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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都五月初二了。”谢遗江吃了一惊,“五月十七是否仓促了一些?”
“不仓促。”景和公公笑着指了指跟在送聘礼的队伍后来的七八个宫装女子:“知道三小姐无心刺绣,陛下。体贴,已让造办处跟着一道过来,待会儿为三小姐量身定衣,一应嫁衣等,皆由造办处制作,婚前送来给三小姐。三小姐安心待嫁,其他的,都不用操心啦。”
“多谢陛下恩典。”裴谢堂听了,急忙跪地谢恩。
景和公公笑眯眯的说:“三小姐,待会儿你可要随着王爷入宫请安,早点做准备,别让陛下久等。”
“是。”裴谢堂看了一眼朱信之,乐了。
摸着身上的衣服,她算是彻底明白了,敢情朱信之就是知道她得随着入宫,这才特意送了一身漂亮的衣服来!
这贴心!
谢遗江笑道:“成阴,你先跟王爷入宫去吧。”
“走吧。”朱信之伸出手来。
裴谢堂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十指紧扣,来时朱信之骑马,离开时改为乘车。裴谢堂出了谢家的大门,才知道门外早已聚集了无数的百姓,都是看热闹的。见了两人携手而出,不由纷纷感叹:
“这就是谢家三小姐,先前被东亭侯府退婚的那个,想不到呀,竟然生得这样好看!”
“温家怕是瞎了眼吧?”
“三小姐真是福气好,能嫁给王爷,今天怕是有多少女儿家要哭碎了心肠。”
“送了那么多聘礼,王爷是爱重这小姐呀……”
裴谢堂听罢,放下车帘后,立即笑得梨涡深深:“王爷,他们说你爱重我呢。”
她拐了拐朱信之的腰窝子,有点好笑的补充:“他们还说,今天要有多少女孩子哭碎了心肠,我觉得也是。这些京城里的姑娘家一定后悔死了!”
“后悔什么?”朱信之看她,有点头疼:“有什么可后悔的?”
“对她们而言,咱们王爷啊,那是镜中花,可望不可即,故而心中爱慕非常,却不敢伸手去触碰。王爷,你就是那九重天上高高在山的神仙,原本都以为你没点七情六欲,怎料你有一天会被我拖下万丈红车?”裴谢堂笑得得意:“她们一定是在后悔,早知道会被我这样的歪瓜裂枣抢了头,当初还不如舔着脸皮往王爷跟前凑。说不得,王爷就看对眼了呢?”
“有你这样说自己的吗?”朱信之横她。
歪瓜裂枣吗?
他觉得,她现在比从前顺眼太多,偶尔看去,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好看。
嗯,怎么都好看。
说到好看,他自然而然的打量了裴谢堂的衣着打扮,这一看,不由蹙眉:“我送你的那一套头饰,你不喜欢?”
“喜欢啊。”裴谢堂抬手摸了摸头上,顿时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将他的胳膊一搂,她笑:“我喜欢得不得了,也很想戴在头上啊。但那一套收拾太贵重不说,光是重量就压得我脖子疼。”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朱信之郁闷。
裴谢堂看向他的头顶,方觉今日朱信之的打扮颇为朴素,她笑:“木簪?”
朱信之微微红了脸,轻咳一声:“放着也是放着,浪费。”
他却别了当时街头买的那一对对簪。
裴谢堂立即蹭他:“等从宫里回来,我就换上我的那一支。我也怕浪费呢。”
朱信之别开头,嘴角又勾了起来。
马车在宫门停下,景和公公走在前面,下了马车递上宫里的腰牌,径直带着朱信之和裴谢堂去了正大光明殿谢恩。
宣庆帝见到裴谢堂,立即就笑了:“你有心啦。那些礼物可都还喜欢?”
“回陛下,臣女可喜欢啦。”裴谢堂神色飞扬:“尤其是陛下送来的那几个宫女,个个心灵手巧,又为臣女省了心头大事,臣女觉得上辈子一定是烧了高香、拜对了菩萨,这辈子才能得这样的好运气。陛下,你带臣女真好!”
