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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秋嬏听言一愣,咬牙暗恨丹阳不识好人心。
林大郎如今的变化,韩秋嬏是略有耳闻。就算旁人看不出,以为他是因入了翰林院供职,故为人才更为严谨冷肃的。可韩秋嬏却对情事失利的心情,深有感触。
韩秋嬏冷笑一声。既然丹阳不领情,她就等着看丹阳与林大郎婚后是如何相敬如宾的,到那时怕是不需要她搀和,丹阳亦会对温荣恨之入骨,谁能容忍枕边人心心念念想着另外一个女娘。更何况丹阳还是骄纵的金枝玉叶。
韩秋嬏甩甩帕子。忽瞧见走下长廊转入玉石街的李奕,身子一颤,目光随即黯淡了下去。
……
蓬莱殿。王淑妃拿着烧蓝掐丝小火钳,闲闲地拨弄着暖炉里的银炭,白皙莹润的面容上画着飞入云鬓的拂月眉。
王淑妃笑容温和眷美,这段时日,水盈盈的双眸是愈发的神采飞扬了。
因为赐婚一事,韩德妃在圣主跟前没少哭得梨花带雨,一次两次圣主或许还会怜香惜玉。可那韩德妃没有自知之明,后宫佳丽甚多,她却将自己视作圣主的沧海巫山。
韩德妃掩唇轻笑。韩德妃将圣主哭烦了,圣主每月里往蓬莱殿的次数就多了。她是不可能去安慰韩德妃的,只能顺应形势,怪韩府家教有欠,令府中嫡出女娘做出那等私相授受的丑事来,差点害奕儿失了脸面。
“殿下。三皇子过来了。”着鸦青色半臂襦裙的宫婢蹲身与王淑妃传了话。
王淑妃璀然一笑,“快让奕儿进来,大殿外风凉,莫要受寒了。”
奕儿如今年龄不过才十八岁了,却是气度从容。凡事皆了然于胸,身上更无半点皇室子弟的浮夸纨绔之气。
王淑妃对她的孩儿是十分满意。
宫婢为李奕奉上了茶汤和点翠手炉。
李奕展颜轻笑,将手炉接过后放至一旁。
“你是说晟儿受伤,且已经回京了?”王淑妃微微抬眼,面露惊讶。
李奕颦眉担忧地点点头。
王淑妃一半心疼一半埋怨,“当初我就不同意他去西州交河城了,晟儿与你都是在宫里长大,皆娇生惯养的,如何能受得了边城的苦,哎,偏生他是翅膀硬了,也不肯听母妃的话。”
若不是去年李晟与突厥勇士比武,她这照顾了晟儿十多年的姨母,至今都不知晓他有那般出色的武艺。
此次暗暗征讨方成利与西突厥,李晟年轻气盛,主动请缨。
想来必是他不肯安分听从昆山道王节度使的谋划和安排,否则也不至于受伤了。
“晟儿伤势如何,如今住在了哪里。”王淑妃慈母一般,动着唇舌对李晟很是关心。
李奕道,“住在盛京私宅里,听闻伤及肩部,好生将养该是无大碍的。”
李奕其实知晟郎住在遗风苑,可他不愿让阿娘知晓,是出于私心,但也无关大局。
王淑妃抬起手轻轻拍扶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无大碍便好,若是晟儿有个好歹,我是无颜面对青娘了。”
青娘是李晟生母王贤妃,亦是王淑妃胞妹,除了有不逊于王淑妃的风华容貌,更极擅长音律。
当年青娘得圣主宠爱有何用,不还是芳龄早逝了。王淑妃扶了扶高髻上的嵌宝金钿,晟郎既然能将一身武艺藏十几年,那么有她不知晓的私宅,也不奇怪。
“后日方成利抗西突厥的捷报就会送入朝堂。”李奕嘴角好看地弯起。
这一切是安排好了的,捷报、谋反的消息会相继前后进京。
王淑妃颌首笑道,“可是见过二皇子了。”
“是,儿在御书房外遇见了二哥。”
无任何转寰余地的赐婚,令李徵对圣主心生不满,可如今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
圣主所为明眼人能瞧得明白,李徵自也心知肚明。
圣主无非是要巩固太子储君之位,而此举正是二皇子最为忌惮的。
李奕在御书房前偶遇了李徵,不过是漫不经心地说了几句话罢。
