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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行止闷笑不答。
白鹮一直看着她,目送两人出门,在大门口同陈妈妈说了半天的话后,陈妈妈看了看他,便笑着连连点头。大局定了。
裴谢堂用每个月一千两银子的高价,将白鹮整个人豢养了起来,从今以后,白鹮不用出来迎客,就在后院自己的屋子里做自己的事情,若裴谢堂来了,出来伺候就可以。
白鹮目送她出门,许久,捏紧了拳头。
高行止扶着裴谢堂离开潇湘夜雨,被冷风一吹,刚刚喝下去的酒劲又上来了,不禁有些头晕目眩,将半个人都靠在高行止的身上。渡船排着,婢女前来搀扶,裴谢堂脚下一滑,手落在腰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转身往回走:“等等,等等,我落了东西在满月阁。”
“我去拿。”高行止连连叹气:“祖宗,你在这里站着等。”
“好,就在小榻上,是一个藕荷色的香囊。”裴谢堂点头。
那香囊是篮子做的,要是不见了,那丫头又要掉眼泪,她怕得很。
高行止快步上去。
走了两步又回头,指了指前面一处大树下:“这边是风口,吹多了要头疼。你去那边站着等我,那里有屋檐大树挡着,吹不到风。”
裴谢堂踱步过去。
婢女没跟来,她一过去,整个人就完全看不见了。
刚站好,侧面就传来了脚步声,显然有人也过来避风。她往后让了让,想空出空间来。结果,那人却在她旁边的墙壁处停了下来。裴谢堂刚要转过来,就听见又有人过来了,同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有什么话快说,曲雁鸣还在雅间等着。”
“殿下,还没找到人。”
“是被抓了,还是死了?”
“没有找到尸体,多半是被抓了。不过这人是训练出来,就算被抓了,牙关也紧得很,不会供出什么来的。殿下可以放心。”
“好。宫里的事情查的怎样?”
“幽庭司死掉的那个崽,应该就是裴衣巷没错。裴谢堂死了,他一个小孩子本就活不久,不用我们特意关照,宫里自然有懂事的太监去动手。先前挨打,后面挨饿,扛了二十来天就死了,好像是被掐死后丢到水里的。”
“死了最好,那就这样吧。”朱深见低声说:“曲雁鸣还在,我得回去了。这些事情都烂在肚子里吧。”
那边的脚步声一前一后又远去,裴谢堂缩在黑暗中,身躯一阵阵发抖。
裴衣巷!
他们刚刚在说裴衣巷!
乌子儿已经被高行止送出了京城,养在了玄素山庄,那么宫里的那个自然就是高行止弄进去的替身,看来,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但是,这件事怎么会跟太子扯上关系?听着方才的语气,太子对她似乎有恨?
可是,为什么?
因为是泰安王府的郡主,从前父亲还在,经常教导她,裴家的存在就是为了东陆的百姓,为了边境的安稳,万万不可同皇族有任何纷争。她一直谨记着父亲的教训,父亲去世后,她手掌寒铜军,更是行事小心谨慎,对太子这个未来的天子一直都很恭敬。她从未得罪过这个人,这人为何会恨她,连带着恨上她不满两岁的幼弟呢?
酒意被冷风吹醒,更是被方才的两人惊醒,她迷茫的走出来,心头更乱。
高行止捏着她的香囊跑了下来,气喘吁吁的:“祖宗,不是让你在那边的等着吗?总是吹风,这身体怎么好得起来!”
“那边风也很大。”她深呼吸了两口气,伸手拿过自己的香囊,看了看身侧的婢女,先一步上了船。
高行止又念叨了两句,跟着走了。
她心不在焉,高行止似乎心情也不好,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就各自分开了。
篮子等得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却听到开门声就醒了过来,等闻到她满身的酒气,篮子就急了:“哎哟我的小姐,你怎么又喝酒?”
