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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阿盛就能把鱼马上收拾好似的。
阿盛一边宰杀那条肥鱼,一边嘟囔道:大王召阿郎回京,这是多大的事情,阿郎怎么也不着急呢,这一路上走走停停,直到现在,才赶到海阳县,离临安还一大截路呢。
胖老头儿瞪了他一眼道:大王召老夫还京,老夫都不急,你急个甚么劲儿?
看着阿盛麻利地刮着鱼鳞,老头儿又叹了口气,抬头眺望了一眼临安方向,喃喃地道:要变天啦!
阿盛一边埋头宰鱼,一边道:不会吧?傍晚时瞧这天气晴朗的很,应该不会转阴才是。
老头儿没理他,捋着胡须,悠悠地道:这天一变,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啊,咱们晚到几日,身上就能少沾一点腥气,有什么不好?
阿盛一抬头,瞧见老头儿捋着乱蓬蓬的胡须,忍不住说道:阿郎,你方才抓鱼还没洗手呢,这可捋了一胡子腥气了。
啊?果然!
胖老头儿大惊,赶紧跑到一边,拿起一只带绳儿的木桶,顺到湖里盛了桶水上来,然后哗啦哗啦地洗起了胡子。
等他把胡子洗完,阿盛已经把鱼收拾好给婵娟送去了。
胖老头洗得一脸水,胡须上还有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来,打湿了他的前襟,他也不理,只是扶在船舷上眺望着远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盛走到他旁边,顺着他的目光向远处瞧了一眼,没见有啥可看的东西,便无聊地往船舷上一靠,对胖老头儿道:阿郎,大王这一遭召您还京,应该是要大用了吧?
胖老头儿嘿了一声,没有言语。
阿盛挠挠头,又道:阿郎既然不着急回京,那咱们在虬湖晃悠个什么劲儿,钟离距此不远,阿郎不是有一位表兄就住在钟离么,咱们何不去那里做几天客呢?
胖老头儿轻轻摇了摇头,黯然道:大王专权,姜齐宗室日渐凋零,我管伯身为大臣,既不能扶保姜齐正统,又不肯致仕以明君子之志,我那表兄方正不阿,对我颇有不满,我又何必登门自讨没趣呢?
原来此人就是管伯,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这个从冲到船头,就一直如同一位拥有赤子之心的老顽童似的老人,语气中才带上了一丝沉重和萧索,神情也有了一丝凝重。
他沉默了片刻,突地畅然一笑,指着前方闪动着道道银蛇的水面,问道:阿盛,你可知道,这世间何物最强?
舒阿盛根本没有浪费那脑筋,直接答道:小人不知。
管伯眺望着远方,声音朗朗地道:是水!至刚易折,上善若水。水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人,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表面看起来它很柔弱,可是它的目标从来就没有变过,不管绕多大的弯儿它最终一定会到达它本就想去的地方!
舒阿盛道:水居然有这么多的门道?
管伯嗅了嗅鼻子,道:何止啊!水还能用来清洁胡须!还能用来炖鱼,老夫已经嗅到香味儿啦,快把老夫的那坛子极品烧春搬出来!
仅仅片刻的萧然,老狄脸上就又露出了乐观积极、玩世不恭的神态,他从衣领下边拉出两根细绳往耳朵上一绕,两个银钩便垂挂下来,然后把胡须左右一分挂到了勾子上。原来他方才钓鱼的钩子,竟是他的须钩。
……
伊水河畔,田七娘半卧于竹榻上一根钓杆固定在竹榻边上,头上张着黄罗伞盖,替她遮着荫凉,和煦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在他的腿上。
碧绿的水面很平静,偶尔一阵微风吹过,吹起鳞鳞一片一枚鱼漂儿在水面上半沉半浮。
姜成迈着小碎步儿,急匆匆地走过来,田七娘听到动静微微张开眼睛,见是他到了,懒洋洋地道:你呐,一早干什么去了,老妇我都已经钓上三条鱼了,你才到。
姜成笑道:哎哟,小侯就算打昨儿晚上就抢先来垂钓,也不可能比大王您钓得多呀。
他在卧榻旁的胡床上坐下身子一倾,对田七娘道:大王不是有意要给离姜找位如意郎君么,小侯哪敢不上心,昨儿回去,就叫人把京中有资格尚咱离姜的男人都选出来,这不又选了一大早上么。
哦?
