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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妙音愣了一下,抬起脑袋,与萧承煜的目光撞上。
她烧得糊涂,但也不至于完全不清醒,她记得,萧承煜今日没系她的腰带。她撑着身体,从地上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给萧承煜行了一礼:“奴婢拜见侯爷。”
萧承煜朝她走了两步,欲伸手扶她。
那只手伸过来的瞬间,林妙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萧承煜的动作僵了僵,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将手收回,背在身后:“免礼。”
林妙音直起身子,看向萧承煜,清澈的眸底映着萧承煜的身影:“侯爷此番前来,可是打算治奴婢的罪?”
“治你何罪?”
“治我……呕!”林妙音忽觉心口泛起一股浓烈的恶心感,再也忍不住,奔到窗户旁边,吐了起来。
她没吃什么东西,吐来吐去也只是苦水而已。
她生了病,又没吃饭,引发了晕船的症状,这一吐,吐得昏天暗地。等她回过身来,险些撞进萧承煜的怀中。
萧承煜就站在她身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奴婢失仪,还望侯爷恕罪。”林妙音连忙请罪。
萧承煜从袖中抽出一张锦帕,递给林妙音。
他没有带帕子的习惯,上次还是见谢飞鸾随身带着锦帕,起了心思,也叫缥碧给他备了一块放在身上,倒是不曾想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那张帕子递到林妙音的跟前,林妙音却没接,反而受了惊般连退两步,背部抵上窗台:“多谢侯爷,奴婢不敢。”
她病得糊涂,能记得自称“奴婢”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根本无暇去思考,为何萧承煜会忽然之间如此态度大变。她照着平日相处的模式,与这个坏脾气的萧承煜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上次谢飞鸾用帕子给她擦汗,也没见她躲成这样。还有昨夜,她可是自己主动扑到他怀中的,还把脸埋在他心口委屈地哭唧唧。
今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摆出一副恭敬疏离的模样,要不是昨夜的误打误撞,他还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两幅面孔。
他说的不错,这个林妙音,当真是心机深沉,不知用的如何手段,哄骗另一个“他”将分裂病症这么大的秘密告诉她。
一边与“他”谈情说爱,又一边与谢飞鸾眉来眼去,脚踏两条船,现在又在他面前装出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
她如此处心积虑,联合另一个“他”,来欺骗他,良心不会痛吗?
萧承煜恼怒地将帕子塞回袖中,转身就走。
“啪”的一声,两扇屋门在林妙音眼前合起,而后,门外传来萧承煜的吩咐:“将船靠岸,给她找个大夫。”
“遵命。”这个是陈金童的声音。
林妙音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吃了一副药后,烧就退了。又过了两日,林妙音将缝补好的衣服给缥碧送了过去。
衣裳是缥碧的,嘉和长公主来了后,缥碧比平时忙了不少,连衣裳破了也无暇缝补,正好林妙音有空,缥碧就拜托她替自己补上一补。
缥碧帮过林妙音不少忙,林妙音并未生疑,趁着闲暇时间,拿起针线,将衣裳的破损之处打了补丁。
林妙音知道萧承煜吃穿用度向来奢华,却是没料到他身边的侍女很是节俭,因破损的是内侧,即使打了补丁,穿在身上看不出来,所以对针线活的娴熟程度也并无要求,林妙音还能勉强应付得过来。
缥碧将衣服翻过来,看着上面的补丁,笑道:“此次劳烦妙妙了。”
“缥碧姐姐客气。”林妙音轻轻咳嗽了一声。
“这里风大,回去歇着吧,侯爷那边若有要伺候的,我再同你说。”缥碧道。
林妙音走后,缥碧拿着打着补丁的衣裳进了萧承煜的屋子,福了福身:“侯爷,东西拿到手了。”
“呈上来。”
缥碧将搁在木盘上的衣裳,恭敬地呈到萧承煜的跟前。萧承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是她亲手缝的吗?”