“小酌几杯,心里舒坦。”裴谢堂不想让她担心,勉强笑着回。
篮子立即就发现了她情绪不对,停下啰嗦,小心的开口:“小姐,怎么了?”
“篮子,你恨泰安郡主吗?”她抬起头。
篮子一愣:“小姐为什么要问这个?泰安郡主是卖国贼,杀人犯,人人得而诛之。听说现在西北局势不稳全都怪她,现在东陆还有谁不恨她的?”
裴谢堂捂住眼睛,惨笑:“是吗?”
许久,又是一声嘲讽的低笑:“是啊,你们都恨她。”
“我不恨。”她低着头,捂着脸,一字一句慢慢的说:“她没做完的事情,我来接着做。”
第98章 有人告密,禁足
字数:3072
生在裴家,是裴谢堂这一辈子最骄傲的事情。
尽管母亲去世得早,但她有天底下最为疼爱她的父亲。她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父亲就总是把她扛在自己的肩膀上,走遍京城里的每一寸土地。
六岁,父亲带着裴谢堂登上皇宫宣角四个楼子,指着东南西北的方向对她说:“谢堂,你看,这就是京城,这里就是咱们东陆的核心。你要记住,父亲只有你这一个孩子,以后父亲去后,东陆的天下要由你来守护。”
“可我是女孩子。”她扁嘴,不乐意。
父亲将她放在宣角楼上豁口处,背对着城墙坐着,他望着她的眼睛,抬手抚。摸她的鬓角:“我知道我的谢堂是女孩儿,要让你来做这些事儿,着实是委屈了你。不过,你是咱们裴家的孩子,裴家的孩子,就不能怕吃苦。如果你娘还在,能再给爹生一个儿子,那我的女儿就仍然是我手心里的宝贝,别说是让你去保家卫国,就是一根小指头,爹都能将它养得完美无缺。”
“那别人家的孩子也没去呀……”她不明白。
父亲满目沉稳的笑:“我们裴家的女子,是别人家的女子能比的吗?”
她也跟着笑。
七岁,父亲亲自教导她开始习武,从扎马步开始,一步一个脚印,接连走了六年。十三岁,北魏东进,冒犯东陆国威,父亲披甲上阵,领军前往西北。她不愿意留在家中等候,也跟着父亲上了战场,就在战场上开始磨砺。
在西北呆了三年,跟着父亲无数次出征,从一个城池打到另一个城池,她见惯了生死,看淡了离别,亦更明白父亲心中的情怀和报复。
十七岁,她上了战场。
二十二岁,她掌管了寒铜军。
不为别自己,只是为了裴家,为了父亲的荣耀!
虚岁二十五,她被一杯酒毒死在宣角楼上。
不恨!
即使再走一次,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死掉,她都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查,接着查!
不管是谁想让她死,她都不会轻易束手就擒,父亲的荣耀,泰安王府的辉煌都是她心底不可撼动的东西,她绝不会让任何人玷污了这份荣誉!泰安王府门上熠熠生辉的牌匾,是她父亲用半生戎马、无数刀伤剑伤才换来的,她绝不会让任何人轻易就将这块牌匾摘了下来!总有一天,她要这块牌匾挂回去,重新挂回她泰安王府的门墙上!
裴谢堂眯起眼睛,逼走眼中浓烈的水雾,她不哭,她的死,是真的越来越扑朔迷离,在找出她的敌人的那一天,她不会让自己变得软弱。
原本以为是朱信之的手笔,现在看来,太子也有份!
好啊,一个个都上赶着要动她,她便不会轻易放过。
“小姐,你怎么了?”篮子觉察出她的情绪不对,在一边有些惴惴难安:“是不是大小姐和二小姐又在小姐跟前嚼舌根了?”
