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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很多人家都会全卖了换银子,哪交得上粮?
这是其一,其二,鱼塘和鸡鸭那些弄畜出产好,王元儿也按着最初承诺的,给庄户都发了分红,每家都有
一两银子多不等,这虽然称不上多,但可都把庄户们给乐坏了。
东家这么好,做庄户的自然投桃报李,猎户猎到了好东西,也大都上贡大部分上来,就连狐皮子也有两块
,还是雪白的狐皮,十分难得。
庄稼人最可爱,这话没差。
王元儿看着那些山货野味,心里自是十分欢喜。
“这个山鸡可以做个药膳暖窝子,用当归,黄芪山参枣子熬汤底……”秋棠捻着一只山鸡徐徐说道。
王元儿眼睛一亮,药膳暖窝,吃起来不但热乎还补身子,这倒是好主意,便拍板道:“那就做药膳暖窝,
过个暖暖的大年。”
她又想到清儿来年就要嫁人,在家的日子不多了,也该和大家伙多聚聚,便起了心思,除夕请老宅的人都
过来这边一起过年,也热闹些。
她本想将王春儿他们一家也请来,但春儿却不肯,说出嫁女没有回娘家过年的份,不然别人会说话的,还
有吃穷娘家弟弟的不吉利,故而坚决不肯应了王元儿。
才婶也劝了几句,若真是王春儿他们回娘家过年,只怕外道人瞧着了也会说三道四,反倒让二姑奶奶和二
姑爷他们不好做人。
王元儿细想了下,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只好作罢,但也吩咐才婶各样野味都分了点出来,也好给王春儿
一家子送去,也过个肥美的新年。
……
王元儿来到老宅的时候,王婆子正在院子里指挥张氏抓着鸡,她则是拿着刀,准备给鸡割喉放血。
王婆子一手提刀,一手捏起鸡脖子,张氏则是把手放得长长的,头往后躲得远远的。
王婆子一个收起刀落,刀刃就王鸡脖子那抹了去。
“阿奶,这就杀鸡了呢!”王元儿见此叫了一声。
话音刚落,被抹了脖子的大鸡公一吃痛,猛地剧烈一挣扎,从张氏的手中挣脱开去,往半空奋力一跃,砸
在张氏的身上。
张氏被吓得直接跌坐在地,那大鸡公咯咯的上下翻跳,还跳在她身上,血也糊了一脸,啊啊的惊叫,十分
狼狈。
王婆子和王元儿都被这突然而来的一遭给看懵了,王婆子提着刀,刀刃还在滴血呢,半天才反应过来骂道
:“你这懒婆娘,只会吃不会干,连抓只鸡都抓不牢固,要你做啥用?”一边放了刀,去搀扶她,毕竟这
婆娘肚子里还有王家的孙子呢!
王元儿看得倒是心里暗爽,但看王婆子这般吃力,只得也过去搭了一把手。
张氏哇哇大叫,嘴上沾了两条鸡毛,被扶起来坐好,呸呸的将口上的鸡毛给吐掉了,说道:“这瘟鸡,老
娘少不得要它好看。”
而她口中的那只瘟鸡,癫了几下,已经在不远处慢慢的不动了。
“你自己没用,还要赖在鸡身上,你本事大了你!”王婆子拍了一下她的手,骂:“还不去拿水来烫了毛?还要我伺候不成?”
“娘,您看我这一身,咋整,我先回屋去洗个脸,您先弄着啊。元儿啊,你就帮帮你阿奶忙呗。”张氏一
边说着,一边艰难地站起来,快步进了屋。
自她这胎坐得稳也显怀后,肚子就被吹了气似的,一下子就膨胀起来,整个人都圆滚滚的,跟个球一样。
“这懒婆娘,自个儿想吃肉,又要犯懒。”王婆子气得跳脚。
“阿奶,您悠着点。”王元儿扶着她坐在小凳子上,对跟着来的秋云打了个眼色。
秋云便去了灶房,很快用木盆打了水出来,将那只鸡放进去,麻溜的收拾起来。
王婆子见了,有些不好意思,道:“快放下,等你二婶出来再干,她不干就别吃这鸡了。”
“就这么着吧,这丫头也是个能干的。”王元儿笑道,又环顾了一圈,问:“咋不见我阿爷呢?”
