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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还是在戳老人家的软肋。
蒋氏出手可不比赵岭,虽然她这几年为了死去的人,收敛了手段。
江嬷嬷只是楞了很短时间,马上反应过来,冲着远处站着的几个丫鬟做了个手势,马上有体面的嬷嬷笑眯眯地来回禀。
“回禀太夫人,”嬷嬷福了福,笑眯眯很是和气,“园子里都准备妥当了,请各位夫人和小姐,随着老奴一起去赏花吧!哎哟,老奴差点都要分不出来了,今日里到底是各位夫人小姐漂亮呢,还是百花娇艳呢,待会老奴可要让各位给好好比上一比!”
有几人马上机灵的附和,“嬷嬷可折煞我们了,谁不知道太夫人的院子里百花,就算是天仙下凡,看着这满园美景,也要被比下去的!”
有人附和的笑,有人附和的带头走出去。
很快,只剩下没几个人了。
林若菡不认识,只觉得一个衣衫华丽的小姐,脸上的目光锐利如冰刀,被身边的一个贵妇拉了很久,才不情不愿的离开。
蒋氏不管方九被赵岭事先交代过什么,原本她也愿意给方九留一些时间,可林若菡如此直白的一针见血,她已经不耐烦等这群小辈演戏了。
无非就是奚落她不懂诗词歌赋,或者就是指使小丫鬟将茶水泼到她身上,也可能直接说她不要脸要攀高至。
小孩子的把戏,她现在没心情去看。
或者说之前还有心情去看看林若菡是怎么应对的,现在她更想知道,林若菡以一个长辈或者更像长辈的眼光去看待袁湛,之后,她到底会说出什么诡异的见解来。
人群散去,屋子里只剩下蒋氏和江嬷嬷,林若菡和站在角落处的王嬷嬷。
林若菡很自然地坐在了蒋氏右手边的座椅上,王嬷嬷很快站到了林若菡身后。
蒋氏眉毛一挑。
赵岭都没有这么大胆,敢在她面前没有吩咐就擅自坐下。
“林若菡,你大胆!”江嬷嬷一句厉喝。
林若菡仿佛不曾听见,“老夫人,你若是知道我林若菡是怎么活过来的,就应该知道,我胆子的确很大。”
蒋氏皱眉,林若菡的作为,甚至她的名声,都有过耳闻,只不过没怎么在意罢了。
“林姑娘,你为何而来?”蒋氏不想绕圈子,想要知道林若菡对袁湛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林若菡挑眉,姜还是老的辣。
为何而来,在连续两次拒绝之后?
“当然不是为了赏花。”林若菡心里抗拒,但还是来了。
“那是为何?”蒋氏看着林若菡微微下垂的睫毛,想要知道她到底掩盖了什么。
“为了一场鸿门宴后,满身的刀口能然袁湛那个傻小子,明白一些什么。”林若菡表情很淡,声音很轻,但让人听了,觉得分外悲壮,可她仿佛只是在说,天气很好,百花开放一样。
蒋氏心里叹一口气,眼前这个她几句话就能钉死当场的女孩,竟然是如此的通透。可她脸上还是一副上位者藐视弱者的不屑多余表情的样子。
“听上去很不错的想法,但是否成功,林姑娘,你也许做不了主。”
林若菡看着蒋氏,眼神很干净。
“就算袁湛不明白,你一开始就挖了坑让我挑是什么原因,是不管身份的表示亲昵也好,还是迫切想要见见宝贝孙子的朋友也罢,可在场所有人指责和谩骂他一定会觉得我是被人欺负了。当然,你若是稍微指点一二可能会开窍的更快,但他也许会同时明白你一上来就上我坐上座,成为众矢之的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一桩比尘埃大不了多少的小事,让我受多方指责,起因还是因为他让你来邀请我来参加赏花宴,再如何的天真单纯,总要多想想了,他也不小了。”
