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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里话外,听着是在贬低他自个,实则满满的讽刺呢。
十四爷以前就吃十三爷的醋,他每次见四爷和十三爷一伙的,关系甚好,他都会酸上几句。
如今听了这话,心里别提多酸溜溜了。
可是他只能受着啊。
毕竟当年,是他单方面宣布分手的,哦,不对,是他单方面宣布和皇兄断绝兄弟关系,割袍断义的。
现在皇兄还在生他的气,他得乖乖受着。
十四爷心里苦,却还是好言道:“皇兄莫要折煞臣弟了,臣弟此事前来,真真是来像您请罪的。”
四爷:“请罪?如何请罪?”
十四爷:“以前种种,皆是臣弟不是,请皇兄降罪于臣弟,臣弟甘愿领罚。”
四爷:“多年前的事情,早已经过去了,你现在让朕朕无缘无故降罪于你,是想陷朕于不仁不义?”
“皇兄严重了,若是不可降罪,您大可以用荆条惩罚臣弟,只要您能气消。”十四爷解释。
四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让朕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养心殿揍你,是嫌老九前几年散播朕残害手足的名声打得不够响亮?”
“不不不,臣弟不是这个意思。”十四爷说什么都不是,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四爷抬起头,不再看十四爷,而是昂首挺胸地直视前方,“起来。”
“啊?”十四爷不解。
“朕叫你起来!”四爷又说了一遍。
十四爷却挺直了背,继续跪着,“皇兄,这么说您原谅朕了?”
“你威胁朕?”四爷低头,冷冷地看着十四爷。
“臣弟不敢,只不过,您要是不原谅臣弟,臣弟不敢起。”十四爷笔挺地跪着。
“不敢?朕看你敢的很!“四爷面色一冷,一改刚才揶揄的闲适姿态,瞬间变得阴鸷起来,“犯错的时候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想,脑子被驴踢了?粗蠢不堪的东西!”
“如今不过是跪了半个时辰,就想获得朕的原谅,朕的原谅就这么低廉,嗯?”
“。。。。。。”十四爷低垂着头,不敢去看四爷阴鸷的双眸。
四爷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问:“想要获得原谅?”
十四爷:“是!”
“好。”四爷淡淡提道:“朕只给你两种选择,一种,就是站起来,回去收拾收拾,三日后带兵前往边关征战!”
“征战?”十四爷不太明白,“您怎么不让五格去。”
四爷:“下个月,他就要退朝了。”
“退朝?”十四爷蹙了蹙眉。跪兄长也是一样的兄长为父,少在这拍须遛马
一般情况下,混到五格这个官职的,都是七老八十才退休。
甚至,有些人到了年纪还想手握权利。
怎么五格年纪轻轻,就说要退朝,莫不是腻了这朝野?
十四爷只猜了个大概,然后他继续问:“那十三呢?”
问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酸溜溜的。
四爷:“十三有腿疾,虽然早些年治好了,但随着年纪的增长,还是有些不适,边关辛苦,朕不想他如此劳累。”
十四爷:“这么说,您不忍让他去边关吃苦,就忍心让我去边关吃苦了,我年轻的时候,还在战场上还落下过伤病,您就不怕我劳累?”
听听,这话可委屈了呢。
四爷听了后,长眉为不可察地蹙了蹙。
他低头,视线在十四爷脸上认真的看了一眼,而后又扫了眼十四爷后背上的荆条。
接着继续抬头,直视前方,毒舌地道:“说到底,你就是怕死,既然这样的话,你就在这继续跪着,要是跪死了,朕命人给你做一副上好的棺木,再把你好好葬入皇陵。”
说着,他就负手转身,打算回养心殿内。
可他才转身,十四爷就起身了。
由于跪得太久,十四爷的膝盖都麻了,刚起那一下,还差点摔一跤。
要不是苏培盛扶了他一把,十四爷就又要跪下了。
十四爷一手被苏培盛搀扶着,一手抓着四爷的手臂,“皇兄,谁说我怕死了,我十几岁就跟着皇考上过战场,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四爷冷冷睨着十四爷。
“只是您以前不是收走了我的军权,不再让我上战场了吗?”十四爷问。
四爷:“朕何时说过不再让你上战场?”
十四爷:“。。。。。。”
虽然没说,但是每次哪里有战乱,都没有让他出征啊。
有几次他主动提出,也是用各种理由打发了他。
苏培盛扶着十四爷,笑眯眯地道:“十四爷,那时你不是和八爷走得近么,皇上又怎放心将此重任交给你。”
“这我知道。”十四爷说着说着,双眼一亮,他问四爷,“皇兄,这么说,你现在信任我了?”
四爷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没搭十四爷这话茬。
他只是看着十四爷放在他手臂上的手,冷冷命令:“松开。”做给大家看,试探忠心,没回旋的余地了
十四爷:“你先回答我。”
“你先松开。”冰冷的话,从四爷的牙缝里说出。
十四爷感受到四爷的不悦,到底是松开了他的手臂。
然后,只听四爷冷冷道:“朕会下道圣旨,过几日让你由大将军王出征,你若是能凯旋归来,过往之事一改不记,倘若你战死在沙场,那么。。。朕就当没你这个弟弟!”
说完,四爷头也不回地进了养心殿。
苏培盛冲十四爷笑道:“得嘞十四爷,请留步,您啊,还是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准备出征吧!”
