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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姨娘是去年才进门的，年纪最小，也最老实，“老爷去哪儿了？”
华姨娘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一向说话不会转弯，“你去问问，四少爷的药怎的还没有来？”
段姨娘见屋里的人，没一个人回答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唯唯诺诺的出门去了。
二夫人见胡姨娘哭个不停，偏偏脸上的妆容都没有花掉，不得不赞叹一声好手段，可惜了没有惜花的人在，倒是一腔算计落空。
李妈妈出现在青院，向二夫人禀告说，五姑娘和三姑娘已近睡下了。二夫人见她来，悬着的心，慢慢归了实处。
黄杏把药煎好，端来，胡姨娘亲自给四少爷喂下。吕嬷嬷见没什么大事了，胡姨娘想出声阻止，叫李妈妈拦了下来。二夫人亲自把吕嬷嬷送出了青院，才脸色铁青的回来。
“那个去老夫人院子里扰了老夫人的清净，这样不知尊卑，不晓孝悌的东西，李妈妈给我卖了她。”二夫人口中吩咐李妈妈，眼睛却看向胡姨娘。
胡姨娘被二夫人狠厉的语气给吓住了，连句求情的话都说不出。其他的姨娘也都被吓到了，大气都不敢出。
二老爷到了荣安院，发现老太爷不在房里，只有老夫人一人，心下大安。“松儿下午的时候就昏睡，晚上我去看的时候，吐了满床的血，请了柯大夫，我去了王氏的院子问话，没料到胡姨娘不知规矩扰了母亲的清净。”
老夫人转动手里的佛珠，喃喃的说道，“人老了也没什么觉的，倒是松哥儿没事就好。老二这件事是不是你媳妇做的，我自会派人查的，以后你有什么事，多想想前因后果。况且王氏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房里的姨娘，也不要太宠着没了规矩。你父亲这次也是有些生气的，明日等你父亲从清净寺回来，再好好的和他说。”
二老爷见自己母亲脸色冷淡，只得告罪离开回了青院，见一屋子的女人静静的守着床上的小人，看着心烦挥退众人，有心同二夫人说话。
“胡姨娘，你好生看着四少爷，老夫人派人查四少爷中毒的事，明日就会给话的。”
“婢子知罪，是四少爷吐了血，老爷又去了夫人的院子，婢子一时没了主意才派人去了老夫人的院子。可怜四少爷才五岁，那个黑了心肝的东西，要这样害他。”胡姨娘说着又哭了起来，突然跪倒二夫人面前，“婢子有罪，不该顶撞夫人，不该仗着生养的四少爷就没了规矩，不把夫人放在眼里，婢子以后日日吃斋念佛祈求夫人长命百岁，求夫人放过四少爷。
”胡姨娘着一顿哭诉，可谓是唱念俱佳，二夫人都忍不住心疼一二了。
“胡姨娘这样说，好没道理。你的错是你的，如何怪到松哥儿身上去，还是你一心认为是我要害他！”二夫人一句话就戳破了胡姨娘的所指，“姨娘急糊涂了，我是四少爷的母亲，如何不想他健康长大，老爷以为呢？”
二老爷这时在仔细的回想这件事的前前后后，越想越觉得松哥儿中毒不是二夫人王氏所为，要是她，肯定会慢慢来，温水青蛙，或则，一击即中，不会让松哥儿全身而退。“胡姨娘言行无状，黄杏，你扶着她回房歇着，四少爷交由···”看了看二夫人冷峻的脸，到底是怀疑，“桃生家的看着。”
二夫人面无表情的说，“妾身身子不爽，先回院子歇息，若是松哥儿醒了，二老爷派人知会一声。”也不管二老爷的反应如何，带着李妈妈和书香离开了青院。
