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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日不行。
景亦文想了想,便说:“不如我把景安留下,让他带着你们在附近转转?”
霍容为的是想和景亦文在一起,哪里是真的想看风景呢?
“不用了,你也只带了他一个小厮。还是让他跟着你安全些。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霍容没精打采地朝他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好,那霍小姐,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带您游玩!”景亦文朝她一拱手,翻身上马,挥起马鞭,毫不犹豫地,走了。
霍容看着马蹄翻飞,载着那瘦削的身影渐渐远去。
四周又恢复了静谧,只有几只小鸟儿在空中飞翔,肆无忌惮地鸣叫着。
霍容又站了一会儿,直到马蹄扬起的尘土也慢慢消散,确定他是真的走了,不会再折回来了,这才彻底死心。
自己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他居然还是这样不管不顾地走了。看来这招以退为进在景亦文这里,是行不通的!
她恨恨地哼了一声,又踹了马车一脚,方才解恨。
“小姐,您仔细别伤了脚。”丫鬟清音站在她身边,见状立刻紧张地蹲下来,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检查一番没事,这才轻舒一口气,“小姐,这几日奴婢都跟在您身边,算是看出来了,这景大人就是不知情不识趣的性子,您可别为这个置气,不值当!”
清音又替霍容理了理衣服,道:“小姐,奴婢带着您去摘花吧?这黄艳艳的油菜花开得正好,摘回去插瓶,一定很好看。”
霍容没有吭声,低头站在那里,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小姐?”清音试探地叫了一声。
“清音你看!”霍容突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指着地上说:“你看地上!”
清音低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之处,只得小声说:“除了……马蹄印,我……我没看出有什么特别!”
“哈哈……你真是聪明,就是马蹄印呀!”
昨日夜间才刚下过大雨,现在泥土还未被太阳晒干,马匹跑过之后,泥巴块块被翻起,马蹄印清晰地印在上面。
“我们就顺着这马蹄印,去看看景亦文到底干什么去了!”
第叁拾壹回
容家村距离扬州城,快马加鞭,也有近半日的路程。
景亦文上午出发,路上因为霍容稍微耽搁了一会儿,而后便一路疾驰,终于在傍晚时分,见到容家村口的那颗大树。
他这才勒了勒马,放缓了速度。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太阳已经缓缓地落在了远处峰峦起伏的群山之间,正努力把最后一丝光热洒向人间。
忙碌了一天的男人们,肩上扛着农具,踏着夕阳,三五成群地,结伴朝各自家中走去。
暮色中的容家村,家家户户都飘着缕缕炊烟,好像隔着老远,也能闻见农家饭菜的香味。
太阳又往下沉了沉,终于,落下去了。
当最后一丝光亮隐匿在群山之后时,天地间变成了银灰色。
乳白的炊烟和灰色的暮霭交融在一起,让墙头、屋脊、树顶都笼在—层氤氲中,使它们变得有些若隐若现。
偶尔有娘亲责骂孩子的声音,和着几声汪汪的狗叫声,远远地传来,让景亦文更加感觉这乡村生活的宁静。
“乡下的生活真安静。”景安在一旁,看着暮色笼罩着的村庄说:“若是在扬州城,这时正是各大酒楼门庭若市之时。”
景亦文了然地笑了笑,表示赞同,而后道:“下马吧,前面就到村口了。”
两人下马,正准备朝前走,突然,一道尖锐的叫嚷声拔地而起,瞬间划破了暮色的宁静。
“嗷~~~~~你这头该千刀万剐的猪!!!”
叫嚷声过后,便听见几声闷闷的,击打重物的声音,伴随着猪的惨叫声,平静的容家村,渐渐喧哗起来,大家听见声音,都出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那猪怎么了?”
那猪的叫声异常凄厉,几声陡然拔高之后,兀地,没了声息。
景安好奇地张望,看见村子前那大片的庄稼地旁,围了一圈人,“少爷,那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那猪现在没了声音,恐怕凶多吉少了。”
景亦文脚下没停。他望了望田边的那群人,毫不在意地说:“许是邻里纠纷,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别耽搁了。”
“是。”景安遂跟在景亦文身后,加快了脚步。
离得近了,那争吵的声音听得便更加清晰。
“天杀的,你这不要脸的怎么敢打死我的猪!!!”
“原来是你家的猪!!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怎么不管好你家的猪,它把我刚种下去的苗子都给啃了!”
“我赔给你就是了,你干嘛要打死它!”
“赔?怎么赔?拿什么赔?这么一大片呐!”那妇人说到这儿冷笑几声,“我倒是忘了,你连你女儿都管不好,爬了人家少爷的床,被赶了回来,我怎么还能指望你管好头猪!!!”
“啊~~~你这个不要脸的,我让你乱说!!!”
“你这个狗~鸡~巴~日的敢打我!”
两人立时便扭打成一团。
围观的人群不但不劝着,反而在一边起哄。
景亦文听着其中一位妇人的声音,特别耳熟,走过围观的人群时,他停下来,透过人群的间隙,朝里看去。
两名妇人都抱在一起,互相扯着头发,看不清脸。
这时,一名瘦高的男子,急匆匆地从另一边走过来,“快住手!别打了!”
景亦文听见声音,转头望去,待他看清来人之后,立刻迎了上去,拱手叫道:“伯父!”
