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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翁玥瑚一脸卧槽状,卫将离道:“不信?要不我给你耍一套开山斧?”
……废了武功她都虎成那样,现在龙入潜渊,还有人能治她?
翁玥瑚心里有点慌,她是不想让卫将离再在这局里陷入被动的境地,但若是她就这么走了,两国联姻关系就有了崩溃的可能,想说些什么,又一眼看见卫将离袖子上的伤。
“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卫将离哦了一声,挽起袖子道:“没事儿,已经不流血了,你带针线了吗,给我稍微缝一下。”
稍微缝一下???
翁玥瑚简直崩溃:“你就不能自爱一些?!”
卫将离有系统在身,自然可以换些伤药,只不过路上撞见正要下山的弟兄们个个负伤,且都比她严重,便一股脑儿地全换给了他们,就这还不太够用。
翁玥瑚数落了她好几句,这才从带着的药匣里拿出一瓶瓶上好的金疮药。
“我怕不够,就从马婕妤那里又要了些,正好她还送了一卷银蚕丝,这银蚕丝若用来缝伤口,若是手艺好,银蚕丝就会化进皮肉里去,到时候辅一些祛疤的药,待愈合了之后是看不出来的。”
这银蚕丝的神效,卫将离熟识的鬼林药翁那里也有,只不过都给女娃用,其他的莽汉和卫将离都让他们该哪儿凉快哪儿凉快去。
其他人看得眼热,尤其是闲饮,蹲在一边酸道:“忙活这些干什么,她又不爱女娃儿家的那一套。”
卫将离一脸有妹妹照顾就是叼的表情,道:“想让人帮你处理伤口就直说,你跟这儿再酸,殷姑娘也不会从天而降的。”
闲饮叹道:“殷姑娘也真是神出鬼没,要不是我这段时间忙,我早就去楚宫里再翻个十遍八遍的,总能把她找出来。”
卫将离:“找出来然后呢?”
闲饮:“说服她跟我私奔,从此浪迹天涯。”
翁玥瑚这时已经将伤口细细缝好,拿小金剪把线头剪断,抬头问道:“……宫里的殷姑娘?哪个殷姑娘?”
卫将离都快糊弄不下去了,叹道:“说来都是我的锅,就我上次跟你说过的,第一次祭地回来的时候的那个殷姑娘。”
翁玥瑚:“……”
‘殷’是东楚国姓,除了皇帝亲族,宫里的妃嫔和宫女都不得姓殷,而且殷磊既没有女儿也没有姐妹……那只能是上次卫将离和她一稍微说过的,为了保护皇帝的安全,让他穿了女装的事。
合着你撺厝皇帝穿女装不止一次?还顺便给他搞了一出烂桃花?闲饮看了看卫将离又看了看翁玥瑚,愣道:“怎么了?是不是殷姑娘这次也来了兰苍山?”
翁玥瑚:“来是来了,但……”
闲饮顿时狂喜乱舞道:“真的?!我去找她!”
卫将离实在不想看他瞎,道:“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殷姑娘不是个姑娘,是个男人,而且你还见过。”
“殷姑娘现在扮成了个男人?”
翁玥瑚也觉得不该再瞒了,道:“你所谓的殷姑娘其实是假扮的,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楚皇。”
闲饮:“……”
卫将离简直不忍看,没想到待闲饮的思维停滞了片刻,啊了一声,道:“皇帝其实是个姑娘?!所以这次才被伏击,换上个李代桃僵的?!”
翁玥瑚:“……”
卫将离一脚把他踹倒:“接受现实吧!”
闲饮捂着心口,一脸的人之将死万念俱灰,道:“我拒绝,你们都是在骗我,哪儿有男人能发出这么好听的声音的。”
卫将离翻了个白眼,刚好翁玥瑚给她的药又换了点点数,直接换了瓶黄莺丹扔过去:“你吃一个。”
闲饮:“这什么玩意儿?”
