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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都是这些西齐人给他招惹来的麻烦,接下的尽自己可能地给这些人找了麻烦,发现他们想要调查白云景等人的身份,不停地干扰,给他们引去错误的消息。
又去给马上就要到京城的西齐大皇子一行人添堵,这才吃惊地发现,西齐大皇子的马车里是空的。
他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地急急通知白云景,却见后者面色憔悴,眼下发青,但对于听到的消息一点也不吃惊,竟是早就知道了。悻悻而出转去寻雷际舟,却得知雷际舟已经离开京城,去向不明。这是后话。
眼下,司马惊雷到了雷家,挡住雷席的怒气,作主先让雷际舟服下解药,再将事情的经过细说一遍。
司马惊雷拍手叫好:“我大侄子心系大燕,忠勇可嘉!雷爷爷,你该奖他,不该罚他。”
雷席起初的满腔怒火,在听到对方很有可能是西齐人之后散了大半。
他虽卸职在家,却因着医术非凡,时常会被贵人们请去看诊亦或是上门来。
这几日,柴昀因着西齐与北梁之事,急得唇边起了不少燎泡,少不得找他拿药,便尖着耳朵听了一嘴。
听到女帝不惜称自己为爷爷也要护着他,又哭笑不得。
故意板着脸道:“有勇无谋,不过是匹夫之勇,要夸,也要罚。不过,老夫念他身上有伤,先记着。”
雷际舟羞愧难当,“姑母,太叔爷爷,你们就别安慰我了。我没用……以为自己学了一点东西就天下无敌了,到现在才发现,这天下除了白云景比我强之外,还有能伤到我的人。我根本就是一个学了几个字就以为自己是状元的莽夫,还自命不凡。”
若是星落在这,一定会吃惊地夸赞雷际舟经历这一场事之后竟然能用对成语了。
可他不在。
司马惊雷听到“白云景”三个字,便想到星落不久前说过的话,心里烦乱,呵止他,“雷家人,朕的侄儿,不该妄自菲薄。谁天生就是能人?还不是经过锤炼打磨才能成长起来?”
她顿了一下,想到自己。
以前她的父皇和老师要打磨她,她抗拒,以为他们杞人忧天。等到了如今才明白,若是当初打磨好了,后来便不会接受这么猛烈的打磨。
她放缓了语气,似自言自语一般对雷际舟道:“你不过是历练得太少。经历得多了,便会知道,这天下,从来没有真的废物,也从来没有真的至强之人。但每个人,都要自强。”
这番话,她也是对自己说的。
这些日子,她不自觉地便依赖了白云景、南笙等人。星落的话却如同给了她当头棒呵。
她的身边,并不存在会永远陪着她的帮助她的人。能一直被她所倚仗的,只有自己。
她并不知道,自己怅惘一般的话在雷际舟的心里激起了波浪,引发了一连串的反应。于是在白云景突然出现建议他离开的时候,他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自觉无颜与大家告别,留书出行。
行到路上,猛然想起自己忘了白云景建议他去历练的地址……
一刻钟之后,便打定主意,天下间,哪里最乱,哪里便是他该去的历练之地。
第63章 吐露心迹
司马惊雷得到消息怔愣了一瞬; 随后无声地托腮笑了起来。
她那斗大的字不识几个的便宜侄儿,如今竟然能写出一封离家出走的信来了; 叫她心中有种引以为豪的感觉。虽然歪歪扭扭如虫儿爬; 虽然每隔几字便有错字……
白云景瞧着司马惊雷淡笑的模样,稍稍松了一口气,上前来; “陛下……”
两个字便顿了音。
骤然变冷的娇颜让他感觉到不妙。
不待他继续说下去; 便听得她道:“楼楼心情欠佳,小师兄作为他的兄弟,去陪陪他吧。”
不对。
白云景敛眉; “我刚从他那里过来……”
“达达!”司马惊雷心烦意乱,不想听他说下去; 招来达达对他一指。
达达犹豫了一瞬,但见司马惊雷拉了脸; 立时跳了起来; 对着白云景扑了过去。
温即楼靠在椅子里看书,小辰子给他盖上薄被,“如今都春末了; 主子还这般畏冷,还是得让陛下知晓,给主子宣了御医再开几副药。”
温即楼眼皮都没动一下,“陛下如今的处境,我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雷御医每日都会来给我诊病; 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小辰子听着,叹了一口气,垂了眼,又怕惹得温即楼伤心,不敢再多言。
温即楼到底还是被他的话牵动了情绪,语调低了两分,“你瞧,没个健康的身子,连爱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
小辰子不明所以,还是就着他的话安慰着,“主子说笑了。奴才以为,真要爱一个人,希望他健康,却不会因着他不健康而嫌弃。”
温即楼笑了一下,刚想说一个内侍哪里知道什么爱不爱的,便见小辰子红了脸。
他愣了一下,“你可是有喜欢的女儿家?”
小辰子的眼睛格外亮,“奴才家里太穷,被卖进宫里来,便和她断了。前些日子收了她的信,也不知她从哪里得了消息,说是太监能结对食的,想要进宫来当宫女,与奴才结成对食。”
温即楼被他心里的火热感染到了,“那便恭喜你了。有情~人到底能成为眷属。”
“奴才回绝了。”
温即楼又是一愣,“你不是喜欢她?”