蒋氏看着林若菡,听着她的每一个字,脸上除了没了笑容,但也没有多余表情,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林若菡心里明白,蒋氏认同她将刀口呈现给袁湛的做法,但不屑她这个道具。
有耳报神应该讲这里的情况报给袁湛了吧,林若菡觉得有些烦躁。早点说完了事。
“至于后来,我被带的高帽子,什么不敬长辈、什么无礼失徳,我从进来后根本也没说几句,你那两句足以让普通女孩孤苦一生的评价,却狠狠地已经戴在了我的头上。袁湛应该不傻,无论是哪家女孩,这两顶帽子下来,都只能凄惨的过完下半生。再如何单纯,总要开窍了。”
说完,也不等蒋氏会做如何反应,林若菡已经自顾自起身,“告辞。”
袁湛的热情,她偿还了,也轻松地该走了。名声狼藉也好,嫁不出去也罢,她毫不在意。
蒋氏微微皱眉,她不想让这个女孩在自己手里受什么苦。因为没必要,林若菡再如何的厉害,也翻不出她的手心。她一把年纪,去对付一个女孩,她没得失了身份。之所以让她说了这么多,也只是想要听听,她的做法能不能让袁湛受到警醒。
林若菡说话行事犀利,小小年纪浑身长满了刺,这个圈子虽然虚伪,但这是大规矩,不分对错,只看权势和利益,她这个行事做法,以后有的是苦头要吃,自己犯不着浪费精力去教训她。
可林若菡竟然一句告辞后,对着一个国县主,对着侯府权利最高人,竟然连基本的礼数都没有,她觉得该要教训这个小小蝼蚁了。
“林姑娘,基本的礼数还是该有的,”蒋氏慢悠悠的说,“如果林府没有教过你,侯府不妨教教你!”
“来人!”蒋氏轻喝一声。
“在!”门口几个声音齐声应和。
“让林姑娘长长见识,对着长辈应有的礼数是什么!”蒋氏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一句话,仿佛那几个从门口进来的婆子不是满脸狰狞,也仿佛她们几个朝着林若菡伸出的胳膊没有比她的大腿还粗。
“林姑娘,朝我们太夫人叩个头是应该的,当然了,额头嘛就不用见血了,今日是赏花的好时节,见血就不必了”,为首的一个最凶恶的婆子瓮声瓮气的说。
王嬷嬷瞪大眼睛,一下就冲到林若菡面前,双手张开,就像老母鸡一样将林若菡护在身后。
林若菡转身,看着神情淡淡,仿佛眼前将要执行的刑罚根本与她无关的蒋氏,略一思忖才开口。
“老夫人,我不是任人宰割的无知少女,贵府的夫人如此大手笔都没有弄死我,你应该有所耳闻,现在,你就能确定,这些人就能折辱于我?”
蒋氏脸上略微带了一丝丝的笑容,只是她的笑容多半都是嘲讽。
“袁湛的母亲兴师动众却让你在这里活蹦乱跳,我觉得要反省的是她,如你这般蝼蚁,随便找个小喽啰就能碾死你,而她和安郡王府亲自上阵,却没有伤到你分毫,哼,那是她无能和愚蠢。而我嘛,小丫头,你信不信,就算我今天让这些婆子把你打死,明日就算你父亲一头撞死在御书房里,皇上也不会追究我一丝一毫的责任。而且,你也别天真的以为袁湛能够救你,也许,他根本就不会知道发生过什么。当然,我本无意对你做什么,你的身份还不配我对你用什么手段,所以,林姑娘,到了我的面前,把该有的礼数做足了,看在你名声已经尽毁的份上,我不会为难你。”
说完,那一群腰圆膀大的婆子,就要对林若菡动手。
眼看那蒲扇大厚实的肉掌就要碰到林若菡细竹竿似的手臂时,角落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大的闷响。
随着一阵粉尘的消失,一身泥灰的袁湛,狼狈地地上站了起来。
然后,他远远的、静默无声的站在原地,就像一根枯死的树干一样,只用一双还有一些人气的眼睛,死死盯着蒋氏。
蒋氏和林若菡都有些吃惊。
袁湛来了多久,他听到了多少?
