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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如释重负,其实她接到这东西的时候,也是吓坏了,哪有人这么轻易就把这玉牌交一个小厮的,也不怕半路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抢了去……原本是该将信放到书房,但她实在太过担心这牌子有什么损失,她担不起这责任,这才撞着胆子亲自送到秦姑娘面前来。
虽然免不了一顿责骂,但好歹比丢了玉牌强……此刻见秦姑娘不怪罪,她心里的巨石方落了地,安安静静地退了下去。
杜元拆了信,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看到最后,嘴角忍不住微微勾了起来。
忠叔还是第一回见他这样,不由地问他:“公子在笑什么?”
这梅花令是公子送出去的东西,现在又到了公子手中,明摆着是那姑娘把东西退回来了,公子该不高兴才是……怎么反倒是笑了呢?
“她难道不是来还梅花令的?”忠叔疑惑地问道。
第051章 来客
杜元默了一会儿,把信递给了忠叔。
忠叔看过之后,脸上也露出微笑来,“这姑娘胆子倒是大,也不怕把公子给惹恼,不把玉牌还给她了。不过她小小年纪,这手字倒是写得极好。”
一般姑娘家练的多为簪花小楷、绳头小楷,写出的字大多工整娟秀,少了几分男儿的大气,而这陆大小姐用的却是行书,且笔锋苍劲,落笔有神……仔细看着,倒与公子的字迹有几分相似。
忠叔一向不夸人,秦书雅疑惑地瞥了一眼信上的字,同样有些难以置信,“这字……”
她话音未落,手里的信笺便被杜元抢了过去。
杜元死死地盯着信上的字迹,脸色蓦然沉黯下来。
忠叔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低声问道:“公子,可是这信有什么问题?”
这字迹委实不像出自姑娘家之手,虽有令牌为证,但婢女可并没说,这就是陆大小姐送过来的。
忠叔这么问,是怕有人拿了陆大小姐的令牌,借此来与公子亲近。
可是方才看这信上的内容,并没提到出令牌之外的事……忠叔有些不解,但也丝毫不敢马虎,立刻与秦书雅说:“去查查送信的是什么人,从何人手中接的信,都还经过了谁的手!”
秦书雅连忙应是,要是这封信真的有什么问题,那就是她的失职了,她马上转身要遵照忠叔的意思去办。
“不必了。”杜元开口叫住了她,捏着信笺的手,微微有些发颤,“备车去陆府,我要见陆大小姐。”
忠叔从未见过这样的杜元,平时就算遇到再大的困难,他也是不动声色的,从不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他当下不免有些担忧,“公子还从未外人面前露过面,这时候到陆府去,怕是会坏了公子的大事……”
杜元闭了闭眼,慢慢冷静了下来。
忠叔说的没错,他现在去陆府的确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但想到那个可能,他就有些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以至于想要马上见到她,确认心中所想。
他捏着信,坐到了书案前,望着案上的一方陈旧的砚台,静默了许久。
秦书雅和忠叔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秦书雅欲上前询问,忠叔冲她摇了摇头。
过了好一会儿,杜元才重新抬起头,轻声问:“陆老夫人的寿宴可结束了?”神情依旧带着几分迷离。
秦书雅摇头道:“朝中大臣应该走了,前来贺寿的世家夫人和小姐估计还在陪着陆老太太听戏……”
她有些欲言又止,杜元摩挲着手里的信笺,沉吟了片刻,道:“替我送份寿礼到陆府。”
秦书雅困惑,忠叔站出来说:“苏老爷子跟公子是旧交,陆大夫人又是苏老爷子的女儿,公子随份礼也是应当的。”
让秦书雅依照吩咐去办。
秦书雅云里雾里地应是,退出大殿去准备寿礼。
忠叔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公子,这陆大小姐可是真跟您有什么渊源?”
除了这个,也没什么能让公子这么失态了。
杜元摇摇头,随手翻了本有他笔迹的书册,和信一并递给了忠叔:“你看看她的字迹,是不是跟我有些像?”
