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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果想了半晌,猛然惊醒,道:“你便是那个男孩?”
那少年从怀中拿出一枚蝴蝶琥珀,道:“这便是你给我的,你还说,让我长大后来找你耍耍。”
伊果笑道:“不错,我是这么说过。不过你现下好像还没长大。”
那少年道:“我今年已十五岁了。姐姐,多亏了你的话,我才能报的了仇。我家祖传三代的房子被官府强拆,究其根源,都要怪这个狗皇帝。他在南京建了一座皇宫不算,在北京又建了一座,他住着那么大的房子,却不管我们百姓的死活。哼!凭什么他有房屋千亩,我家人却无立锥之地?我非要杀了他不可!只是可惜,那晚我家人所遭受的侮辱,却无法尽数换将给他了!”
伊果颔首道:“好!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志气,哎呀呀,我好久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对我脾气的人了,小兄弟,你我不过相别三年,怎么你竟练成了如此高强的武功?是谁传授于你的?”
那少年道:“事情很少有根本做不成的,所以做不成,与其说是条件不够,不如说是因为决心不够。我若能得名师指点,也不会耽误了三年才来报仇了。”
伊果道:“所以你方才做了什么?”
那少年道:“那狗皇帝如今,怕是再也享受不了那两座宫殿了。”
众人听伊果说了原委,皆瞠目结舌,半日说不出话来。
韦声惊看了伊果半晌,竟不知道悲喜,道:“你这个女人,究竟有多少能耐是我不知道的?”
伊果道:“我受建文帝所托,杀了朱棣,并替他做皇上。好令朱棣也尝一尝被篡夺江山的滋味。没想到,我终究被识破了。”
韦声不语,转过身去不再看她,轻轻击了三掌。
一群拿着弓箭矛盾的锦衣卫立刻破门而入,将箭头矛头对准了伊果。杨士奇紧跟着进来,被几个拿着盾的锦衣卫护在身后,大怒道:“原来假扮皇上的人是你伊果!皇上初封你为指挥使,后封你为安乐郡主,甚至皇后娘娘将你收为义女视如己出,你竟敢藐视皇恩,弑君罔上,简直人神共愤!”
伊果笑道:“弑君?是啊,弑父弑君,杀人放火,种种十恶不赦的大罪我都做齐了。我的一生,活得还真是与众不同!”
杨士奇道:“还是韦贤侄有办法,在短短几句话内就能试出这厮的真假。来人!将这反贼拿下!”
御前锦衣卫皆是从众多武艺高强的锦衣卫中千挑万选出的好手,专门近身护卫天子,此时却用来对付这个“假天子”,将乾清宫围得水泄不通,就连殿顶上也站了一队护卫,手持大盾以防伊果从房顶逃脱。
杨士奇一声令下,乾清宫内的锦衣卫纷纷将箭射向伊果,因上次与伊果在乾清宫外以箭阵相对有了经验,此次的弓弦皆比平素所用的粗了三倍,力道更大,箭头上皆淬剧毒。
这也是韦声的主意,他事前并不知道皇上为伊果假扮,只道是图炆会的余孽作乱。待见是伊果,真是心乱如麻:“早知是她,我又何必下如此的狠手准备?”
众锦衣卫射出第一轮箭,正要射出第二轮时,却只见面前朱红色人影一闪,伊果竟消失不见了。
正迟疑间,却听得一个女人声音从身后传来,道:“你们不想让这老头子死,就把箭放下!”
韦声是自始至终背向伊果的,却见伊果突然转到自己面前,挟持了杨士奇,两只手指戳着其咽喉。身法步数,却是一点也没看清楚。惊道:“伊果,你何时练成了如此诡异的功夫?”
众锦衣卫乱成一团,转过身来,将箭头对准了伊果与杨士奇,却再不敢松手放箭了。
伊果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何况你我分别了整整一年。虽然这几个月来我一直看着你,你却……瞧不见我。”
杨士奇被伊果挟持犹面不改色,道:“韦贤侄,不用管老夫的生死,诛杀叛逆,匡扶社稷才是为臣之道!众锦衣卫快将箭射来!”
韦声全身战栗不已,素知伊果心狠手毒,言出必果。忙命众锦衣卫放下箭,道:“杨伯父!小侄自幼得您教养,情分有如父子,怎能将您老人家的生死弃之不顾?伊果!凭你此时的武功,绕开众人逃出宫去已非难事,为何要拿了我杨伯父?你敢伤他一根毫毛,我不饶你!”
伊果冷笑道:“我用你至亲之人威胁你也不是第一次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自始至终你我都不曾正大光明的好好比试一番,今日我用杨士奇的命跟你换这个机会,你答不答应?”
韦声不假思索的回答:“好,我答应!”
伊果道:“爽快!既是比武便有利物,否则的话,教这么一帮人看着你我打架好玩?”
韦声道:“你要什么赌注?”
伊果道:“你方才说得不错,此刻我逃出宫廷易如反掌,但是我还是要和你赌。若我输了,我被你们杀;若我赢了,你跟我走。”
韦声凝望着她,蓦地里体会到伊果对自己的感情,实在超出他意料之外。伊果此举,无非是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他这个人,心中一软,举剑上扬,道:“我跟你赌!”
伊果嫣然的笑容转瞬即逝,冷脸对众锦衣卫道:“诸位以前都是我的属下,若肯给我这个面子,在下感激不尽!若是谁在我与韦声比试时放暗箭,休怪在下翻脸无情,再将这新建的紫禁城搅个天翻地覆!”