说完,他也跟着四爷进了养心殿。
十四爷看着四爷的背影,眼里居然有仰慕之色,以及面上带着贴憨憨的痴笑。
看得养心殿外的奴才纷纷在心中喊,见鬼了!
十四爷从养心殿离开后,就回了潜邸。
回去后,他都没来得及和完颜氏温存,也没和儿女们玩乐,就立马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骑马去了八爷府上。
十四爷以前时常去八爷府上,即便十四爷这几年在皇陵,可到了那儿,也有奴才认得他。
正文 第1691章 【“Elaine”冠名加更】
守门的奴才,那是二话不说,都不必通报八爷,就将他迎进了府里。
十四爷都不必带路,就轻车熟路地往八爷前院走,“你们家主子爷在府里吧?“
那奴才一听十四爷这问话,就听出猫腻来。
以前十四爷都是问“八哥在府上吧”?
现在怎么直接问“你们家主子也”了,莫不是引狼入室吧?
那奴才笑了笑,回:“八爷暂时不在府上,不如我先把您带到前厅候着?”
“不必了,爷直接去他书房等。”十四爷可管不了那么多。
于是,那守门的奴才赶紧朝旁人眨了眨眼,就有人先去八爷屋里传话了。
然而,十四爷腿长,加上他大步流星的,反而先一步到了八爷的前院。
到了那儿,守门的奴才道:“十四爷,您先在这候着吧。”
“候什么候,爷都看见他身边的贴身太监了。”说着,十四爷一把揪着奴才的衣领,“你居然骗爷?”
“不,不,不是这样的,奴才也不太清楚,误,误会,都是误会。”那奴才吓得结结巴巴。
正在这时,堂间里走出来一男一女。
那男的还开口问话,“何人在此喧哗?”
十四爷闻声一看,就见八爷穿着一袭月牙白的锦袍,站在堂间的门口。
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美丽的女子。
十四爷和八爷对视的一瞬间,八爷温润一笑,先开了口:“原来是十四爷,好久不见,快进来坐。”
“不必了。”十四爷揪着奴才的衣领的手一松,将那奴才推倒在地。
然后,他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将那刀鞘一把拉开。
吓得八爷身边的奴才赶紧做好备战姿势,保护好八爷和那名女子。
十四爷看着八爷,咬牙道:“打从几岁起,我就因为你待人处事体贴细致,觉着你和那些摆谱的兄弟们不一样,且你身上有我所缺少的性格,你沉稳、温润、城府极深。”
“而我,狂妄、鲁莽、口无遮拦,我可是从小就把你当亲哥哥一样,敬仰你,尊重你,辅佐你,甚至,当年皇考知道你谋害太子,要治你的罪时,是我挺身而出为你作保,即便皇考将剑指着我,我都没有怕过。”
“可你呢?你却和九哥在我带兵打仗之时,在我给皇考送的东北虎上动手脚,想要皇考治我的罪?要不是皇考英明,知道我的为人,恐怕我当真要被你们给害惨了。”
“等到我凯旋回京,你和九哥就将此事推给皇兄,说是他要害我,你们可真行,真会演。”
对此,八爷静静地听着十四爷的话,没有说话。
十四爷则继续道:“八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为哥了,今日我来这就是要与你割袍断义的,从今日起,你我之间的兄弟情,就如同这衣袖,一刀两断!”
说完,他就将左边袖口大力隔断。
一瞬间,他的左臂意料被割断,半只臂膀露了出来。
十四爷这个人呐,为人好义气,重情重义。
他认为兄弟间好聚好散,不止是结拜的时候需要仪式感,即便是散了,也需要仪式感。
紧接着,他轻飘飘地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否则他日再见,我可不会顾念往日情分”。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开。
之所以说好自为之,是因为他知道,八爷的野心从未收敛过。
当年他陷害乌拉那拉家族,其实是受八爷怂恿。
他为九爷抱不平,八爷便对他说,皇兄在意皇嫂,若是想要对付皇兄,从皇嫂下手。
不过,这事他不怪八爷,要怪就怪他自个容易受人拿捏。
他自个做的事情,他自个认,也愿意去承担错误!
但是,八爷要是再整幺蛾子,只要皇兄信任他,他愿意。
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必说得太明白,八爷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三日后,十四爷被四爷封为大将军王。
四爷为他举行了隆重的出征仪式。
日期吧,西征之日,朝中大王大臣纷纷穿蟒服,齐集午门外。
十四爷跪受敕印,谢恩行礼毕,随敕印出午门,乘骑出天安门,由德胜门率领十余万士兵前往西征之路!
诸王、贝勒、贝子、公等并二品以上大臣俱送至列兵处。
十四爷出征后,紫禁城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一眨眼便快要到大阿哥成婚之日。
八月底的某个深夜,四爷在养心殿的书房批阅奏折。
苏培盛挽着拂尘,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候着。
这时,陈彪从外头进来了。
只见陈彪打千道:“万岁爷,有人窥觊乾清宫那块牌匾。”
四爷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四爷是一副没所谓,面不改色,继续在那批阅奏折。
可苏培盛却惊得睁大了眼睛。
不过是块匾,有什么好窥觊的,他们真正窥觊的,还不是牌匾里的秘密。
因为皇上秘密立储,将立储谕旨一式两份,一份皇上自个保存。
还有一份么,密封在锦匣内,安放于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