忠叔刚刚就有这种感觉了,翻开书册,比对了一下,脸色愈发凝重:“连收笔的方式都一样,没个三五年怕是练不出来。这……会不会只是巧合?”
他知道杜元在想什么,但他觉得不可能。
杜元笑了笑道:“我倒希望不是巧合。”
但那可能吗?
他和陆大小姐从未见过面,他很少在他人面前提过笔,她很可能都不知道他字迹是怎么样的。
难道是陆澹让她刻意模仿的?也不可能,陆澹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就算神通广大查到他的字迹,也不可能这么早就开始谋划,那时候他都还没跟人透露过要来京城。
正如忠叔所说,这一手字没个三五年是练不出来的。
更何况,陆澹要是真查到了什么,就不可能跟现在一样这么平静了。
否定了所有的可能,那就只剩下巧合了。
可世上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
杜元不信,他一点点将信叠好,夹到床头的一本经书上,重新回到书案前,提笔写了封信,交给忠叔:“亲自送到陆大小姐手中。”
又把梅花令递了过去,“与她说,既送了她,便是她的东西,随她怎么处置。”
忠叔触到他脸上的慎重,神情震了震,“老奴明白。”很快拱手行礼离开。
秦书雅备完礼,看到忠叔从大殿出来,她忙迎了过去:“忠叔,公子他……”
忠叔摇摇头:“别多问,按照公子的话去做就是。”
秦书雅默了默,忠叔问她:“寿礼备好了?”
秦书雅点头:“备了扇绣八仙贺寿的围屏,外加些首饰……您觉得可还要再加?”
“公子与陆老夫人之间并没多少交情,这些就已经很给面子。”他让秦书雅把送礼的人叫来,跟他一道走,又吩咐秦书雅:“公子心情不佳,你多担待些。我送完礼就回来。”
秦书雅低声应是,动了动嘴唇,想要问什么,到底什么也没问。
陆瑾怡写完信之后,就打算在床上歇一会儿,今儿起得太早了,实在有些犯困。
她刚脱了外衣躺下,何嘉婉就走了进来,“你怎么跑这躲懒来了?你母亲正派人找你呢。”
陆瑾怡浑身犯懒,却还是强撑着精神坐了起来,“娘不是忙着招呼那些夫人,找我做什么?”
何嘉婉把她从床上拉起来,“不是叫你去应付那些夫人。是有天大的喜事。”
“什么喜事?”陆瑾怡打了个哈欠,挣扎着又要躺回去,“我今晨起太早,实在有些困,若不是大事,你就让我先睡会儿。”
她并没把何嘉婉当外人,在她面前一向也是随意,“我听玉茗说,你父亲过来了,要抓你回府去?怎有功夫上这儿来找我?”
何嘉婉掀掉她的被子,将她扯了起来,又吩咐玉茗去打盆水来给她洗脸,“你还说呢。要不是你一溜烟跑没影了,我至于被我父亲训这么久?……我二姐婚期定下了,我父亲是来让我回家帮着她张罗婚事的。”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来找你可不是说这些的。”她拿了外衣给陆瑾怡披上,“可还记得金谷园秦姑娘托你母亲的事?现在有眉目了!”
“你是说苏表姐的事?”陆瑾怡皱了皱眉,连何嘉婉姐姐婚期定在什么时候都顾不及问。
何嘉婉点头:“你娘千挑万选的未来的表姐夫如今就在大厅,你不想去瞧瞧?”
苏氏前几日还为此事发愁,怎地突然就下定决心了?