蒋氏脸色骤然间变得铁青,面对心爱的小孙子,她原本要给袁湛上一堂课,却反过来被袁湛扒走了一层皮。
可是,蒋氏很快恢复了平静,她也看向了袁湛,声音比刚恢复的心绪还要平静。
“湛儿,过来,到祖母这边来。”
可是,袁湛似乎真的变成了一颗枯树,依旧一动不动。
第三百零三章 做梦!
袁湛觉得自己被狠狠撞击了一下,撞得太狠,有些致命。
以至于全身有很长时间,处于不知道是哪里剧痛但又无法动弹的状况里。
和被父亲请家法的皮肉疼痛不一样。
和被慕容他们狠狠一个肘击胸口闷痛,也不一样。
似乎自己的身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狠扎破了一个大洞,灵魂颤抖着从里面被驱赶了出来,然后,自己几乎死了一回。
袁湛很长时间,才找到了自己的灵魂。
他眨了眨刺痛的眼珠,将声音从喉咙里拼命挤出来。
“……祖母,”袁湛只轻轻喊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觉得自己有千言万语。
母亲和安郡王府对林若菡做过什么?
祖母说要打死林若菡是真的吗?
林若菡说的鸿门宴和满身的刀口是什么意思?
自己应该要明白什么,不,应该是他们隐瞒了自己什么,不不,是自己应该明白他们隐瞒了什么?
自己愚蠢吗?
林若菡知道自己愚蠢吗?不,她知道。那她今日来此是想证明自己的愚蠢,然后……不不,她说我是个好孩子。自己是个好孩子吗?不,我不是孩子了。
可……
我是真的真的很愚蠢!
蒋氏见袁湛只轻轻喊了一声,就紧紧闭上了嘴巴,犹如一只濒死的蚌壳,不想露出最后隐蔽的柔软。
蒋氏一直维持的平静有些碎裂,她站起身,扶着江嬷嬷的手,有些焦急的往袁湛站立的角落走去。
蒋氏维持了多年优秀教养形成的端庄姿态,让她步伐很稳,可身躯微微的前倾,这种绝对不会是贵族标准的高贵仪态,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极度不平静。
袁湛动了动身体,终于还是不忍心看到祖母脸上得难过的表情,朝着蒋氏迈开了脚步,紧接着,快走了几步,一头扎进蒋氏怀里,将自己的眼泪无声埋葬的在了蒋氏衣襟里。
林若菡静静看完了一切,脸上有一种非常释然的表情。
摒弃身边所有,她自顾自缓缓漫步,走出空旷的屋子。
神思朦胧中,她忽然觉得,那朵漂亮的紫色野花,如果一直于山顶怒放,也许结局更加美好。
王嬷嬷在身后紧紧跟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门口的丫鬟婆子让出了一条道来,眼神怪异的盯着林若菡身影,越走越远。
袁湛抬起头时,眼中的泪水已经消失,可多了一些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复杂。
“祖母,”袁湛的声音和刚才已经截然不同,在蒋氏怀中埋葬了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可他有一点,心里很清楚,“祖母,我要娶林若菡。”
蒋氏觉得自己似乎听错了,可眼前袁湛坚定的神情却告诉她,她没有听错。袁湛是在告诉他自己的决定,而不是征求她的意见。
“祖母,我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也不想追究,也许我看到的很多都是谎言和假象,甚至,连你都从始至终的不赞同,我娶她为妻,”袁湛直视蒋氏,说出了一个他猜到的事实。
蒋氏别过脸转过身,往那张宽大至极的主座而去,她不愿面对此刻尽管不是很犀利却也一语道破事实的宝贝孙子,她不怕孙子的埋怨,但并不代表她会对面对站着任他说出一切,还要平静的接受。
袁湛却没有移动脚步,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