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想用相思醉,麻痹自己,因为他每次喝完酒,把自己的妻子想成自己最心爱的人,这样会比较不痛,对谁,都是最好的结果!”
“对他的妻子不公平!”我微张着嘴道:“既不喜欢,何苦娶?不要说迫不得已,与不爱的人共赴巫山云雨,叫着别人的名字,对另一个人就公平吗?”
独孤倾亦双眸微动,无奈出口:“相思醉,共相思,两个人都喝一样的,也没有什么公平与不公平,人心……总会隐藏一个月下美人!”
“后来,相思醉被独孤家太医院的一个医师,改良过后,正如桓芜口中所说,吃下此药之后,令人心智全无,不受控制的杀掉自己心底隐藏着最深的那个人,而后余生便在往昔中度过,便是忆往昔,忆相思!”
内心如翻江倒海震怒,他知道,他知道独孤玄赢给我忆相思,桓芜没有骗我,这个毒药是忆相思,一个我从未听过的毒药。
把毒药从腰间拿了出来,放在桌上,推到独孤倾亦面前:“这毒药在这里,不知殿下该如何处置?”
独孤倾亦用手指捻起药包,放在月下美人上,连同月下美人一起推给我,顿时之间,恐惧慌乱一下子渗入骨髓中来。
这个人强大的可以亲手杀了自己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也是,杀了自己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就变得真正天下无敌,再也无人牵制了。
声音颤抖:“殿下,此法子很是恶毒,您真的让我如此做?”
独孤倾亦视线停留在我的右手腕上,看了久久,心不在焉的说道:“无碍的,你不做,你就是违抗圣谕,你想进姑苏台,违抗他的圣谕,就是抗旨不遵,他就算不杀你,也不会再器重你!”
“你走到今天,已是不易,本王吃了毒药,他也不会看到本王杀了任何人!”
我几乎脱口道:“您没有月下美人?”
独孤倾亦嘴角一丝弧度,变成了寂然,起身,往外走。
我急忙拿着月下美人和那一包毒药跟上,月如钩,清辉森冷,他走的极度缓慢,我跟在他身后谨小慎微。
走了半盏茶的功夫,来到了一棵有很多分支,巨大的绿色植物之下,枝头上缀满花朵,月光下,洁白如云。
我张了张嘴,忍不住的往前走了走:“昙花,月下美人!”
独孤倾亦颀长的身形站定,目光凝视着即将盛开的月下美人。
指尖泛抖,触碰到最近的月下美人,月下美人在我手中缓缓盛开,花筒下垂,花朵微微翘起,纯白色的颜色一尘不染,香味一下子铺展开了。
浓郁的香味,萦绕在整个空间内,一颗巨大的昙花,散发着它的霎那永恒。
不知怎么,我的心都在颤抖,颤抖的无可救药,颤抖的我无论如何都压不下这个颤抖。
昙花,月下美人,霎那间的美丽,一瞬间的永恒。
昙花,月下美人,永恒的芳华,来之不易的刹那。
昙花,月下美人,美好的事物,便不会长久。
扑通一下,腿脚无力的跪在地上,面前就是盛开的昙花,眼泪抑不住的往下掉,掉着凝噎哽咽:“殿下,我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您,我真的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您!”
我想不起来,真的真的想不起来,月下美人,霎那间的记忆,霎那间的永恒,我真的想不起来曾经和他的渊源所在。
“想不起就不要勉强了!”独孤倾亦手轻轻的摸在我的头顶上,轻轻摩擦,带着深沉眷恋情深。
如此深沉眷恋是我攀不起的,是我这种人要不起的,面前泪水积成一滩,昙花逐渐变成淡紫色,昙花一现,瞬间凋零。
伸手抹过眼泪,紧紧的怀中的茶饼月下美人,把那个即将凋零的月下美人摘了下来,放于怀中,泪眼婆娑,昂头望着独孤倾亦:“你不告诉我,我便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样也好,我这样的女子,识人不清,有眼无珠,劳烦殿下惦记这么多年,着实罪该万死!”