方成利边城战事告捷,最得意的是太子一派,大捷消息一到,不知会有多少人站出来歌功颂德。
朝臣被牵连诛灭不易,但令他们失去圣主信任,罢官贬黜却非难事。
李奕素来不将话说满,但也绝不故弄玄虚。
不论方成利谋反的奏折被送呈御案后,二皇子李徵肯不肯做出头人,李奕的目的都已达到了,他是一身轻松。
李奕思量片刻,认真地看着王淑妃,“西州交河城战事后,圣主定会恩威并济,五弟此次是立了功的。”
王淑妃笑道,“圣主会给晟儿赏赐与恩典。”
李奕眼睛清亮,“五弟年纪不小了。”
王淑妃双眸微阖,奕儿的意思是可求圣主赐李晟府邸和考虑亲事,遂颌首道,“前几日我瞧见薛国公府家三娘子,实是举止端庄,贤良淑德的,想来能把持好府内中馈,帮到晟儿。”
薛国公府同黎国公府一般,承虚爵,在朝中无实权。
李奕知阿娘此番安排的用意,不愿让晟郎羽翼过满,可他如今担心的不是这些。
李奕目光闪烁,“此次平反,最大的功臣是王节度使。”
琅琊王氏是名门望族,历朝就出过许多重臣和名将,王节度使再得军功,琅琊王氏在当朝的地位又将提升。
王淑妃皱眉沉思半晌,她原打算将王氏女留做奕儿侧妃的,“奕儿,你可想好了。”
李奕眉眼轻扬,展颜笑道,“晟郎自小与儿一块长大,儿信得过他。”
王淑妃嘴角浮起一丝浅笑,目光软了下来,“容阿娘再想想,不论如何,阿娘都不会委屈了晟儿。”
“是,儿与晟郎的事,令阿娘费心了。”
李奕望着织金帷幔上束着的双彩流苏穗子,笑得有几分肆意,不论晟郎最终娶了薛国公府家娘子或是王氏女,都不能是她。
……
遗风苑里,温荣轻叹了一声,先才李晟连她上前道歉的机会都不给,就转身走了,她实是无恶意的,不过是与绿佩的戏言罢了。
温世珩下衙后径直过来了遗风苑,谢氏命人去请南院的客人,屏退婢女后,温荣在内堂里伺候三人茶汤。
温世珩今日是要同谢氏和五皇子商议如何劝温世钰还爵的。
老夫人与五皇子说得句句在理,温世珩却紧张的鼻尖冒冷汗。
温世珩自诩口才与文采颇好,可口才是用于朝堂之上直言纳谏,并非是在府里婉转劝人了。
李晟映着灯火的双眸闪烁如月色里的天河,抿了一口茶汤说道,“……三皇子已知晓某在遗风苑里叨扰老夫人了,待三皇子提前收到谋反的消息,便会差人过来,温中丞为朝中重臣,提前一日听闻谋反风声亦不会叫他人怀疑。”
温世珩不自在,他一向耿直,从未想过算计他人,故坐立不安。
谢氏见温世珩一副不争气的模样,蹙眉问道,“那日可是要荣娘陪你一道回黎国公府?”
温世珩连忙摆手,漫说不能让荣娘帮着劝,那日祥安堂荣娘都是进不得的,朝政一事岂能叫内宅女眷搀和……
西州交河城而来的捷报如期进京,朝中不少大臣站出来历数方节度使的丰功伟绩,就连二皇子和三皇子都不遗余力的大加赞赏,方府在盛京里名声更盛。
方成利谋反的消息按照计划,将在上元节后一日被送入朝中。
十日的时间,足够令太子一派似那被抛入烫水中的虾,一只只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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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芳宵殊未及
上元节当日天空飘了些许雪花。绿佩才将窗户打开,轻盈卷旋的雪米便飞落在临窗的案几上。
年前答应了温蔓娘去天街看花灯,故温荣早早起身了。
由绿佩伺候更换袍衫,着一身缃色绫罗纹锦缎袍服,扎罩纱紫幞头,腰间系双鱼玉佩鹅黄丝绦。
碧荷第一次见到娘子做郎君扮相,愣了好一会。
绿佩望着碧荷笑说道,“娘子原先在杭州郡最喜做郎君打扮了,可是风流倜傥。碧荷,你说句公道话,我们郎君与五皇子比了,谁更俊俏?”
