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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一回事?
云懋只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荒诞不经。
即便是博学如他,这个时候,都觉得被惊得脑袋成了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了。
“云懋,你在听吗?”那个声音,却又从他的头顶传来,似是隔着重重浓雾,显得有些悠远,但好歹能够听清。
但这么一来,云懋确定自己不是幻听。
那确实,是曲未浓的声音。
“云懋,你听着,不管你看到了什么,正在经历什么,你一定要清楚,这些都不是真的。顾师兄说了,此乃心魔,唯有攻克,方能出关。”
心魔?云懋愣了一愣,然后,敛下眸子,若有所思。
同时,一阵清越的笛音破空而来。云懋只觉得耳目一清,他不由轻轻闭了眼。
处于心魔幻境之外的顾轻涯却有些不满了,眸中厉光闪现,横了曲未浓一眼。
曲未浓被横得有些手足无措,但却又觉得有些委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不都照他说的做了吗?
眠月有些看不过去了,上前道,“这位姑娘!这心魔幻境视人而定。我们倒是安然无恙出来了,对那位云少侠而言,却未必如此。说不定是凶险非常,你好歹给他说两句他想听的话,鼓舞他的斗志才是。”
曲未浓听得一愣,继而有些不自在,原来竟是为了这个么?是嫌她的话,太过干瘪,不能鼓舞云懋的斗志?
只是……他想听的话?他想听的什么话?曲未浓思索起来,然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张脸瞬间涨红,那红,一直窜到了耳根处。
她有些不自在地瞄了瞄眠月,又看了看顾轻涯,但他们都是没有关注她。
这让曲未浓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却一直纠结着,半晌没有开口。
直到眠月看不过去了,扯了她一下,“快别犹豫了,人命关天呐!”而后,像是明白过来什么似的,蓦地道,“哦!我们不听!”说着,已是抬起手捂住了耳朵,还顺道扯了扯听风。
听风有些后知后觉,不过倒也是“哦”了一声,也连忙照做了。
曲未浓看她们这样,反倒她好像要说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一般,登时又羞又气,但听了眠月那句人命关天的话,到底不敢这个时候撂挑子不干。略略沉吟了片刻,便是捂着一张能够烫熟鸡蛋的脸,道,“云懋!你早前不是问我的问题,我仔细考虑过了,已是有了答案。你若是想听那个答案的话,便好好地活着出来,听我亲口告诉你。”
幻境之内,云懋得了曲未浓提醒的那句话,知道了这是心魔所致,要攻克,他只能靠自己,战胜恐惧。
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然后,再听了顾轻涯的笛音,他的心境一点点沉静下来,再睁眼时,他袖手一挥,一股力量从他袖中射出,眨眼便将面前的两只尸鬼击成了齑粉,四散而去。
是啊!既然是幻境,都是假的,有何惧?
一边想着,他一边再度挥出一掌,又将两只尸鬼斩于掌下。
第462章 犹豫了
不!
云懋想,就算是真的,也没什么害怕的。如今的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怯弱的孩子了。彼时,还那般幼小的他都能从尸鬼的群伺中存活下来,何况是现在?
