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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准备回去吗?我以为你会从此避世,不见关于他的任何人。”
耶律皓已知自己大错特错了,可他仍是存着最后的一线希望。
“我知道他带令狐满月回去了,令狐满月那般心思独特奇异的女子,若非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和苦衷,岂会困守在天朝皇宫?林冬曜之死,还有诸多疑点未曾解开,令狐满月与他夫妻情深,又岂会任由林冬曜死的不明不白,更何况是尸首都没找到,令狐满月岂会善罢甘休?她若回去查案,必定会将天朝军队翻一个底朝天,皇上那般在意的一个女子,她做任何事皇上都会让着护着,如果我的消息没错的话,皇上一回宫就已经查明了颖妃暴毙一事,当即赐死了白妃。所以你看看,无论令狐满月做什么,皇上都会丧失理性的应允。所以——”
“所以你要回去。”耶律皓的心彻底跌入无尽谷底。
“关键时刻,他一个人应付不了令狐满月。我要帮他。”
张秀惠语气自始至终都很平静,耶律皓如何能相信,这般平静的她,内心竟是还对林简一往情深。
“令狐满月并没有错,她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去做任何事,又如何能说她不对。但皇上却不能失去最后的一丝理性。我若不回去,我怕以后的日子自己都会在后悔之中度过。”
张秀惠笑了笑,眼角晕开了细细的几道皱纹。
岁月并非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而是将更深的痕迹留在了她心底。
耶律皓为她做了很多很多的牺牲,包括放弃唾手可得的皇位,但若他一心争夺的话,那整个北辽将会陷入生灵涂炭之中,他本就是父皇母后最器重的皇子,追随者众多,可一旦开战,他就再无机会再来找她了。他担心错过了就是永世的错过。
“好,你要回去,我祝福你。你何时回来,我都真心欢迎。”
他来这一路上想好的千言万语,此刻都凝固在了心底,难以言语而出。
祝福的话他也曾说过,但那是四年前,他还不曾明白,林简对于令狐满月的在乎竟是到了比他对秀惠的在意还超出多倍的概念。
这滚滚红尘,痴男怨女,究竟还要错位到何时?
张秀惠眼角有一丝湿润,心底也无法控制有了触动。
她并非铁石心肠,是对林简上一世的亏欠和这一世的迷恋之情,两世孽恋,痛苦加倍,感情也愈发深厚。
“师兄,我在此避世三十天,可我从未放弃对外面消息的探寻,说到底,还是放不下。也许我是看透了自己吧,越是平静,越难忘记。”
张秀惠淡然一笑,她心底有多放不下,耶律皓对她就有加倍的眷恋。
虽说这世间薄情男子众多,但偏偏她遇上的都是痴心一片,林简对令狐满月,师兄对她。
“师兄,你有胸怀伟略,又是琴剑双绝,但你太过仁慈,自小又是顺风顺水中成长,这是你无法跟七皇子比较的。七皇子自小就尝尽人情冷暖,世人白眼非议,所以他比你更加懂得珍惜得来不易的权欲地位。否则,他也不会伪装懦弱这么多年不被发觉。”
说到底,师兄妹情分这么多年,她担心耶律皓将来的处境也不为过。
七皇子现在只是还没站稳脚跟,北辽已经死了两个皇子,三皇子早年夭折,五皇子六皇子都是闲云野鹤四处云游不爱朝政,若七皇子在这节骨眼上杀了追随者众多的耶律皓,那对七皇子来说没任何好处。
“有你这份关心,虽然我明知与感情无关,但也暖心。”
他一贯如此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从未改变过。
上天为何要如此作弄她的感情呢?为何不能给她一份简简单单的情感?
上一世纠缠在林简和与林冬合之间,到最后一刻她才看懂自己的心,这一世,她又是纠缠在耶律皓与林简之间,若非她在五年前突然记起了上一世的记忆,那么她与耶律皓之间,或许就如此走下去了。
他可以为了她不做北辽大王,她也无需顾虑天朝局势,就这么如此单纯的牵手一世。
“秀惠——其实——”
耶律皓皱了下眉头,有的疑问曾经问过她,也不知还有没有再问一遍的必要了。
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多问那一句为何她对他的感情说没有就没有了,又有何必要?
“怎么了?”张秀惠疑惑的看向他。
“没事,我只想你答应我一点。”
他咽下到了嘴边的话,笑着看向她。
“你说。”
“我想跟你一起回去。待解决了令狐满月的事情,我再走。”
耶律皓此话一出,张秀惠眸子里倏忽闪过像是泪光的东西。
“哪怕是做质子,也无妨。我知你担心西域灭亡,北辽始终都会成为天朝的心腹大患,以林简为人,断不会放过北辽,可他也是忌惮与凤拓和东洛的同盟协议,暂时不会攻打北辽,但他始终见不得北辽这个眼中钉在他眼皮子底下日渐强大,我们北辽族人最擅长冬季作战,不像你们天朝子民那般娇弱怕冷,所以临近冬季,林简自然会担心我们利用冬日反扑。不过有我在你身边,关键时刻做北辽的质子,林简也会放心,而老七那边也会忌惮我在北辽的影响力而有所收敛。既然是两相都好的决定,为何要拒绝呢?”