陆瑾怡摇摇头,不再胡思乱想,穿好衣裳就跟何嘉婉去了前厅。
才走到正堂,就听到次间传来苏氏的笑声:“……永平候夫人过誉了,瑾怡就是个野丫头,可担不得你的这声夸赞。倒是贵公子,一看就是人中之龙。”
永平候……陆瑾怡顿住了脚步。
第052章 薛铭
永平侯是世袭的爵位,老永平候是跟着世祖爷平天下的开国元勋,只是一代代流传下来,日渐式微,在朝中的地位已大不如前。
特别是这一代永平候身无所长,生的两个儿子也差强人意……朝中根本没多少人把他放在眼里,甚至可以说,他这一介世袭侯还不如傅绍堂手底下小郎中来的风光。
苏氏选永平候府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寻常官宦世家大多注重出身,才高气傲的,怕也不肯娶苏巧这个从江南来的商人之女,就算有杜元的情面在,可能办得成,但苏巧嫁过去,未必就能过得幸福。
而永平侯府就不一样了,永平侯府的老太太就是商贾出身,上代永平候跟故去的陆老太爷又是故交,侯夫人年轻时还欠过苏氏的人情,这么多层关系加起来,苏氏觉得这门亲是最容易促成,且不会叫女方委屈的。
只是这永平侯夫人……跟前世的陆瑾怡有些渊源,且有一段不是很好的记忆。
苏氏嘴里的侯府公子,应该就是侯府二少爷薛铭……陆瑾怡以前跟他有过几面之缘,那会儿他才舞勺,就已经做出动手打长辈的事来了,就算这些年风评再好,也委实不是什么良人。
何嘉婉见她停在门口,皱眉拽了拽她的衣袖:“怎么了?”
算起来陆瑾怡还得喊永平侯夫人袁氏一声姨母,只是她一想到袁氏之前对杜家做过的那些事,就不想看到她那副伪善的嘴脸。
但她想到苏巧,还是若无其事地掀了帘子进去了。
袁氏坐在苏氏的下首,穿着湘妃色绣海棠的刻丝褙子,梳着妇人的圆髻,眉目狭长,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几道皱纹……记忆中趾高气扬的人,原来也抵不住岁月的侵蚀。
“你们来了?”苏氏笑眯眯地朝她们招手,“快来见过永平候夫人。”
何嘉婉也听说过永平候,也明白苏氏有意与她结亲,当然不会拂了她的面子,笑盈盈地上前给袁氏见礼:“侯夫人。”
袁氏没有见过她,看着也与苏氏长得不像,有些疑惑地看着苏氏。
苏氏笑着说:“这是陆老太太侄孙女,从小在我们府里长大的。”
原来是个寄人篱下的假小姐,难怪跟苏氏长得一点也不像,袁氏心里对何嘉婉多了几分不屑,微笑着颔首。
等到陆瑾怡上前给她见礼的时候,苏氏也同样给她介绍了一下:“这是我女儿,小时候你还抱过她。”
袁氏目光往陆瑾怡身上一转,她穿得十分素净,却难以掩盖眉宇间的艳色,果真是陆府娇生惯养出来的独女,连这气质都不一样。
她笑眯眯地握了她的手,顺势就褪了个镯子套到她手上:“第一次见,也没什么好礼送你,这镯子就给你当个见面礼。”
差别这么大,何嘉婉又岂会感觉不出袁氏对她的冷淡,幸好她也没想过要跟袁氏往来,来这不过看看热闹罢了,便也没在意,自顾自地坐到了锦杌上。
腕上的镯子还残留着袁氏的温度,陆瑾怡不动声色地谢过了她,等坐下来的时候,就悄悄褪下来,放在了袖子里。
但凡懂点做人的,都不会这样让一个姑娘家难堪,她用余光瞄了瞄何嘉婉的脸色。
何嘉婉神色平静地朝她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苏氏跟袁氏闲谈了一会儿,丫鬟才来报,侯府二少爷薛铭过来了。
苏氏让陆瑾怡和何嘉婉避到里间去,让丫鬟请了他进来。
隔着屏风,陆瑾怡看到薛铭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中等身材,肤色偏黑,五官倒是长得立体,笑着露出了两排牙齿,看起来十分爽朗。
不过陆瑾怡知道,他其实是个蛮阴柔的人。
薛铭拱手跟两位长辈见礼:“……方才还以为母亲在听戏,没想到来了这儿。”
“母亲许久没见大夫人了,特地过来与她说说话。”袁氏很满意这个儿子,让他坐下来,与苏氏说:“旁人读书都是越读越静,我瞧他倒是越读性子越躁了。”
也不知是夸他还是贬他,苏氏抿唇笑笑,问起他府上的小事来,“……听说前不久你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