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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宠爱她从未奢求过,但是这个孩子……是她的盼头、她的希望。
“世子殿下。”
卫成碧瞧见了耶律泽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心下有些发虚,便要起身行礼。
孰知,耶律泽经她一唤却是回过神来,随后面上强扯出一丝笑意来,按住她不允她起身。
“不必行礼了,小心着身子。”
分明应当是极为温柔的一句话,可是耶律泽却说得极为生硬。
卫成碧一向是个聪明的女子,她能看出耶律泽的不快,也能看出他的做戏,她狠狠沉了一口气,柔声道:
“谢殿下,殿下待妾身一向如此好,妾身不知应如何报答,如今既是有幸能怀上殿下的孩子,妾身……一定会拼尽一切护着这孩子周全。”
耶律泽不着痕迹地颦了颦眉,心道这卫成碧果真是个聪明人,随后,他的心思也缓和了几分。
却依旧是对卫成碧不尽放心……
“我听婢子讲,说你今日早上不舒服,估计是这孩子淘气得很,这几日便叫医者来,勤着些,好好看护着。”
他沉了一口气,忽而又笑道:
“只盼着这孩子是个听话懂事的,这样子……大人孩子都无恙,也都能少吃苦头呢。”
卫成碧听着,心下一沉,拢在衾被里的手不知不觉间攥紧了。
脑海里浮现出那日。
中了软骨香药的殿下将她狠狠按下,他压在她身上,紧紧地禁锢着她。
那一瞬间,卫成碧觉得格外害怕。
她低呼着,下意识地想要逃开。
孰知只一动弹,便只听‘刺啦——’一声,衣裳竟是被撕裂!
世子殿下的手臂愈发用力,锁着她的腰身,毫不留情地蹂躏她。
“殿下……”
“殿下……不要……”
卫成碧早已吓破了胆子。
这一瞬间她开始害怕,开始后悔——
自己是不是要死在他手上?
也许、也许本就不该打这样的主意……
可是,说什么都晚了。
男人的气息包裹在四周,他肆意妄为,无半分怜惜之意……
以及,最后,几次三番袭来的,撕裂的痛楚……
那一日,卫成碧被他折腾得生生晕死过去,却是自己都不知道,过了多久。
对啊,这个男人,何时怜惜过自己呢。
卫成碧回过神来,抬眼对上耶律泽那冷冽、透着警告的目光,只是淡淡而笑,眼底的破碎被她掩饰了去,她逞强地拿出坚韧应对着他:“谢谢殿下的关爱。”
“妾身一定配合着医者们,好好地保护着这孩子。”
“妾身和这孩子,都会乖乖的听话。”
耶律泽心下微诧,随后却是一勾唇角:“便好。”
“以后,世子府的事情便也不用你操心了,我交给管家去做,你便安心养胎罢。”
他站起身来,忽而又垂眼看着她,淡淡启口:
“我已经派人去禀明父皇了,父皇喜得首孙,应当是高兴得很。”
“估摸着会让你去瞧他和母后一趟,你便歇歇,等到身子舒服些,便准备着去瞧瞧他们。”
卫成碧在他身后恭敬颔首:“妾身明白。”
入夜。
弋栖月坐在养心殿的桌案旁,手里依旧在翻着奏折。
这些天积攒的奏折着实太多了,弋栖月又不敢看得太潦草,便只能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瞧。
夜宸卿倒是动作麻利,来了之后先点香,随后又给她磨好了墨,把有些混乱的桌面收拾好了,如今又在一旁沏着茶。
“陛下,用茶。”
第一卷 182 宸卿便将罪名落实了,可好?
弋栖月抬手把茶接过来,一面盯着奏折,一面要喝上一口。
孰知身边这厮却不似往日那般安生了,她一转脸,唇没有触上杯口,却是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微微发甜的东西。
弋栖月身形一滞,随后回过神来,一勾唇,抬手便勾住他的颈项。
“宸卿,越来越不安生了。”
弋栖月探出手来,撩拨着他那发红的耳朵,低低而笑。
夜宸卿却是反手扣住她的腰身,薄唇依旧落着吻。
“如今宫里就臣下一人了,任重道远。”
任重道远?
好一个任重道远。
弋栖月闻言,面上的笑意更甚,随后却是手腕一转指向一侧的一摞奏折:“可是要悠着点,宸卿。”
“那么多奏折,可都是关于你的,他们劝朕,不要……”
夜宸卿动作一停,随后一抬手,执过一个奏折过来,他的手本就修长,因此单手抱着女皇陛下,单手打开奏折,全然不费力气,随后,他凤眼一垂,简简单单扫了几眼,嘴角便向上一扬。
“陛下,臣下冤枉。”
弋栖月略一偏过头去,却瞧见他那温柔俊美的眉眼里,半分委屈都没有,多的只是几分戏谑之色。
“哦?你且说说,你如何冤枉。”
夜宸卿一转头,唇角牵着半分笑:
“陛下,这折子上讲的是足足有三月有余,同实际的,相去甚远。”
弋栖月一挑眉:“那的确是冤枉了你,便好,朕明日便在朝堂上昭告天下,对着那册子将日期全全告知了,也免得你委屈,如何?”
夜宸卿低笑:“这只是陛下和臣下两人的事,如此做,未免兴师动众。”
“朕想替你讨回公道,你倒还不肯了。”弋栖月笑了笑,眸底却是光华一闪,她头一转,玉齿便轻咬上他的耳垂。
夜宸卿身子微微一滞,这一瞬间,弋栖月只觉得她口中薄脆柔软的耳垂,倏地变得滚烫。
“陛下可是明君,不能平白冤枉人。”他低低地哼了一声,随后,却是微挑了唇角:
“陛下……”
“不如,宸卿便将罪名落实了,可好?”
