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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秋棠领着婆子把热水抬进净房,王元儿想要进去侍候,被崔源赶了出去。
待崔源收拾好,两人才又坐在了窗边的榻上说话,因说的是也太隐秘,也没要人在跟前侍候。
“你可记得,这山洪暴发的日子是什么时候?”崔源呷了一口茶问她。
王元儿歪着头想了想,前世的什么时候她听说了这个事?
那天,连日来的下雨终于停了,还是个难得的大晴天,家家户户都晒衣裳,好像是在过什么节日。
“六月六,晒红绿。”她听到有个下人在唱。
六月六,也就是天贶节,家家户户都在大门前暴晒衣裳的。
“是六月初六。”王元儿回道。
“确定吗?”
王元儿点了点头:即便不是这天,也定然是在六月的。”
崔源抿起了唇,似在沉思。
“其实,我重生后,也不是事事都和前世一样,也不知这事会否发生,你也不必太愁心,等雪融化了,我们再上山去看看就是。”王元儿忍不住握了他的手道。
“总要未雨绸缪的。”崔源看她面带担心,笑道:“也罢,过了年,我们再看天气如何,天象总会有它的示警的,左右总还离那日子远着呢,我会想出个章程来的。”
王元儿点了点头。
她身子也重,崔源不想她为此事多作想法,便岔开话题:“刚刚你们主仆几个在说得高兴,所为何事?”
王元儿果然被移开了注意,便笑着将秋棠和陈枢两人可能看对了眼的事给说了。
崔源微怔,道:“这小子倒是藏得深,我却是不知道呢?不过也好,他们两人若成了亲,以后也还跟在你我身边,你也不至于没有人用。”
想了想又道:“干脆我就指了这婚?”
王元儿嗔道:“这种儿女事是属于内院的,爷你插手,我这主母还有啥脸面?还有,这十划都没一撇,纵使是他们有情,也不许你瞎点鸳鸯,想要娶我身边的丫头,陈枢总要拿出十足的诚意来。”
崔源笑了:“我却没想到这点,行,都依你。”
王元儿这才笑了,得意的道:“这事本来就得依我。”
……
陈枢自也不知主子们在说他的事,他将崔源交代下来的事给仔细查探整理了,才来回话。
“那李地主也是靠着祖辈当年留下的地才有好日子,开了五家卖水粉的铺子,生性极吝啬,又好色,还有玩娈童和小女孩儿的癖好,也不知是不是做的孽多,这么些年就生了一个儿子,还是傻的。前头娘子是个泼辣的,几年前没了,这一年不到,他就娶了一个山里的丫头,才十四岁,比他儿子还小,如今那丫头,听说也是被折磨得疯不疯癫不癫的……”
崔源听到这,就狠狠的砸了一个茶杯,十分愤怒。
陈枢吓了一跳:“二爷?”
“继续说。”崔源强忍着怒火。
“这李地主做生意也不太守信,但因为他和京里敬郡王的第九房小妾有那么点沾亲带故,所以别人也不太敢惹他。还有,这李地主,好像当初也想来求娶我们奶奶。”陈枢看着他的脸色,忙道:“不过,被奶奶言辞拒绝了,是老宅二太太作得媒。”
陈枢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也没想到会打探到这样的消息,那样的人渣,竟然还想求娶王家女。
崔源的脸黑得不能再黑,原来这都是真的,王元儿还没说得这么详尽,可那李地主现在的填房,都被弄成了个半疯癫状态,那前世……
崔源忽然有些不愿意想下去。
难怪她说前世宁可自裁也不愿意苟活,原是这样的不堪!
崔源紧紧地捏着拳,手背上的青筋凸显。
陈枢看得心惊,即便是夫人给脸色爷看的时候,爷不曾这样生气过,可如今,却是有怒火燎原之势。
也是,那李地主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羞于齿,这样的人也真是让人恨得咬牙。
“我要那李地主开了年就散尽万贯家财,带着他那狗儿子行乞讨饭,我不愿意看到他活过明年清明,需要什么人手,你尽管用,不用来报,我只要结果。”崔源冷冷地道,不整死那斯,他怒火难消。
陈枢听得一怔,又是心惊,爷是如此的看重奶奶呢!
没错,陈枢就是认为崔源是听了那李地主曾经妄想奶奶,才这么怒不可遏。
而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一个如此猥琐下贱的男人竟然肖想自己的妻子,谁会高兴?
尤其那李地主也不是个什么善类,换句话说,此人死不足惜。
因而,听了崔源的话,陈枢便应声说是。
这说完了这茬事,陈枢还站在原地,支支吾吾的十分忸怩。
“还有什么事?”崔源问他。
陈枢便咧开了嘴,挠了挠头,讪笑道:“二爷,您看您都成亲了,小公子也快出生了,奴才可还是了然一身呢。”
崔源挑眉哦了一声,想起王元儿的话,故意问:“莫不成是陈大叔陈大娘他们给你找了好亲事?”
“啊?不是不是,他们就在地里刨食,哪里识什么人,我爹娘的意思就是盼着爷和奶奶作主,给奴才配门好亲事呢!”陈枢连忙说道。
崔源暗笑,却还是故作不懂,道:“那回头我跟你家奶奶说,看有没有什么丫头能配你的。”
陈枢大急,道:“爷,其实,其实奴才心里已有意中人。”
“哦,是哪家的姑娘?”
陈枢红了脸,又挠了挠头,道:“这,也不是谁啦,是,是奶奶身边的秋棠,爷您看能不能许了奴才做媳妇。”
“大胆,那是奶奶身边得宠的陪房丫鬟,那是我说许就能许的,你把奶奶置于何地了?”崔源沉下脸。
陈枢吓得噗通一跪,连声求饶:“是奴才不会说话,是奴才嘴笨。”
崔源轻哼一声,看他大冬天的,额上都冒了汗,便道:“起吧!”