“十全大补丹,解你的相思病。”
闲饮半信半疑地服了一颗,道:“也没什么用……哎卧槽??”
他这嗓子一出,全场愣了一下,后面看热闹的大哥们哄然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将离妹子,你什么时候弄了这么好玩儿的药?闲饮老弟这嗓子都快赶上梨花馆子里的头牌了!”
闲饮的眼神瞬间就死了,瞬间从今天一众伤员里最活蹦乱跳的变成了最死气沉沉的。
翁玥瑚咳嗽了一声,掩饰嘴角的笑,道:“莫要开玩笑了,虽然现在东楚成了这副局面,但中宫不可无人坐镇,你还要回去吗?”
卫将离神色一敛,刚刚扔给她开山斧的姚人雄道:“东楚现在如此之乱,你既然恢复了武功,又何必淌这趟浑水。”
“兄长们说的是,本来我没想过多搀和,但他们都算计到兄长们头上来了,我又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你有何想法?”
“此次江都王殷焱虽然篡位成功,但也把他自己摆到了明面上,接下来的动向多半由攻转守,我们反而不必太过小心,不过从此以后白雪川给我的让步多半也点到为止了。”
闲饮刚从重大的打击里缓过来,神色萎靡,但听到正事还是勉强集中了精神,问道:“现在江都王鱼目混珠当了皇帝,多半要利用皇帝的位置对东楚势力进行清洗,你能怎么办?”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朝堂我们暂时进不得,还是要从后宫入手……最好是从后宫嫔妃入手,我怀疑那几个没有来的妃嫔中定有和江都王有所来往的人。”
翁玥瑚闻言,凛然道:“慧妃?”
“是,我打算先从她入手。”
卫将离说着,拿出一根细竹筒,一直没说话的陶书生见了那竹筒上的梅纹,猛然站起来道:“梅娘的东西?谁的?”
“死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闲饮哥哥从此留下了心理阴影。
………………………
进攻系食人花,GO~!
第53章 53
“兰亭鬼客,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苦苦相逼?!”
“庄严王年纪大了,也不知是脸皮厚还是记性差,一个时辰前是谁叫嚣要吾今日纳劫于此的呢?”
兰亭鬼客在武学上算不得顶尖,但江湖上绝不会有人想与他结仇,乃是因为他的路子太难缠。
数年前兰亭鬼客因门人与白雪川有怨而出山,在无寿山邀战白雪川,布下爻天大阵。
彼时白雪川甫杀了密宗法王,又紧接着连战江湖十七名宿,都非是他十合之敌,凶名震天下。
无寿山一见,两虎相斗,兰亭鬼客占地利之便,硬生生将白雪川拖战三天,直至第三天傍晚,天降暴雨,泥石封山,毁了兰亭鬼客阵眼,这才落败。
饶是如此,那一战过后,无寿山也因其布下的鬼阵太过凶煞,常常将路人困死山中,故而成了一处凶地。
此时庄严王就体会到了玄门阵法的麻烦,虽不至于直接被攻击,但其与兰亭鬼客相斗,往往刚要杀招上手,身后便忽来一阵阴风,吹得他神智一乱。加之交手中总要借助些地形,本来看好的落点待踩到时偏偏挪了一个位置,搅得他灵台混乱。
足足缠斗了又有一刻,庄严王自忖挪动的距离足有五里地,捉隙一看周围地貌,还是在原地打转,心中躁怒不已。
那兰亭鬼客又嘲道:“虽说吾也讨厌白雪川,但还是不得不说,同样是密宗出身,同研一脉功法,你们十大法王白长了他二十岁许,整日除了嫉贤妒能,可有半分长进?”