“她们两个如今都躺在床上****,哪里能在我耳边嚼什么舌根。”裴谢堂低声闷笑:“我啊,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觉得有点郁闷。你说,王爷这一次去南下平乱,听说宜州惯爱出美人儿的,等王爷回来时,会不会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小姐又说笑!”篮子噗嗤笑了起来。
裴谢堂抬起头看她。
她笑:“王爷这次去平乱,奴才听人说最多半年就回来了,孩子是铁定生不出来的。再说,王爷心里有我们小姐,怎么可能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也是。”裴谢堂嘻嘻一笑,半晌,摸了摸肚子:“饿了,去弄点吃的来。”
“小姐不是在外面才吃得肚子滚圆吗?还能吃得下?”篮子吃惊的瞪大眼睛,不免又开始了嘀咕:“虽说如今咱们满江庭里的伙食是好了很多,小姐从前被待薄惯了,身子骨弱,但要是一直这样敞开了吃也不是个办法呀。”
“我又不胖,你瞎操心什么呀!”裴谢堂哭笑不得,伸出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快去吧。”
篮子数落归数落,但心底还是疼她,不多时,就给她带来了丰盛的饭菜。
另外,额外备了醒酒汤。
篮子苦口婆心的劝着:“小姐满身酒气,等一会儿吃完了东西,小姐洗个澡吧。最近老爷下了朝都要过来看看小姐,若是一会儿见到小姐,闻到味道,老爷指不定还要怎么生气呢。这大晚上的,你们父女两人闹起来不好。”
“知道知道。”这一点裴谢堂不反对。
她吃喝玩乐了一晚上,这会儿全身都黏糊糊的难受,洗个澡的确会舒服很多。
篮子下去准备热水,等裴谢堂一吃完,就能畅快的洗个澡。
但篮子有时候真是乌鸦嘴。
裴谢堂才吃了一半,便听见房里新来的丫头春子跑了进来:“小姐,老爷来了,好像很生气!”
话语未落,便将谢遗江的身子转过院门,怒气冲冲的跨进了屋子里,一看到裴谢堂在吃饭,他的脸都气成了猪肝色:“谢成阴,你晚上去了哪里?”
“咳咳……”果然是东窗事发,前来兴师问罪了,裴谢堂被呛得连连咳嗽:“女儿出去走了走。”
“走了走?好得很,我谢遗江养的女儿都走到潇湘夜雨那种烟花巷柳里去了!”谢遗江的身躯竟有些发抖,上前两步,等闻到她身上散发的酒味,脸更绿:“还喝了酒?你要不要脸?你一个没出阁的闺女,整天跟高行止混迹一处不说,还跟他逛窑子、喝花酒。我……我的这张老脸都是让你丢尽了!原本还以为你这次醒来转了性子,没想到你变本加厉!”
“气死我了!”
“你给我跪下,跪下!”
谢遗江震怒的拍着桌子,手指着裴谢堂,眼里写满怒意,更多的痛心:“我教养你十九年,就算从前忽略了你一阵子,但谢家的家规你背得比谁都熟,抄得也最多,你都给我学到哪里去了?”
裴谢堂见他气得浑身都在抖,跟谢遗江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眼前这人固执又守旧,她做谢成阴这段时间里,多多少少听到一些消息,知道谢遗江身体并不如看起来的那样好,不想惹他生气,放下了筷子,缓缓跪了下去。
总算是没对着干。
谢遗江见她愿意做小伏低,这口气稍稍顺了些,坐在她旁边骂道:“你,知不知错?”
“女儿知道错了,就是一时好奇……”裴谢堂揉揉眼睛,不自觉的放柔了身子。
暗地里,不由想笑。
她想起了自己还是泰安郡主裴谢堂的时候,也经常同高行止一起去逛窑子、喝醉酒,谢遗江这人又热爱事业,总是回府最晚,难免会遇到。有时候遇到了,他便要上前来说几句,一开始裴谢堂还说他多管闲事,但管得多了,也知道这人只能顺着来,不能逆着做,说几句“知道错了,再也不做了”的软话,一转身照做就行。
自己是郡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