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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息没有回答他,而是加快了步伐,走出了这个庭院,独孤倾亦手撑在地上,脸色惨白惨白,我急得上蹿下跳,无可奈何。
西方的红霞,霞光落在他的脸上惊心动魄,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来,好像在跟霞光争辉,看谁更加红艳,看谁更加令人心惊。
轻轻一声砰,独孤倾亦摔倒在地,我大声的叫他,拼命的想去拉起他,都拉不起来。
嘴角的鲜血越溢越多,多的都把他贴在地上的脸,把他的脸颊覆盖弄脏了。
急得恨不得感同身受,替他受过,他的眼神有些涣散,似见到什么的张着嘴,声音轻的根本就听不见。
我这透明的身体,使劲的贴着他,盯着他的嘴,才看清楚他在唤娘亲。
绝望四处蔓延,痛袭游走在全身,我在祈求,向天祈求,有谁能来救他一下,救他一下……
他这十几岁的模样,身体都如此之差,那长大后的身体岂不是更差?
正值绝望之际,夏候萱苏一声小哥哥,让我怔怔的望向她,只见她从院门口跑进来,边跑边神情焦急:“小哥哥……小哥哥,你怎么了?”
她穿透我的身体,手中拿着红色的月下美人,直接跑到独孤倾亦面前,急急的把月下美人扔在地上,伸手去搀扶他!
一个八九岁的姑娘,力气小的可怜,可是她也咬牙切齿的把独孤倾亦从地上拽坐起来。
笨拙的用衣袖擦着他脸颊上的鲜血,“小哥哥你怎么了?是谁伤着了你?”
独孤倾亦眼中还有一丝清明,手臂一下子搭在她的肩头,另外一只手捞起了夏候萱苏扔在地上的红色月下美人,极度虚弱的问道:“这朵花你不是送给你的娘亲了吗?怎么又拿回来了?”
夏候萱苏有些腼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淮南王说,这朵花是药,是有人专门给小哥哥的,不能摘取,我便把它送过来还给小哥哥,可惜花有些焉了,不复先前的好看!”
独孤倾亦拿着红色的月下美人,放在鼻尖深深的嗅了一口,不知是我错觉还是怎么,他嗅完之后,涣散的目光凝聚的更深了。
“没关系,月下美人依然很香,就算花开败了,她也依然是月下美人,红色耀眼的月下美人!”独孤倾亦借着夏候萱苏肩膀的力气,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夏候萱苏因为他的重量趔趄后退,却是死死的咬着嘴唇,深深的撑起了他。
“淮南王说的没错,这个是小哥哥的药?”夏候萱苏一派天真眼中闪过自责:“萱苏摘下它岂不是让小哥哥受伤?没有药吃了?”
“没有的事情!”独孤倾亦借着她的力气,慢慢的向屋内走去,边走边言道:“他是骗你的,这只不过是一朵花,怎么可能是药,若是药的话,整个月下美人间岂不是都是药了?”
夏候萱苏小脸通红,额头上的细汗冒出,独孤倾亦整个身体都压在她的身上,她小小的身体,支撑着他到了房间,把他扶坐在床榻之上。
自己才大口大口的喘气,独孤倾亦靠在床沿上,手中拿着那一朵焉掉的月下美人,在趁她不注意的期间,撕下月下美人的花瓣,放在口中轻嚼……
红色的月下美人真的是药?
昙花是可入药,主要用于,肺痨,咯血,崩漏,心悸,失眠清肺,止咳化痰之用。
独孤倾亦现在咀嚼的昙花,刚刚又吐血,难道他有心悸痨病之症?
可是在两淮之中,我见过的他的每一次,我都没有见过他吐血,无论他如何生气或者不气,心情如何,从未见过他吐血……
夏候萱苏喘完气之后,瞧见水盆里有水,奋力的端起盆子到床边,穿透我的身体占据着我的位置,拧起帕子,“小哥哥脸上还有鲜血,赶紧擦一擦,看着骇人的很!”
独孤倾亦慢慢的把口中的月下美人吞咽下去,把剩下的花放在床侧,随手拿过帕子,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今日多亏了萱苏,不然小哥哥大概要睡在外面了!”