田七娘一听,很感兴趣地坐了起来,欣然道:可选出来了?
姜成道:认真挑选了一早上,选出来五个人,大王您先听听,看看哪个合适。
田七娘笑道:好好好,你说!
看样子这姜九爷果然是一位专业拉皮条的。
说着一招手,侍候她的俏婢团儿赶紧呈上一碗醪糟。这团儿是田后身边的亲信丫头,田后的起食饮居都由她照顾,田七娘一个眼色,她就清楚田后需要什么,是以最得田后欢心。
田七娘喝了口醪糟,对姜成道:你说吧,我听听,是谁家的儿郎有这个福气。
姜成笑眯眯地道:这第一位呀,是利卿宫员外郎张纯衣,今年才二十七岁,就是从六品的官儿,差一步就可跻身大夫的行列,年青有为呀。这个张纯衣原本娶过一房妻子的,因为一直没有子嗣,被他给休了,现在尚未娶妻。
田七娘微微皱了皱眉,道:姓张的?听起来,不是什么高门世家子弟啊?
姜成忙道:是,这出身倒是寻常,不过一身才学…
田七娘微微摆手,不悦地道:不成,离姜怎么能嫁庶族寒门子弟?下一个是谁?
田七娘是极为看重出身门第的,虽然他掌权时为了对抗与他为敌的门阀大族,提拔重用了一些庶族子弟,但这只是出于政治目的,出身贵族家庭的田七娘,从骨子里是瞧不起那些庶族寒门的。
当初,他的爱女穆夫人下嫁穆心慈,田七娘甚至嫌弃穆心慈的两个嫂子出身寒微,不配与自己的女儿成为妯娌,下旨迫令穆心慈的两位兄长休妻。幸好穆心慈的两位兄长与妻子伉债情深,不忍休弃,赶紧考证一番,证明他们的妻子出身士族大姓,这才罢休。
连女儿的嫂子出身寒门她都不肯接受,怎么可能让女儿嫁一个寒门子弟?所以姜成只说了一半,就被她否决了。
姜成为难地道:哎呀,千金选的这几个人,要说相貌、人品、才学,那都是没得挑儿,可就是出身……
田七娘道:难道你精挑细选出来的这五个人,全都是出身寒门,竟无一个高门子弟么?
这姜成绕着弯弯道道,一定是有想法,有预谋。L
☆、第一百章 离姜拒婚
见女大王脸色微微嗔怒,姜成这才慢吞吞地道:这个……若是出身也要合适的,倒是还有一个人选,只是……这人本来被排在五人之末的,因为其它方面比起前面几位,似乎这一位要稍逊一些。
田七娘不以为然地道:此人既是世家子,怎会不及那些寒门子弟?你说的是谁呀?
姜成陪笑道:此人就是田七娘您的亲侄子,田承乾田侯公。
田七娘一呆,讶然道:承乾?
姜成道:是啊,若论地位,那几个人自然是没办法子同田侯比的,或说家世出身,才干能力,那更是拍马都追不上。不过,田侯的岁数稍稍大了些。离姜才二十有四,而田侯已经四十出头了……
承乾……
田七娘没听他再说什么,自顾寻思起来。离姜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女儿没了丈夫,当娘的当然会上心,而且女儿这个丈夫是她下令杀掉的,对女儿就更多了几分歉疚,所以也就更想补偿。
不过,因为穆心慈死了还没多久,她也知道女儿与穆心慈伉俪情深,穆心慈之死,在她心中创痛必深,所以本没打算这么快就给她另择夫婿,也就没想过有谁比较合适,如今姜成提到了田承乾,倒是勾起了她的另一层心思。
田七娘暗想:齐国江山如今姓田,到时候也要传给姓田的才是,离姜这孩子一向心高气傲,到时候如何受得了冷落。若是把她嫁与田氏子侄,那她就是田家的媳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说起来。她就算是田家的人了。而且,离姜嫁与田家子,田姜融而为一那么……
田七娘满意地看了姜成一眼,若非他的主意,自己还想不到这一点呢这一来既可解决了女儿的终身大事,改天换日之后,又不用担心她会受到田氏家族的打压和迫害。对于自己最大限度地争取天下人的支持更是大有益处。当真是一举三得啊!
