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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没什么动静,只是太子一直在帝舟上不曾下来; 奴才看万岁爷的意思,大概是要带着太子一起下船。”李逸桐低着头回禀。
四爷皱了皱眉,突然想起些什么,心情更复杂了些。
他记得这次南巡后,皇上对太子,再不复以前的维护,概因为……
“江南学子的代表已经在候着了?”
“是的,因为阵仗不小,看起来,老百姓也不少。”李逸桐点点头回答。
“走吧,晚间……派人给太子传话,就说我有事跟太子商谈。”四爷默默叹了口气,低声吩咐。
吩咐完,他站起身,苏培盛赶紧带着婢女上前给四爷梳洗换衣,估摸着再有一刻钟,船就要靠岸了。
最先靠岸的是皇家护卫大营的船只,一排排兵丁迅速的上岸,在两侧站好维护秩序。
大概两刻钟后,康熙带着太子胤礽从帝舟上浩浩荡荡的下来。
“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给太子请安,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扬州知府带着一众下属,后面还有江南才子的代表,一起给康熙请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老百姓们听到整齐划一的请安动静,都自发跪了下来。
整齐浩荡的声音在这空旷的运河岸边,传得格外远。
胤礽站在康熙身后,玉树芝兰,表情平静。
可他内心不是没有激动的,这样的时刻,也只有他能站在康熙身边,那群恨不能把他拉到泥潭里再踩上几脚的兄弟们,都没有这个资格。
因此,虽然身上有股子皇子长久养出来的贵气自若,但他脸庞上还是带出了傲然和治国平天下的霸气。
康熙侧身时,看到的就是这样气质卓越,自有一股储君风范的太子,这让他眼神不自觉暗了一瞬。
这样优秀的太子,是康熙教养出来的,只是胤礽到底是没做过皇帝,不明白君权至上的唯一性。
“平身。”康熙脸上挂着坦然自若的微微笑意,在江南学子们眼中更显得平易近人了些。
“这些都是扬州的学子?”康熙看着不远处激动到脸色都有些红的才子们,笑着开了口。
“回万岁爷的话,正是,这里面有上一届的亚元和经魁,明年也是要参加会试的。”扬州知府李宇晋躬着身子赶紧回答。
被他点到的亚元和两个经魁一脸激动的上前一步,在康熙面前磕了个头。
毕竟会试后面还有殿选,那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竞争。
眼下能有机会在康熙面前留下印象,足以被每个学子当做传家的资本了。
“不错,都是栋梁之才,以后你等要勤奋进学,朕在紫禁城等着你们。”康熙点点头,略鼓舞了几句。
虽然说这些人不一定每个都有机会为大清效力,可俗话说“秀才的嘴,通天的鬼”,他们的笔杆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掀起大风浪来。
康熙每次南巡,对安抚江南学子这方面都会作出安排,接见或者点评文章不一而论。
毕竟能有个爱民如子的好名声,也是皇帝千秋万代的功勋之一。
等到了扬州的行宫后,太子就被康熙放回去了。
等他到了扬州知府的别院后,收到底下人传来的消息,说是四爷要求见他。
心情不错的胤礽直接应了下来,只这份好心情在见到四爷后,很快消失的一干二净。
晚膳过后,四爷只带着苏培盛一个人从小门进了别院。
“臣弟见过太子。”四爷给太子请安后,就要求屏退左右。
胤礽皱了皱眉头,按四爷说的屏退左右后,被四爷的一句话气得直接站了起来。
“您可知此次下江南,将有大祸临头?”
“四弟此话何意?”太子爷怒瞪着四爷,从下船开始就飘飘然的心态,有些不稳。
“臣弟想问您,当初皇阿玛封您为太子,您可明白为什么?”四爷并不紧张,他平静的问。
“孤乃正宫嫡子,封为太子,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太子昂然玉立,话说的非常肯定。
“是,二哥为太子,名正言顺。但太傅应也教过您《史记》,您可见几个名正言顺的太子有过好下场?”四爷的话让太子勃然大怒。
“放肆!你这是在诅咒孤?”