夏候萱苏被他这样一说甜甜的笑着,双手撑着床沿,两条腿荡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道:“萱苏不过凑巧罢了,倒是小哥哥刚刚的样子,可吓人了,比父亲练兵还吓人。”
父亲练兵?
我记忆中全无父亲练过兵,眼前这个小的夏候萱苏拥有这一套我所没有的记忆……可在我记忆深处,有八九岁时的记忆,甚至更久一点的记忆都有,只是无忧无虑的在京城生活,根本就没有出京城几日……
在大船上之时,父亲也说夏候萱苏喜欢往外跑,而且看那个情景,已是跑了不少地方,为何我一丁点记忆也没有?
我记忆被人篡改了吗?
谁有本事篡改别人的记忆?
独孤倾亦把帕子附在脸颊上,哪怕面色苍白,嘴角的笑都没有停止过:“那把不好的记忆通通从脑子里踢出去,等到夜间,会有月下美人开,到时小哥哥再带你去?”
“不用!”夏候萱苏双手直摆:“小哥哥身体不好,就该多加休息,反正已经来到两淮,早晚都可以看到月下美人,不在乎多这一时!”
这个女孩是我,天真无邪,腼腆懂事,我看着她,除了脸一样,却找不到我记忆的我是个性是如此的?
“真是一个懂事的姑娘!”独孤倾亦苍白的笑容越来越深,夏候萱苏对他抱着咧嘴微笑,伸出手指了指他的脸:“小哥哥的脸上还有血,没有擦干净,要不我给你擦?”
带着小心翼翼的询问,生怕自己惊着他一样,惹他不快,独孤倾亦擦了擦嘴角,把手帕递还过来:“那就有劳萱苏了!”
夏候萱苏直接把帕子放在水里捞了又捞,拎出来的时候,触在独孤倾亦脸颊上,我也做相同的动作,这样我会错觉以为他脸上的血迹,是我擦掉的一样。
夏候萱苏小小的人儿,做事很细致,跟他发丝浸的血迹也被擦得一干二净。
而后把一盆血水端出去,独孤倾亦怔怔地凝望着她的背影许久,慢悠悠的拿过放在床里侧的红色月下美人,用手掰了花瓣,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吞咽……
夏候萱苏重新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咽了下去,嘴角的那一丝微笑,让他的少年面容看到长大后的绝色。
“晚上有晚宴,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留在我这里,怕是没有晚膳可以吃了!”独孤倾亦对走进来的夏候萱苏道。
夏候萱苏直摇头道:“不要紧的,阿娘要见我未吃饭,会偷偷的藏些东西给我吃的,倒是小哥哥,晚膳可用了?”
“当然用过!不然这么晚岂不要饿肚子了?”
夏候萱苏又坐上了床沿,漂亮的眼睛盯着他,脸上没了笑容,盯了他片刻,道:“小哥哥在撒谎,小哥哥根本就没有吃!”
独孤倾亦眼中闪过笑意,揶揄道:“你这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夏候萱苏突然伸手摸着他的嘴角:“小哥哥已经饿得开始吃红色月下美人了,这叫已经吃过了?”
独孤倾亦苍白的脸浮现了一丝红晕,有一种偷吃被人抓到的窘迫色,自嘲道:“没想到,饿极啃花,还被人抓了个正着,萱苏可莫要笑了去!”
夏候萱苏噌的一下站起来:“小哥哥等我,我去给小哥哥端些吃食来,你刚刚流了那么多的血,定要好好补补……”
独孤倾亦还没来得及阻止,夏候萱苏风一样的跑了出去,独孤倾亦手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隐去,喃喃的说道:“若是碰见偃息该如何是好?”
而我的身形本坐在床沿,因为他这句话,随着夏侯萱苏奔向外面。
我不知道,原来夏侯萱苏一个这么活泼的孩子,记忆中的我自己到了八九岁的年岁中,做事已经很有度了,父亲阿娘告诉我,身为一品军侯家的嫡长小姐,定要落落大方做给下面的弟弟妹妹看,而我在这一方面,做的一直很出色……
现在这个场景,真的已经脱离了我记忆中的任何场景,看不出来有任何熟悉,除了淡淡的月下美人香带着熟悉,其他的,没有任何熟悉之处。
夏候萱苏像一个泥鳅一样,把整个宅子都摸了个透似的,七弯八绕地就要摸到晚宴的正厅,刚要准备潜进去的时候,就被人一把拎住后衣襟,直接把她提了起来。
她扑通着手脚,敢大声叫唤,我的叫唤明明发不出声音,我却捂住了嘴巴,把她拎起来的人是偃息……
夏候萱苏挣扎了几下,也瞧见他了,一双明亮的双目,散发出光亮,满心欢喜的问道,“小哥哥,你怎么跟着我来了?是不放心我吗?”
