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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敏隐去眼中复杂情绪,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说道:“两位觉得如何?”
李诗诗不由自主猛的点头,差点把头上重重玉翠摇落下来,眼里一片崇拜之情,激动的说道:“公子大才!诗诗混迹青楼日久,也会过不少才子,却无人能出柳公子之右者!诗诗这就准备起来,只怕唱得不好,玷污了公子佳作!”
周敏笑道:“你只管唱,这首词权当我赠于诗诗姑娘的见面礼。”
李诗诗惊喜异常,连拜了数拜,告辞出去筹备。
段云睿见房内无外人,一把拉住周敏的手,说道:“真难为你这小脑瓜,竟想出如此精妙绝伦的词来!只是词中之意略消沉,可是心中有事?”
周敏勉强挽起一个笑容,道:“我能有什么事,不过伤春罢了!”
正说时,李诗诗换了装束,手捧瑶琴,带了两个持着牙板和琵琶的盛装艺妓进来,恭敬对二人施了一礼。李诗诗除去了满头珠翠,如云秀发上只插数支碧绿玉钗,耳上垂两颗浑圆珍珠,白衣素裙,身披鹅黄帛,洗了面上浓妆,淡扫蛾眉,轻点朱唇,有如云中仙子。
两个清秀小厮在屋中摆下一张黄梨木精制琴桌。李诗诗小心放上瑶琴,敛裾坐下,双手轻按琴弦。两位艺妓配合曲调轻叩牙板,手拨琵琶。只见李诗诗檀口张合,如泣似诉的歌声幽幽生发,时而高耸入云,时而低回缠绵的,众人皆沉浸在她歌声营造出的伤感无奈意境中。
一曲唱罢,余音绕梁久久不散。周敏带头拍手称赞,眼中泪光微闪。她轻轻吸了口气,压下心中被这首唱词勾起的无限酸楚。她如今是否在强乐呢?
第48章 错失
李诗诗站起身,立在琴桌旁,朝上施了一礼,说道:“怎奈公子词作高妙,诗诗竭尽全力,仍难曲尽其妙!”
段云睿执壶倒满三盏酒,笑着说:“词好,诗诗姑娘唱得也妙。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咱们且满饮此杯!”
李诗诗轻移莲步,走至两人榻前,忙接过酒盏,三人仰首吃了。周敏让诗诗往榻上坐,李诗诗也不推辞,就于两人中间坐了,使出浑身手段,服侍两人饮酒取乐。周敏让玉奴和黄桃于下首矮几上坐了,唤人摆上酒菜,叫两人自吃。
酒过数巡,周敏持盏对李诗诗道:“祝诗诗姑娘他日迎祥池上一举夺得花魁!”
李诗诗也持盏道:“诗诗若能夺魁,也全靠公子佳句相助,这杯酒还由诗诗敬公子,祝公子他日高中状元!”
周敏哈哈一笑,吃了一杯酒,说道:“诗词不过是小道,这位段兄乃具大才,他日点个状元,倒不甚难。”
段云睿笑看两人说谈,也吃了一杯酒。看看天色已晚,对周敏打了个眼色,就要走。李诗诗急忙挽留,对周敏说道:“若公子不嫌弃,诗诗愿荐枕席!”