“就这样吧,挺好,昙花很漂亮,月下美人很香醇,这世间所不圆满,都是源于自己,殿下保重,我也保重,后日清晨,便是生死由命!”
月下美人,一瞬间的相识,他心中的那个人,是我……
他隐藏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是我……
从来只是我,我真是一个混账东西,有眼无珠的混账东西,独孤玄赢就是我有眼无珠的证明。
“嗯!”独孤倾亦轻轻地嗯了一声:“生死由命,忆相思,还是忆往昔,便看后日!”
我狼狈地瞥下眼去,转身就走。
走到走廊上,独孤倾亦淡漠如雪的声音,如清风一般传来:“萱苏,你能唤本王一声眠迟吗?”
瞬间,步子迈不开,便是千斤重。
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像断了线的珠子,江河绝提,不断的向外涌,抽泣着摇了摇头:“不了,殿下,小字,从来都是知己好友,父母妻子唤的,我一个外人,唤殿下的名字,终究不妥!殿下保重,若是中毒,千万莫心软!”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奔跑了。
泪水在奔跑的过程,落下一路,每跑一步,都是充满悔恨的,悔恨自己,恨自己,除此之外什么也不会有。
我歇斯底里压制的哭声,哭得肝胆俱颤,全身颤抖不已,恨不得把眼睛都哭瞎了。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他这一个人呢?
眠迟……
眠迟!
为什么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为什么在我的记忆中没有这个名字啊?
哪怕最短暂的东西,最瞬间可疑的记忆,我也找寻不到,用手使劲的砸着脑袋,恨透了自己………
“我说,苏儿,你别砸了,在家脑袋瓜都要开花了!”桓芜抱着胸倚在墙边,对我闲闲的说道。
轻扯一下手腕上的红绳子,十股红牢不可摧,抹眼泪的时候,泪水沾满红绳,红绳的颜色深了些许。
双眼通红,看着眼前这个玩世不恭嬉笑的人:“你们家那么有钱,怎么让你营养不良,头发灰白了?”
桓芜一愣,“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跟你聊天,怎么净往人心窝里踹,我这头发发白,叫个性,你应该夸奖我与众不同,清新脱俗才是!”
满脸泪痕狼狈不堪,就算他言语轻佻,故意调弄我笑,我也是笑不出来,除了紧了紧怀中月下美人,再无其他:“与众不同,大抵识过你的人,都会记得你,是不是?”
桓芜摸着下巴思量片刻:“也不是这样说,就比如说,十年前见过我的人,现在肯定不认识我,或者是十年前见过我的人,现在见到我,肯定很惊悚,以为见到鬼,这取决于人的心境!”
“心境不同了看事物本能便是不同,这就像卜卦,天道无常,所有的卦数都是算不尽的,留有一线,好做人!”
“你对生死看的到透?”我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如平民的衣裳,针脚大的胡乱缝合一样。
桓芜肩膀一耸,摇了摇自己的手腕:“我命里缺朋友,不管谁跟我交朋友,我都习惯性的给他卜一卦,然后……就没然后了,是不是很惨啊?”
在他面前扭了一圈,带着自嘲道:“你要不要给我卜一卦,看看我和你能不能成为朋友?”
桓芜双手立马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我已经不卜卦了,我现在只拆字,坑蒙拐骗哪个来银子用哪个法子,卜卦之说,在我没有朋友之后,早已被我扔到九重天之外了!”
“再说了,占卜问卦,前面手续太复杂,就拿那个龟壳来说,铜钱之流,六爻变化出阴阳之爻,解说起来太过麻烦!”
我哼笑一声:“万变不离其宗,卜卦,起源于易经爻辞,爻象,不会偏离在八八六十四卦外,也不会脱离三百八十四爻中,卦数不同,与形势相关,与心境相关!”
“我虽不会卜卦,易经我也看过,说你是神棍,大抵你是真的有本事,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咱们还是大路两边各走一边!”
啪一声!
