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殢香公主用手绢掩住鼻子,厌恶地说:“这等狂人,怎能容她见到明日太阳?”
太子道:“母后,儿臣看她已经得了失心疯。不能任由她胡说八道,有损父皇清誉。但是也不要赶尽杀绝,让百姓说咱们堂堂大明,跟一个疯子过不去。”
薛氏失去了理智,依然听不懂众人在说些什么,她还是喃喃自语:“天黑了,真的很黑……”突然哭着喊:“贱人妃子!您就让皇上见见我吧,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皇上,此时十万火急!十万火急!”这话甚是无理,既欲求人,就不该以“贱人妃子”侮辱之。
众嫔妃都不接话,免得一张口便承认为“贱人妃子”。
钱茜代淑妃问道:“你说什么事情?”
薛氏昂起头,眼睛中突然有了光彩,小声地,阴森森地说:“四皇叔在装疯!皇上要赶快杀了他!”
“什么?”皇后,众嫔妃,太子,公主全都吓了一跳。淑妃指着薛氏,大叫道:“掌嘴!看她还敢不敢胡言乱语!”钱茜就要上去,殢香公主忙拦住,盯着一旁的伊果,说:“这种事情怎么需要劳动娘身边的人,伊果,你去!”
伊果一看到朱殢香就气得头疼,她让自己做的事情,不管想不想做,也绝不能做!更兼薛氏可怜,恻隐之心早动。“皇后娘娘,臣在宫中时间前后加起来也不过两个月,实在不懂宫中刑罚,更不会打人耳光。这种事,还是让有经验的人来做吧。”
未待皇后发话,殢香公主抢先说:“哦!原来你不会打人耳光。没关系,很简单,本公主亲自教你,还请你过来一下。”
伊果迟疑间,被身后的佳儿狠狠推了一把,推到公主面前。公主瞪着她,从钱茜手中拿来一块竹板。“你瞧!这就是,让本公主给你示范一遍,你就这么打那个贱婢!”扬起木板死命向伊果的脸抽去。
伊果忙用手格挡,却见公主的手在半空中被人抓住,转头一看,正是韦声。伊果惊讶之余,深深咽下一口气,快步退至一旁。
公主没得逞,气得又向韦声打去。韦声没有躲避,脸上重重挨了一板子。“大胆奴才!竟敢对我动手动脚!”
韦声面色丝毫不变。“公主错怪微臣了,公主是金枝玉叶,实在不需要亲自教伊大人掌嘴,如果公主闪了手,岂不是得不偿失了吗?”
伊果将这一幕完完全全看在眼中,自忖与韦声易地而处,就算不一掌打还回去,也必不能有如此涵养。实是骤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心中也奇怪:韦声,他竟会为了自己挨别人的耳光?
公主打了人,气也消了不少。淑妃见众人都在场,自己的女儿竟然出手打人,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暗暗道:“香儿,你太鲁莽了!快把竹板放下,别叫人笑话。”抬高音量,“钱茜,你去掌嘴!”
钱茜走到浑身颤抖的薛氏面前,用方才的竹板一板一板地,狠狠地抽向她的嘴,打了三下,薛氏的嘴就渗出血丝,她拼命挣扎。两个宫女就要上去按住她,可是,薛氏突然如雷劈到一般,全身定住,接着,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众人唬了一跳。
淑妃道:“这个贱婢还真不经打,这么快就不行了。皇后娘娘,您说该怎么处置她呢?”
皇后还是没有什么意见,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淑妃道:“语出谋逆,该当凌迟!”