李诗诗的脸本被酒染红,此时更红了。
面对这一句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邀请,周敏只得苦笑,笑得李诗诗俏脸更红。她虽置身青楼卖唱,身子却是清白无瑕。今日爱极了周敏才华横溢,才不管不顾说出自荐枕席的话来。
“诗诗残花败柳,不自量力,让公子耻笑了。”说罢掩面似泣,转身就要走开。
周敏忙拉住她的衣袖,无奈说道:“诗诗姑娘误会了,小生自小好男风,这位段公子便是小生的情郎。”说着拉住段云睿的手,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段云睿没料到她说出这番话来,俊脸一红。
李诗诗早觉两人间有些暧昧,此时听说哪有不信的,失望之余心里又好受了些。
“那是诗诗无福了。只盼两位公子有闲,多来看望诗诗。”
“适才聆听诗诗歌声有感,心中已成数句,现一并送与诗诗姑娘吧。”
周敏说罢,将柳永那首《凤栖梧》改写了出来:
帘内清歌帘外宴。
虽爱新声,喜见如花面。
牙板数敲珠一串,梁尘暗落琉璃盏。
桐树花深孤凤怨。
渐遏遥天,不放行云散。
坐上少年听不惯,玉山未倒肠先断。
这首虽不如那《蝶恋花》惊艳,仍是词中佳品,且正与方才情景丝丝相衬。李诗诗见了喜不自胜,亲送两人下楼。引来其他客人歆羨眼光无数。李诗诗自此再不见客,终日加紧习练这两支曲子。
离了天香楼,两人到朱雀路上的州桥夜市逛了逛,在曹家店吃了些小吃。段云睿送周敏回家,周敏不愿坐车轿,两人慢慢寻路往虹桥行去。街上仍热闹喧哗,每隔三五百步便有一所军巡铺屋,维护街坊安全。
段云睿想起在天香楼的遭遇,不由发笑道:“你今晚当真是艳福不浅啊!只凭一首词作,堂堂天香楼头牌竟甘愿自荐枕席。”
周敏哈哈笑道:“以本公子的才貌,连定国公府嫡孙都拿下马来了,区区一名妓,自然不在话下。怎么,你嫉妒我啦?”
段云睿忍不住捏了一把周敏滑腻的小脸,说道:“连你都是我的,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两人说着转进了一条小巷子,暖风从巷子那头吹过来,四下里安静一片。段云睿携了周敏的手,望着房檐上方的半轮明月,慨叹道:“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觉得人生竟得如此欢愉,就连天上明月似乎也比往日清亮。说起来我们认识不到三个月,我却觉得相识了一辈子那么久。”
周敏听着段云睿难得出口的绵绵情话,感动之余难免心中酸楚,只得紧紧握住段云睿温暖的大手,勉强说道:“君不闻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乎?”
段云睿停下脚步,轻轻捧住周敏的脸,深情的注视着她的眼眸,旋即俯下头在周敏额上亲了一口。黄桃和玉奴见此情景,早别过头去。
周敏缓缓合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射出一片阴影。段云睿忍不住将双唇印了上去。周敏浑身一颤,张开手抱紧段云睿结实的腰腹,喃喃说道:“段郎,要不我今晚不回去了,找个客店,我愿为郎君荐枕席!”
这一刻,周敏什么也不愿去想了。她觉得好累好累。
段云睿身子也是一颤,却没有立时回答,将周敏拥在怀里良久才说道:“敏儿,再等等。你放心,一切事情都有我安排,断不会出错。等顺利离了京城,到时海阔天空,我们双宿双飞,何等自在快活。”
他只以为周敏心中对未来不安,才有此想法。私奔之日临近,他不愿节外生枝。
周敏心中暗叹了一声,找回理智,点了点头,两人携手前行,来到了虹桥上。约好明日相见之期,周敏依依不舍挥手向段云睿告别。直到背影没入周府大门,段云睿才带着玉奴回家去。
很快便到了选花魁的日子,周敏和段云睿约好次日一早汇合,乘坐小舟顺清江南下,直达迎祥池。结果头一天晚上,周望在席间询问余娇容给林老太太的寿礼是否准备妥当时,周敏才记起明日是外祖母六十大寿。她自是无暇去金明池凑热闹了。当晚回房后,周敏手书一封,遣人送去定国公府。
次日一早,周敏与周望父女二人乘坐家中马车来到了林府。周望进内给林老太太磕头后,自有林越清接到外间吃茶。周敏这段时日忙着与段云睿约会,来林府的次数也少了。当下恭恭敬敬给老太太磕头祝寿。
老太太将周敏拉到身边,问长问短,责怪周敏近日不来林府看望她。周敏也感内疚,忙陪着老太太说笑了半日。来的客人渐渐多了,其中便有冷香雪母女和李澜馨母女。周敏见两位舅母并表嫂及大表姐忙着迎客,就拉着林婉儿、李澜馨和冷香雪出来了。
“怎么没见嘉薇过来?”周敏问李澜馨道。
“你没听说吗?”冷香雪白了周敏一眼。
“她最近被某人迷得找不着北了,哪还顾及得到这些!”林婉儿笑道。
周敏并不害羞,却也不愿就她和段云睿得关系展开话题,呵呵一笑说道:“你别打岔,嘉薇出什么事了吗?”
