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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薛砚之却是笑着说道:
“世叔许是还不知晓,侄儿此次归京,虽回来的匆忙,却也将准备求娶四姑娘的事宜如实禀报了皇兄。皇兄称侄儿与四姑娘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并亲口承诺,待他凯旋而归之时,将赏赐黄金百两作为新婚贺礼。”
嗓音徐徐,便如一缕和风吹过。薛砚之唇角含笑,一席话说得淡定自若,仿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苏太傅却震惊地睁大了双眼,万万没想到薛砚之会将此事禀明给皇太子,来了个先斩后奏!
谁不知道皇太子的大军已在前线占领了绝对的优势,攻克二皇子那群散兵根本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如今建和的子民心里早已将皇太子看作了下一任的皇帝。但凡是未来皇帝允诺或是首肯的事情,全天下有谁敢说个不字?
苏太傅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恍然意识到,原来这三皇子竟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什么求他成全,心向往之。根本全是幌子。
自他被邀进这茶楼的第一刻起,甚至之后的跪地恳求,分明都是此人的精心安排!
先是做足了软姿态,使得他卸下心防。然后将皇太子摆出来,又来个顺水推舟。
换言之,一个即将继位的太子所赞成的婚事,这个薛砚之摆明仗着自己不敢轻易忤逆天威。根本就不曾想过自己会拒绝他的求娶。如今请他过来,极有可能不过是想将他当作一说客罢了。
想到这里,苏太傅心里自然就十分的不舒坦了。
好在苏太傅也算比较满意薛砚之作自己的未来女婿。毕竟无论是身份还是品行,或是对待女儿的一片心意,都让人挑不出错处。
至于这私底下耍的小手段,苏太傅却不敢苟同。
“这门亲事到底八字还没得一撇,总是要等老夫回去先告知小女。三皇子也莫太过心急,倘若小女自己不满意,这事莫说是皇太子,就算是那先帝点头了,老夫也以小女意愿为主,断然不会将她许配给你的。”
贤侄也不叫了,且语气十分严厉,显而易见听出他言辞间隐隐的不悦。
可那薛砚之倒是端的一派气定神闲。挺着腰背,笔直跪在那里,口里笑着说道:“这原本也怪侄儿求娶心切,一时管不住口舌,请世叔莫要怪罪才是。”
后来苏太傅先一步离开,薛砚之目送太傅阔步出了茶楼,这才从地上缓缓起身。
他一边整理着泛起褶皱的衣袍,一边半眯起清俊的黑眸,眸底是一片坚定与势在必得。
重生一世,他的婉婉终归只能是他的。
事实上以他如今的能力地位,想要迎娶苏婉容,原本就有千百种方式。但在他有限的时间与精力里,薛砚之却希望苏婉容是自愿自发地嫁给他,而并非出于他的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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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苏太傅当日回府以后,听下人禀报四姑娘竟是已经等候多时。