“师兄。”
张秀惠轻唤一声,他为她做了最大的牺牲,不惜生命来换取她接下来的道路。他为她铺平了回天朝的道路,而她注定欠他这一世付出。
“我不想听你说其他。既然你的心已经飞回了天朝京都,我们就立刻出发。”
耶律皓笑了笑,继而从容转身走到院子里,留给她时间梳洗整理。
背对着她时,眼角原本淡去的湿润再次翻涌。
他有时候真的恨自己在感情上太过正人君子,他也想做一次卑鄙无耻的阴险小人,可正如张秀惠对他性情的总结一般,他自小顺风顺水,端着礼义廉耻正义凛然于心,一旦情窦初开,继而情根深种,想要转变,谈何容易?
张秀惠看着他院中寂寥背影,怔愣了许久。
她已带给他太多痛苦折磨,还有不公。
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他继续痛苦下去了。他们之间的纠缠,该到此为止了。
“师兄,你身边一直有真心待你的女子,本不该为了我继续痛苦下去,就由我来亲自结束这一切。”
张秀惠知道自己这一次擅自做主,是对耶律皓的不公,可若令他为了她继续痛苦下去,倒不如让他忘记她这个人,也好开始新的生活。
——
三个时辰后
三个时辰前,耶律皓喝下张秀惠最后一次为他冲泡的香茗,她骗他说,是怀念曾经为师兄妹时二人一同品茶的无忧无虑,只怕以后再也没有如此光景可回味了,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喝下。
却不知,喝下的是忘情水。
令他失去记忆,忘记对她的一往情深。
但张秀惠不知的是,这所谓的忘情水之所以能令人在很快的时间内忘记曾经,却是因为其中下了重药,一般人服用之后非死即伤。
这都是后话。
当张秀惠将耶律皓交给珍儿时,并没有留意到珍儿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恨意和报复的扭曲快感。
她则是毅然决然的踏上了返回京都的路。
——
十五天后
天朝京都此刻正是一年最冷的时节。
寒冬腊月,草木荒芜。
满山覆盖皑皑白雪,银装素裹却又冰冻寒冽。
虽说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要温暖一些,但久久不出承乾宫大门的满月,还是丝毫觉察不出外面的温度有何高低不同。
☆、627 滚滚红尘,痴情为空
627 滚滚红尘,最是痴情
林简下了早朝,按照惯例往承乾宫见她。
这一路上也是甩掉了好几个跟在他身后提醒着朝中一众老臣对他将令狐满月安置在承乾宫的诸多不满和非议。
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去了,甩掉了他们之后,他大步朝承乾宫走去。
却再次在门口吃了闭门羹。
“回皇上,王妃睡了。”守在门口的是冰儿,见了他,态度恭敬却也冷静。
“昨儿就是这么早睡的,都提醒过她了,这日夜颠倒最伤身体,她倒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林简驻足在承乾宫外,并不离开,眉眼隐着一丝无奈,一丝纵容。
冰儿只管垂眸不说话。
“何时睡的?昨儿何时起的?”其实她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只不过是在这承乾宫外讯问的话,似乎是距离她更近了一些。
也就是一墙之隔而已,就能看到她了。
“回皇上,一个时辰前睡得,昨儿王妃也是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王妃自己说是要把之前落下的觉都给补上。”
“这也补了快一个月了,她倒真是无忧无虑。”
林简看了眼紧闭的大门,怅然若失。
既然是他将承乾宫赐给了她,她这脾气,现在要紧闭承乾宫大门,他还能硬闯不成?
“行了,让她休息吧,朕晚点——罢了,朕明日再来看她。”
他知她有心躲着他,多晚过来都见不上她一面的。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回来这段日子,他统共见了她两回,其实他该有心理准备的,并非林冬曜不在了,他就有更多的机会见到她。
只不过是朝相反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罢了。
这承乾宫根本困不住她。
是她这个令他捉摸不定的女人一直困住了他。
她距离他如此近,可见或是不见,都如此多的阻碍与无奈,当真是不如捧着一颗期待的心,继续自欺欺人的期待下去。
“恭送皇上。”
见林简准备转身,冰儿忙不迭的开口。
林简飞快的皱了下眉头,
“这承乾宫的守卫似乎不足,传令下去,加派三班守卫。”林简走之前冷声下令,冰儿嘴角抽了抽,大气不敢吭一声。
这皇上的性子也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明明都吃了王妃这么多次闭门羹,可表情却一次比一次轻松,冰儿本就提着一颗心,这皇上临走再丢下一句加派人手,更是令冰儿噤若寒蝉。
林简离开承乾宫的脚步明显是比来的时候沉重了许多,就连背影都多了丝丝萧瑟气息。
苏康跟在他身后也是小心翼翼。
外人或许看不懂此刻的皇上,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最是明白这会子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林简前行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回望身后隐在正午骄阳下的承乾宫。
“朕忽然想起,四年前,太子府内,她做那几个月女官时的洒脱无畏,连朕的母后都不放在眼里,说顶撞就顶撞,说甩手走人就甩手走人。也最是喜欢在冷的天气里坐在院中晒着暖阳。那年天气还不如今年,冷得很。反倒是现在这难得的好阳光,她倒是终日关在寝宫不出来了。
不过就是四五年光景,怎就完全不同了呢?”
林简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苏康聊天。
苏康双手抱拳,垂眸道,
“回皇上,这斗转星移物是人非,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话,想来,也是历经了千年历练才得出的这些子经验。皇上怀念太子府的光景,不过因为当时一切在皇上眼中是那般美好称心,可其实当日属下也在,属下斗胆直言,那般美好也不过是面上的太平罢了,其实那时候,令狐女官也是因为——因为王爷之事才会变成那般随意妄为的。”
苏康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林冬曜,毕竟林冬曜还享有王爷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