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想在这里好好地活着的难度又增高了不少。
“我梳洗后再去城主府。”
宋元也没为难她,由她去了。连笙才来沙棘而已,他心想,他没资格对一城之主的女儿甩脸色,但将军绝不会让她好过。
好在沙棘城中心十分富庶,也不缺水。连笙找了家客栈,好好把自己清洗了一番。
她换上嫁衣,想了想,把红色的盖头当成面纱在脑后打了个结,这个样子确实有几分怪异,但是她铭记着成亲的任务,想着这盖头还是得等自己准夫君来揭开。
宋元见她一身嫁衣出来,脸依旧蒙着,看不见这个主动送上门的女人长什么样。
连笙不打算和他搭话,时间紧迫,借兵最重要,她自然不会等着易千城用花轿来接她。
“带路。”
一路行到城主府,门口只有守门的士兵,没一个人出来迎接她。
连笙可不信在她梳洗的那段时间里,那个冷着脸的将领没有通知他的将军。没人迎接她,想必就是让她尴尬。
连笙才不尴尬。她的心里只有借兵!
她等了一会儿,城主府的管家姗姗来迟,终于将她迎进了府内,连笙带来的士兵只负责保护她,连笙平安到达沙棘城,他们便都行礼回颍东。
“将军不在府中,姑娘在厢房等一等。”
“将军什么时候回来。”
“老奴不知将军的行踪。”
这便是推托之言了。
“我是来与将军成婚的,住厢房可不像话,我去大堂等将军。将军回来了便告诉他,连家大姑娘应诺而来,想与他马上拜堂!”
管家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终于抬头看了连笙一眼。
连笙要去大堂,管家没理由拦她,毕竟那是待客的地方,连笙再怎样也是城主的女儿。
连笙在大堂挑了个椅子坐。她的感觉告诉她,易千城一定在府中!那番话也一定能传到他耳朵里。
她正襟危坐,保持着端庄矜持的仪态。心里有几分担忧,这样拖下去,易千城倒是无所谓,但是颍东城就不妙了。
只希望易千城能满足她“迫切拜堂”的愿望。
等到天色黑下来以后,大堂内已经换了两次灯芯。连笙看着点灯婢女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耐住性子又等了一会儿,管家终于过来了。
“将军回来了,现在正在书房。将军说,姑娘这么迫不及待,不如直接滚去他的卧房等。”
管家一板一眼,转述将军的原话。
晾了她许久,让她自己“滚”去卧房。
连笙一笑:“好,这就去!”
她忽视滚字,卧房就卧房,总比见不到易千城好。老管家抬起眼皮子,为她带路。
房间内没有人,管家离开后,连笙径自打量易千城的房间。布置简单大气,最外面安置了书案,上面零零散散地放置了一些文书。
看来易千城这个一城之主十分勤政。
连笙不敢细看这些东西,匆匆一瞥,只觉得那上面的批注字体熟悉。一回忆才发现和城门上的“沙棘”两个字风格一样,原来那风格凌厉的字是他写的。
连笙转到屏风后,老老实实坐在金丝楠木的大床上。连笙解下充作面纱的红盖头,盖在了自己头上。
有求于人的时候,连笙向来很乖觉。
她暗暗寻思,易千城这么讨厌连家的人,说不定她表现得越希望他碰自己,他越抗拒碰她。
连笙调整好心态,给自己催眠,嗯!易千城是谁?是世上最英武最俊俏的男人,她崇敬他、恋慕他、恨不得分分钟化身夫君的贴心小战甲,海枯石烂天崩地裂也不分离!
连笙将情话在心里过了一遍,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绣着金线的男人靴子。
连笙一惊!她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这个男人突然就出现在了眼前!下一刻脸上一凉,易千城扯下了她头上的盖头。
他动作随意,将盖头一扔,打量着“非常想要与他拜堂”的城主千金。
连笙抬眸冲他一笑,她本就长得妍丽,微挑的眼角夺人心魄,眉宇间还带着两分天真,她的肌肤细致如美瓷。烛火下菱唇娇软,让人情不自禁将目光落在她的红/唇上。
饶是见多了美人的易千城,也不得不说,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长得真是好看。
他把目光从她唇上移开,连家的女儿,也就该长这么一副妖精模样。她要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清纯模样,似乎也就没意思了。
连笙也在打量易千城,她催眠自己的话倒是有很大一部分中了!易千城凶名在外,但却意外地长了一副好模样。
他穿着窄袖的习武装,衬得身姿英武,身上有股子傲慢的气度。和大哥相比,易千城眉眼更坚毅,斜飞的剑眉堪堪入鬓发,黑眸细长锐利,因此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显得格外冷酷。
连笙还来不及开口,他猛然欺近她。
连笙反射想要后退,下一秒却一动也不敢动。
“念在你千里迢迢过来,那就让你选择一种死法,想想怎么死,嗯?”易千城靠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体喷在她的耳朵上,他声音低哑,用一种施恩的语调说。
他手中的匕首抵在连笙的后颈上,冰冷尖锐的触/感太强烈,从后颈传到胸腔,连笙紧张到足尖不由自主地绷紧,不敢后退一分。
她咬牙:“想好了!你说了成全我的,不许反悔,我怕疼。”
连笙如此配合,易千城勾唇,匕首向上移了一指长,刚好停下她的脑袋上,他觉得刺下去一定很精彩:“好。”
“夫君!你爱死我吧!”
