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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程玫之死的案件了结了。
认罪的是个大内侍卫,据说是垂涎程玫的美色,偷偷溜进梅园,趁着程玫落单时,对其下手,然后被宸亲王撞破,落荒而逃。程玫手中的耳环,是他捡到的,觉得很漂亮,就拿去讨好程玫。而程玫则因为名节被毁,羞愤难堪,所以跳井自尽了。
这番说辞虽然看起来合理,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个大内侍卫是顶罪。
程阁老不服,但是他知道不可能让宸亲王偿命,所以就在其他事情上面找茬,联合不少大臣参奏宸亲王,明帝选其中几个严重的处罚了宸亲王,着实让他损失不小。
正文 173 阴魂不散的乔姌月
“听说宸亲王和卢氏盐商勾结,贩卖私盐,被程阁老捅了出来,皇上震怒,将宸亲王软禁在府里,抓了相关人等,严查此案!”花彧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在映初面前卖弄消息。
“这消息你从哪听来的?”映初问道,这种消息就算不是秘密,也不是花彧一个无门无路的小秀才能打听到的。
花彧表情一垮,然后哼哼着道:“是清和哥打听到的。”
映初看他不服气的神情,莞尔一笑,花彧对外是个有点严肃的小大人,在她面前却常常表现出稚气的一面。
花彧羡慕嫉妒的说道:“姐,你别看哥哥经常绷着个脸,他收买那些眼高于顶的公子哥们,不知道多厉害,三言两语,就能把想知道的事问出来。我怎么就没这个本事,没几个人肯买我的账。”
映初也知道清和的这一点,自从认他做弟弟之后,清和不再装傻充愣,渐渐开始崭露头角。
花彧的性子算是比较直的类型,清和则不同,他能屈能伸,又颇具心计,会收买人心。有映初给的钱财开路,他很快就和一些世家公子打成一片,手底下也聚集了一些可用的人。
清和若不是自小学习过用人之道,那么就天生是个会驭人处事的人才。
清和没什么诚意的安慰花彧:“没关系,你练武比我厉害。”
花彧得意起来:“那当然,祁大哥都夸我有练武的天赋!”
清和给花彧一颗甜枣,安抚了他之后,就对映初说:“姐,程阁老因为孙女之死,咬着宸亲王不放,太后连连向程家施压,程家也有不少损失,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实在不算明智。程阁老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孙女,赔上整个家族的利益,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窍?”
映初淡淡一笑:“自然是有更大的利益摆在前面,程阁老才会不惜代价,宁愿得罪太后。”
清和心里瞬间明了,嘴角露出嘲讽的笑。这更大的利益,也只有坐在龙椅上的那位才给得起,传闻中皇上和宸亲王兄弟情深,原来也不过是表面而已。
所谓皇家。清和眼底露出不屑和憎恶。
映初则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程阁老就算想抓李沧泽的把柄,也不太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很可能是有人在暗中推了一把。
想到这个人,映初心里立刻就跳出了祁长锦的名字。没有任何证据,映初却直觉就是他。
到了初七这天,祁长锦一大早就来接映初。
因是要去祭拜舅母,映初穿了一件月白色对襟琵琶扣缎袄,下面系一条淡青色绣整株梨花树襦裙,鸦羽似的墨发用一根两色丝带绾成元宝髻,粉黛不施,亦不见任何金银珠玉的装饰。
祁长锦看着她朝自己走过来,眼神迷离了片刻,映初的相貌虽不是绝色,但是皮肤极好,这般素净的装扮,非但没有让她有丝毫失色,反而净极雅极,比之盛装华服时,更有不同的韵味。
祁安茹也看呆了一瞬,觉得花映初也是很漂亮的,但一想到她强占了自己嫂子的位置,这个念头就立刻消失,看她各种不顺眼。
“真是好大的架子,让我和哥哥等这么久!”祁安茹道,“你要是没有诚心去拜祭我娘,直说就是了!”
“安茹!”祁长锦斥道,“休得胡说!”
祁安茹刚才是下意识的讽刺,这时才反应过来她们已经是“好姐妹”了,连忙又换成愧疚的表情:“映初姐姐,你别生气,我是因为想到我娘,心里有些难过,不是故意迁怒你的。”
映初笑了笑:“没关系,的确是我晚了,让你们久等了。”
祁长锦道:“没有,我们也才刚到。”
祁安茹上前挽住映初的胳膊:“映初姐姐,我们上马车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快点出发,不然错过吉时就不好了!”
话里话外,还是在暗指映初耽误了他们的时间。
映初只当听不出她的意思,踩着脚榻上了马车。
三人乘着一辆马车,后面跟着一辆装满祭拜物什的货车,在一队护卫的护送下,出了京城。
刚行了约一里多路,马车突然停下来,车夫在外面道:“大少爷,前面有一辆太师府的马车,挡在路中间,好像出问题了。”
映初一听太师府,就有了预感,果然外面有丫鬟喊:“车里是祁将军吗?我家大小姐本打算去上香,但是马车坏了,请祁将军帮帮忙吧!”
“是月姐姐!”祁安茹急忙就下了马车。
祁长锦和映初也不好再坐在车里,也都下去了。
看着和祁安茹手拉着手,一脸激动庆幸的乔姌月,映初心里都不由生出佩服感,乔姌月对祁长锦还真是执着,到哪里都甩不掉她。
“祁哥哥!”乔姌月高兴的喊了祁长锦一声,然后才像刚发现后面的映初似的,“映初妹妹也在啊,你别误会,我喊祁哥哥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你不会介意吧?”
