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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嬷嬷不再犹豫，“大小姐，老奴看这个章伯爷不像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伯府人口简单，那个太夫人虽说——”
“唉——”林若菡长长叹气，这个王嬷嬷，和前世里逼婚的长辈简直一模一样，看着谁都是好男人，恨不得马上就能把自己嫁出去，“王嬷嬷，这个章伯爷眼里只有他自己、和那个受苦受难十八载的母亲，而他那个母亲眼里，只有那个贴心贴肺的表妹。再说了，表哥表妹，天生一对，我就不去掺和了。”
王嬷嬷被怼了，马上又改口，换目标的速度简直不要太快，“老奴看那个袁小公子就不错，大小姐，你再考虑考虑。就算她赵岭再厉害，老奴也不是吃素的。再说了，只要那个袁小公子护着你，你明面上吃点亏，他只会更疼惜你——”
“打住，打住！”林若菡差点要翻白眼，“嬷嬷啊，那个袁湛只是青春期到了，精力旺盛，无处发泄而已。你那只眼睛看出来，他是真正喜欢我这个人了？再说了，八字都没有一撇呢，你就想着要我嫁入侯府去过整日里宅斗的日子了，人家说不定只是把我当个普通朋友呢！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剃头挑子一头热呢！”
王嬷嬷被怼的没机会开口，心想那个袁小公子只差没有在你面前嚷嚷了，就大小姐你还觉得人家把你当成普通朋友。
没看见人家袁小公子一看你，脸都能红到脖子根。
她是过来人，只有这种年少单纯的感情，才能比家族利益交换更加难能可贵。
第二天上午，林若菡和王嬷嬷就都被打脸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平淡相交
林若菡刚吃过早饭，就看见小丫鬟匆匆忙忙来报，慌里慌张地和说不清楚，王嬷嬷直接出门去看。
“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的，没有规矩！”
“王嬷嬷，不好了，不好了，那个袁公子、袁公子上门了，他带着、带着一群——！”
“住嘴，一大清早的，就不好了不好了，仔细你的皮！”
“奴婢、奴婢——”
小丫头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王嬷嬷，您快去看看吧，前院都快要翻天了！”
王嬷嬷一脸疑惑，想着这个小丫头还不至于编造什么谎话来诓骗她，回转身朝林若菡禀了一身，带着人匆匆往前院而去。
刚穿过小门来到厅中，王嬷嬷也惊呆了。
满屋子飞扬的长毛、一群精神紧张的家丁和下人，以及一只灰色的胖猫、一只鹦鹉、一只白兔和一只黑色的威风凛凛的长毛大狗。
大狗被人用链子拴着，可还在大声狂叫，吓得小丫头们躲得远远的；
鹦鹉似乎刚被人逮着，翅膀还在扑棱着，几根羽毛在王嬷嬷眼前缓缓飘过；
倒是那只胖猫和白兔，被人抱在怀里，没什么声音。
而始作俑者的侯府小公子袁湛，一脸兴致勃勃，看着王嬷嬷身后，见林若菡没有一起出来，眼神有些失落。
林府大管家一脸郁闷，站在一旁不说话。
王嬷嬷一个眼刀甩过去：这样你都能放进来？
大管家更加郁闷：就因为这样，我只能放进来，难道还放任他在府门口？
王嬷嬷牙根痒痒，昨天还在大小姐面前说这个小公子的好话呢，就现在这个不着四六的样子，大小姐就算能顺利嫁过去，也没什么好日子过。
王嬷嬷正想着如何打发袁湛，袁湛却走近几步开口了：“嬷嬷，请问大小姐在府里吗，我有礼物送给她，上次是我没有考虑周到，那些男人们玩的东西，怎么能给她？这次的礼物，她一定会喜欢的。”
王嬷嬷心里直撇嘴，这次的礼物也不咋的，这鸡飞狗跳的，这是送礼吗？这侯府的小公子，怎么脑袋里缺根弦吗？
