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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北侯这招太极果然厉害,方槿桐心中赞叹。
阿梧继续道:“而后有人就欢天喜地离开了。”
还欢天喜地……方槿桐竟然能脑补出乌托那那幅豁然开朗的模样,分明是安北侯的太极,乌托那却认为对方指了一条明路。
那阳平抽不出身也不奇怪了。
以乌托那的性子,今日真能去面见君上,直接求亲。
方槿桐不知该哭该笑。
如此比照,沈逸辰倒还是正常些的。
不管怎样,怀安侯府同方家走得近,这条传闻是坐实了。
是方家有求于人。
只是,沈逸辰的举止太过轻佻了。
阿梧哪里知晓她想那么多,恰好腰带系好,就一面替她整理衣裳,一面道:“也不知君上会不会将郡主嫁于乌托那王子……”
方槿桐也好奇:“怎么说也是羌亚汗王的儿子,即便求亲不成,君上也不会亏待他。”
两国邦交,维系的手法有很多种,联姻只是其中一种罢了。
君上自幼疼爱阳平,阳平的婚事定然是要挑的。
羌亚再如何,也在西域路上,离京很远,君上哪里舍得?
只是这日,也别期盼能见到阳平了。
……
穿戴妥当,由阿梧陪着,方槿桐往西苑去。
方家虽然是百年世家,但确实也到不了挥霍程度。京中的大小官吏中,方府算是小的,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槿桐一直觉得将将好。
刚到前苑,远远便能屋内的笑声。
今日来得,应是讨喜的客人。
翊维来迎她,方槿桐随意问起。
翊维应道:“大小姐夫家的婆婆。”
卢家?方槿桐意外,也难怪,二伯母是要多照顾周全些,才好给大姐赚颜面。
只是来得人是大姐的婆婆,那大姐去了何处?
屋内小丫头正好撩起帘栊,方槿桐来不及想,便踱步入了屋内,屋内的人都停说话,纷纷看向她。
方槿桐也才见到屋内不仅有二伯母,还有楼氏(大小姐方槿舒的婆婆),四婶婶和槿玉。
伸手不打笑脸人,槿桐上前福了福身:“楼夫人好。”
楼氏生得端庄典雅,有因着心宽体胖而慈眉善目的。
袁氏笑道:“楼夫人来,带了件喜事。”
“喜事?”方槿桐笑眯眯上前:“可是姐夫又升官了?”
多会说话,楼夫人笑逐颜开:“看看这丫头,没有哪一回不逗我开心的。”
袁氏应和着说好。
宋氏跟着莞尔。
只剩一侧的方槿玉,皮笑肉不笑。
方槿桐也不在意。
袁氏唤槿桐坐下,又笑颜盈盈道:“槿舒有身孕了。”
“真的?”方槿桐险些坐不住。
“等过了头三个月,才好来同亲家说。”楼氏也高兴。
长风习俗,前三个月不与外人道起,等过了三个月,婆婆才去到娘家道喜。
眼下,正是楼氏来道喜来了。
袁氏别提多高兴。
一行人又说起槿舒和微微来,再提到槿桐和槿玉,这上午的时间就约莫过去了。袁氏让小厨房备了饭菜,凑了一桌,而后又说了些话,吃了些消食的茶,才送了楼氏离开。
宋氏一直心不在焉。
槿玉又见不过有她在的场合。
总归,送走了楼氏,宋氏就带着槿玉回南苑去了。
槿桐挽着袁氏的手,亲昵道:“可有请大夫问问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袁氏又笑:“大夫说,瞅着样像男孩儿。”
“那多好,”方槿桐嘻嘻笑道:“大姐有薇薇了,若是再生个儿子,就正好凑成一个‘好’字。”
袁氏哪里想不到,只是方槿桐这么一说,她也跟着感叹:“如此便好。”
方槿桐贴着她肩膀撒了撒娇。
****
等从西苑出来,也快未时了。
想起昨天有收到沈逸辰的信笺,槿桐尚在犹豫去还是不去城东的惠云楼?