来人正是容文思。
他没防备会在此地突然看见景亦文,愣了一下,而后紧皱着眉头,满脸愤恨加之嫌恶地瞪了他一眼,像是没看见这个人一般,从他身边绕了过去。
景亦文被他如此反映弄得满头雾水。
容文思双手拨开众人,挤进人群中,“住手,都给我停下来!”
见他这样,景亦文才反应过来,莫不是打架的那位,正是容歆绿的娘?难怪听声音觉得耳熟。
“景安,快去帮忙!”
待容文思和景安一人架着一边,总算把容林氏拉开之后,对方还在不停地骂骂咧咧:“容歆绿那个不要脸的,嫁人才三年就被休回家,我呸,简直就是丢我们容家村的脸,现在那下作的娼~妇,又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勾~引男人去了,叫她永远也不要回来……”
景亦文第一次听见有人用如此低俗不堪的话语骂人,骂得还是容歆绿,他站在田埂边,气得死死地捏住拳头!
他竟不知道,只是和离回家的女子,会被邻里说的这样难听。难道容歆绿这两年多来,过得都是这样的日子吗?
再也听不下去了!
“住口!”他大喝一声。
还在变声期的声音,因为用力过猛,有些破裂,却丝毫没有减弱他喷薄而出的怒气。
人群兀地安静下来,都回头看着他。
景亦文剑眉紧皱,眼睛微微眯起,捏着拳头走入人群中央。
那妇人,听见景亦文喊住口,扫了他几眼,见只是个少年郎,便没放在心上,转头继续不干不净地骂着,“就让她死在外面,别回来带坏了村里的好姑娘!”
“啪!”
只听见一声脆响之后,世界安静了。
景亦文狠狠扇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巴掌打懵了!
妇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嗷地跳起就要打回去,这时景安及时出来,护到景亦文身前大喝道:“放肆!景府三少爷,也是你能动的?”
妇人听见这少年是景府的三少爷,立刻缩了回去。
容家村这方圆百里的田地,都是景家的,他们几辈人都是靠租种景家的地过活,现在少东家在这里,她自然不敢妄动。
不过这妇人平日里就是个泼辣货色,现在莫名其妙地挨了这一巴掌,心中到底是有些不平,语气颇不善地问:“少东家,您打我做什么?”
“打你?哼!”景亦文指着她的鼻子,恶狠狠道:“若是你再胡乱说话,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然后把你送入大牢,再告你一个恶言诽谤,欺霸乡里!”
挨打事小,被送进大牢,那可就惨了!
妇人这才彻底地萎了,躲到一旁不敢吭声。
景亦文收回手,双手背在身后,环视一圈在场的人,缓缓道:“容歆绿与我,是和离,并非被休回家!”
景亦文是不需要向这些庄稼汉解释这些,但今天这个场面,他怕不说些什么,容文思一家在容家村难呆下去,“即便她与我和离,也曾是景家的三少奶奶,容不得你们胡乱诋毁。若是今后再让我知道,有人说她的坏话,你们就卷铺盖走人,不用在景家干下去了!”
他这话一出口,那妇人才明白自己为何挨打,敢情容歆绿这小蹄子就是嫁给面前的这位少爷。
妇人的心中更加愤愤不平!
自己的女儿和容歆绿年岁相当,都是佃户家的孩子,凭什么容歆绿就能嫁入高门做少奶奶?就算是和离回家,她也听说了,景家是给了许多的银子,起码吃喝不愁。那可恶的容林氏,还该死的霸着这几亩良田不给自己,哼!
当然,这些话,她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景家佃户们的待遇,在这淮南道上,是出了名的最好的,若是离了景家,怕是再找不到这样好的东家。
在场的庄稼汉子、婆子们,听见景亦文这样说,一反刚才的热闹劲,都静立着不敢出声。
“我的话,都听清楚了吗?”
“是,少东家。”
“散了吧!”
人群瞬间都走得干干净净,田埂边只剩下景亦文,景安与容氏夫妻。
“伯母,您没事吧?”
容林氏的原本整齐的发髻被扯散了,秀气的脸上也有几道指甲痕迹,嘴角有些破,看上去,确实颇为狼狈。
景亦文上前,想帮着搀扶容林氏,被她一把拍开了。
容林氏目光复杂地看着景亦文,她不知道他怎么还会在这里出现,怎么还敢在这里出现?对了,这是他们景家的地盘,连自己一家,都是他们景家的人,他有什么不敢的?
“三……少爷……”容林氏开口轻唤了一声三少爷,便有些哽咽。
景亦文心里也不舒服,他很喜欢这个性格爽朗,待人真诚的妇人,自己出水痘时,若不是她的悉心照顾,怕也不能恢复的那么快。
“伯母,您还是像原来一样,叫我阿文吧!”
容林氏苦笑一下,“三少爷,您怕是一开始,便存了不要我们囡囡的心吧?”
事实确是如此,景亦文没有反驳。
容林氏知道自己猜对了,“叫您阿文?我怎么敢呢?三少爷!是我一开始便妄想了!我说您怎么一直都不肯唤我一声娘!”
容林氏像是想通了什么,了然地笑了,“三少爷,您刚才帮我解围,替我们家囡囡说话,我都不会感谢您。因为若不是您,我那么好的女儿,不会一个人只身到京城去,她一定还在我的身边,也许都做了娘了!”
“容歆绿,您说她到京城去了?”
“您觉得她还能留在这村子里吗?”
“她在京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