弋栖月闻言,只觉得心神一晃,随后却是一勾唇,手一用力,生生将夜宸卿整个人按倒在龙桌案上。
‘扑棱棱——’几声,那一摞控诉夜宸卿罪名的奏折,应声而倒。
而弋栖月也顺势倾身而上,一低头,朱唇不偏不倚合上了他的薄唇。
他的气味温暖熟悉,淡淡的苏合香,在弋栖月心里,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排斥。
一番缠吻。
弋栖月只觉得,不知何时,他已然抬起手臂来,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一瞬间,温暖和滚烫便晕染开来。
直到她抬起头,垂下眸子去,挑眉而笑:
“那便落实了。”
可夜宸卿这厮,却是丝毫不加反抗,任凭她按着,偏仰了颈项,头靠在一侧,一对凤眼温柔依旧,含笑瞧着她。
弋栖月只觉得面前的男人真真是蛊惑人心,单是他一笑,她都觉得心神晃上一晃。
身形向前一动,旋即意识到自己手中尚且捏着笔杆,弋栖月垂下眼去扫了这红笔一眼,随后手一转,倒执着笔,手臂向前一探,竟是用笔杆将他的衣衫剥离开来……
方才消息确凿,后日估摸着要去一趟花月楼,如此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于是,今日,烈倾按照之前陛下的嘱咐将一切安排妥当后,便向着养心殿赶来,想着汇报完了,就算了事。
而弋栖月早便容许她不必通报了。
烈倾几步行到门前,目光略过一旁守着的碧玺,却是丝毫没有多想,依旧是一抬手,推门而入。
碧玺在外面憋着笑,看着这风风火火的烈将军,飞速而入,僵了片刻,随后又像一只蚂蚱一样蹦了出来。
‘砰——’的一声,门也合上了。
烈倾整个人靠在墙上:“完了完了,陛下会不会把我丢出去喂马……”
如此说着,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想着门内的场景。
陛下将那个男人按在桌案上,明黄色的衣衫同黑色的外袍交错而映,墨发交织……
噫,再往下想,满脸通红。
碧玺心下一笑,只觉得这烈将军是个直爽痛快人,平日里不拘小节,若是换了旁人,看见她碧玺侍立在外面,应当便知晓门内是何人了。
她笑道:“烈将军,稳稳神。”
“稳……稳……”烈倾靠着墙哼唧。
碧玺面上带笑:“容婢子讲句不当讲的,以后烈将军入门,还是先通报为好……”
烈倾眉头一皱,觉得如此的确有道理。
碧玺却是继续笑:“毕竟如今庸和公公和婢子,也不敢贸然去寻陛下了。”
烈倾晃了晃头:“方才、你、你怎的也不拦我……”
二人正说着,门里,弋栖月低低地唤了一声:
“烈倾,进来罢。”
“完了,完了……我今天算是撞破陛下的好事了……”
烈倾眉心一跳,低着声音同碧玺嘟囔了一句,随后小心翼翼地蹭入屋中。
而此时,屋里,弋栖月已然规规整整地坐在了桌案边。
烈倾按耐不住好奇心四下瞧了瞧,却见夜宸卿没了踪迹。
倒也不好多问,面上赔笑,对着弋栖月道:
“陛、陛下……”
“那个,方才……”
弋栖月面上僵了片刻,随后哼了一声:“……不妨事。”
烈倾见她忍气吞声,心里却忽而起了兴致,贼兮兮上前起步,低下声音,悄咪咪地问道:“怎么?陛下,这么欢喜他?”
方才发生这种事,烈倾的脸皮也是厚的可以。
弋栖月面上又是一僵,沉声道:“说正事。”
烈倾却是若有所思:“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她一低头,目光却是略过弋栖月的手腕。
衣袖下,木镯子露出些色彩。
烈倾愣了一愣,读不懂弋栖月的心思,便也知道,如今这话题,愈发问不得了。
赶忙正了脸色,道:“花月楼的事情都备好了。”
“前些日子,陛下未归,邱偃大人为了掩人耳目,以事忙为由拖延中秋大典为冬日大典,便率先安排了事宜,大人算计着要揪出西国刺客,便以‘冬日大典’为契机,散播出寻找上等琴师的消息。”
“而如今也是巧了,方才线人来话,说后日,花月楼从未露面,也从未卖身的花魁,觅知己而献身,而求知己的方法,便是比琴……”
弋栖月低哼一声:“果真是有鬼。”
“再探查探查,后日,换个装,一同过去。”
“之前交代的,也不可出半分差错。”
烈倾闻言,面色凝重,一拱手:“是!”
待烈倾退出了养心殿,弋栖月单手撑着头,眉头微皱。
这世间的人怎么总喜欢逼她呢?
她应允过炙,不会伤西国的废帝,他们便要如此得寸进尺吗?
思量间,夜宸卿已然从后堂走上前来。
除了那一头长发尚未束起,只是随意地散落,周身都打理得分外规整。
可弋栖月只觉得事实奇异,这世上当真有这样的人,哪怕他容色慵懒,亦是倾国倾城。
她看着他那对如水的眸子,任凭他几步上前来,俯身下来,张开双臂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次日。
弋栖月一向是个早起的,如今亦是如此。
早晨一醒来,旁边这厮还在睡,弋栖月看了一眼蒙蒙亮的窗外,低下头去在他的唇边轻巧地啄了一口,随后起身,大致打理了一下,便推开门,走出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