白雪川未入密宗修行前,十大法王作为首座摩延提座下嫡传弟子,哪个不是风头过人?偏偏白雪川来了之后,一个外家佛修,短短三年间竟破了他们参悟了数十年不得其法的大日如来印,教闻名天下的密宗法王都成了笑谈。
一想及此,庄严王便是一阵气血激荡,真元饱提,大喝一声,周身一尺之内碎石飞溅,竟也逼得兰亭鬼客稍退了两步。
庄严王虽怒却也不至于失了理智,见兰亭鬼客身法一乱,捉隙便从他身侧冲过,待冲出一丛灌木后,眼前地势骤然开朗,百尺外便隐约能见来时官道。
庄严王自知今日走背字,便不再纠缠,发力直往青牛道上冲,可刚转出密匝匝的林叶中,便见桐树下正倚着一人,以逸待劳一般望着他。
庄严王只觉一瞬间血都冷了,艰涩道:“你今日是算准了我定会死于此地?”
白雪川似是在此久候多时,道:“不然呢?你与法严王入楚,难道不是来寻我的麻烦的?现在我既都来了,又何以苦着一张脸?”
此时兰亭鬼客已经追过来了,见白雪川也在,便好整以暇地抱臂站在一侧。
前有狼,后有虎,退无可退。
意识到这个情况,庄严王心下便有些绝望,道:“老衲受卫皇之命赴楚,所为西秦百姓,并非因密宗与你的私怨而来,何况首座已经下令不许密宗门人追究你背叛之过,你何以不给双方留个面子?”
“不追究我个人之过,倒追究起我身边之人来了,这么多年来了,密宗的做派还是教人记忆犹新……”语梢微寒,白雪川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又道:“只是密宗何时觉得我这么好说话到……你自认为大发慈悲地放过我,我便要善罢甘休的地步了?”
“可老衲听闻你鬼谷门下山河斗局已开,你现下需得乱东楚江山,难道不是默认了与我等同一立场吗?”
这话说得,旁边的兰亭鬼客都不禁嗤笑一声。
白雪川道:“不巧,在我看来,灭东楚与灭密宗,并不相冲。”
“你疯了!”
庄严王刚怒吼出声,又觉得以白雪川的性子,这事多半还是做得出来的,颤声道:“你如今既然投奔了江都王麾下,一旦我死在你手上,他与西秦好不容易经营起来的关系便要断了,到时你在江都王面前又如何自处?”
“谁知道?”
庄严王一愣:“什……什么意思?”
白雪川淡淡反问:“我杀了你,谁知道?”
“……”
一边的兰亭鬼客闲闲道:“这魔头手下向来少有活口,此番代表他前来涉局的是我,怕是江都王现在还以为他在去苦海回来的路上呢。而你应东楚宗室之邀,来的是东楚皇室的秋猎围场,现在江都王成了事,你却死了,你觉得密宗会怎么想?”
……这就是白雪川的手段,你以为他在和你斗多复杂的心眼时,他冷不丁地就会一刀将你断首。
一时间庄严王也无法,只得不顾一切道:“我此来为的想西秦百姓不再受饥荒之苦!卫将离为百姓,我也为渡众生,你杀我,可对得起西秦诸多饿死的百姓?!可对得起栽培你至如今地位的密宗?!”
“……”
幽幽暗色掠过眼底间,杀意随着落叶飘摇而下,庄严王转身欲逃,却来不及反应,等到胜却九月秋的一眼苍然幻色袭来,庄严王手上的一串佛珠断裂,落入草石之间。
只闻那杀人者徐徐道——
“我不是阿离,你想和宝音王学以恩相挟这套,未免……用错了人。”
……
“我是不大明白你回来是要闹什么。”
“就算我不闹什么,我也很想恶心一下江都王。”
“也是,毕竟你比大多数人贱。”
按理说有人篡位谋反,知道内情的吃瓜群众有脑子的都有多远滚多远去了,而卫将离反之,甚至于她深知江都王和西秦有些猫腻了之后,更笃定了就算她作了不得了的大死,她的死亡名单也一定会被江都王写在最后。
所以她就正大光明地从小苍林里出来了,直奔秋猎大营。
——皇后娘娘回来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至于皇帐那头,听见卫将离直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