那把匕首猛地扎了一下她的头,连笙哼了一声,心里一阵绝望,她难道就这么死在了易千城手上?下一秒她发现自己还能呼吸,连笙松了一口气,还好易千城的匕首扎得不深,但一定流血了。
没死那就继续,晚了就没机会了:“您的身影比大梁的山伟岸,您的气度比香瑙河更宽广,您的勇敢让我为之心颤。我第一次见您就沉迷在了您的风华里无法自拔。我倾慕您许久,嫁给您是刻入我骨子里的愿望。”
易千城眯眼:“……”他一个标点都不信。
“你眼睛出问题了,不如挖了。”
他手中的匕首移到了她右眼前面,只差一点,就会让她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易千城看着连笙,眼中满满的破坏欲。
连笙生怕他手再抖一次。
“不,您不能这样,我瞎了就再也看不到您的身影,那比死还难受。”
连笙强迫自己不去看匕首的寒光,定定地看着易千城的眼睛,生死之间,她把所有强烈的感情全放在了眼睛里。
连笙刚想松一口气,却见眼睛前面寒光微动!
第4章 兴奋???她一哭,他眼里甚至泛出了兴奋的……
易千城握住匕首扎下去,堪堪在刺破连笙右眼之前顿住。他若无其事地一转手腕,将匕首尖上沾上的一点血迹慢慢擦拭干净。
方才那一瞬,连笙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原本应当在本能驱使下闭上双眼,但易千城的笑容太具有欺骗性,她刚放下的心一紧,一瞬间冰凉到了极致,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慌笼罩了她。
易千城明明在笑,却猝不及防地做出了伤害她的事。刚刚有希望再被狠狠捏碎的感觉,犹如一个尖锐的刺,一下扎在她身上,不见得有多痛,但那种亲眼见证扎下来的过程,却让人毛骨悚然。
那一刻连笙头皮发麻,瞳孔猛地收缩,脑子里的弦崩到了极致。
易千城收回了匕首,也没能让连笙从这种状态中缓过来。她再怎么聪明勇敢,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她的境况糟糕:大哥在战场上随时有生命危险,父亲偏心到了极点,弟弟妹妹不盼着她好过,家乡处于战乱之中。她压上自己的幸福,只为能从易千城手中借兵,谁知不过是易千城扭曲的一场玩弄。
她甚至没来得及与他交锋,便两次与死亡擦肩而过。
连笙瞪大的眼睛里,泪水突然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这就对了,哭起来可比笑起来顺眼多了。”他用擦干净的匕首挑起她的下巴,强迫连笙与他对望,仿佛看她落泪是极其有趣的事。
“原来连家的人鲜血也是红色,也会哭。”连笙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易千城伸手接住,那滴泪珠还带着残存的温度,慢慢在他掌心里冰凉。他的语气像是发现了多有趣的事:“哦,泪竟也是热的。”
“夫君。”连笙眨眨酸痛的眼,又从眼眶中掉下几滴泪,“你喜欢我什么模样,我都乐意给你看,可你吓到我了。”
不能和易千城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较真,她不能才见面就被他完全掌控主动权而被击垮,整个颍东还在等着她。
易千城讨厌她,捉弄她都没关系,毕竟当年连家那样薄情寡义。连笙安慰自己,不要怕,按原计划来,她表现得越怕,易千城只怕越兴奋。
她一哭,他眼里甚至泛出了兴奋的光。
连笙尽量让自己的眼里充满深情,用看爱人的眼神看着易千城,她脸上泪痕还没干,可是这会儿也没有再继续哭。情绪迅速稳定下来,她脑子转得飞快。果然易千城兴致乏乏地收回匕首,脸上闪过几丝嫌弃之色,错开她含情脉脉的目光。
连笙用袖子擦擦泪,她以后可不能再轻易哭了,易千城喜欢看她糟糕透顶的倒霉样子,那她就一定要开心幸福保持微笑。
“夫君,我们什么时候拜堂?”
“谁说我要娶你?”
“你不想娶我吗?”
他冷冷地挤出两个字:“不想。”
“没关系,我想嫁给你,这也是一样的。”
“……”这哪里一样了?
“我知道夫君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你掀了我的盖头,那我就是你的人了。所以,接下来要喝一杯交杯酒吗?”
连笙用一种,极其渴望、你快说好的眼神看着易千城。易千城用诡异的眼神回看过来。
“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暖/床都不配,要是想死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我是世间最爱您最仰慕您、无时无刻不在思慕您的人,我不想死,我就想嫁给你。”
易千城沉默了一刻,不打算再与她将这个让他胸闷不适,感到恶心的话题进行下去。他疯了才会娶一个连家的女人来恶心自己。
“别再说这些恶心的话,我知道你匆匆赶过来想做什么,指望我出兵,做梦。”他眼底染上阴冷之色。
连笙紧了紧袖中握成拳的手。她迅速组织好语言:“可是你不能让颍东沦陷,大梁国共六座城池,自第一位皇帝开始,便将大梁划作六块土地,皇城为中心,其余五城守住边境。大梁繁荣了好几百年,却在西羌人的不断入侵下开始处于战乱之中。西羌人野蛮、嗜杀、残忍,颍东城破以后,西羌人却并不会立刻屠城,因为他们会选择直接向皇城派兵。”
“夫君应当知道,香瑙河横于皇城与颍东之间。西羌人善战,也个个善水。因此膨胀的野心会驱使他们跨过香瑙河,占据皇城。其余四座城池纵使马上派兵,但大梁四座城池的大军,一来不一定比得上西羌人渡河的速度,二来渊淮、封幕两座城池的人并不善水战。援兵不及,皇城沦陷后,就不止是颍东被攻陷,整个大梁都会分崩离析,这种情况下,沙棘难道能独善其身吗?”
“浅薄,西羌算什么东西,皇城自有兵力,剩下两座城又离皇城最近,任何一座城派出兵都能打退西羌人。”易千城语调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