苏太傅听了不免心生诧异,忙立即将人唤来他的书斋,便把适才薛砚之求娶的事情一并告知了四女儿。
苏婉容早已听说父亲私底下被那薛砚之请去了城外茶楼,也猜到了薛砚之此番欲要与父亲谈论的事宜也许会与她相关。
可苏婉容却万万没有料到,薛砚之前世那般负她,这辈子竟还有脸再度朝父亲出言求娶。
想到这里,苏婉容面色不禁就沉了下来。
这门婚事到底尚未落实,苏太傅不打算过早声张。故而方才他一进门,就将书斋里的几名丫鬟小厮提前都给屏退了下去。
苏婉容见此时书斋内四下无人,一时也不准备隐瞒什么。她抬起头,清凌凌的美眸迎上苏太傅的眼睛,坦然地直言道:
“爹爹,女儿不愿嫁给三皇子。”
第005章 撒谎
事实上苏太傅私以为,三皇子薛砚之生得清俊风流,性情温润随和。虽有时总觉此人心机深沉,可生在皇家环境所致,见闻习染的,总是比凡夫俗子多了一些城府。
京中世家或是门阀子弟,大多过了弱冠之龄,便是尚未成家立业的,身边也总是有一两名娇妾美人从旁伺候左右。
可是这薛砚之呢,贵为龙子,今年二十有二,家中连个通房也无,可以见得此人并非是一重女色的,对待他的四女儿应该也算出自真心。
更何况薛砚之作为谋士,这两年间辅佐皇太子征战有功。待洛阳一仗打完,太子顺利登基以后,自然也会给他封官加爵。倘若婉婉嫁给了他,也不失得是一门良缘。
苏太傅料到女儿起初也许会不甚满意这桩婚事,毕竟女儿与那三皇子也不过是一面之缘。
可却不曾想,素来温婉和顺的四女儿竟会如此斩荆截铁地直接拒绝,神情看上去甚至是有些强硬决然的,难免心中生疑。苏太傅忍不住就开口问道:“为何?我也曾与那三皇子共事过一段时日,以我所见,三皇子此人品貌都算端正,又有才气,配为父的婉婉总也不是太差。”
放在寻常人家,屋中若有哪位闺女能嫁给如三皇子这般的龙子凤孙,哪怕只是做小,那也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
可是苏太傅疼女儿,谈论起女儿的婚嫁,门当户对都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女儿自己喜不喜欢,嫁过去后,又是否会受得委屈。
另一边的苏婉容,听得父亲这样问起,首先想到的则是她前世的婆家,是那个尖牙利齿,上辈子恨不得将她踩进土里的高太妃。
只是高太妃的为人性情,她这个闺中姑娘又从何得知?苏婉容此时自然不可能同父亲说道这些的,她略一沉吟,便想出了另外一个理由。
“父亲政务缠身,整日忧心国家大事,那些妇道人家喜爱议论的闲杂琐碎父亲倒是有所不知了。”
苏太傅听罢眉头微皱,下意识脱口:“婉婉指的是何事?可是与三皇子有关?不妨说出来给为父听听。”
苏婉容微微垂下眸去,水漾的眸子有波光流转,停顿了片刻的功夫,这才幽幽开口道:
“三皇子身居上位,模样又生得俊俏风流,京中偷偷倾慕他的富家千金原本大有人在。也是前次入宫的时候,与我坐一桌的几个贵女小姐偶然议论起三皇子此人,说是,说是……”
苏婉容欲言又止,洁白整齐的贝齿轻轻咬住娇嫩的唇瓣,一双玉手揪扯住衣裳的下摆,神色状似十分为难,一副不敢继续说下去的模样。
女儿不往下说了,可是急坏了苏太傅这个做父亲的。
妇人嘴碎,喜欢议论是非,大多议论的还都不是什么好事,苏太傅自然而然就往坏处想了,只以为这个薛砚之当真是有什么问题。当下忙不迭地立刻追问:
“她们议论了什么?有爹爹在这里替你做主,婉婉莫要害怕,你但说无妨!”