桓芜手拍在大腿上,言语亢奋:“我就说嘛,你极具天赋,其实卜卦这种东西,前提下是某件事已经发生,或者说这件事具有迫切与严重性,以及当事人有所挂念,算起来才有劲儿!”
“跟解梦一样,自古以来皇家不都有钦天监嘛,卜卦说白了就是解梦,没有什么好说的,要不咱们来解字,你说一个字,我来解?”
我盯着他望了片刻,就算昙花一谢,还能闻到淡淡的香味,伸出手,毫不犹豫的抵在他脖子上,把他直接压在墙上。
“两个字,你来解,看是死还是活!”
桓芜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拿手来想隔开我的手,我压的更紧了。
桓芜没个正形道:“男女授受不清,我可不想娶你为妻!”
恨不得对着他的脸呸一声吐一口唾沫才说,双眼毫无感情直勾勾的看着他。
盯着他,他连忙道:“你别这样瞅着我,说字,我来拆!”
他真的像他口中所说的不杀人?
身为四大家族谯郡龙亢桓家少主手上没有沾上血腥,倒真是一桩奇事。
不放过他眼中任何神色,我张嘴道:“眠迟,看是生是死!”
桓芜手指捏在我的衣袖上,把我的手轻轻往上一带:“你能不能先松开我,让我好好喘匀了气儿啊,给你好好拆字?”
我铁了心地不松手,声音生冷,问道:“就这样拆!你有意见?”
桓芜靠着墙一下子滑落,我拎不急,他就直接从我的手上滑蹲在地上,等我蹲在地上时,他手上不知何时拎着一根木簪,在地上写了起来。
“你说的这两个字,是不是海棠春睡早,杨柳昼眠迟?睡眠的眠,迟到的迟?”
看着他在地上写下,海棠春睡早,杨柳昼眠迟,睡眠的眠,迟到的迟,在眠迟两个字上画了圈,用木簪子指着眠迟两个字问我。
我的视线粘在这两个字上,停顿了很久,在他问了第二遍的时候,我才点头:“就是这两字,我想知道,通过这两个字,知道对方,在近些日子,会不会死?”
“问对方啊?”桓芜有些吃惊,张大嘴巴问:“你不是问你自己啊?你的意思是说这两个字是另外一个人?”
我如实道:“对,我不是问我自己,我是问拥有这两个字名字的人,近些日子会不会死!”
桓芜一下子把写的字用手全部拂去,把木簪子往头上一插,簪子隐灭在他灰白的发丝之中,噌一下就站起来:“我说,我看你是又一丁点慧根的,你怎么就尽拿我不当人看呢,不厚道了吧!”
我跟着缓缓的站起来,嘴角微微一勾:“你不是说拆字吗?我给你字让你拆,怎么就不把你当人看?还是说你根本就拆不了这个字!”
桓芜撸起袖子,手指着我,戳到我的鼻尖上:“苏儿,你拿这个字给我,是一个人名,是别人的人名,那分明就是一个死人名,你给我一个死人名让我去拆,这就是你所谓的厚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把我当人看?你分明就是想砸我人称小神棍的招牌!”
眉峰深深的皱了起来,“死人名?怎么可能?那个人明明在活着,怎么可能变成死人名?”
“还活着?”桓芜眉头皱起,眼中闪过震惊:“你在逗我吗?从那两个字上面看,眠,睡着了,睡着了,死了。迟,迟到,迟了就没了!”
“你想想,什么东西,睡着了,又迟了,他还能在?那肯定就是死人,他已经不在了。请问,你真的没在逗我?拥有这两个字的人还活着?跟我说他是谁呗,我瞅瞅去,何处大神,如此神通?”
我思忖片刻,反问道:“睡的迟,起得晚,何来死之说?”
桓芜差点跳起来跟我争论,“谁说没有啊!睡得迟,起得晚,这个是眠迟,迟迟不起来就是死了啊!”
“是吗?”我扭头就走!
桓芜急忙跟上:“你别卖关子,那人真的还活着,你告诉我是谁呗,好奇死了!”
我斜眼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