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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不适感稍褪,林妙音掀开被子,将套在手腕上的链子扯了扯,再次失败后,她索性将链子缠在腕上,藏在袖中,下了软榻。
幸亏慕容情离去之前,只封了她的穴道,没有将链子扣在床头。
她抬手抹去唇边的血痕,掀开幔帐,一点点朝门口靠近。从门缝里瞧见,先前得了慕容情吩咐的侍女,正背对着她站在石阶下。
林妙音打开屋门。
侍女回头,惊讶道:“姑娘,你怎么出来了?”
林妙音挥出一掌,将她击得昏了过去。
她步履蹒跚地步下台阶,四处张望了一遍,见四周并无其他人,赶紧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林妙音本就重伤未愈,此番又强行冲开穴道,导致经脉受损,一路行来,胸腔内气血翻涌,眼前也一阵黑过一阵,几乎辨不清前行的路。
她记着慕容山庄内遍布奇门法阵,不敢往花影深处行走,只敢沿着长廊走。长廊曲折回环,她绕了很长一段路,也没有找到出口。
慕容山庄太大了,若无熟悉地形的人带她出府,仅凭她一人,根本没法走出去。
前面隐隐走来两道人影,林妙音连忙跳下长廊,弯身藏于青石后。侍女从她身边经过,一边走,一边说话,并未注意到她的踪影。
“今日不知来的什么贵客,少庄主竟亲自接见。”
“听说是从神武侯府来的,那可是大燕国权势最大的人,少庄主能不重视吗?快点,别等茶凉了,少庄主又要责罚下来。”
声音逐渐远去。
林妙音暗道,先前就听闻是神武侯府来人,慕容情亲自去见,果真是萧承煜来了。她心中大喜,心想,多半是承煜哥哥醒来见她不在,前来救她了。
林妙音压住心口翻滚的气血,起身悄悄跟在那两名侍女身后。
两名侍女正是往前厅的方向,林妙音跟了一段路,愈发觉得心口难受,忍不住呕出一口血,视线也模糊几分。
眼看着正厅的轮廓隐隐出现在眼前,她顾不得两名侍女的惊讶反应,朝她们挥出一道掌风,冲了进去,高声唤道:“承煜哥哥!”
眼前掠过一道红影,那红影停在林妙音身前,林妙音刚好撞进他的怀里。
那人伸手环住她的腰身,抬袖自她面颊上拂过,登时一缕幽香从他袖中钻出,萦绕在她的鼻端。
林妙音只觉得整个人都好像沉入了大海中,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看不清了,身体彻底软下来,被那人紧紧锁在怀中,挣扎不得。
“妙妙!”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谢飞鸾的声音。
林妙音心中喜悦,神武侯府来的人不是萧承煜,是谢飞鸾。是谢飞鸾也没关系,他也可以救她。
她努力睁大眼睛,眼前却一片模糊,依稀只有一个人影在晃动。
谢飞鸾看清慕容情怀中的林妙音,目眦欲裂,抬掌攻向慕容情。
慕容情抱着林妙音,身形急速后转,躲开谢飞鸾的攻击,冷冷道:“谢公子请自重。”
“慕容少庄主怀中的这位,就是侯府走丢的侍女,慕容少庄主还有什么话可说。”
慕容情笑了,抬手怜惜地抚着林妙音的脸颊:“谢公子真会开玩笑,我怀中这位明明是我的未婚妻,什么时候成了神武侯府的人?”