小辰子的眼睛更亮了,竟像是盖了一层水膜,“正是因为喜欢,所以奴才不能害了她。”
温即楼的神色淡下来,又听得他道:“奴才喜欢她,所以想她一辈子都过得好,过得高兴。虽然不能与她结成对食会有遗憾,不过奴才不会不管她,会远远地看着她,什么时候,奴才能帮到她,让她过得更好一些,奴才就帮。”
温即楼笑着翻了一页书,“想不到,我身边倒是有个情圣。”
小辰子笑着退出,不再打扰。走到门口,却又是一愣,对温即楼道:“主子,您瞧着,那个被达达追着咬的,是白太傅不是?”
温即楼起身来看,那个白衣胜雪丝丝飘,颊若桃花片片红的男子,不是白云景是谁?
只一眼便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的心情大好,“关门,莫让人把狗带进来。”
小辰子反应过来,答应着,一面走还一面嘀咕,“白太傅真是的,明知道主子的身子这般,还把恶犬引到这里来,伤到主子怎么办?”
不过,他到底是晚了一步。
眼前疾风一阵,白云景已经进了昭阳宫,而那达达停在宫门外,竟没有要跟进来的意思。
小辰子看看它,它也看看小辰子,竟甩了甩耳后的鬃毛,扬起下巴看了白云景一眼,像个获胜的将军一般雄纠纠气昂昂地离了开去。
白云景脸色由红转青,咬牙切齿地道:“迟早有一天,我要把它送到太上皇身边去!”
温即楼笑容更甚,“不如打个狗肉火锅暖暖身?”
白云景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达达能护她一二。”
“可你如今,无这样的机会。恐怕眼下,你连紫德宫都进不得,又出了这一档子事,阖宫都该知道,你这宠妃的地位不保了。”
白云景不以为意,拖着布条一样的袍摆与裤腿,优雅地坐了下来,“既是这般,便劳你收留几日。夫妻间哪里有隔夜的仇?待她气消些,我再回去。”
温即楼看着他一副以人夫自居的模样,顿时觉得牙疼。
“若是你惹得她伤心了,我的机会也便来了。”
白云景睨他一眼,“你没这个机会。”
原本是想在口头上让白云景吃亏,却不想听到他回答的话后,心里反倒堵了起来。
“既然你觉得她有那么多的不好,为何还要进宫,还要待在她身边,挡着别人靠近?咳咳咳……”他一时激动咳了起来,却抬手不让白云景接话,稍一缓便继续道,“你休要否认,虽然你从不曾在我们面前说过什么,可星落会那般说,必是你私下你里说过这样的话的。”
白云景的目光落到他微微发红的面颊上。
温即楼从来不以真面目见人,如今竟能隔着一张假脸看出不一样的色泽来,却不知是因为激动的还是因为咳嗽的缘故。
“我没想过要否认。”比起温即楼激动得如翻涌的海浪,白云景的神色平静得如高空明镜。
温即楼的呼吸顿了顿,“既是如此,我不明白……”
白云景:“你随在她身边这么久,可曾见到她腰上常挂着的那半块玉瑗?”
“那玉瑗和你有什么关系?”温即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想要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白云景在怀里掏了掏,把半块玉瑗摆出来,“另外半块,在我这里。”
“你的意思是……”
温即楼的声音小了下去,明显的底气不足了。
白云景索性将曾经的未尽之言都说了出来,“我与她,在很久以前,便被绑在了一起,无从选择。”
他故意隐去了颜执对他说过的“不强扭”之类的话,也隐去了司马惊雷并不知这玉瑗用途的话,只将武帝与汐后收养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自始自终,星落不喜陛下,皆是因着他觉得我与陛下的婚事束住了我的自由,叫我没旁的选择。我也曾恼过,后来才明白,他们已经给我安排了最好的。”他看着手里的玉瑗,唇边扬起笑来,“你觉得她生气,只是因着星落说了她的不是?”
温即楼动了动眸子,没有接话。
白云景对着玉瑗笑出声来,“想当日,她在宫外听得大家那般说她,也不曾有过要辩解的意思,更无心去惹事。”
温即楼恍然,眸光黯了下去。
白云景道:“她会生气,因为她在意。能得她的在意,能让她消气,便是被达达再追几回,又能如何?而你,已经没机会了。”
他跑,不过是想让她消气罢了。
达达总是跟在武帝身边,自是与他打过交道,知道他的身份的,看起来追得凶狠,其实根本就不会真的伤到他。
良久,温即楼吐出一口气,“同是孤儿,为何你能得上苍这般眷顾?”
白云景摇着头走进秘道,“看见什么,源于心境里有什么。若你所见皆是美好,心境里必是芬芳馥郁,若所见皆是苦难,心境里必是荒凉寂寥。”
司马惊雷夸抚一番达达,让人将它带下去,自己则进了密室里处理政务。
如今,柴昀会将太皇太后不会太在意的或是直接由中书省便可以处理的政务呈给她来处理。
司马惊雷倒不觉得一个皇帝处理中书省的事情会委屈,只是此时看着折子,脑子里却想着不染烟尘的白云景被达达追着跑的狼狈模样,挥之不去。
“折子里写了什么?竟叫陛下发笑?”
司马惊雷怔神抬头,眨了眨眼,刚要大笑,复又故意板起脸来。起身离开。
“陛下。”白云景拉住她的手腕,“自进宫以来。我从未想过要离开。”
见着司马惊雷停下步子,他转到她面前,“进宫以前的话,我不做辩驳,也不知,达达追我一场,你心里头的气,可消了?”
她看向落在自己手腕上的手,还未说话,又听得他道:“若是气消了,是否可以听我说几句?”
他的语气比以往都要温和,可是里面带着一股力量,与初次见面时的凶狠不同,却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许是秘室里不够透气。司马惊雷觉得手腕发烫,便是呼吸都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