宣庆帝哈哈大笑:“你又来诓朕,是不是想奉旨偷懒,连盖头都不想绣?”
“哎呀,被陛下看穿了。”裴谢堂两手一摊:“那陛下准不准呢?”
“准!”宣庆帝开怀:“左右你也没几天逍遥的,嫁了人,想偷懒都偷不成啦。”
宠呢。
朱信之在一旁看得暗暗咋舌,谢成阴这人嘴。巴跟泡在蜜里的一样,随时随地都能翻出哄人高兴的话来。这才几句,就逗得父皇龙颜大悦,还奉旨偷懒了。
“成阴!”他低喝:“注意规矩。”
但嘴角不受控制,不知为何扬起,压不下去。
大约是自己的媳妇得了父亲的认可,压不住的得意。
裴谢堂看他:“王爷,你吃醋!”说着又看宣庆帝:“陛下您看,王爷果然最爱您,见您对我好几分,心里就酸酸的。”
这话说得巧,既调侃了宣庆帝,又表明朱信之对宣庆帝的敬重,格外顺耳。
朱信之失笑,心中却暖了。
小狐狸有良心,随时随地不忘在父皇跟前表现他的孝顺。
宣庆帝笑道:“他不是那样小气的人,不准编排他!”
话是如此,可话里的宠溺谁都听得出来。
他看了一眼裴谢堂:“好啦,曲贵妃还等着你去说会儿话,朕让人送你去。”
他打了个眼色,就有人走到裴谢堂跟前来:“三小姐,请!”
这是同朱信之有话要说呢!
裴谢堂哪里不懂,顺从的福了福身:“是,臣女告退!”
第170章 善妒的二公主
字数:3076
裴谢堂躬身告退,从正大光明出去了。为她引路的是殿前侍奉的小内监,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弓着身子小心的引路:“三小姐,这边请。”
这宫里的路她都熟悉,小时候伴读时,曾经无数次闯过,见小内监引着她往偏路走,不由有些呆愣,停住了脚步:“怎么不走正路?”
“二公主来了!”小内监脸色一颤,低声说。
裴谢堂立即回头看去。
只见通往正大光明殿的正路上,一个身穿红色宫装的女孩子正风风火火的往正大光明殿去。她颜色姣好,眉目间一抹凌厉倔强,行走间全无半点公主的温婉,将婢女远远甩开。到了正大光明殿前,她不等通报就往里面闯,一边闯一边大声说:“父皇,儿臣听说曲雁鸣要娶妻了?”
声音饱含怒火,身侧的小内监又颤了颤,显然很是害怕。
裴谢堂噗嗤就笑了。
二公主她认得。
孟贵妃在宫里有个暗搓搓的名头——二贵妃,来源于她为宣庆帝生了一儿一女,儿子是二皇子朱简数,女儿是二公主朱清子,她自己呢,曲贵妃先封了贵妃,她第二个封了贵妃,也占了一个二字,左右都跟二脱不了关系。
常年自己被人压着,儿子女儿都被人压着,孟贵妃当得有点有点憋屈,就把一腔热血都投在了一双儿女的身上。
二皇子自幼就被孟贵妃压迫着寒窗苦读,势要读出一个名堂来。女儿朱清子也没捞着什么轻松,还是一个小孩子,就到了国子监同兄长们一起上学。
裴谢堂比朱清子年长了九岁,如今朱清子不过刚刚及笄半年多,算起来才十六岁。她到国子监来读书的时候四岁,是裴谢堂在国子监上学的最后一年,两人有过短短的照面,记忆里,因朱清子一贯得宣庆帝的喜欢,年纪小小,性子就出奇的刁蛮任性,动不动拿宫人发脾气,不高兴了,就敢拿小鞭子打先生们……
后来一晃十年,当年的小姑娘长成了窈窕女子,裴谢堂在回京后多有遇见,每见一次,就刷新一次自己的三观。
宣庆十九年,朱清子十二岁,裴谢堂从西北回到京城参加宫宴,朱清子已经不认得她,见她独自一人坐在锦鲤池边,便带着宫人冲到了她的跟前,指着她愤怒的说:“这女人怎么长这么好看!摆明了是要勾。引父皇,让我母妃伤心,你们,去给我把她的脸撕了!”