方才慕容情与谢飞鸾二人正剑拔弩张时,厅外传来侍女的惊呼声,伴随着“姑娘”等字眼。慕容情当即掠出大厅,见林妙音满身血色飞奔而来。
慕容情绕到她身前,一把抱住她,用袖中藏着的药迷了她。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叫谢飞鸾看清了她的脸。
慕容情一手揽着林妙音的腰身,一手握住林妙音的手,不动声色地探着她的脉象,察觉她只是重伤,并无性命之忧,这才松口气,继续和谢飞鸾虚与委蛇。
“抱歉,我的未婚妻受了伤,恕不能再陪谢公子了。”慕容情弯身将林妙音横抱在怀中。
“慕容少庄主,还请将妙妙还给我。”谢飞鸾堵住慕容情的去路,脸色沉了下来。
慕容山庄到底是建在大燕国内,慕容情并不想与神武侯府的人正面起冲突,他嘴角一弯,看了怀中的林妙音一眼:“谢公子执意将我的未婚妻认作她人,这样吧,谢公子与她说两句话,若她肯承认是你的人,我就将她交给你。”
谢飞鸾看向林妙音。林妙音倚在慕容情的怀中,睁着一双清澈的眼睛,茫然地看着四周。
“妙妙。”谢飞鸾唤了一声。
听见谢飞鸾的声音,林妙音的脑袋转向他,努力地睁大眼睛。可惜无论她如何努力睁大眼睛,眼前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道模模糊糊的影子。
慕容情的话她都听见了,她焦急地张了张口,想应谢飞鸾一声,却发现她的喉中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林妙音摇了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她在告诉谢飞鸾,她是林妙音。
慕容情笑得十分开心:“你也看见了,我的未婚妻根本不认识你。”
“你对她下了药。”谢飞鸾如何聪明,一眼就看出林妙音的不对劲。
慕容情敛起笑容,唇畔弧度骤隐,换之的,是满面冷厉之色:“来人,送客。”
无数人影从院外涌进来,手持长剑将谢飞鸾团团围住。
慕容情笑吟吟地后退一步:“陪谢公子好好玩。”
谢飞鸾抬手按住绑在右臂的袖箭:“看来今日有幸得见慕容山庄的剑阵了。”
“谢公子,得罪了。”领头的弟子抱拳,扬手一挥,命所有人摆好剑阵。
慕容情斜睨谢飞鸾一眼,趁着其他人围攻谢飞鸾,抱着林妙音步下台阶离开。
慕容情抱着林妙音,穿过重重花影,一路回了小筑。他将林妙音搁在床上,取出一只白瓷瓶,倒了一颗红色丹丸,喂给林妙音。
林妙音浑身麻痹,动弹不得,只能由着他动作。那丹丸泛着微甜,入口即化,服用过后,登时有一股热流顺着她的经脉游走。
慕容情瞧她的衣襟上都是血,脸更是白得像纸,神色登时阴沉下来,眉间也堆上几分煞气。
先前看守林妙音的侍女,被其他侍女用水泼醒,她自知闯了大祸,瑟瑟发抖地跪在慕容情面前请罪。
“奴婢该死,请少庄主责罚!”侍女垂着脑袋,声音里满是惊恐。
“你服侍我多久了?”慕容情突然柔声问了一句。
侍女一愣,答道:“回少庄主的话,奴婢侍候少庄主已有两年。”
“两年了,你应当清楚我的规矩。”
慕容情脸上的表情说得上温柔,侍女却如坠冰渊,面上血色尽失,上下牙齿磕碰在一起,发出咯咯的响声:“奴、奴婢明白,能做少庄主的药人,是奴婢的荣、荣幸。”
“起身。”慕容情看她一眼,又吩咐一句,“去取我的银针。”
话音刚落,一只素白的手蓦地伸出,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慕容情垂眸,目光落在林妙音的脸上。林妙音服了解药,麻痹感总算一点点褪去,身体也恢复了些力气。
她眼前的视线还是模糊的,慕容情和侍女的对话却听得一清二楚,她抓着慕容情的手,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声音:“什么是……药人?”
