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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歌一边随在云珏和云懋身后迈开了步子,一边扯了扯顾轻涯的衣袖,下巴朝着已经大踏步而去的“方师妹”递了递,压低嗓音道,“还说我不懂礼数,你瞅瞅,真正不懂礼数的,是谁?”
  顾轻涯笑着望她,“你可别跟她一般见识了。要论起辈分,她只怕都得叫你一声师叔祖了。”
  “可别。”闻歌一脸恶寒地打了个哆嗦,“我爹可没有收什么弟子,再说了,我爹早就离了郇山,我与郇山更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可别瞎说啊!郇山可是最守清规戒律的,要是让他们知道,我爹不但成了婚,还生了个女儿,他们只怕就要将我爹的灵位都从指星楼扔出去了。”
  “我以为……你不是那么在意郇山如何对待你们。”顾轻涯意味深长地望定她。
  闻歌默了默,黑金色眼瞳略略黯下,“我是不怎么在意,甚至……我是有些恨这个地方的。当年,我爹为了郇山,让我娘吃了多少的苦?可是……我不在意,我爹却是在意的。那么多年了,他虽然从未提起过,但我娘说了,他虽对郇山又爱又恨,却不能不惦记,因为……那里毕竟是他的根。”
  这是第一次,闻歌在顾轻涯面前坦露她对郇山的感情,其实,一早顾轻涯便发现,她对待郇山的感情很是复杂,如今,听来,果真是复杂。
  叹息一声,顾轻涯不知从何劝起,目光闪了闪,便转了话题,“这下好了,有机会上了郇山,你倒是可以好生游览一番,看看赫连前辈从小长大的地方。”
  闻歌却是傲娇地哼了一声,“一个破山头罢了,谁稀罕看呐?若不是要陪着你,我可是不愿来的。”
  “知道知道,都是为了我,让你委屈了。”顾轻涯又故技重施,借着宽袖的遮掩,拉了拉她的手,只是,到底不敢如在山下时那般明目张胆,不过是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了一回,便将手挪了开来。
  闻歌睨他一眼,轻轻一哼,“知道就好。”却是没有绷住,露出了一丝笑影。
  谁知,眸光回转间,不经意一瞥,却撞上了一双瞬间便闪躲开来的眸子,闻歌不由皱了皱眉,抬起头见顾轻涯也是面露疑惑地望着那一处,便知道,她耳聪目明,她都能瞧见的事儿,哪里又能逃过他的眼睛?
  便是扯了扯他的衣袖,有些狐疑地道,“这个曲姑娘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还在记恨当日我们匆匆离开,将猛鬼陵那个烂摊子尽数丢给他们的事儿?”否则,怎么会一直用一种莫名的目光在偷看他们?这已经是这两日来的第几回了?
第360章 指星楼
  顾轻涯却是转瞬便舒展开了眉宇,“放心吧!我估摸着,她就算有原因,也不会有什么坏心。”
  闻歌狐疑地瞟他,“你又知道了?”
  顾轻涯翘了翘嘴角,“你不也知道么?”否则,以她的性子,还不闹翻了天?