别说你贸贸然上门不好，这么明目张胆的送礼，搞得人家府里鸡犬不宁的，传出去能有好听的话吗？
可他话却不能讲得过了，万一断送了大小姐的姻缘，她可就是罪过了。
忍住额头突突的跳，王嬷嬷深吸一口气：“袁公子，我们大小姐平时不怎么养宠物的，您看——要不您先带回去，如果我们大小姐想要养宠物了，再和您说，如何？”
袁湛一拍脑袋，想想也对，他看着自己庶妹经常抱着一只猫，似乎很喜欢的样子，就想着给林若菡也买一只。可在外面挑选了很久，又不确定林若菡是否会喜欢猫，就选了现在的四只，想着林若菡总会喜欢其中一两只的。担心林若菡不会养宠物，还带了几个会养动物的家丁过来，一并赠送。
王嬷嬷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
刚要发话全部带走，袁湛突然又停住了，“王嬷嬷，你请大小姐过来，亲自挑选一下吧。”
王嬷嬷磨了磨后槽牙，挤出一丝笑容，“袁公子，我们大小姐昨日晚上没睡好，有些头疼。”
袁湛直接站起来，“我去请太医，”突然又反应过来，人家林若菡的爹就是太医，自己医术也不差，有些讪讪地坐下，“她头疼的厉害吗，吃过什么药吗？需要什么药材，我让人去侯府取来。”
王嬷嬷心里叹气，年纪小家里又得宠，所以快十八了，还一副天真的样子，可心地是真不错，对大小姐也是真心实意的。说不定，等经一些事就好了。在婆家有丈夫护着，日子总不会难过到哪里去，婆婆总会比媳妇先走一步，熬过那段时间，也就好了。
“也不是什么大病，昨晚几只外来的野猫闯进我们院子，吵得人睡不好觉，所以有些头疼，到也没事大碍，养养就好了。”王嬷嬷编着瞎话，希望眼前的小公子赶紧走。真要有心，也是长辈们正经下了帖子，正式往来，哪有小辈们擅自私下见面的。
“这样啊，”袁湛眼睛一亮，“嬷嬷，你带我去院子里瞧瞧，我会找野猫的窝，只要把窝毁了，就会换地方了。”
王嬷嬷听完，胸口急速起伏了几下，愣是半天都没挤出一个字来。听不明白吗，还是装傻，我们大小姐不想见你！王嬷嬷心里怒吼。你要见我们大小姐，请你家长辈带着你过来，这都不明白？
袁湛看王嬷嬷脸色有些发青，半天没有讲话，觉得有些不对。
突然，他醒悟过来，自己好像有些唐突了。
他心里和林若菡的关系再亲近，也不能和慕容六他们一样。
虽然，他心里认准了林若菡做他未来的妻子，可一些规矩还是要守的。
今天是最后一次。
“嬷嬷，是我唐突了，”袁湛起身朝着王嬷嬷拱手，“以后我会注意的，你今天让我见她最后一次。”
王嬷嬷看这个金贵的小公子竟然朝自己失礼，心里又是重重叹气，刚要拒绝，林若菡却出现了。
林若菡听着小丫头的禀报，心里有些埋怨袁湛的造次，带着一群动物上门送礼，真是中二病治不好了。
可等了很久，王嬷嬷都没有回来，心知袁湛如此热情洋溢的过来，王嬷嬷既不好硬邦邦回绝，又不好松开让袁湛见自己，怕是怎么处理都不好，所以只能自己过来，顺便，把话当面说清楚。
看了一眼狼藉的大厅，林若菡和袁湛去了偏厅。
冬雨亲自上了茶，袁湛连喝了几口，才放下。
林若菡看着袁湛那口渴的模样，也不忍太过苛责，把话说明白了就行。
“阿湛，我们是朋友吧？”
“那当然！”
“那我就明说了。”
“你说，你说。”
“请你以后，不要再来了，如果要什么伤药之类的，你可以去我们林府所开的仁济堂。”
“为、为何？”
“袁公子，我们身份相差太大，偶然相遇，也应平淡相交，你如此热情相待，也许对我们双方都不好。”
“……”
第二百八十五章 过场
林若菡不过几句话，急得袁湛脸红脖子粗。
他腾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像个大木桩子一样，狠狠杵在林若菡面前，额头已经冒出汗珠，却克制着没有大声说话。
“若菡，什么叫对我们都不好？你把话说清楚！”