“臣弟不敢,若非为了二哥,臣弟为何要冒着惹怒太子的危险,前来说这样的话?还请二哥听完臣弟的话。”四爷一甩袍子,跪了下来。
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让太子勉强抑制住了自己的暴躁,他冷冷看着四爷,想听他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当年大清入关,汉人对我大清抵抗得很,皇阿玛大力推行汉学,这些年才让天下安定三分。在汉人心中,尊礼数立下太子,有名正言顺的储君,自是让人安心不少。”四爷并不站起来,他跪在地上侃侃而谈。
“在江南学子心中,皇上南巡,那是难得的机遇,每次南巡,都会有许多才子有笔墨流传,甚至皇阿玛那里的文章都是一筐一筐往外抬。”四爷的话,太子听了进去,并且因为这话动听,有了些许遐想。
“对那些才子而言,作为储君的二哥和皇阿玛几乎相差无几,对他们来说,一个是现任皇帝,一个是未来的皇帝,忠君和提前下注并不冲突。以前太子没有跟皇阿玛下过江南,您想,这次您会不会也有相同的境遇?”四爷抬起头问。
太子脸上闪过激动之色和向往,神色越发和缓了起来。
“孤跟皇阿玛如何能相提并论,这跟你刚才所说有何关系?”他虽然内心激动,可面上还是带上了几分矜持之意。
“那二哥可曾想过,何为为君之道?”四爷并没有站起来,只轻声问了一句。
太子一开始还有些自得,顺着四爷的话想起太傅的教导,脸色慢慢难看起来。
“你让孤避开这些?”太子沉默了一会儿,轻声反问。
“避是避不开的,这里毕竟不是皇宫,可若二哥身边的人为压制其他势力,大肆宣扬呢?”四爷低垂着眼眸道。
上辈子,太子第一次跟随万岁爷南巡,受到了江南学子的大肆追捧,无数诗作和文章流传,而索额图命人将这件事情的影响推展了开来。
后来……
“孤知道了,多谢四弟提醒,只是四弟你为何……?”太子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些成算,可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何四爷一次次在紧要关头提醒他。
“臣弟说过,忠君之道,是为正统。”四爷磕了个头,缓缓站起身来。
他确实没什么坏心思,上辈子跟八阿哥甚至跟十四阿哥争的头破血流,他日日算计,也日日被人算计,那太累了。
太子作为储君,本是最适合那个位子的,可就因为身边有那么多推着他往前走的人,让他忘记了步子迈的太快,容易摔下深渊。
所以,这辈子有太多事情想要重新抓住的四爷,觉得当个铁帽子亲王,也挺好……
*******
回到自己居住的别院后,四爷屏退了侍从,一个人坐在窗下,一壶酒,一叠小菜,对月独酌。
第二壶酒开始喝的时候,四爷难得开始回想起上辈子来。
他从小就被抱到了孝懿仁皇后身边,前面十二年,都算是顺风顺水,毕竟就算没改玉蝶,他当时也算是皇贵妃之子。
等孝懿仁皇后去世后,他被康熙推回了德妃身边。
德妃是个自私性子,又已经有了十四阿哥在身边,对于他,爱恨都有,却淡的可以忽略,更多的应该是无视和厌恶。
就在那个时候,他身边有了宋氏和李氏,对着二人,他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关心和……宠爱。
是的,不管是为了什么。比他大一岁的宋氏和李氏,都是宠着他的。
那对他来说,是面对生母的黯然和面对众兄弟的无措外,最让他放松的东西,尤其是李氏,不管是不是做戏,他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安慰。
十三岁大婚,他不是没对自己的福晋有过幻想,他想着宋氏和李氏都能给的,那要与他共伴一生的妻子,应该会给予他更多,更好的。
所以即便那个时候,不能与福晋圆房,他对福晋也还是比对其他人都好了许多。
福晋可能不知道,他给她写过诗,偷偷给她留过点心,也想跟她偷偷拉着手在书房里,红袖添香的。
只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她竟然是个极为板正木讷的性子,还有些怯懦,这让四爷因大婚安定下来的心,再次漂浮不定起来。
所以,对福晋,他多了几分恶意的冷落。
甚至有些时候,他并不是不懂后院女子那些争宠手段,可因着恶意,也无所谓对着福晋不规矩了去。
作为南三所和四爷府的天,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丁点儿恶念,都能让后院女眷感觉天塌地陷,这正是他想要的。
他觉得福晋毁了他对未来安稳的期望,所以她凭什么能有个锦绣的余生呢?
再后来,他年纪大些,弘晖也……殁了,他已知道福晋何其无辜,只是他不爱她而已。
这让他的愧疚感一日深过一日,可越这样,他越不想见到福晋。
对福晋指控李氏和钮祜禄氏害了弘晖的事情,他并非不信她,可那时他深陷夺嫡当中,仅有的几个子嗣出自这二人的肚子,为了弘时和弘历,他也不能随了福晋的心愿。
于是他冷硬的敷衍了过去,对福晋的心如死灰视而不见。
只心底到底是过不去那一关,他偷偷去找了云智大师。
福晋一日比一日形容枯槁,他一日比一日不想见到福晋。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如同福晋所说,是他自私,只为自己好受些,造成了福晋悲苦一生。
那次福晋晕倒后,跟他说的话,让他极为震惊。
原来,他是那场争斗的胜利者,还说出了与福晋死生不复相见的话。
那这样的胜利……在现在的四爷看来,连惨胜都算不得,有什么意思呢?
他信佛信了半辈子,对福晋,对弘晖,他自知有亏欠,可他不知道自己竟然亏欠的如此之深,即便几辈子都还不完。
所以他一次次提醒太子,他想着,是不是换一个活法,一切都会不一样呢?
弘晖现在健康的不得了,福晋也并不是真的板正木讷,他马上就要有第二个嫡生子嗣,一切都向着上辈子,他最期待的方向发展。
即便……即便福晋再也不会心悦于他,可若他用一辈子来偿还,是不是……罪孽就能减少几分呢?
四爷仰头干下一杯酒,顺着咽喉而下,有几分烧灼,也有几分苦辣……
第77章 拘禁(二更)
等四爷收到京城来的家书时; 他们已经到了苏州。
不知太子究竟有没有听进他的劝说; 学子们对于太子的追捧还是声势越发浩大起来。
就连四爷这里也收到了不少的文章; 只是他一张纸都没打开过,直接命人送去了曹家,康熙行宫里头。
看完家书后; 连日表情都不算太好的四爷,难得露出了笑容来; 让伺候的奴才看着; 感觉这下个不停的小雨都没那么烦人了。
“苏培盛,传爷的话; 跟过来的奴才,都赏三个月月例,别院里伺候的奴才也都赏一个月月例; 派人去给万岁爷传喜讯。”四爷脸上挂着舒展的笑容吩咐。
“喳,奴才恭喜爷再次喜得嫡子!”苏培盛讨巧的笑着回答; 赶忙对着身旁的小太监示意; 让他出去办事儿。
刚刚在带人进来汇报的时候; 苏培盛已经得知,福晋于三月二十六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