皇后默然点首,道:“淑妃这么说了,就这么办吧。”
处死嫔妃与处死寻常百姓不同,不在菜市头示众,而是在皇宫中一个偏僻角落中秘密执行。所谓凌迟,即千刀万剐,是将犯人零割碎剐的一种酷刑。薛氏则被判了三千三百五十七刀。
伊果无意间从那角落经过时,已是行刑第三日,那薛氏全身赤裸被缚在型架上,已经看不出一个完整的人形。却犹半睁着眼,时而从喉间发出一阵呻吟。
成名什素来是凌迟之刑的执行者,他亲自执刀,又在其腰间补了一刀。薛氏全身战栗了一下,又沉沉昏去。伊果尖叫了一声,实不信人间竟有如此惨事,骇的心胆惧裂,捂住了双眼。
成名什看见,冷冷道:“伊大人,您这回不会再请一些太医医女来了吧?”
伊果脸色煞白,道:“犯了谋逆之罪的都是此等下场吗?”
成名什冷哼一声,道:“自然!”
伊果看着成名什,道:“嘿嘿,但愿成大人到时,也能有现在这般的底气。”
成名什听出她话中有话,欲问详情,却见她转身抛开,忍不住去了远处呕吐。
秋尽冬来,这一日
第三十八章 嫌隙丛生(2)
秋尽冬来,这一日是腊月初九,天上飘着簌簌小雪。
伊果在住处万春殿中养了一只金鸡和一群白鸽子,闲暇时便和罗析一起玩,过得自在极了。这日,她捧着一只鸽子出神,韦声走到其身后,叫了她一声。
伊果吓了一跳:“喂!要死啊。”
“下着雪呢,你怎么在外面玩鸽子?”
伊果慌忙将鸽子放飞,道:“玩就玩么,天天没事干,闷都闷死了。你呢,来这里做什么?”
韦声清清嗓子,正色道:“你玩忽职守,我是来罚你的。”
伊果道:“装什么大尾巴狼!你可是我的手下,帮长官代个班怎么了。”
韦声深深地注视着她:“那日她被掌嘴时昏倒,是你干的?”
伊果道:“你怎么知道?”
“我无意中发现了。”
“好吧。我用行云镖射出金针,刺中了她的昏睡穴,让她少受点皮肉之苦。”叹息着摇摇头,“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韦声定了定神,从怀中拿出一件东西。“你看!”
掌中躺着一枚金簪,簪上镶的东西怪怪的:几枚粉色的大水晶和多颗白色的小水晶穿在一条金丝上,攒成一团,看不出是何形状,水晶团上垂下丝丝流苏,做工虽然粗糙,看起来却很别致。
伊果小心接过,端详片刻,笑道:“这个有意思。”
韦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道:“这个东西做的可不容易啊。”
“不容易?是你做的?”
“没有没有。”韦声坚决否认,“你……觉得怎么样?”
伊果故意说:“不怎么样。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韦声走了几步,背对着伊果。“今天是腊月初九,好像是某人的生日。”
伊果的心,猛烈地跳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对了,我……上次给你说过。”迟疑着,感到面部发烧,浑身发烫。“这个簪子……挺好看的,真的!”
韦声紧张的面容顿时浮现笑意:“那就好。今天……这么早,你还没有……你吃不吃早饭,一块去司膳房吧。”
“啊?”伊果感到一丝羞涩,一丝恐惧,更多的是排斥,她不懂,为什么韦声会突然变得这样殷勤,大悖常理。尤其上次,他甘愿挨朱殢香的耳光,虽是为了自己,可是见他对那人毕恭毕敬,曲意逢迎,心里就有些不受用。不知怎得,回答:“不吃。”
韦声有些失望,尴尬一笑:“我就知道你不吃。”
二人正胡思乱想着,罗析跑来道:“姑娘,金鸡掉在水里了,快去救它啊!”
伊果忙跑着离开,韦声呆呆凝视着她的背影离开,默然离去。伊果很快将金鸡从湖里捞了出来,金鸡浑身湿淋淋的,它打了个寒战,抖了抖身上的水,飞跑着回了万春殿。“天气这么冷,金鸡怎么会掉在水里?”伊果问。
罗析支唔了一下,这金鸡是自己一时看着不顺,一起之下踢到水中的。她知道伊果平时甚是喜爱小动物,一定要搪塞过去。便道:“姑娘,这是阮五樱干的,她让咱们的金鸡和一只鸭子比赛游泳,谁曾想这金鸡原来根本不会!”