他已经长大了,有了更强大的力量。他不只可以保护自己,还可以守护他所看重、在乎的人。
云懋的目光一点点坚毅,望着前仆后继朝着他扑过来的尸鬼们,却再无了畏惧,他用力再一挥掌,惊喜地看着那些尸鬼在他面前纷纷龟裂、粉碎,化为齑粉四散开来,而他的手掌却瞬间变大,不再是那样的稚嫩弱小,而变成了修长有力,变成了他如今,本来该是的模样。
他不由惊喜地勾起嘴角,然后,发现面前的景象忽变,再瞧见顾轻涯与曲未浓之前,他便已先听到了曲未浓的声音。
她说,他早前问她的问题,她已经有答案了,还说,要让他好好活着,平安出来,听她亲口告诉他。
云懋当下更是惊喜,一个箭步便是冲上前,不由分说便是抓了曲未浓的手道,“你的答案是什么?现在便说与我听。”
顾轻涯也好,曲未浓也罢,见云懋突然凭空而现,便知他已闯过了心魔幻境,当下心中皆是欢喜。
只是,曲未浓心中的欢喜却很快被他的举动所打碎。
她又羞又气,只觉得被他抓在手里的手似是被放在了烈火上烹烤,烫得厉害,她抬起脚便是朝着云懋脚背用力一跺,趁着云懋吃痛松手时,她往后一退道,“没什么答案,你听错了。”然后,便是狠狠瞪了云懋一眼,转身便走了。
“哎!曲师妹!你别走啊,等等我!”云懋抱着脚跳了两下,见曲未浓扭头便走,他急了,连忙追了上去。
顾轻涯在他身后看得感叹,这阿懋,从头至尾,没看他一眼不说,居然也没有问起大师兄,还真是重色轻友啊!
末了,他垂下眸子,掩去眸中暗色,“你们是为了闻歌来的吧?”却是转头望向了眠月与听风。
云珏和方琴曳还没有出来,但在欲境之中,他们应是没有性命之忧。何况,甲之砒霜,乙之蜜糖。或许,对于他们而言,现实中的求而不得,太苦了。沉溺于幻境之中,哪怕只是虚幻的幸福,也是一件无法自拔的幸事吧!既是如此,索性让他们多幸福些时日,那又如何呢?
而他,现在该去面对他的现实了。
他的选择,不是虚幻,而是现实,不管有多么的残酷。
那是一座被漫天遍野的雪玲珑包裹起来的宅院,屋内种了几株高大的荼靡,枝叶繁茂,遮天蔽日的笼罩在宅子上空。如今好似正是花期,那荼靡开得正好,远远望去,一整片的粉白祥云。
置身其中,微风轻徐,粉白如雪的花瓣翩跹飞舞,满鼻清香。
这里……果真与脉苏曾告诉过她的模样一般无二。
闻歌见到这处宅院的一瞬间,便是恍惚想到,与她猜测的几乎没有出入,这里……或是存在这里的人,果真就是寒朔心里的求而不得。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他的遗憾与执念。
也是在瞧见这所宅子的刹那间,闻歌便确信了,她没有找错,这里……便是寒朔的欲境所在。
即便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在瞧见寒朔的那一个刹那,闻歌还是觉得惊喜莫名,眨眼间,却又成了酸楚。眼眶,瞬间便是湿了。
荼靡花树下,系着一架秋千,有穿着浅蓝衣裙的少女在秋千上快乐地荡高,银铃似的笑声流淌了一院,被荼靡花树笼在这院子中,真似仙境一般。
寒朔就含笑坐在屋檐下,一张长几,一把圈椅,桌上半盏茶,他手里的水墨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在胸口,笑望着荡秋千的少女,眼中的温柔几乎能将人溺毙其中。
一道身穿烟色衣裙的身影端着托盘从廊上走至,她一出现,寒朔的目光便自然而然地寻她而去,一直热切而专注地看着她,直到她翩翩走至他身边跪坐下来,嗔怒似的瞪了他一眼,他才干笑了两声,却是一把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望定她,有些傻,但却温暖、幸福的笑。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寒朔。
寒朔也会这般疼爱、温柔地看着她,可是,即便她将他逗得开心的时候,他的眼睛也好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即便是快乐,也不那么纯粹,好似总透着一股淡淡的哀伤。而不是如同现在一般,那双眼睛真似淬了光的黑曜石,亮如星子。
闻歌知道,她与寒朔虽然血脉相连,寒朔疼她,惜她,可她,永远替代不了她娘的位置,自然,也替代不了她娘的娘的位置。
来之前,闻歌是没有半点儿犹豫的。不管困住寒朔的,是什么样的执念,那都是假的。堂堂三界战神,怎么能沉溺在虚幻之中?何况……还不知道万劫会打什么主意呢!若是会危及寒朔的性命呢?