缥碧颔首:“奴婢已经确认过,是她亲手缝制。”
“很好,你先退下。”
萧承煜拿起衣裳,翻到打着补丁的那一面。补丁上针脚有些别扭,看得出来,缝补之人的针线活做得不是很熟练。
萧承煜拿腰带与补丁上的针脚比对了一遍,毫不意外,不管是补丁上的针法,还是腰带上的针法,都很青涩,明显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若说之前都是萧承煜的推测,那么,此刻证据就摆在萧承煜的面前,证明林妙音的确拿着这条腰带,与另一个“他”暗通款曲。
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萧承煜的脸色瞬时沉了下来,一掌拍在桌面上。他没有使用内力,桌子也不禁晃了一下,茶盖与茶盏狠狠地磕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谢飞鸾刚走进来,就看见他将桌子拍得震了震,不禁挑眉道:“又是谁惹侯爷生这么大的气?”
萧承煜将桌子上的衣裳和腰带都收了起来,看了一眼谢飞鸾:“回来这么早,是冥狱一事有进展了?”
谢飞鸾摇头,怒骂道:“冯志耀那只老狐狸,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多天一直在兜圈子。”
萧承煜冷笑:“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陪他玩。”
“蛊人那边倒是有些进展。”
“说。”
“先前我们只查出蛊人是用死囚制出,却找不到其余蛊人的藏匿之处,派出去的探子几乎将清远县及邻县都翻遍了,就差将白云山也掘地三尺,依旧没什么收获,刚才忽听妙妙提起一个地方,登时醍醐灌顶,现下已经将人派出去,如无意外,今日就会有线索。”
谢飞鸾刚才在路上遇见林妙音,两人寒暄了几句,谢飞鸾偶然提起蛊人一事,林妙音想了想,问了一句话,竟一语惊醒梦中人。
她问的是,大牢找过了吗?
谢飞鸾与萧承煜只想着,蛊人一事如此机密,冯县令老奸巨猾,藏匿蛊人的地方必然十分刁钻,却是将事情想得过于复杂了,反而忽略掉最重要的一点——蛊人是死囚制作而来的,如何瞒过所有百姓,掩人耳目地将死囚运出去藏起来,是个极大的工程。
除非,死囚根本没有运出去过。
谢飞鸾曾去过县衙大牢几次,那里阴暗潮湿,一览无余,是藏不住人的,尤其是蛊人这样杀伤力极大的傀儡人。
若是将蛊人藏匿在大牢内,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县衙大牢下方挖出密室,这样一来,便可完全掩人耳目,秘密进行蛊人制作。
萧承煜忽听谢飞鸾提起林妙音,眼神微微变了一下,心底竟无端腾起三分心虚。
他神色古怪地看着谢飞鸾。
谢飞鸾提到林妙音时,满眼都是灼亮的光芒,他眉飞色舞地向萧承煜描绘着,自己是如何得到林妙音点拨,想通蛊人极可能还藏在县衙大牢内,时不时还夸赞林妙音两句,企图改善林妙音在萧承煜心中的印象。
萧承煜却是有些心不在焉,没能体会到谢飞鸾的良苦用心。
他想起大雨之中,林妙音扑进他怀中,在他耳畔柔声婉转唤着“承煜哥哥”。
他想起那条林妙音缝制的腰带。
林妙音与另一个“他”暗通款曲,绝非是近日的事情,从林妙音对“他”的亲昵态度来看,分明两人苟合已久!
这么说来,是谢飞鸾被林妙音欺骗了。
林妙音那一扑,一唤,一哭,游刃有余,娴熟至极,根本就是行惯此事。
谢飞鸾向来放荡不羁,还是头一回对一个姑娘如此上心,怎会想到他钟情之人,竟是这般水性杨花、心机深沉。
更关键的是,林妙音拈花惹草的对象,是他自己!