“哦?那这金鸡可真是够笨的。”伊果知道阮五樱养着金鸡,怎么不懂这些,一时不想揭穿。
“姑娘,还好金鸡没事!姑娘您也知道,阮五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奴婢实在不敢得罪。”
“这个阮五樱简直是个奇人,你连她也不敢得罪,未免太小心了吧?”
罗析的眼光变得严峻:“奴婢虽然以前是皇后宫里的,可是依旧会得罪钱茜,被她凌辱。今时不同往日,奴婢更不敢得罪任何人,而且奴婢本来也和阮五樱没有多少交情……”
伊果听着无聊至极,从怀中拿出韦声送得那枚水晶簪子,细心插在了罗析地发鬓上,由衷赞叹:“好漂亮!”
“这是什么?”罗析想拿下来看,被伊果一把抓住手。
“别动!”
罗析试探着问:“姑娘,你要送给我吗?”
伊果凝视着簪子,微笑着说:“你我形影不离,我的就是你的,只有戴在你的头上,我才可以时时刻刻看得到,感受得到。”
罗析完全不懂她的意思,笑道:“这下好了!阮五樱有皇后赏的五樱钗,我有姑娘赏的水晶簪,虽然不及她的名贵,可总比没有强!”
“下雪了,咱们回去吧。保护好这个簪子啊,要不然就不给你戴了。”
罗析摸了摸:“当然会,奴婢才舍不得弄坏弄丢呢!”
伊果凝神观望:雪粒簌簌而下,使得周围景致都暗淡不少,不知怎地,眼前浮现出薛氏的身影,似乎在宫墙的某一处角落,她正无比凄惨地倒在那里。成者王侯败者贼,真是亘古不变之理。“雪花如此晶莹纯净,似乎是这皇宫中不该有的东西,也不配有的东西。”
几乎回宫后的每一个晚上,伊果与韦声都会在绛雪游廊中练习剑法。这天晚上,韦声瞥见伊果头上并没有戴着那根水晶簪子,心中小小不快。“昨日我教你的剑法练熟了吗?”
“当然了!我耍给你看。”伊果跳到一旁,一丝不苟地演示了一遍。
“你怎么练的还是这个样子?”韦声拔剑与之交战,伊果也反应奇快,一招一招地还击回去。
“前刺要快而有力,你这样软绵绵地伤得了谁?”
“这招横劈要快而有力!”
“你的剑点不对,要刺向檀中穴!”韦声激战之余,不忘出言指点。二人短短时间内拆了三四百招,伊果每使出一招,就被韦声批评一通,渐渐地开始心急,剑法越来越不成章法,终于被韦声斩下一缕头发,撞飞长剑。
韦声摇首道:“这一招要是下去,你的项上人头早就不在了!”
伊果略微感到惭愧,长长地叹口气。
韦声道:“你今天怎么回事?不太对劲啊。”
伊果摇首不语。
韦声温言道:“我自小到大,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爱武功的女孩子。这几个月来你从未间断过练剑,未免太过劳累,今日到此,回去歇着吧。”
伊果苦笑道:“你以为我真得很喜欢武功?不,我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哪怕只有头发丝那么大的喜欢都没有。对我而言,武功是生存的必需品,没有武功,恐怕我早就死了。死在家里、街头、辛流帮,甚至你的手中。所以,多谢你传我剑法,令我在这世上又多了些活路。”
韦声道:“后几个我可以理解,至于死在家里,未免太过奇怪?”
伊果道:“又有什么可奇怪的?我害死了我弟弟,那是家里唯一的儿子,父亲怎会不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