冷香雪道:“也没什么事,不过是她自小裹脚,现下失去了选秀资格而已。她却伤心,不愿出门见客。”
周敏点了点头道:“这未必是坏事,后宫又是什么好去处!”
冷香雪道:“英雄所见略同。”
林婉儿扑哧一笑道:“两位大英雄,现在离午饭时间还早,二哥在前头迎客,不如我们去他的书斋里搓几把?”
周敏笑道:“英雄所想略同。”
第49章 风筝
几人结伴穿过花园,正走在曲桥上,忽听得山坡观景亭中笑语喧哗。约四五个年青公子坐在亭子里谈笑风生。周敏一眼便瞧见了身着青缎绣花袍的段云睿。
他正往桥上望来,视线与周敏撞上,周敏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意,朝亭子挥了挥手,衣袖滑下,露出一截纤秀皓腕。林婉儿忙按下周敏的手,扯着她的衣袖匆匆带着几位女郎过桥去了。
来到林高洁的书斋,里面空无一人。林婉儿吩咐婢女去烧水点茶。从书橱里取出一副黄梨木制麻将牌来。由于三缺一,强拉了白梨充数。直打到里边来叫入席方散。周敏心神恍惚,输了不少银钱。
午间内外分别开席,席面丰盛自不用说。用罢饭,小憩过后,林婉儿和林妙儿来到周敏房内,拉着她去客房把冷香雪和李澜馨叫起来。要去园内放风筝。又打听得男客走了大半,便着人去将林高洁、段云睿和李悟也请到后院来。
这一日下午天清气朗,微风徐徐,确是个放风筝的好天气。
周敏等人先来到花园山坡下那一片开阔平坦的地面。林婉儿叫下人把家中新制的各色风筝拿将出来。周敏选中了一个大凤凰风筝。拿在手里细看时,只觉做工精美,色彩绚丽。个头比其他的都大些。
“你这风筝上哪买的啊?”周敏问林婉儿道。
“这是家中一位手巧的男仆自做的,每年祖母生日,他都要赶制一批出来,教我们放来玩。你瞧,我还备了剪子,等风筝飞高了,把线一剪,也算为祖母放晦气。”林婉儿一边摆弄着一只大蝙蝠风筝,一边说道。
正说时,段云睿三人踱步行来。众人见礼毕,周敏拿着风筝跑到段云睿身边,将卷了线捆的籰子递到他手中,也不要黄桃帮忙,自把风筝高举过顶,指使段云睿放线。
段云睿笑着接过籰子,放出一截细线,看看风向,往后跑动起来。周敏随他跑了一阵,双手放开,风筝先是左摇右摆一阵,随后便乘着风徐徐飞上了半空。
接着冷香雪的雪雁风筝、林婉儿的大蝙蝠风筝、林妙儿的蜻蜓风筝也放了起来。只林高洁帮李澜馨挑的螃蟹风筝怎么都放不上去。林高洁涨红了脸,焦躁起来。众人指着他取笑了一阵,倒是李澜馨柔声鼓励他,换了一只大蝴蝶风筝,才放飞了上去。
一时众人都仰面看蓝天下越飞越小的风筝来。忽然风紧,风筝飘摇乱晃,众人手忙脚乱的扯线,各自跑开,怕线缠了一齐坠落。
待风筝稳住后,段周二人已跑到了山坡的另一边。周敏接过籰子,用手帕包了线,自放起来。
“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白蛇传的故事吗?”
“记得呢,快收线!”段云睿见风筝有下坠的迹象,忙叫到。
“风扯着风筝,线好紧,你来帮我。”
段云睿接过籰子,一手将线扯紧,一手转动籰子,那只凤凰风筝晃了几晃又稳住了。
“我听婉儿表姐说这些风筝是家中下人做的。我想让他帮我做一青一白两条大蛇风筝来,尾要拖得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