去,若对方不是因着诗然的事,她便形容尴尬。
不去,若对方真是因着诗然的事,她又错过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
还有一刻到未时,方槿桐还是踏上了去往惠云楼的马车。
惠云楼是城东的一家酒楼。
位置很偏僻,加上平日里也很不起眼,阿鼎驾着马车找了许久,至少迟了好些时候。
下了马车,方槿桐让阿鼎别走远。
阿鼎应好。
寻了小二带路,说客人在三楼的某处雅座。
三楼,方槿桐心中腹诽,是要登高望远吗?
小二推门,正好见到沈逸辰端起酒杯,望着窗外,听到声响,恰好回头看她:“虽然迟了些,却还不算晚,还能看得到。”
还能看得到?方槿桐自觉上前,顺着他的目光,往窗外看。
对面是个客栈,也没有什么不平常之处。
沈逸辰凑到她跟前:“见到客栈二楼那个窗户了吗?”
有,方槿桐点头。
只是,这有什么好看的?
“唔,”沈逸辰轻声道:“忘了同你说,这人唤作陆昭宇。”
陆昭宇?!方槿桐震惊。
第66章 戳破
方槿桐自然意外。
陆昭宇其人; 她虽未见过本尊; 但名字却是刺耳得很。
想起昨日诗然那幅昏昏然为他迷醉的模样; 方槿桐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从惠云楼三楼望去; 分明见他怀中还抱着一个大胖小子; 和临在身边的女子一起,俨然和谐团员的模样。
惠云楼同客栈离得不远。
方槿桐刚想开口; 就隐约听到对面二楼“爹爹”的字样传来。
方槿桐以为听错。
可再等想听清楚; 对面的人似是发现这边有人一直看着; 厌恶得瞅了一眼; 继而将窗户关上了,口中似是还念念有词。
只是他念得何话; 方槿桐根本没有心思去细究了。
这个人是陆昭宇。
诗然想要一通私奔的陆昭宇!!
方槿桐觉得脚下都有些不稳; 这陆昭宇是有妻子和孩子的,那孩子明明叫陆昭宇一声爹爹的。
一股寒意自心头涌了上来,方槿桐忍不住座下,心中慌乱,想着旁的事; 就浑浑噩噩伸手,端起身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咳咳,结果刚饮一口; 就呛了出来,这哪里是茶; 分明是酒!
方槿桐莫名看向沈逸辰。
沈逸辰一脸无辜:“那是我……先前饮酒的杯子。”
阿梧捂嘴。
小姐拿了人家喝酒的杯子当水喝了。
阿梧只觉方槿桐脸都绿了。 ********
…… 从惠云楼去长公主府的路上,方槿桐一直看着帘栊外。
一言不发。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实在不知道应当如何应对。 此事让沈逸辰知晓本就已经节外生枝了,若是再让旁人涉足,诗然的颜面往何处放? 可她,又不能真的去找尚书令!! 眼下,尚未酿成大错,唯有她立即去趟长公主府,见阳平,找阳平和曲颖儿商量才是最紧要的。 几人自幼一道长大,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诗然误入歧途?
陆昭宇是有妻室的,其心可诛!
“三小姐,长公主府到了。“
惠云楼去长公主府的脚程本就并不远,马车不多时分便缓缓停了下来,阿鼎在马车外面说。
方槿桐回过神来。
阿梧先一步下马车,而后转过身来,伸手扶她:“三小姐,慢些。“
方槿桐应好。
也就在扶她下马车的功夫,长公主府的侧门驶出一辆马车来,方槿桐一眼认出不就是阳平平日里用的那辆马车吗?
君上宠爱阳平,阳平的身份虽是郡主,君上却特许了阳平用公主仪仗,所以阳平的马车一眼就能认出与旁人不同。
阳平正好要外出?