“他去东头找李老头下棋去了。”王婆子头也不抬,看着秋云动作飞快,很快就把一只鸡上的毛给拔了个
干净,不用瞪眼咋舌,可真是快,不知咋做到的。
听到王老汉出去了,王元儿就皱了眉,道:“阿爷自己去的?这大冷天的,他又拄着拐杖,这地上有雪,
要是不小心滑倒了可要咋办?”话出口,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好,忙呸呸两口,说了一声大吉利是,有怪莫
怪的话。
“福多陪他去的。”王婆子道:“不让他去,他成天在家也是闷,没啥瘾头的。”
那倒也是,王老汉忙了一辈子,也就是因为中风了才闲散下来,可一个人忙惯了,一下子闲着,也是不自
在,和三五知己吃茶说话,倒也是个消遣的事儿。
但王元儿却始终不放心,关键是王老汉年岁也大了,又是中过一次风的人,大夫都说了,要好生休养着,
不然要是再中风,可不就是嘴歪,走路不妥当了,而是瘫痪说不了话,再重的就是死了。
这回去虽然有福多陪着,但福多平日也要去学堂,哪能时时陪着?家里就剩王婆子和张氏,都是女眷,也
不可能成天就跟着他到处转悠。
看来要么给王老汉寻个人伏侍着,要么就是让他们搬到自家去,也好有人看顾。
“是喽,你这会子过来做啥?”王婆子侧头问她。
王元儿回过神来,笑道:“也没什么。这不就是要过年了吗,今年过年阿奶你们也别煮了,干脆和二叔他
们一道过我们那边吃团圆饭吧?”
“去你那边吃?”王婆子愣了一下。
王元儿点了点头,道:“我那庄子送了好些山珍野味过来,挺丰盛的,左右我们家人口也不多,而且清儿来年六月就要出嫁了,大家伙一道吃个团圆饭,阿奶您看如何?我们打算做暖窝吃,也烤鹿肉。”
“还有鹿肉?”王婆子更惊奇了。
“哎呦,这可是稀罕物呀,果然还是我们元丫头孝顺,有好东西也没忘我们呀。”张氏从后头钻了出来,
腆着一张脸,舔着嘴唇笑眯眯地说着恭维话。
王婆子沉着脸,冷笑道:“听到有吃的你就死出来了?还不快赶紧把那只鸡给剖了。”
张氏往庭院看了一眼,那叫秋云的已经把一只鸡给拾掇好了,不由大为满意,道:“这不是有婢子么?哪
用媳妇我动手。”
王元儿眼一眯,冲着秋云道:“秋云,我渴了,你去灶房砌个茶来。”婢子是她的人,轮不到二婶支唤。
秋云是个唯王元儿是从的,一听此话,立即扔下手中的那只光鸡,进了灶房。
张氏脸一黑,心中暗骂王元儿小气,可想到刚刚听到的,便又笑开了,道:“娘,既然元丫头一片好意,
那除夕团圆饭媳妇就不煮了。除夕夜嘛,团团圆圆,大家伙坐在一起吃那才叫热闹,是不,元儿?”
“不煮就不用祭祖拜神了吗?赶紧的把鸡收拾了。”王婆子剜了她一眼。
张氏撇了撇嘴,犹不放心地道:“那就真不煮除夕晚饭了啊!”
