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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
所以,卫瑾对他这个表妹的好,的确存了几许真心,但皇后若把缱绻一时,错认作爱恋情思,那就当真是错的太远。
“今晚的事,朕不再追究,”卫瑾终于转头,向被冷落在一旁的蒋瑛道,“替姜尚仪打理好司衣司剩余的事务,不可怠慢了。”
蒋瑛此刻胸中是汹涌的忿然和恨意,面上却是强颜欢笑。
再看自己一袭精美的衣衫,忽然觉得是莫大的讽刺。
夜宴,御花园散步,婉转的歌声,还有晋封的女官。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对的,但结局不该是这样…
但很显然,姜娆是今晚整个后宫,最大的赢家。
众人散去,蒋瑛这才起身,姜娆撩了撩微乱的发丝,冲她莞尔一笑,“早就说过,千万别太大意,蒋尚服。”
重回司衣司,大家对待她的态度可谓是天翻地覆,打内心里来讲,吴司衣是不愿失去姜娆这样的人才,但毕竟是越级升迁,人往高处走,她也没有能力阻扰。
姚瑶从隔壁司宝司过来,送了姜娆一枚镂刻精巧的玉石小象,只说,“别人都恭喜你往高处去,我倒觉得太过可惜,你这好手艺,只怕日后再无用武之地了。”
姜娆将小象别在腰间,展颜笑答,“无妨,我还有别的好手艺。”
脸容上神采肆意,灼灼耀目。
姚瑶浅笑着作势捶了她一下,“这话也就你敢说的。”
这个女子,从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就是如此的自负,如此的骄傲。
但也正是这样的张扬,倒是对她如何也讨厌不起来。
相视而笑,过后是片刻的安静,姚瑶弯了弯眉眼,有些怅然若失,目光下移,捻起那一方办成的素帕,上面绣着嫩绿色的文竹,清新雅致。
“这帕子我喜欢的紧,就当做赠别之物好了。”姚瑶指尖婆娑了几下,姜娆却笑着夺了回去,“一会给你绣个更好的。”
姚瑶转念一想,就靠近了问,“如实交待,这是送给谁的?”
姜娆并不打算掩饰,很是坦然地就答,“就是上回内务府的那个冯渊,他多次帮忙,我也算还他一个人情,两清了。”
冯渊…
姚瑶走神了一瞬,复又将手帕归还,“若蒋尚服再差你去内务府,一定要小心些,陆德全的事可别重蹈覆辙……”
看来这陆德全的名声在后宫里已经人尽皆知了,那蒋瑛如此安排,就绝不会是偶然。
眼看就到了赴任的日子,不知道皇后那里,究竟能否轻易过关。
用罢晚膳,姜娆一直埋头在司衣司整理文书,她这一走,许多事情都要安排下去,眼下最适合接替自己的人选就是赵烟,吴司衣心知肚明,但蒋尚服却有意提拔张珍儿。
对于吴司衣而言,蒋尚服虽是顶头上司,不能忤逆,但姜娆日后是正四品的尚仪,又在御前任职,亦是分量极重,左右为难。
姜娆既是要调任,也不过是出个主意,人走茶凉,不必操这份心思。
不一会儿,外头有宫人进来传话,说有人找姜典衣。
大约猜到了是谁,姜娆步出华章宫侧门,就见有人立在高强外的藤蔓下,正是冯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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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女官品阶表…………………………………………
正一品:宫令女官(管理后宫琐事,为皇太后或皇后身边,代掌凤印。)
正二品:御侍(皇帝身边女官)
正三品:令人(皇贵妃,贵妃身边女官)
从三品:惠人,宜人,良人。(三品以上妃嫔的近身女官)
正四品:尚宫,尚仪,尚服,尚寝,尚食,尚功(六尚主管)
正五品:司(二十四司掌事女官,司衣、司寝、司膳等。)
正六品:典(司以下一级)
正七品:掌(典以下一级)
正八品:文史女官
低等:浣衣局宫女
☆、24 身孕
暗蓝色的官服衬在他身上很是挺拔,“不知贸然前来,可有唐突了姑姑?”
姜娆淡淡一笑,掏出帕子递过去,“我总算没有食言。”
冯渊并没有接过,往前头指了指,“换个地方说话,此处多有不便。”
他的笑意真诚,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姜娆对他印象很好,是个爽朗耿直之人。
两人一路过去,冯渊眸中既有喜悦又有暗淡,“恭喜姑姑升迁御前,只是日后只怕…不常相见了。”
姜娆隐约能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其实今晚同意会面,也是想将两人的关系彻底撇清。
正在一处偏僻的宫舍前,姜娆停步,冯渊回头,就见她纤细的身影笼在昏黄的宫灯下,越发显得楚楚,心里不知那处地方,怦然一动。
“多谢冯公公素日帮扶,我感激不尽,日后若有力所能及之处,定会涌泉相报。”姜娆微微颔首,很礼貌地拉开了距离。
冯渊面目有些模糊,只是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走过来,越贴越近。
姜娆并没表现出过多的惊慌,只是将素帕递过去,挡在两人中间。
冯渊接过素帕,同时,两只大手猛然一握,将她完全包裹。
就在姜娆分神之际,身后那扇紧闭的殿门骤然打开,一双手从后面一把捂住姜娆的嘴,大力拖了进去!
而眼前冯渊的脸霎时被隔绝在外。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然后寂静。
眼前黢黑一片,姜娆屏住气息,强忍着镇定下来。
身后人松开了手,她在黑暗中摸索着,弱弱地唤了一声冯渊。
只听旁边有道声音低低笑了,尖细刺耳,“冯公公,那就赶紧行事罢,待会咱们还要回去交差呢。”
这陌生的声音,很显然是出自太监之口,不是冯渊,亦不是陆德全。
似乎有人靠近,姜娆便贴紧墙面,缓缓站起。
微弱的烛光亮起,猛地映出冯渊清秀的脸容,他,一直都在身边!