  闻歌不自在地扭过头去哼了一声,“我只是觉得到底是相识一场,彼时,在猛鬼陵时,又共同进退过,那时,因为你的身子不适,我没有法子,将烂摊子丢给他们,委实有些不仗义,我这心里也一直有愧,看一个小姑娘罢了,我又何必与她斤斤计较?还有……那日,说起当你们的小师妹,她明明知道我不是,也没有拆穿,我这才忍了口。”
  闻歌也不是没有细想过这些种种,只是,她虽也相信曲未浓没什么坏心,可是,却始终放不下那始终偷偷观望他们的眼神,“你说……她该不会又是你的烂桃花吧?”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闻歌转眼便怀疑起了别的可能。
  顾轻涯真没料到,这火会莫名其妙就烧到自己的身上,很有些苦笑不得,“冤枉!我可没有招惹过她。”
  却见闻歌还是用怀疑的眼神望着他,反倒是越看越怀疑的模样,顾轻涯连忙换了策略,“你若委实觉得不放心,索性直接点儿,我们一会儿就直接问她去好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下场合,少秀点儿恩爱,知不知道大哥已经瞪了你们好几眼了?”云懋突然凑到两人跟前来,低声道。
  顾轻涯与闻歌一怔,不约而同抬眼看去,果然撞上了云珏朝两人看过来的眼神,对望一眼,闻歌悄悄吐了吐舌头,倒是乖乖地与顾轻涯一道闭了嘴,低眉垂首地紧跟上去,安静地又开始了攀爬那好似看不到尽头的石阶了。
  郇山剑派的指星楼,果真高得让人生出手可摘星辰的感觉来。郇山本就灵气充沛,指星楼又位于绝顶之前,算是整座郇山众峰间灵气最为充沛之处,闻歌虽然对这个门派,乃至这个地方都没有什么好感,但却是不得不承认,越往指星楼走,就越感觉神清气爽,闻歌反倒觉得这个地方要顺眼了许多。
  众人跟着那位“萧师兄”一路进了大殿,跨过门槛,便觉得光线一暗,但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却是倒映出了众人的身影,一道道,交汇一处。
  闻歌这回决定低调行事,所以,一直低眉垂眼,只是悄悄从眼角下瞟了一眼,因为那几人就坐在大殿当中,倒是一眼便瞧到了。果真都是些白袍子,匆匆一眼间,虽然都是些修仙之人,但毕竟辈分在那儿比着呢,倒是都不若顾轻涯他们年轻貌美,闻歌一时便也没了兴趣,只乖巧地垂下眼,跟着云珏他们停了步子。
  “见过师父,还有众位前辈。”不约而同地拱手行礼,闻歌亦是跟着做就是了。
  “你们几人……真是贪玩,还累得曲姑娘跟着你们大师兄也跑了一趟才将你们寻回,若是在岛上,为师必然会罚你们。”开口的,自然便是云珏和云懋他们老爹,顾轻涯的师父,沧溟云家现任家主,云萧然。
  闻歌偷偷从眼底瞄了一眼,果真是与顾轻涯他们身上白底带蓝的衣袍很是相似,只是还在衣襟和袖口上以金线绣制了一些流云的式样,要比他们身上的华丽许多,倒是符合他家主的身份。
  至于五官嘛,因为板着脸的缘故,闻歌倒是没觉得与云懋有多像,倒是云珏更像他一些。不!云珏简直是与他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区别只在于,云珏是稳重沉敛的有为青年,而这一位,却是多了两撇美髯的美大叔罢了。
  正瞄得开心,一双眼又朝她扫来,又被逮个正着,不过,这回,闻歌虽然心头震颤,倒早就有了准备,当下,便是朝着人甜甜一笑。本来嘛,见家长,总要留个好印象的。
  好在,闻歌知道,出发之前,云珏已经用符鸟给这位云家家主传过讯了,他这会儿没有拆穿她的身份,应该是暂且对她没有恶感吧?
