西,他们说些什么你大可不必理会,后宫的事都交给兰贵妃就行,你只要安心养好身体,等着我回来。”他絮絮叨叨,像个碎嘴的老人家,恨不得一股脑把自己的担心都嚼碎了揉开了全都塞进她的脑中。
她点头一一答应,示意他放心。
半月后,晋朝大军整顿完毕,皇帝楚傲寒领三军七万人,前去围剿叛军楚傲玄。
这十万人是他手中军权中最为信任的人手,他从十五万人中缕了三遍,确保这十万人中无一人是有二心,才安心带部队去往边城。
初春时节,空气中弥留着冬日的残冷,暮夜烟合,轻云薇星。
天空,飘洒出层层叠叠的凌意萧索,寒风拂面,薄凉透进楚傲寒的盔甲,上面还留下厮杀斑驳的血迹,却不见那日浑浊浓厚的色泽,空余他一声长叹。
三个月了,他奋力夺回了被楚傲玄掠走的几座城池,捷报频传回朝,他想让沈怀风知道,他很快就会回去,他要亲眼看着孩子的出生。
楚傲玄与他本是同宗,这样的人与他有着相同的血脉,也有着同样的守候,搏杀间都散发雄狮一样的热血澎湃。
硝烟腐蚀,猎猎旌旗,士兵的呼号越来越大,楚傲寒骑在黑色膘骑,站在万人之前,威风凛凛,与楚傲玄对风而立。
银色的盔甲在昏暗的天空下,也隐去了锐利的锋芒,他手中长刀直入云霄,大喊一声,冲啊。
两拨人马混作一团,马嘶鹰啼,血漫黄沙乾坤赤,兵荒马乱,将士唯恐不及,厚重的腥味,带着迷离的质感,在空气中逐渐升华。
晓月残霜,遍地腐尸,死亡的将士高举臂膀,直指氤氲着血色的苍穹,徒睁双眼。
金属制成的刀器嵌入手心,渐从手隙漏出他鲜红的血腥,大片大片染红他的衣衫,顺着铁甲滴下他原本胸有成竹的胜利,他的眼眸,骤然如染色般变的炙着而火热。
万里荒凉,角声渺茫,沙场狼藉,鳞甲尽碎,来时十万雄狮,此一役,不足一万。
楚傲寒独自伫立在无垠战场,寒空投下斑驳的阴影,他低下眼眸,踩碎遍地哀嚎,与楚傲玄残部遥遥相望。
“皇上,我盘点了一遍,死伤惨重,余下勉强能够作战的只有一万人。”尹子都满面是血,红紫色的血痂粘在身上裂成数片。
“敌军呢?”军医用白纱为他包扎好伤口,他看着痛苦不堪的士兵,眉头皱成了川字。
尹子都顿了顿,“敌军约三万人!他们占据上坡有利位置,致使我军伤亡惨重。”
楚傲寒略一沉吟,示意军医不必为自己包扎,军医授意离去,看顾起其他伤病。
“全军退后入城,等候援军。”他想了想,只得如此,如果用蛮力迫使余下的人与楚傲玄对抗,只会让他们陷入更深的危机。
“子都,我要你带一小队人马,穿过前方绕到敌军后方烧毁他们的粮草,为援军的到来拖延一些时间。”
尹子都领命去了,张幼兰的弟弟张泽桐由楚傲寒钦点做了个先锋,先后挑了楚傲玄的三员大将,在这次战役中相当活跃,他瘸着一条腿,进入帐篷。
“皇上,下官已经先行撤离了伤病员,余下兵众还由皇上安排。”张泽桐年纪不大,做事却很沉稳,这一点与张幼兰还挺相像。
“你安排人去朝中送信,请求支援,务必要找信得过的,悄悄从别处潜入带信回朝。”
信使历经万苦,从楚傲玄安排的管辖口躲过,将败仗的消息带回了朝内。
接到消息时,沈怀风已有八个多月的身孕,她大腹便便端坐殿前,听着回报的人诉说着战场上的一切,面色如常,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但内心却微微惊跳了一下,她有些担心,却不能表现出来,军心,人心,都不能乱。
她也不能乱。
☆、一百二十一章 救援
送信人气喘吁吁地从殿内离去退下了。
“众爱卿有何意见?”她的声音沉稳内敛,恍惚间从王座之上的幕帘后传来。
大殿之上,悄然无声。
她垂眼望去,那一众满满当当的文官武将,几乎都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将她的话排出了耳外,唯有那沈弼言淡然处之笑看她。
“众爱卿,可有意见?”她又问了一遍,口气俨然没有了刚才的耐心。
听出她口气中的不耐烦,众朝臣齐声道:“臣等谨遵皇后娘娘懿旨,不敢怠慢。”
又是这句…几个月下来,无论她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这群老东西都是这句话,可事后却又百般刁难,让她难堪,她现在才了解,楚傲寒在朝堂上有多么不容易。
可发兵救援,刻不容缓。
“既然各位没有意见,那本宫就发兵救援。”
“回娘娘,若要发兵救援,需得有些时日,清点兵数,准备粮草。”白祁然率先表态,作揖回道。
“皇上临走前,带走了虎符,此刻娘娘也该先行拟定带兵人选才行,没有虎符,难以调动军部。”兵部右丞周素上前。
“那兵部先拟定调令,哪位将军自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