宫人们都不认得长大后的裴谢堂,只依稀觉得熟悉,见她浑身气质凛然,不敢贸然动手。
十二岁的朱清子怒了,大冬天的,一脚就把身侧的小宫女踹到了锦鲤池里。那宫女不会浮水,在水中连救命都不敢喊,只不断的哀求:“公主饶命!”
朱清子说:“这等胆小鬼,谁敢救她,我就踢谁下去!”
小小年纪,已如此嚣张,完全不把人命当做一回事。裴谢堂在一旁咋舌,最后,还是自己攀着锦鲤池的栏杆,倒挂金钩将人捞了上来。
朱清子不依:“你们听到没有,给我花了她的脸,再把她扔下去!”
“公主。”婢女小心的拉扯朱清子的衣带:“这恐怕是裴家的那位女将军!”
原来是方才救人时,露出了腰间的令牌,被眼尖的婢女认出来。
那一次,裴谢堂扬长而去,没怎么理这位公主殿下,而这位公主殿下则一路追着她从锦鲤池到了玄清苑,一路都在嚷嚷,让她安分点别想着勾。引谁,否则定要毁了她的容貌。
小女孩赤果果的嫉妒之心,在幽暗的宫廷里如此鲜明。
宣庆二十年,朱清子十三岁。
这一年,裴谢堂年底回京时没遇到她,但听到她不少劣迹。
听说这位公主殿下将自己宫里的宫婢都打死了,全部换成了小内监,只因有人指着她身侧的宫女夸奖了一句“色如春花”,便彻底惹怒了她。
她容不得旁人比她更美。
更容不得看上的人,觉得旁人美。
这心性,在裴谢堂看来已是扭曲。
宣庆二十一年,朱清子十四岁,这一年更不得了。
裴谢堂和朱清子狭路相逢于宫廷之内,朱信之咬着牙瞪着她:“你生得好看又怎么样,我五哥才不要你呢,你丢不丢人?”
裴谢堂懒得理她:“二公主,我丢不丢人,恐怕跟你没什么关系。”
“你对我不敬。”朱清子阴沉的笑着:“是觉得我不敢打你吗?”
“那你试试看。”裴谢堂笑着说。
朱清子受不住她激惹,上前就一鞭子抽了裴谢堂,还是对着脸去的。
裴谢堂握住马鞭,用力一拉,顿时将朱清子拉了一个趔趄,她抖了抖手,反手就给了朱清子一鞭,打得朱清子差点哭晕过去。
后来,孟贵妃告到了宣庆帝跟前,宣庆帝听罢,只说了一句:“你不愿意管教清子,总有人会帮你管。裴谢堂这一鞭子打得好。”
再后来,朱清子见到裴谢堂,就都绕着走了。
宣庆二十三年,裴谢堂死了。
在天牢之中,这位公主没来过,但曾让身边的内监来了天牢,想要毁了她的脸。
至死,她都妒忌着自己的容颜。
着实可笑!
眼下,这位二公主为了曲雁鸣的婚事怒发冲冠,不惜跑到御前去质问,莫非,她看上了曲雁鸣?
裴谢堂想笑,想到曲雁鸣那张冷冰冰的脸,心底不由一阵抽搐。
不等回过神来,她已问出了口:“二公主对曲雁鸣的婚事这么上心,难不成是自己想嫁到曲家去?”
“三小姐慎言!”小内监吓了一跳,急了:“不能妄议二公主的!”
哦,还不能让人说。
裴谢堂耸了耸肩,没说话,跟着小内监去见了曲贵妃。
在宫里盘桓了一个多时辰,好不容易等朱信之跟宣庆帝说完了话来接她出宫,午时都快过去了。马车上,裴谢堂神色蔫蔫,朱信之不由问道:“是在母妃的宫里没吃饱吗?”
她饭量挺大,宫里的菜肴虽然精致,但有时候太精致了,什么都只能吃两口,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