偃息黑漆漆的眸子,冰冷的闪烁了一下:“是啊,小哥哥不放心你,特地跟你过来瞧瞧,你又要做什么呢?”
夏候萱苏笑容天真:“小哥哥忘记了?你刚刚流了那么多的血,萱苏打算找点东西给小哥哥吃,不知道厨房在哪,萱苏打算在宴席上偷一些。”
“偷一些?”偃息不禁笑得诡异:“原来我流了很多血,那你还能记得我住在哪个院子?偷好了怎么拿回去?”
“自然是记得的!”夏候萱苏不疑有他,直接说道:“下午时分,淮南王已经派人带我把院子走了遍,大致的院子我是识得的,更何况淮南王也告诉了我小哥哥院子的位置,所以我才能准确无顾的找到小哥哥的院子,把红色月下美人还给小哥哥!”
偃息眸色越来越冷,“把红色月下美人还给了我,那我是不是偷吃了红色月下美人?被你瞧见了?”
夏候萱苏不见丝毫好怀疑,“可不就是,小哥哥偷吃了红色月下美人,还嘴硬的说肚子不饿,流了那么多的血,面色又那么苍白,岂能肚子不饿?”
偃息提着她的手明显的加重,眼中戾气和冰冷交织着,“肚子倒是有些饿了,所以迫不及待的跟着你一起出来了!”
夏候萱苏这下子又挣扎了,不舒服的挣扎着:“那小哥哥快些把我放下,我们一起用膳,就不用拿到院子里了!”
“好!”偃息一声好让我毛孔悚然。
他缓缓的把夏候萱苏放在了地上,夏候萱苏拉着他的手,直接进了宴席,嘴角天真无邪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
淮南王正在和父亲推杯痛饮,母亲坐在一旁温柔的看着父亲,夏侯萱苏的到来,让淮南王闪过一丝得意,打趣着父亲:“竹马弄青梅,现在生活在一道,倒也是能成全了青梅竹马四个字,兆丰兄你说呢?”
父亲闷了一口酒,瞅着偃息,面带笑意道:“王爷,你这儿子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容貌堪为人中龙凤,世间少有!”
阿娘对夏候萱苏招手,夏候萱苏有些不舍得松开偃息的手,这样的举动让淮南王哈哈大笑,再次一拳捶在父亲的肩头:“本王就说,让你家的姑娘留在两淮,我家的臭小子定然欢喜,看来一点都没错,两人才见面就舍不得松手了!”
父亲摇头失笑:“王爷这是哪里的话,我家在姑娘生性好动爱玩,不过,对于大于她的男孩,这倒第一次见她如此,不可谓不说这是一场缘分,奇妙的缘分!”
夏候萱苏待父亲话语落下,终于松开了偃息的手,飞快的向阿娘跑去,阿娘张手接住了她,替她整理了一下发丝。
而我扶在桌沿边坐到阿娘身边,凝望着阿娘,要把她刻到心底最深处,最终她会因为我而死,从堂堂一品军侯夫人,落败在燃烬尸骨无存。
阿娘摸了一手的汗水,抽起了帕子:“你这个丫头,跑到哪里去疯去了,瞧这一脸的汗水!”
夏候萱苏直接埋在阿娘的怀中,用头使劲的蹭着阿娘的衣裳上,说道:“淮南王说红色的月下美人是小哥哥,不能轻易的送人了,女儿便把红色的月下美人还给了小哥哥,征得阿娘同意的!”
阿娘一怔,“的确如此,淮南王口中的小哥哥,以及你口中的小哥哥,就是眼前这位?”
偃息收起来全身的乖张,执手抱拳道:“眠迟给侯爷和夫人请安!”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