慕容情转头看侍女。
侍女白着脸,明白慕容情的意思,低声道:“回姑娘的话,所谓药人,就是以活人之躯先服下毒‘药,再服下解药,以此判断解药是否有效。”
“若是解药无效呢?”林妙音的视线一点点清晰,隐约能看见一道红色的人影坐于床畔。那侍女的话令她心里一凉,她很快就想到一种可能。
“既做了药人,生死由命。”侍女咬牙道。
“药人从何而来?”林妙音每问一句,心里便凉一分。
侍女看向慕容情,见他是鼓励的眼神,心里直打鼓,也不知道自己答的是否是对的。慕容情不给她答案,她只好老实答道:“山庄里有犯了错的,若无开恩,便领此责罚。”
“既答完了话,就退下吧。”慕容情淡淡地说了一句。
林妙音扣着慕容情左腕的那只手,猛地收紧几分力道,摇着脑袋:“不可。”
慕容情压了压唇角:“你想替她求情?”
“是我打昏了她,错在我,不在她,若要受罚,便罚我。”林妙音睁大着眼睛,在药力的作用下,她已经能看清慕容情的脸了。
“妙妙,你明知道我舍不得责罚你,还提出这样无礼的要求。”慕容情俯身,在她耳畔轻轻吐气。
他离得这样近,林妙音能嗅到他身上的气息。因为长年与药为伍,他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
慕容情听谢飞鸾唤她妙妙,在心底将妙妙二字翻来覆去了几遍,颇为得趣,便也跟着唤了妙妙。这一唤,居然有些上瘾,恨不得再唤上个千百次。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栗子20瓶;
么么哒!
——
主人格一把火,谢飞鸾一把火,慕容情一把火,追妻火葬场的三把火已准备就绪(*^▽^*)
第34章
“求你别罚她,你不是说过,只要我求你,什么都依我吗?”林妙音被慕容情唤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已然明白过来,慕容情针对的是她,侍女只是无辜被迁怒。
“这句话你倒是记得很清楚。”
“你的每句话,我都记在心上。”林妙音将声音放软,脸上的表情也软了下来,甚至有些楚楚可怜。
大概是这句话触动慕容情,慕容情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变得很柔软,他看了侍女一眼:“你都听见了吗?”
侍女会意,脸上露出欢喜之色,连忙伏地跪拜:“多谢少庄主开恩,多谢林姑娘美言!”
“上次是鸟雀儿,这次是我身边的丫头,妙妙,你这是要普度众生吗?”慕容情半开玩笑地调侃道。
“我不是圣人,渡不了众生。”
“你渡不了众生,可你能渡我。妙妙,你可愿渡我?”慕容情敛起戏谑之色,眼中含着几许认真。
林妙音撇过脑袋,不说话了。
银针被送了过来,慕容情打开针袋,取出银针,放在烛火上消了毒,在林妙音的胸前扎了几针。
这几针下去过后,林妙音胸腔里那股气血翻涌的不适感,总算淡去了不少。
慕容情拔掉银针,起身,放下幔帐,温声道:“好好睡一觉。”
谢飞鸾那边,他也该去会会了。
慕容情留下两名侍女守在门外,他一走,屋内安静下来。林妙音被扎几针后,感觉好了许多,只是身体犹有些乏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慕容情并未锁着她,也没有点她穴道,看来是笃定她没有力气逃跑。
林妙音试着起身,却手软脚软,试了好几回,都跌回了床榻。她猛地明白过来,慕容情这般放心留下她,定是趁她不备,给她下了软筋散之类的药物。
林妙音咬牙,躺回床榻。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幽香,香气是从银色熏炉中飘出来的,一缕白色的烟雾袅袅腾空,化作丝丝缕缕的香气。
林妙音躺了一会儿,忽闻“咔吱”一声,屋门被人缓缓推开,泻出一丝天光。林妙音以为是慕容情去而复返,索性闭上眼睛。
脚步声逐渐朝着床榻靠近,隐约能感觉到一道人影立在床前,掀开罩着床榻的帘帐,冷冰冰地注视着她。那目光有如实质,即便林妙音闭着眼睛,也无法忽略掉他的目光。
若是慕容情回来见她装睡,必定又要出言恐吓,这人却只是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