不,若论先来后到,谢飞鸾才是林妙音不安分守己,招惹回来的花花草草。
但不管怎么样,谢飞鸾并不知晓这件事,他对林妙音已经情根深种,若有朝一日,“他”与林妙音苟合的事情败露,他又该如何面对谢飞鸾?
作者有话要说:萧承煜:这么一合计,我不但绿了我自己,还绿了下属(#`皿′)
第49章
萧承煜磨着牙齿,早知如此,林妙音这样的女子就不该招惹。救命之恩,竟惹出这么多是非,实在头痛极了。
现下已然确定,谢飞鸾并不知道林妙音在他这里拈花惹草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他”又是否知道林妙音背着“他”,在谢飞鸾这里勾三搭四?
“他”向来霸道独断,蛮横自私,定然不会容许谢飞鸾分享林妙音的感情,多半是林妙音瞒着“他”,招惹上谢飞鸾。
她是打得如意算盘,做了两手准备,即便以后她与萧承煜结亲不成,还有个谢飞鸾兜底。
萧承煜原对林妙音萌生的好感,到了此刻,被自己的剖析,惊得荡然无存。
“侯爷?侯爷!”萧承煜正神游天外时,耳畔响起谢飞鸾的声音。
萧承煜对上谢飞鸾的视线。
谢飞鸾无奈:“侯爷有在听属下说话吗?”
“你继续说。”
谢飞鸾摊手:“可是属下已经汇报完了。”
他怜惜林妙音对萧承煜痴心一片,一心想着,多在萧承煜面前说说林妙音的好话,兴许能让萧承煜对林妙音有所改观,偏偏这位侯爷什么也没听进去,白费他一番唇舌。
唉,可怜林妙音这姑娘,摊上萧承煜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注定情路坎坷。
萧承煜:“……”
方才他魂不守舍,的确没听到谢飞鸾后来又说了什么。
萧承煜手握成拳,抵在唇畔,尴尬地轻咳一声:“就依你所言。”
“还有一事,属下接到消息,新任的县令已经在路上,可要派人去接应?”
萧承煜颔首:“除了蛊人,其他的烂摊子都交给他吧,正好考验一下他的能力。”
“是。”谢飞鸾抱拳,说完抬起脑袋,目光落在萧承煜身后的窗户上。
那一刹那,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柔和许多。
萧承煜转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窗外的一隅,映出一道窈窕的身影。
林妙音与谢飞鸾说了会儿话,听他提起萧承煜,心思一动,偷偷跟了过来。
她是打算瞧一眼萧承煜再回去,抬头却见萧承煜院子的一盏灯笼残破,无人修理,便去仓库拿了盏新灯笼换上。
萧承煜看着她提着灯笼,摇摇晃晃地爬上木梯,底下竟无一人搭把手,不禁生出几分恼怒。
他院子里的那些侍卫都是瞎子吗?看着一个小姑娘独自忙活,也无人上前询问帮忙。
恼着恼着,他又忽然意识到,他担心她做什么?梯子那么矮,摔下来难不成还能摔断她的手脚。
他会这般下意识地担心她,定是“他”的情念在影响他。
萧承煜将那些担心的念头全部赶出脑海,面沉如水,凶狠地瞪着林妙音的背影,转念想到,似她这般心机深沉,做出如此举动,多半是故意引起他注意,想博他的好感。
他才不会上她的当!
萧承煜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不再去看林妙音,眼角余光却扫到,林妙音站在梯子上,伸长了胳膊,想将灯笼挂上去。
她的身体几乎倾斜到一边,木梯已经失去平衡。
萧承煜的心神跟着一紧。
谢飞鸾察觉到萧承煜面上的担忧,宽慰道:“侯爷不必紧张,妙妙不比普通的姑娘,这点高度难不倒她的。”
“我并非在看她。”
“哦?”谢飞鸾好奇,“那侯爷在看什么?”
“刚才有只雀儿飞过,那雀儿的羽毛很是罕见,不知是什么品种,飞鸾向来见多识广,可是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