  “云兄,年轻人嘛,总是性子还有些浮躁,多多磨练也就好了。你看看云珏,五年前不也与他们差不了多少?如今却也可以独当一面了。”坐在云萧然旁边的,是个一身银袍,白须垂颚,看上去很有些仙风道骨的老者,闻歌瞧他坐于首座,他的身份便也不难猜了。
  郇山掌门,虚阳子。
  除了这两人,其他几个椅子上都坐了人,只怕不是郇山的各院长老,就是其他门派的掌门人了。
  而虚阳子开口打了圆场,云萧然自然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便是顺势改了口,不再训诫几个弟子。
  那虚阳子便又是笑道,“你们师父也是担心你们。毕竟,如今的大陆已经比不得从前安宁了,我们几大门派的青年才俊又是岩目山的眼中钉,联络不上你们,作为师长,怎能不急?所以,你们要理解你们师父。不过,眼下,你们都平安无事地到了,这便好了。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是累了,允儿,你带你沧溟的几位师兄弟妹,先去安置吧!养足了精神,等到后日,玄墓与空山两派一到,就该忙起来了。”
  这虚阳子比起面色肃冷的云萧然来说,要显得和蔼可亲了许多,对着顾轻涯几人,也是慈眉善目,温言婉语,倒果真像透了一个爱护晚辈的师长。
  “既然如此,便有劳萧贤侄了。”云萧然朝着那位“萧师兄”一抬手,云珏师兄弟三人并闻歌亦是连忙朝着他拱手,他连忙回礼,连称不敢,然后,几人这才又辞别了殿内诸位长辈,随在那位萧师兄,也就是虚阳子座下首徒,萧允身后,出了指星楼,一路西行而去。
  “这规矩真多。”闻歌出了殿门,便小心地嘀咕了一声,这左也行礼,右也行礼的,因为有早前顾轻涯嘱托的谨言慎行,所以,她一直低调行事,这脖子一直垂着,不敢到处乱看,这会儿都有些疼了。
  顾轻涯在旁人瞧不见地时候,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等到了暂居之处,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闻歌也不过随口一声,倒没有多少抱怨的意思在里头,听顾轻涯这么忙不迭地就安抚起来,她心头倒是受用得很,不过轻颦的眉心,瞬间便是舒展开来。
第361章 逛郇山
  出了指星楼,离了长辈们的视线,闻歌几人都是随意了许多,闻歌开始抬起头,四处观看起来。
  郇山很大,座座山峰高耸而立,他们所处的这指星楼所在,便是郇山的主峰。
  主峰与其他几峰之间,皆有浮桥相连,而这个时候,萧允带他们西行而去,便是上了一座浮桥。
  萧允与他师父倒是有些像,一副温和待人的样子,一路走,一路为闻歌几人介绍着郇山的景致。
  不得不说,郇山身为修仙门派之首的郇山剑派所在地,别的不说,这灵气倒是果真充沛。只怕郇山绝顶之上,怕是更要灵气旺盛了,否则,她那无缘的祖母分明只是凡间一枝普通的桃花,被鬼刃随手摘下,带回了郇山,种在绝顶之上,就能幻化成桃花妖了。
  想起这个,不由想起郇山绝顶那在她父亲口中美得凄绝的桃林,也不知如今还是不是郇山剑派的禁地,若是可以参观,她倒是想要一看她祖父和祖母相识相恋之地。
  只是,转眼,闻歌心情又莫名的有些低落。她那么地讨厌这个地方,可是,现在才发现,她与这个地方,确实是处处都有牵连。只是,这样的牵连,哪怕是她爹娘,也未必乐见,今次,她为了一己私情陪着顾轻涯上了郇山,别的且不说,她是赫连阙之女的事情,却一定不能让旁人知晓了才是。她别的不怕,就怕与这群迂腐的道士牵扯上关系,日后,麻烦不断。要知道,她可就怕麻烦。
  就在闻歌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完了浮桥。再度脚踏实地时,眼前的景致却已与方才所在的主峰截然不同。
  漫山的红叶映得人双目都好似着了火。闻歌虽然也不是那没有见过世面的,却还是不得不叹一句奇。这郇山,果真是灵气所在。
  山下,虽然已经过了年关,但尚未开春,处处都是冰天雪地,一片荒凉,可是,这郇山之上,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致。
  他们方才所在的主峰茂林修竹,恢宏大气,而这会儿来的这处,却好似身处深秋,红叶似火,一眼看不到边。
  “几位这边请。”萧允轻一摆手,闻歌顺着他手的方向看去,这才瞧见那红枫林中,有一条弯曲的小径,用大小颜色皆均匀的雪白鹅卵石铺就,衬着这满目耀眼的红,美得扎眼。
  几人随在他身后,走上了小径,那本来长得密密实实的红枫树却是随着他的脚步临近,在他身前左右挪开,本来还逼仄的小径登时便是变得宽敞了起来。
  几人倒是都是见惯了阵法的,倒是不觉有多稀奇。随着那些红枫树的让道,本来还满眼的红里,终于有了其他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