田七娘越想越高兴,关于王位的传承尽管别人有种种猜测,其实她本人压根就没有设想过传给女儿。正如田七娘重用庶族子弟。心眼里看重的依旧是巨室高门,她虽然想以女子之身成为王帝,却从来不曾想过再有一个女太子。
田七娘并不是一个女权主义者,她的称王只是对个人权力和地位的追求。并无意就此改变天下女子们的地位,在她想来。让自己的女儿成为田家的媳妇,这无疑是女儿最好的出路。
田七娘点点头,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嗯!好!很好承乾这孩子不错,身份地位与离姜也般配。
姜成道:是啊是啊。只是岁数差距大了一点……
田七娘白了他一眼道:男大十岁,同年同岁嘛。承乾今年才四十一,离姜有二十四了。嗯!差不多,般配。般配的很。
田七娘想到就做欣欣然扭头唤道:团儿,去!传离姜来见!
奴婢遵旨!
姜成脸上悄然掠过一抹得意。
……
女儿不嫁!
我说嫁就得嫁!
女儿宁可去死!
死也得埋进田家的祖坟,做田家的媳妇!
穆夫人被唤到田七娘面前,一听说要把她嫁给田承乾,登时就恼了,田七娘的个性何等刚强,见女儿竟然强硬反抗,不由勃然大怒,三言两语,母女俩就僵在了那里。
姜成一旁看见母女俩闹僵了,忙不迭劝道:大王息怒,离姜啊,大王也是为了你好。再说田侯身份地位,也配得上你。人品相貌,却也不俗……
穆夫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离姜不怒则已,一怒自有一股威严,神态酷肖乃母,姜成看得心头一寒,竟然接不下话去。
穆夫人看着田七娘,凄然道:阿母,儿女终身,父母所命!女儿的终身,是阿母替女儿选的,可是女儿的终身夫婿,也是阿母亲口下令杀死的。现在,阿母又要女儿嫁人,可是这个人,女儿喜欢么?
穆夫人直视着田七娘,容色惨淡:都说阿母最疼的就是女儿,可是女儿想问问阿母,你下令杀死我的丈夫的时候,有没有在乎过我?如今阿母要为女儿选择田承乾为丈夫,又有几分是为了女儿我?
田七娘怒不可遏,拍案道:为娘不是为你,又是为了何人?为娘的一番苦心,你又从何知晓?
穆夫人轻轻摇了摇头,酸楚地道:阿母的苦心,女儿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女儿只知道,若不是阿母几次三番对女儿的苦心,女儿不会失去丈夫,女儿的孩子不会失去他们的父亲!阿母的苦心,儿……实在是不想再领了!
你……你这个忤逆子!
田七娘气得哆嗦起来。
穆夫人向田七娘慢慢地施了一礼,声音很轻,也很冷:如果阿母强要女儿嫁,女儿宁愿再次出家!
穆夫人慢慢直起腰来,云袖一甩,拂然而去。
姜成看看决然离开的穆夫人,再看看气得面色铁青的田七娘,惶惶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裴总管,穆夫人收拾行装,要返回洛阳了!”
一个小宫娥急匆匆跑进裴纨处理政务的禅房,向他禀报道。
裴纨放下奏章,诧异地道:公主不是说要在龙门住几天的?怎么这就走了?可是城里有什么要紧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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