王婆子把眼一瞪,张氏连忙过去捡起那只光鸡,嘀咕道:“一个姐儿几个人伺候着,我一个大肚婆还得做
牛做马,真不公平。”
“咦,元丫头来了。”王老汉拄着拐杖被福多扶着进了院子。
“大姐。”福多也忙的向王元儿请揖。
“今儿回得倒早。”王婆子看了看天色,道。
“别提了,就差那么一点,就能赢了李老头,偏偏他岳家来人说,他老岳母去了,赶紧的去奔丧了,我只
得回了。”王老汉脸色有些黯然,老人,听到有人死了就总觉得心里发秫。
王婆子心中也是一惊,叹道:“都快过年了,哎。”
王元儿见两人都戚戚的样子,忙道:“阿爷,阿奶,进屋说话吧!”说着亲自扶起王婆子。
也是快大过年的,说这些丧气话,也是不吉利,一众人遂进了正屋。张氏见了,连忙也扔下手中的鸡和刀
,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跟了进去。
第三百五十七章 理所当然
听王元儿说是叫他们老宅的人都过去她那宅子吃团圆饭,王老汉心里是十分高兴的,也并非是他贪图那什么野味美酒,而是欢喜大孙女有这个孝心。而且,人上了年纪,就更乐意看到一家人团团圆圆,齐齐整整的。
所以,对于王元儿的邀请,王老汉是欣然同意,十分欢喜。
张氏听到公爹应了下来,自然也是眉开眼笑,又想到王元儿家里补品多,便厚着脸皮道:“元儿啊,你二婶我怀着身子,一个人吃,两个人受,瞧我这瘦的,没得亏待了你这未来弟弟妹妹,除夕给二婶炖个燕窝尝尝?将来也好生个大胖孙子孝顺你阿爷阿奶。”
得,还明目张胆的点起菜来了!
王元儿嗤笑着翻了个白眼,又上下看了一眼她的身形,道:“二婶,你这身形叫瘦,我这不是豆芽菜一条?”
“少在这丢人现眼的,什么燕窝,那也是你吃得了的?去去去,把鸡收拾好了,耽搁了祭祖你看我饶不饶的了你。”王婆子一脸嫌弃地挥手。
张氏撇了撇嘴,顺手在几上放着的盆子里抓了一把瓜子磕着道:“娘,都收拾得七八成了,哪能耽搁?”
王婆子的脸立时沉了下来,利眼瞪着她,张氏只得讪讪的出去。
见二婶走了,王元儿这才又看向王老汉,道:“阿爷现在天天都出去下棋呢?这天气冷,地上有冰雪也滑,阿爷您可要注意则个才好!”
听到孙女担心的话,王老汉心中熨帖,笑道:“不怕,阿爷还没老到走不动的时候,再说,福多也是常陪了我去的。”
“那也是因为现在福多学堂先生放假了,他才得空,平素哪里得空?”王元儿皱眉道:“阿爷,要么你和阿奶搬到我那边去住吧,有下人服侍着,我们也放心。”
“搬去你那里住?”王老汉疑道:“这……”
他看向自家老婆子,咋突然的说起这一茬来了?
王婆子也很是惊疑,从前不是说过了,要在老宅里住到死的么,这丫头咋又提起这个来了?
“阿爷,阿奶,你们年纪都大了,阿奶成天在家我也就不说了,可阿爷您是个呆不住的,天天往外跑着,身边却没个人服侍着,万一有个啥好歹……我不放心。”王元儿好意说了一句。
原来是为这个,王老汉心里一宽,道:“这哪有什么的,哪个老人不是这么过来的?你这孩子忒有心了。”
他们这些镇上的人家,又不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哪有那般金贵,老人儿都是东家西家串门的,日子也就这么过来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阿爷您不同,早前您已经中过风,这小半年好容易才把身子养得利索些,自是要仔细的。”王元儿蹙着眉尖道:“我那边有下人在,伺候着我们姐儿几个也安心。”
“没事,这不还有福多那孩子吗?”王老汉呵呵地笑。
“那福多上了学堂呢?”王元儿浅笑:“他也不能时时刻刻伴着您啊!”
“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