苏婉容见父亲执意要在自己这里讨一个答案,踌躇了半晌,这才吞吞吐吐地回道:
“她们都说三皇子道貌岸然,表面上高风亮节,实际早已与长安城许多模样俊俏的闺阁姑娘私下交好了。三皇子屋中妻位始终空缺,其实也不过为了避免外面那几个欢好的明里暗里争风吃醋,再闹到府邸里面去。”
听完这么一席话,苏太傅面色当即沉了下来。就见他眉头紧锁,抿唇笔直地站在那里,许久都不曾言语。
苏太傅于官场上,也算得一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老狐狸。可面对平日里最受他疼爱的四女儿时,但凡是她嘴里说出来的话,苏太傅从来都是深信不疑的。
是以,他自然更是想都没有想过,素来柔顺懂事的亲闺女会在他面前编造什么谎话。
可是薛砚之素日的为人处世,苏太傅也是看在眼底的。他当然不觉得自己女儿在撒谎,可他却怀疑最先传出消息的人,口中所言是否属实?是否只是有人恶意诽谤三皇子,女儿心思单纯,一时便轻信了那人。
还不等苏太傅多想,那边的苏婉容抬起头来,支支吾吾了一会儿,轻声又道:
“起初女儿也以为这些话原本只是女眷们在乱嚼舌根,可爹爹你还记得吗?便是两年前那次,三皇子初来咱们太傅府上,二姐曾提出要单独送三皇子出府,当时有当差的丫头亲眼目睹,三皇子与我二姐举止亲昵,私底下还摘花送给二姐呢。”
苏婉容道这番话的时候,一对儿桃花眼清澈如水,一点杂质也不掺,就这么认真地迎上父亲的肃穆的目光。
如此以来,苏太傅更加确定女儿方才说的必然都是真话了。
倘若女儿所言属实,那么早间薛砚之不惜下跪求娶,想来也就是此人所施的苦肉计罢了。什么“一见倾心”,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原本就是一派胡言。
薛砚之心中如果真的非他四女儿不可,又怎会又与雯姐儿私底下举止亲昵?
本以为这个薛砚之无论怎样也算有君子气节,岂料全是一层表象,实质此人朝三暮四,又谎话连篇,根本枉费了他的信任!
一想到这里,苏太傅心里就徒然升了一股子怒气。
此时的苏太傅已经完全认定薛砚之品行不端,阳奉阴违,甚至是满嘴胡言。漂亮话说得好听,不过就是想诱哄自己将女儿心甘情愿地嫁给他罢了。
这都还没娶入门呢,屋外指不定就已经欠了一屁股的风流债。连想要求娶姑娘的姐姐都敢招惹了,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第006章 逃婚
倘若真入了这薛砚之的门,过了二十来年,女儿的容貌不如现在娇艳了,薛砚之再来一个始乱终弃,他的女儿今后还不知要因了这个表里不一的三皇子,受多大的委屈。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相互坦诚,琴瑟和鸣。
他的婉婉年纪尚小,许是不懂这些。可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明知道前面是豺狼虎穴,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往前面跳呢。
苏太傅又想起方才他竟是有意撮合女儿和那薛砚之的,心中便又涌上一阵浓浓的悔意,为自己的有眼无珠,也庆幸自己到底及时发现了此人的真实面目。
苏太傅负手而立,沉默地站了许久,终于紧蹙着眉峰沉声说道:“婉婉,此事你莫要担心,爹爹自会替你想办法的。”
苏婉容略微抬眸,却见平日里父亲总显得云淡风轻的眉眼间,此时却是多了几分凝重。
她心间顿时泛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当下忍不住问:“爹爹,你可是还有事情瞒着婉婉?”
苏太傅抿唇迟迟不语,半晌过去,在女儿焦急的注视下,他敛目叹了口气。
“三皇子早已将此事如实禀明太子,太子他……太子他赞同这桩婚事。”
苏婉容美眸大睁,整个人仿似定在了那里。
太子会出言支持她与薛砚之的婚事。
这……确实是苏婉容先前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由于薛砚之从中作梗,这辈子的许多事情其实早已悄然发生了变化。
太子军气势恢宏,这两年二皇子的军队被打得仓皇逃窜,几乎是溃不成军,如今的情势,这与完败根本已经无二了。
那皇太子是谁?他无疑是这一世继建和帝以后,荣登大典的新任皇帝。届时满朝文武都得归顺于他,他若是出言赞成这桩婚事,那便是御旨,她不嫁给薛砚之那便是抗旨不尊。
但是上辈子走过的路,苏婉容明明知道结局将会如何惨淡,她自然不想再走一遍。纵使这一世诸多事情已经变得与上辈子不同了,可是她依旧不愿意再嫁给那薛砚之。
可惜现下的世道,总有些事你无法控制,总有些人你得罪不起。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