映初淡淡一笑:“当然不介意,乔小姐与安茹亲如姐妹,可不就相当于祁公子的半个亲妹妹嘛。”
乔姌月僵硬的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你们是去拜祭苏姨吗?”苏姨便是指祁长锦的母亲,她姓苏,乔姌月从小就唤她苏姨。
“是啊,”祁安茹一副惊讶的语气,“月姐姐怎么知道的?”
“今天是苏姨的忌日,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乔姌月神情有些伤感,“苏姨从小就待我极好,我无以为报,所以抄了几篇经书,打算在佛前为苏姨祷告。”
她说着,状似无意的捏了捏袖中的佛经。
祁安茹一把将佛经拿出来,感动的道:“哥,你看月姐姐多有心,不但亲自抄了这么多经书,还不辞劳苦的前往寺庙,祭奠娘亲呢。”
“多谢乔小姐。”祁长锦冷淡道。若是真心,哪怕什么都没有,他亦感激乔姌月的心意,但是若是别有所图,这厚厚的一叠佛经,也不过都是虚情假意。
乔姌月没看出祁长锦的冷淡,或者说,他对她一直都是这么冷淡的。她脸上微微红了一片,羞涩的道:“祁哥哥客气了,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正文 174 同去祁家家庙
祁安茹道:“可是月姐姐的马车坏在这里了,想去寺庙,也不行了呢。反正都是去祭奠娘亲,哥,不如我们带月姐姐同行好了。”
“这如何使得。”乔姌月嘴上说着,眼睛却期待的看着祁长锦。
祁长锦冷冷看了眼自己的妹妹,道:“我们自家人拜祭先母,不方便带着外人。”
乔姌月脸色立刻一白,眼神变得凄楚,似乎是没料到祁长锦说话这般不客气。
“乔小姐,我派人回京赶一辆马车过来,将你送回去。”祁长锦道。
“不,不用了,”乔姌月失落的垂下头,“我自己派人回去就好,不麻烦祁哥哥了。”
“这怎么行!”祁安茹叫道,“哥,月姐姐是为了祭奠娘亲,才困在这荒郊野外的,我们不能不管她,否则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难辞其咎!”
祁长锦吩咐几个侍卫:“你们留下来保护祁小姐,务必将她安全送回京。”
“我不要!”乔姌月道,“我不想给祁哥哥添麻烦,而且我一定要去祭奠苏姨,祁哥哥先走吧,不必管我了!”
“哥,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祁安茹道,“反正我们目的一致,就带着月姐姐吧!哥哥觉得不方便,就让月姐姐在家庙里祭奠,不带去祖坟里就是了!”
但凡祖坟附近,必有家庙,只不过普通百姓的家庙,只是一间小庙,达官显贵的家庙,则是连片的庙宇,内有僧尼供奉香火。
祁安茹见自己哥哥的神情丝毫不动,眼珠一转,跑去拉映初的胳膊:“映初姐姐,你劝劝哥哥,我们再不走就错过吉时了,但也不能将月姐姐一个人留在这里,就带月姐姐一起去吧!”
映初真不知道该说这个小丫头是真天真,还是缺心眼,乔姌月这么纠缠她的未婚夫,她凭什么要帮她说话?
瞧祁安茹的态度,仿佛她亏欠了她们一样,理所应当要退让。也对,在祁安茹看来,她强占了嫂子的位置,可不就是欠了乔姌月吗。
映初淡淡道:“抱歉,若是平常,顺带着乔小姐也没什么,但是今天的事毕竟不同一般,我也不好多嘴。”
祁安茹愤愤的瞪她一眼,一把甩开她的胳膊,恼怒道:“好!你们都不同意,我也不稀罕让你们带!你们自己走吧,我在这陪着月姐姐等马车,然后带她去拜祭我娘!”
“安茹,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祁长锦沉下脸。
祁安茹心里有些畏惧,但一看旁边委屈可怜的月姐姐,立刻就壮起胆子:“我才没有胡闹,是哥哥你不讲道理才对!凭什么能带花映初,就不能带月姐姐?花映初还没嫁进祁家,还不一样是外人?”
祁长锦冷道:“好,既然你要留下来,那就别去拜祭母亲了!”他吩咐一众侍卫:“你们将安茹和乔小姐都送回京城!”
祁安茹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哥!”
祁长锦不理她,对映初道:“我们走。”
映初摇摇头,道:“祁公子,我们就依安茹的意思吧。舅……祁夫人在天有灵,若是看到你们闹矛盾,会不安心的。”
乔姌月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舅母是如同她娘亲一样的人,她不想让舅母人都不在了,还不得安息。舅母若有灵,一定希望他们兄妹俩和和睦睦的出现在坟前。
祁安茹这会儿不敢闹了,她生怕哥哥真把她扔下,连忙乖巧的点头:“哥,映初姐姐说的是,你别扔下我,我也想拜祭娘亲!”她说着就红了眼睛,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祁长锦看她这样子,也有点心软了,妹妹从小失去父母,他如兄如父的将她教养长大,若不是刚才她太不懂事,他又怎么舍得训斥她一句。
“罢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祁长锦妥协道。
祁安茹破涕为笑:“谢谢哥,我就知道哥最疼我了!”
一旁的乔姌月也露出喜色,不管过程如何,她达成了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祁长锦吩咐下人将太师府拉车的马卸下来,让映初她们三人乘坐马车,自己骑马随行。
又行了一里多路,众人抵达祁氏家庙,庙中的主持带着十多个和尚,到门口迎接。
热水檀香已经备好,众人到后院厢房洗去一路沾上的尘土,吉时一到,祁长锦和祁安茹就去拜祭先祖牌位了。
映初和乔姌月都留在厢房里,映初到底还不算是祁家的人,不能拜见祁氏先祖,祁长锦带她来,只是单独祭拜自己母亲,他想让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