她如何会放任不管,自然无论如何都要将寒朔带出这画中世界。
可是……这一刻,望着寒朔脸上的笑容,闪亮的双眸,闻歌却头一次犹豫了,前所未有的犹豫。
就算是虚幻的幸福,那也是幸福啊!
她真的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打碎寒朔这求而不得的幸福吗?
闻歌看着寒朔,眼里的泪,便是滚落了下来。
只是奇怪。她抬手,揩去眼角的泪珠,她如今,不过一缕神识,居然还能哭的吗?
“什么人?”却没想到,沉浸在这样幸福之中的寒朔,抹去了眼底的冷漠,却没有抹去骨子里的敏锐。
蓦然厉喝一声,一双眸子便已如利箭一般朝着闻歌这处射了过来。
闻歌一愣,一时间,还在茫然,她如今,不过一缕神识,寒朔身处这画中世界,灵力尽失,如何能够看到她?
可是,寒朔确实看到了。
与她四目相对的顷刻间,他的神色明显一震,语调很是惊疑地道,“闻歌?”
闻歌一愣,他居然……认得她?
不!他当然应该认得她。就如她与顾轻涯坠入欲境时,也认得那条巷子里的每个人,记得发生的每一件事一样。
这么说……寒朔也知道,这里本就是幻境?
闻歌心中登时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眼前一暗,她抬眼间,便撞进了寒朔沉寂的黑眸。
第463章 太累了
寒朔不知何时已经从那屋檐下站起,三两步走到了她跟前。
闻歌在女子里算是高挑的了,但在寒朔面前,还是矮了大半个头。
寒朔的辈分在那儿管着,即便是他拥有不老的容颜,但他鬓角却还是因那些伤痛而染上了霜华,显了两分老态。
而闻歌,在寒朔面前,是从幼小一点点长大的,如今,哪怕是身高上差距已经很小,但站在寒朔面前,她心理上便已处于劣势,觉得是被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何况,那双眼已失去了方才的温暖与欣悦望着她,带着锐利的探究与审视,让闻歌不由自主地,就是连忙垂下了头去。
寒朔望着她的头顶,眼中各种情绪飞转、纠结,片刻后,才归于沉寂,淡淡问道,“你为何会在此处?”而后,仔细看过之后,眸中泛起惊色,怕是已看出她不过是一缕神识了,“你……”
闻歌眼里登时冒出泪花来,“我自然是来寻你的。”
既然,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闻歌便也不想打什么马虎眼了。
“你失踪了整整四载,音讯全无。这四年来,我一直在四处寻找你的踪迹,却没有想到,你竟是心甘情愿,被困在了这幻境之中。”
扭头往他身后看了过去,见到了少女时候的母亲,闻歌即便明知那是假的,心里还是不由软着发涩,她尚且如此,也难怪寒朔心甘情愿沉溺其中了。
寒朔顺着她的目光往身后看去,娇妻爱女,这一幕,是在现实中,从未有过的温馨与幸福,即便被撕碎了,他的眼中,还是残留温软。
“你说的不错,我又何尝不知都是假的,可是……闻歌,这些年,喝醉了的时候,我不只一次地想过,若是当初,神魔两界没有大战,若是我没有接了天帝诏令返回三十三重天,而是隐姓埋名,与寸心就待在这相思湖畔,那你娘……回澜便会在这里出生,被我们捧在手心,如珠如宝地养大,而不是刚刚出世,便经历那般的磨难,一生命途多舛,到最后,还要背负上神魔之血的宿命,拿自己,去为这个天地献祭……”
说到后来,寒朔的嗓音已经沙哑,眼里隐隐含了泪,而闻歌,却已经听得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