而此时,姜娆已经完全彻悟。
只见冯渊脸上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和从前的他,仿佛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你先到外面守着,别打草惊蛇。”他声音冷漠,眼神冷漠。
那人丢过来一根事物,冯渊稳稳接住,握在手里,“冯公公好好享受,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阴阳怪气儿的声音消失在门外,听得姜娆几欲作呕。
再看冯渊手里握着的,竟然是一根通体暗白的玉势…
姜娆登时心中一沉,满面涨红,这种淫/邪之物,是内庭宦官发明出来的工具,因为他们身体残缺,不能行人道,便用此工具代替,用来破女子身…
“别害怕,忍一下就好,我不会伤害你的。”冯渊笑的越发邪气,已经将她禁锢在墙面中。
“我有甚么害怕的,不过你的主子,只怕今晚是要失望了,”姜娆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既然当初大风大浪都躲过了,就不能在阴沟里翻船,更不能让他染指玷污。
冯渊顿了顿,犹豫地掀起了她的裙摆,往里探入。
“你手里的东西,根本没有用武之处…”姜娆推了推他,力道很大,难以撼动,面上仍挂着轻佻的笑意,引得冯渊看过来,分散注意,“因为,我早就不是处子之身了。”
冯渊闻言身子一僵,探入的手停在衬裤外侧。
姜娆不甘示弱,扬起小脸,“我的名声,早就在外,冯公公可别说你不知情的,”她猛地伸手,往冯渊俊秀的侧脸上划过,“我看冯公公这般俊俏,倒是不介意春风一度,只是…”
冯渊喉头哽咽了一下,脸色有些泛红,“只是如何?”
“只是不巧,我出来前就已经和姚掌宝约好了一盏茶后整理账目,现下已经过了许久,只怕她很快就找来了,而且,你似乎没有发觉,从一开始,身后就有人跟着,正是我手下的赵掌衣。”
冯渊的眉头蹙起,凝注身/下之人,但目光却又变得柔和清澈,“相信我,她们不会找过来的。”
姜娆这样说,不过是延缓之际,其实她此时此刻,的确身陷囹圄,难以脱身。
她浑身一软,就贴在墙面上,徐徐闭上眼,“要来就快些,明日若皇上见不到我,你应该知道是甚么后果。”
许久,四周毫无动静。
当姜娆再睁开眼睛,冯渊已经将她用力抱住,极低的声音附在耳畔,“我不会伤害你,但外面有人把守。”
他的气息喷在耳畔,温温痒痒,姜娆登时绷紧了不再出声。两人贴的极近,冯渊又道,“再委屈你,咱们装的像些,就能逃过耳目。”
言罢,姜娆就感到那手抓住了腰肢,轻轻挠着,她明白了冯渊的用意,遂微微张口,透出不轻不重的呼吸声。
不一会儿,冯渊动作停住,但脸色泛红,气息粗喘…
竟然往下捏住了她的手,极力克制着不再进一步。
黑暗中,姜娆却是猛然张大双眼,侧头盯着身旁之人。
感觉到了她异样的目光,冯渊连忙缩回手去,声音低哑,“多有冒犯…”
“是皇后,还是太后?”姜娆稳住心思。
冯渊摇摇头,“我也是奉命行事,姑姑莫要为难。”
“那你放过我,纸包不住火。”
冯渊侧脸隐隐,没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其实,姜娆心中想的并不是这些,而是正在方才肢体接触时,她发现了一件更为震撼的事实。
“你几时入宫的?”
冯渊一愣,不知道姜娆为何会在这样的关头问不相干的事情,“很小的时候,记不清了。”
“嗯…那,你可认识小绣?”姜娆再问。
冯渊神色无波,摇了摇头。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喜鹊的叫声,冯渊这才吹熄了烛火,回望了她一眼快步离去。
门外两人交耳的声音渐渐远去,方才那仿佛只是一场惊醒的噩梦。
冯渊到底没有下手,但他的来意,显然是计划好的,只怕从前刻意接近,都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而且他偶然露出的马脚,没有逃过姜娆的细心观察,他是说了谎话,因为宦官只有成年后净身才会保留有喉结,冯渊就有。
惊魂甫定中,姜娆绕了道回华章宫。
夜风卷了花瓣飘来,她拢了拢衣衫,盯着梢头花枝,心头却被极大的惊诧充斥着。
就在方才近身时,她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冯渊下/身的坚硬!那是只属于正常男人的反应。
这后宫宦官中,竟然会混有男人而不被察觉…
再抬头,数点昏鸦略过漆黑的夜空,如大网铺盖下来,掩去了这紫微城中每个角落里的肮脏和秘密。
……
璇玑带领宫人,已将含元殿偏殿的一间宫舍整理布置妥当,皇上虽未明说,但那晚御花园的轶事,早已传遍了后宫。
人人心里都明白了几分,原来皇上对姜尚仪青眼有加,只怕米已成炊,如今调至御前,不过是更方便行事罢了。
不论是含着鄙夷,暗道姜娆爬上龙床也好,或是艳羡她机遇极好,得此殊宠也罢。
这个新上任的姜尚仪,是皇上亲自挑选的,其中用意就不言而喻。
璇玑乃含元殿御女,这样细微的事情,她早已思量了万全,势必会让皇上满意。
晌午,紫宸宫的琉璃姑姑来过一回,说是皇后娘娘赏了些物件儿,璇玑便委婉地推辞去了,只说全按陛下的吩咐,不敢私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