陈枢这才颤巍巍的起来,可怜兮兮地站在一边看着他。
崔源又好气又好笑,道:“看你素来是个精明的,这会子咋就这么笨了?内外还分不清?外院的事,自然是可以由我做主,可这内院,是你主母在管,我若是插手,外人如何看你主母?”
陈枢脸色微变,低下头,道:“是奴才一时冲动了。”
“你打小就跟着我,你衷心,我都知道,爷好了,少不得你一口饭吃。”崔源又道:“主次要分清是必然的。秋棠,我作为男主子不是不能许给你,可我要是越过了奶奶作主,那就是不合规矩,难道你出了崔家,当了这大管事,反而忘了规矩不曾?”
陈枢被训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作势又要跪。
“别跪了。”崔源没好气的道:“你真想要求娶秋棠,就正儿八经的去奶奶跟前求,毕竟是奶奶的陪房丫鬟,你把诚意放足了,奶奶才会看得中你,那秋棠也才有脸面,不然,指不定人家说你轻狂,看轻人家。当然,你也得看人家秋棠愿意不愿意,若是秋棠不愿意,你咋求都是达不成的。”
一番话,直说得陈枢脸红耳赤,道:“爷教训的是。”
“去吧,记得把爷交代的事办好!”崔源挥挥手。
陈枢连忙说是,退了出去,这出了书房,站在院子想了一会,匆匆的回了房。
他拿了一个牛油纸包,到了内院门口,给一个小丫头一把糖,让她去把秋棠叫了来。
等秋棠来了,他便将那牛油纸包给了她,说是一些名小吃,秋棠红着脸接了。
陈枢这才把自己的意思给诺诺说了:“要是你不嫌弃我是个下人出身,我就去求奶奶讨个恩典,你觉得如何?”
这话一出,两人都闹了个大红脸。
秋棠的脸红得酱紫,好半晌,才甩了一句:“你要去,谁还能拦了你不成。”话毕,一甩头就跑了。
陈枢愣愣的,好半晌才咧开嘴笑了起来。
437。第四百三十七章 喜获麟儿
除夕,大雪纷飞,各家各户都燃起了祭祀的爆竹,把新的对联覆贴在旧的对联上,以示辞旧迎新。
市舶司府衙后院亦是一片忙碌,下人穿着新衣捧着各种器皿在穿梭行走,脸上喜气洋洋的,十分欢快。
王元儿这大肚婆是最为自在的了,外面下着大雪,这服侍的人也不让她到处走,恰逢崔源已经放了假,两人便在卧室的炕榻上摆了棋盘下棋解闷。
屋里,火盆烧得极旺,但北风凛冽,甚至把屋檐上的飞雪都吹了下来,洋洋洒洒的,冷风从缝隙卷进,也让人感到丝丝的寒意。
“等开了春,我们就把这屋子通了地龙吧,像京里那样。”崔源探长手将她身上的薄毯子拉了拉,道:“光用火盆,始终是不够。”
王元儿瞪着棋盘,手里拿了一只白子,正蹙紧眉心,抿着唇道:“开了春再看吧,也不只是个什么究竟呢,若是那山洪真会发,咱们这怕是白做了!”说着,她往角位下了子,想想觉得不对,又拿了起来。
“落子无悔,可不带你这样悔棋的。”崔源忍了笑,压着她的手道。
王元儿十分懊恼,嘴唇微微撅起。
崔源看了心中一动,干脆探过身子,在她唇上飞快地啄了一口。
王元儿吓得一跳,嗔道:“做什么呢?没个正经。”
他这么一动,棋盘上的棋子就有些乱了,王元儿眼珠子一转,干脆整个拨乱了,还大言不惭的道:“瞧你,好好一盘棋都整乱了,不算数,重来。”
崔源哈哈地大笑,道:“确实是一盘好棋,我再下一子,就能把你赢了的!”
王元儿脸微红,却嘴硬道:“还不是因为我怀着孩子,人家都说孕傻三年呢!”
她才不会认输了呢!
“胡说,什么傻不傻的,没人比你更精明了!”崔源嗔她一眼,又重新摆了棋盘,道:“你刚刚说得也对,那就等这秋天再通也可。”
“如果是山洪发了,秋天,一切都会恢复平静了吗?”王元儿很是怀疑地看他,摧毁过的镇子,可不是那么容易修复的。
崔源道:“了不起,就再休养生息一年,放心。”
王元儿点了点头,一时间有些心事重重的。
两人又说起了家常闲话,说到陈枢和秋棠,王元儿就说过了年,陈枢就会带着爹娘来给她请安,所为何事,不言而喻。
王元儿心中欢喜,自己的陪房丫鬟被人看重,带着爹娘一道来求亲,那才是给她掌足了面子,体体面面的。
这不,王元儿已经和崔源说起,到时候要给秋棠添什么做添妆了。
崔源便笑话她,这十划还没一撇呢,就已经想着添妆了,外人知道,怕是会说她急不可耐呢!
王元儿大怒,但想想还真是这样,没得说女方不矜持,便也不提。
除夕的重点都在晚上,吃团圆饭,守年夜。
整个府衙就只有崔源和王元儿两个主子,合上这没出生的,就是三个,可也做了一桌可观的团圆饭,两人高高兴兴的吃了,兴起时,王元儿还非要闹着呷了一口果子酒。
年夜也是两人一道守了,这是他们成亲后的第二个年,但自己做主是第一个年,所以两人坐在一块边说话边守夜,时间倒也过得快,转眼就是听到新年的大爆竹响起。
景盛五年,新的一年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