碧荷仔细打量了娘子一番,那清朗如月的容貌几令碧荷羞红了脸,好不容易讷讷地回道,“瞧着倒是,差不离的。”
差不离是差了多少?
温荣不搭理她二人的打趣,吩咐遗风苑的婢子送一只食盒到南院碧云居与贵客,自己则带着绿佩和碧荷往府外去了。
温蔓与温菡已到了遗风苑大门处,今日三人将乘同一辆马车往天街逛灯市。
逢上元节三日,除了盛京天街办灯市踏歌和搭戏台子,坊市里亦是处处张灯结彩。不论高门大户或是小门宅院,房廊檐角皆挂着姿态各异的花灯。
蔓娘一身茜红缀珍珠流苏胡服,毛呢蕃帽。菡娘打扮十分精致,朱红袒领束胸袄裙,披织锦镶银鼠毛小肩褂,半圆髻上簪一朵牡丹纱花。
蔓娘牵着温荣一起上了马车,“荣娘好兴致,这副打扮不知能迷了多少小娘。”
一贯不与温荣好脸色看的温菡,此时也忍不住上下打量了温荣,扯着嘴角笑了笑,只做招呼。
还未到天街便已是人潮涌动车马难行,温荣等人不得已落马车相携而行。
满城的火树银花叫人摆不开眼去,八里戏台上的歌舞百戏更是热闹,听闻唱曲的歌伎皆是自宫中选出。一个个头戴花冠,身穿艳丽霞帔。
街市里上至王公勋贵,下至贩夫走卒,无不围观相看。
绿佩东张西望的忽抚掌欢呼道,“娘子。快瞧那了。”
温荣顺着远远望过去。那处街上正在作牵钩之戏,两钩齐挽,中间立了张大旗为界。一声鼓响,近百人在使相牵引,四处喝彩声阵阵。
绿佩在杭州郡那瞧过这阵仗,可是激动,好一会才快步跟上娘子。
温蔓挽着温荣笑说道,“妹妹,前面有卖花灯的货郎,我们也去挑了应应景。”
温荣笑着应允,温菡亦无异议。菡娘选了一盏绢纱牡丹八角灯。灯角檐处缀着五色羽毛丝穗,蔓娘则拿了编结桃枝花影的六方宫灯。比之她二人,温荣挑的寻常了,只是一盏竹木花灯,花灯的每一个麻纱面都绘了山水楼阁,其中一面题一首《正月十五夜》。‘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温荣提着花灯转身与绿佩和碧荷相看,碧荷夸赞了几句,绿佩却嗤之以鼻。直说二娘子的花灯最好看。
温家三姊妹难得的一路说笑往灯市深处行去。
越往深处人群越拥挤,绿佩和碧荷紧紧地跟着娘子,昨日老夫人特意交代她二人了,无论如何都不能与娘子走散。
温菡娘则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不似在赏灯,倒像在寻人。
温菡尚在举目寻找,温荣却瞧见了熟人。
对街傩面摊前,一身杏红胡袄,梳圆髻做妇人打扮的正是婵娘。婵娘身旁一袭栗色袍服的是杜学士,那杜学士正微笑地望着婵娘清秀的侧脸,眼神中分明含着浓浓的情意。
温荣是替婵娘高兴,虽然杜学士初始是迫于无奈才娶的婵娘,可如今杜学士定庆幸当初的决定了。婵娘聪明大度,知晓如何令夫妻同心。
绿佩见娘子痴痴望着婵娘,遂问道,“娘子,可是要去同杜夫人招呼了。”
温荣摇了摇头,畅快地说道,“不用了,他二人是新婚燕尔正好时,我们何必不知趣地搅扰了他们。”
天街上熟人可是不少,才走过几处街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