将杨士奇放开,飞身冲出了乾清宫,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韦声也跟着冲了出去。
有锦衣卫上前询问杨士奇道:“杨大人,需不需要我等前去将伊果围住,助指挥使一臂之力?”
杨士奇惊魂未定,抚着长须道:“她既然不逃,自甘留在险地与韦声比试,又何须我们多事?此番能否捉拿到逆贼,尽看声儿的本事了!”
……
狱中常日漫漫,伊果虽然几次身陷囹圄,却永远也无法忍受狱中生活,这几日对她来说,直如度日如年。这日,突然闻一人脚步声渐渐走来,凭着记忆,她知道并非狱卒,心里竟有一阵喜悦:这监狱除了自己,终于有了人的动静。
却见是韦声,登时暗骂自己道:“早知那日一别,就不要再寻他!他那日尚且如此轻贱我,今儿我又眼巴巴来北京寻他,这么没毅力骨气,真是又教他看轻了我一回!”忍不住转过身不敢去看他。
然而韦声不以为意,看着她的背后道:“做皇帝好玩吗?”语气似是与她谈天一般。
伊果道:“黄昏不睡,五鼓不眠。听有边报,心神不安;见有灾荒,忧愁无奈,有什么好玩的。”
韦声道:“谁说不好玩?当了皇帝,整日里拉着我赏花、看戏、听曲儿、逛园子、斗蛐蛐……你的话便是圣旨,教我一点回绝的余地都没有,玩儿的那叫过瘾!”
伊果愤然打断道:“你费尽周折前来看我,原是来耻笑我的?”
韦声良久不再发言。
伊果道:“我……马上就要死了,对不对?”
韦声道:“他们商议,要……将你冻死以后大卸八块。”
伊果眼皮微微一颤,道:“好,很好……对付谋反逆贼,起码应该如那三千宫女一般凌迟处死才对,朝臣们毕竟没有皇上狠心啊,不,他已经死了三个月了,应该称作先皇才是。韦声,先皇临终时,我是看着他死的,他留下了一份诏书,你想不想知道写了什么?”
韦声突然道:“对不起!”
伊果笑道:“你并不曾对不起我什么,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韦声道:“果儿,在辛流帮我对你说要纳你为妾,对不起!几日前,你身份暴露,我没能护着你离宫,对不起!耽搁了这么久才来看你,对不起!”
伊果转过身来,望着他萧索的面容,虽然当皇帝时她也常常看到他的脸,却不能像现在这样,可以毫无顾忌地注视。似是不敢相信,道:“你说什么?”
韦声没有回答,只是吻上了她苍白的唇。
伊果双眼微微睁大,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她措手不及,香津浓滑在缠绕的舌间摩挲,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她放弃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他。
一吻既终,韦声轻轻抱住她,道:“果儿,我爱你。”
这一行径实在大出伊果意料之外,她良久说不出话来,望着韦声的双眼,道:“这是你第一次吻我。”苦笑一声,“说不定也是最后一次。”
韦声道:“我一定会救你,我一定会救你出来!以后我们天天都如现在这般,再也没有任何嫌隙了,好不好?”
眼泪不自觉地滚了下来,伊果埋在韦声怀中,紧紧拥住他。道:“不要说以后,我没有以后,我能把握住的……只有现在。韦声,再多陪陪我,再陪我一会儿就好。”
伊果道:“一年过去了,殢香公主依旧肌凝新荔,艳比牡丹,而我却只有满脸憔悴,经历江湖的洗礼,再不复当初。”
韦声道:“到了这时候,还提她做什么?”低首半日,又道:“前几日的比武,你明明可以胜了我的,那一剑为什么要用剑柄不用剑锋?”
伊果轻笑一声,道:“你说呢?我若是再教你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你还能来看我?”
适逢雪花从窗中片片飘入,韦声紧紧抱着伊果,无比激动道:“果儿,你等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然而,伊果等了又等,一直等到三日后行刑的那一日,再也没有看到韦声的踪影。
伊果戴着沉重的手铐脚铐,在锦衣卫的押解下正要走入冰室时,忽然见成名什站在门前,笑道:“成大哥!没想到最后一程是你送我的!”
成名什冷冷道:“你这叛国逆贼,休要与本官拉扯!”
伊果笑了笑,不再说话。只是在转弯的不经意间,手中被塞入了一个纸团。
两日后,逆贼伊果的七零八落的尸首被置于菜市口示众,最终尽数落入了野狗的口中。与此同时,皇上驾崩的消息从宫中传出,一时间众说纷纭。次日,太子朱高炽在先帝灵前,即皇帝位。为先帝上庙号,是为成祖。
锦衣卫经韦扬、伊果、韦声三任指挥使的统率,更加得新帝器重。但新帝登基初日,便罢免了韦声锦衣卫指挥使之职,令成名什接替指挥使之位。
原本只是“刑官”闲差的成名什,一下子变得格外忙碌起来。就职的第三日,趁众人不备之际,走到郊外一处不大不小的私宅前,对着背着身子的女子道:“你已经能站的起身了,再好不过!”
那女子缓缓转过身,正是伊果,道:“你又出宫来了?新当了指挥使,当心被人抓到把柄……不对,你不会有我那么蠢。”
成名什道:“路征的九尺御寒功练得如何?还会像以前般烈火焚身吗?”
伊果道:“赶鸭子上架!在冰库那样寒冷之地,我若练不成,早就不能站到你面前了。你为我偷来了路征的内功心法,多谢!”
成名什轻笑道:“那不是我偷的。是我用殢香公主的性命威胁他,他心甘情愿送给我的。”
伊果摇首道:“路征?他还是对朱殢香不死心啊。嗨,如今我自身难保,还想着他们做什么。此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