－－－－－－题外话－－－－－－
下一章渣男
第四十二章相遇（一）
二老爷到底不放心幼子，亲自照看他。
天刚露出鱼肚白，万物寂静无声，西边的天空还挂着几颗稀稀疏疏的残星。期颐院里已经与人在走动了，四姑娘徐凝慧今天一早要同老天爷出门，下人们早在就开始准备，都想在姑娘面前挣个脸面。
吴妈妈蹑手蹑脚脚的走近雕花木床，撩起幔子，但见四姑娘沉沉的睡着，模样很是满足，全然没有了白日里的威仪。守夜的是二等丫头暖冬也是从前的芸儿，大丫头甘松和流月都在老夫人处，玉竹累了一天，也只有让她来守夜。
吴妈妈推了推暖冬，小声说道“：这就伺候姑娘起了，快醒醒神。”
暖冬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暗暗有些后怕，“多谢妈妈提点。”便去叫徐凝慧起床。
徐凝慧眯了一会儿也就起了，看着吴妈妈和进来的玉竹替她穿衣梳头，暖冬摆放早饭。
对着梳妆镜照了照，颜色素净，又不失女儿家的娇憨，对梳头的吴妈妈点点头。“别摆了，起太早没什么胃口，选几样带路上吃，剩下的吴妈妈和玉竹分了。”
叫来暖冬，“再累你一回，去外院问问三哥今日跟不跟着老太爷去清净寺烧香拜佛？”
暖冬点头出了门。
徐凝慧给自己倒了盏清水，慢慢的醒神，十分不耐起的早，也不知祖父每日起早是怎么办到的？
吴妈妈和玉竹吃好后，赶紧进来服侍，玉竹说起挑选的二等丫头，“吴妈妈叫来几个小丫头，说明日跟着去清净寺，又问今晚要选个人去值夜。几个丫头，你看我，我看你，没看出所以然来，吴妈妈也不急。倒是暖冬自个提出来守夜，其他两个除了俞夏都没出声，所以吴妈妈便选了俞夏出门。”
徐凝慧笑了笑，“俞夏是安嬷嬷的侄孙女，安嬷嬷没有孙女，对她很是看中，想必是花了心思的。”
玉竹点头，有些担心的问，“只是暖冬怕是心里不痛快！”
“无妨，她跟在我身边也有一段时日，应该能知道我的用意。”徐凝慧对于暖冬还是有几分信心的，“去看看老太爷那里可准备妥当，若是妥当，晚了去，终归不好。”
玉竹派人去打探，没想到倒是得了个意外的消息。“昨晚上，二房的四少爷吃坏了肚子，柯大夫和吕嬷嬷都去看了的。”
吃坏了肚子，凝慧倒是留意。吴妈妈却说，“柯大夫去就算了，二房离老夫人的原子不算近，怎的也惊动了吕嬷嬷？”
回话的婆子等的就是这句话，“是胡姨娘院子里的人在老夫人那儿说二夫人下毒害了四少爷，今儿一早就开始查了，好多人都被问了话。”
徐凝慧没料到一早就听到这样消息，不过对于大房来说倒是个好消息，至少二婶不会就抓着她和三哥不放了。“嬷嬷，拿钱给婆子买瓜果吃。”
婆子得了赏，喜滋滋的出了门。
吴妈妈有些担心，“这样一来，老太爷还会不会去寺里？”毕竟家里除了这样的事。
“祖父祖母没有派人通知，就当做不知道，准备好了就出门去老夫人那儿。玉竹，把老太爷喜欢的巫山茶带上。”
暖冬也从外院回来了，“三少爷身边的吴小哥说，三少爷不去，老太爷留了课业要做。”
徐凝慧点点头，“吴妈妈给你留了你喜欢的小云吞，吃过就去歇着吧。另外找个可靠的人，主意老夫人和二房的动向，我们大房也不能做瞎子。”尤其是二夫人现在已经开始处置胡姨娘了。
徐凝慧先去了荣安院，老太爷已经用好了饭，老夫人见她来，“慧丫头，吃过了吗？”
徐凝慧摇摇头，“听下人们说清净寺的斋饭好吃，我把肚子留着吃佛祖的饭。”
徐老太爷看她一眼，不点破。“收拾好了就出发吧，只是咱们出城人不能带多了。”
徐凝慧庆幸自己早就安排好了，“带吴妈妈和两个丫头，祖父看，可以吗？”