方槿桐心中唏嘘,幸好她没有迟。
若是迟一步,兴许就真的错过了。
方槿桐思及此处,就见正门阳平同曲颖儿行色匆匆出来。正门是走人的,马车只能从侧门书来,故而是马车先来候命,她们二人走正门出府。
见到她,阳平和曲颖儿先是一愣,而后,都仿佛是一脸庆幸的模样。
方槿桐哪里知晓缘由。
曲颖儿赶紧上前:“刚才想着要一道去方府接你呢,你便来了。实在太好!不用特意去一趟了,想什么来什么。”
方槿桐虽不知她二人何意,但她有诗然的事情同他们商量,哪有心思同他们去旁处?
方槿桐打断:“我也是有事要找你们……”
方槿桐音未落,阳平已牵了她往自己马车上去:“你如何急,都不如我这边急,快随我来,否则晚了就来不及了。”
阳平贵为郡主,又是长公主和安北侯的爱女,方槿桐少有见过她这么较真。
曲颖儿也在身后推攘。
方槿桐愣是没机会说出戴诗然和陆昭宇的事,便被她二人架上了马车。
周遭都晓得她们几人有话要说,旁人都精明得很,谁会不得召唤就往马车上窜?故而阳平吩咐一声,旁人都留在了马车外,阿梧和阿鼎只好先行打道回方府去了。
马车上,阳平一脸阴郁。
就连平日里大大咧咧的“话痨”曲颖儿都显得阴沉无比。
“这边出什么事了?“方槿桐顿觉阳平和曲颖儿这边当是也出了不小的事。合着阳平也是长公主和安北侯的女儿,什么世面没有见过,出了什么事让她和曲颖儿急成这般模样?
阳平早已气得脸色灰白,眼下,只管拿了画扇拼命扇风。
曲颖儿实在憋不住:“还能有什么好事儿?自然是去拦着戴诗然同人私奔的!”
私奔?方槿桐的神经好似突然被激活一般,“嗖”得一声移目。“你们……怎么知晓的?“方槿桐问。
阳平一面扇着画扇,一面恼道:“我前些时候就见她不对劲,便让人顺着蛛丝马迹去查,果然,原来她是同陆昭宇走到一处去了。我早前还当以为她是爱屋及乌,喜欢棋局便顺带着喜欢些陆昭宇。没想到,她竟起了同陆昭宇一道私奔的心思!”
阳平觉得她是脑子进了水了:“好歹是尚书令的女儿,怎可如此拎不清?陆昭宇是什么人?她迟早吃苦头,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曲颖儿叹气:“若是传到尚书令耳朵里,诗然怕是要吃鞭子的,本来邱夫人就在处处挑诗然的错,她怎么这个时候犯糊涂。“
方槿桐正欲开口,就听阳平唤道:“停车!就这里!!“
阳平先前一直看着窗外,方才,真是在这里见到戴诗然。此处离京城的东南门很近,又少有人迹,最适合碰头,戴诗然就在这里。
不等方槿桐反应,阳平就鱼贯而出。
曲颖儿紧随其后。
方槿桐也赶紧跟上。
戴诗然就一人在此处,身上背了个小包袱,当是装得收拾行李,一看便是在等人。
只是见到马车上下来的人竟是阳平,曲颖儿和方槿桐三人,整个人都懵住了。
”你……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她终是心虚,才会主动开口。
阳平一脸怒意:“问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我倒想问问你要来这里做什么!“
她如此说,眼神还笃定,戴诗然顿觉暴露了,眼中仅守的一丝清明,也染上了眼眶微红。
阳平恨铁不成钢:“若不是我找人跟着你,你今日是不是要同陆昭宇私奔了?!”
上来便直奔主题,戴诗然鼻尖一红,厉声道:“你竟然找人跟踪我?阳平,你凭什么!你又不是我娘亲,就仗着你是郡主!还有你!“戴诗然怒意转向方槿桐:”我那么信任你,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