林若菡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胸口剧烈起伏，却狠狠憋着没有冲她发火，有些意外。像这样侯府金贵的小公子，不是长辈手心里的宝，也是父母的眼珠子。这么个年纪，不好好念书，整日里舞刀弄枪的，虽说被打了几回，现在不也好好的活蹦乱跳，想出府就出府，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也许，在他看来，他做什么，别人就应该理所当然的接受，而被斩钉截铁的拒绝又忍者脾气，绝对是看在自己之前给他伤药的份上了。
原本想要说得委婉一些，可现在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林若菡站起身，抬头，视线直直对着袁湛：“袁公子，你如此殷勤地送防身武器，送来宠物，我是不是可以问一句——”
袁湛低头看着面前只到自己肩膀的纤弱少女，声音坚定，仿佛林若菡无论问什么，他都能回答得斩钉截铁：“你问！”
林若菡声音有些低缓：“袁湛，你喜欢我？”
袁湛只觉得自己脑袋被大锤子狠狠敲了一下，轰一声仿佛整个脑袋被炸开了，一时间竟然无法思索，不能说话。
林若菡看着眼前有些呆愣的大男孩，继续发问：“袁湛，你喜欢我之后呢，打算如何？”
袁湛都能听见自己心口砰砰砰的撞击声，勉强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来。
林若菡继续抬着头，眼神逼视袁湛：“想一顶小轿抬过去，让我做妾？还是就这么让我顶着流言蜚语，私下来往，送个匕首，送些宠物，逗弄玩乐一阵也就过了？”
袁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怎么可能？！”
林若菡眨眨眼，严重带着不易察觉的戏谑：“怎么可能喜欢我，还是怎么可能让我进门？”
袁湛被眼前少女直截了当的逼问和胆大包天的言论惊呆了，适龄的女孩他也算见过几个，可就算她们揣着满肚子的心眼，想要和他套近乎想要嫁给他，表面上却个个都是矜持端庄的不得了，仿佛心急火燎想要靠近的人是他袁湛一样。
可、可眼前这个……
袁湛看得出来，林若菡是把自己当个好朋友，也许暂时没有想要嫁给他的心思，他明白，却、却如此直白甚至有些、有些不知羞耻的问了这些话，他完全无法接受。
脑子里似乎还有撞击声，袁湛狠狠摇了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印制住狂乱的心跳，神情郑重又严肃：“我心悦你，想要和你成亲。”
刚说了一句，发现林若菡要打断，袁湛严肃的抬手制止：“我曾经想过，你的身份门第和侯府差得有些远，可家中长辈说了，只要是我喜欢的姑娘，她们绝对不会反对！”
林若菡吃点就嗤笑出声了，看来，袁湛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风波已经过去，林若菡也不想多生枝节。
“袁湛，我当你是朋友，但我并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你们侯府，如果这样说，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我也只得划清界限，从此陌路。”
袁湛几乎立刻就瞪大了眼睛，刚才的严肃郑重几乎立刻消失，脸上满满都是委屈和不忿：“你骗我，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对我这么好，怎么会不喜欢我？”
顿了顿，袁湛几乎非常不理解：“我们侯府虽然不是位高权重，但也是勋贵之家，家风正派，后辈上进，你如此武断就说不喜欢，你、你、”
你了半天，袁湛缺也只是愤愤然挤出一句：“你不可以这样。”
林若菡几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