老太爷此次，出城意在同老友谈事，不想惹人注目，他自己就只带了一个常随和几个家丁。虽觉得人多，但是想她第一次出京，这样已近是极限了。“好，跟着走吧。”
老夫人在一旁嘱咐吴妈妈看管好四姑娘，恨不得自己也跟着去，奈何家里出了事，心里对不懂事的胡姨娘有些恼怒。
徐府大门外听了两架不起眼的马车和几匹品相一般的马，徐凝慧见状知道了老太爷的意图。从容的跟着老太爷上了第一架马车，老太爷颇有趣味的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把她赶下来。长随长荣见主子上了马车，吆喝一声就出发了。
玉竹跟着她，周妈妈和俞夏坐在后面的小马车上。老太爷一上马车也不搭理她，闭目养神，她示意玉竹把早点端出来，玉竹把早点放在了马车里的小书案上。把小火炉点着了，煮水给徐凝慧当粥用。
徐凝慧随意拿了本马车上的书来看，越看越觉得有意思。“慧丫头，好看吗？”头顶响起老太爷幽幽的声音，徐凝慧笑吟吟的回答，“好看，祖父马车里的书真有意思，不知道是谁留下的？”
老太也惊讶她的发现，“为何不能是祖父的书？”
徐凝慧拿着书面问道，“祖父喜欢看宫廷野记？”摊在老太爷面前的赫然是一本《戏说太祖》。
徐老太爷脸色一僵，随即问道“：这书上的字，你都识得？”
徐凝慧在心里叹一句，机智。“认得大部分，有时候听祖母诵经，慢慢的识的字就多了。”
徐老太爷看见小书案上的早点，意味深长的说“：吃了这些怎么吃得下了悟和尚的斋饭！”
徐凝慧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若是说不吃，祖母只怕不会让我出门，可是早起是在没胃口，不如再路上慢慢吃。”小身子向老太爷那儿挪了挪，“我给祖父带了巫山茶，祖父可喝？”
徐老太爷问道“：你这样小会泡茶？”
她的身体虽小，可是心智却不小，前世为了博得世子的欢心，刻意学了好几年，但是从未给家人泡过一次。“见过祖母泡茶，倒是不难。”
老太爷腹议，确实不难，可是泡的好却不易。不忍拂她一脸的表现欲，违心的说道“：泡来喝喝？”
徐凝慧欢喜的放下手中的糕点，取出茶叶，熟练的开始温壶，净茶。一套接一套的动作，不紧不慢，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最后一盏温度合宜的茶被送到老太爷的面前。
徐凝慧却在送茶之后，拿起早点自顾自的吃。徐老太爷喝了一口，却发现没有意料中的苦涩，反而茶汤入口之后，口有余甘，鼻间生香，咽喉处两腋生风，回味无穷。不由自主的喟叹一声，十分满足，老夫人的泡茶技艺已近很是不错，却未料到这个孙女仅仅是看着老夫人泡过几次，虽不比老夫人，可是已然胜过世上大绝大多数人。
徐老太爷越看她越觉得妙，心里十分喜欢，只是可惜是个女孩，身子也不大好。若是男孩，哪怕是个外室子，他也是要用心调教的。
“祖父，可还入得口？”徐凝慧不知徐老太爷心思已近转了几转，只是笑着问他，不过看他脸色，知道合他口味。
“勉强入口，可做解渴之用。”徐老太爷看她一脸的得意之色，给了个中等的评价。
徐凝慧却浑不在意，边吃早点边和徐老太爷说起了家常之事。
到了清净寺的山门，马车进不去，一行人步行拾阶而上，长荣敲响了山门。知客僧打开侧门一看是徐老太爷，便说“：大师说，大人来了便可进去。”说着就让人打开了正门，为一行人领路去了悟大师住处去。
吴妈妈不经意看到了有人影晃动，问道，“小师傅，寺里可是还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