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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靖南王府就活该让朝廷赶尽杀绝吗?他靖南王府就活该为西秦打天下,到头来,交兵权才能保住靖南王府上下的命?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同样是皇室的子嗣,姓祁的能坐拥西秦的江山,他伏家怎么就不能了?
西秦的江山,只要把怀王那根刺拔掉,伏家军便会兵临城下,攻下那座皇城,便会轻而易举。
当然,依着怀王如今在西秦的地位,得当今皇帝亲自动手了。
那一夜,江灼醉了一宿,而伏璟却是在江灼醉后,便离开了,江府。
好像他们的关系便是,在一场利益中牵扯在一起的缘分,在伏璟早就盯上江家的那一刻,便没有想过收手,江灼在牡丹宴上的大放光彩,更是在他的计划中如虎添翼。
只是,让伏璟没有想想到的便是,江家三房的五姑娘从嫁给怀王后,并未有按照他的计划发展,江灼在伏璟的认知里,便是一个如狐狸般狡猾的女子,不过就是太傲气了些,但若是对付起那怀王后院中的女人,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伏璟什么都掌握在了手中,偏偏江灼去了怀王以后的日子并未有如他想象中那般的好,他更是不知表面随和的怀王竟然是性子残暴的人。
而江家更是已经把江灼当成了一枚废棋,伏璟得知江家三房的夫人去世时,他觉得自己就像刽子手,好似亲自毁了那女子一家人的命一般。
伏璟有一颗这世间无比凉薄的心,好似在他的眼里除了自己的爹娘以外,再也没有另一人入他心,只是,在这次把一个小小的女子套进圈套后,他却是总是心有不安。
伏璟更是清楚的知道,若是没有靖南王府在暗中与江家,怀王牵扯,江家还是有别的办法搭上怀王,江灼还是会成为江家利益中的棋子,说白了,这件事情中,虽然靖南王府多多少少都沾了一下,但还是江家没有把江灼看成江家的女儿。
或者说,江家的女儿,本就是江家在利益中的棋子,这次伏璟也不过是碰巧认识了那女子而已,也不知道内心深处不安的心是怎么回事。
待伏璟再次遇到江灼时,原本有些傲气灵动的姑娘,却是便得木讷无比,他是在皇宫中见到的江灼,自从江灼嫁入京城后,他便没有在过多的在意京城中怀王府的事情。
只是,如今江灼从怀王手中落到皇宫刘砷手中后,伏璟心间突如起来冒出的亏欠又是怎么回事?
好似江灼的一生若是他造成的一般,只要当时在云阳城的伏璟稍稍的有一点怜悯之心,或许这女子的人生便大不同,可是,当时的他并没有对江灼有什么怜悯之心。
如今看到江灼这般,总是觉得有些亏欠。
在宫中稍稍的见了一面江灼后,伏璟便在也没有在皇宫中见到那位女子,听说那女子在监栏院过得还不如在怀王府。
听说那女子在皇宫中到处受刁难,听说那女子每日每夜还要被出了名的刘砷虐待。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伏璟只要想起那些听说,他的胸口处好似被什么压着,喘不过气来。
本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伏璟把那些微妙的情绪压制的很好。
直到、三皇子祁承寒坐上皇位,皇宫中上下全是一片喝彩时,他正是在怀王府大门前碰到了一脸沧桑的女子。
听说她的父亲上京来找她,还被刘砷五马分尸了,而江家的巴不得与三房再无来往,而此时的三房好似只剩下江灼一个人。
江灼的身份好似在江家是禁忌,在外江家从不承认那个以往怀王妃是江家的女儿,在内,江家的所有人都巴不得江灼死在监栏院才好。
马背上的伏璟带着一些俯视的眼神看着他几乎有些不认识的人,就这般看了好久,看着她被怀王府的侍卫给撵开的时候,那双温润的眼睛微微一紧。
他翻身下马,便是往江灼走去。
怀王府大门前的侍卫见着是靖南王府的世子,刚刚还有些凶悍的脸立即收了收,便是供着手,“世子爷。”
“怀王府就是这般对待百姓的?”
怀王府的侍卫听着伏璟这般说,原本想说这来闹事的女子是怀王府原来的王妃时,便是没有说出口,带着一些不耐烦的眼神看着那低着头的女子。
“当初与你一起来的两个女子在你被刘公公带走后没多久,便死了,这下你可以走了吧。”
江灼听着侍卫说着懒散与悠儿死后,好似早已想到了结局,只是她不愿意去承认罢了,如今听着怀王府的人都这般说,她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侍卫一眼,便转身从怀王府大门。
伏璟侧头看着已经慢慢走远人的背影,是那般的落寞,那心间亏欠的感觉又是莫名的掀起。
就这般,伏璟莫名的跟在江灼的身后,原本只是想跟在江灼的身后,直到前面的身影停下脚步。
伏璟看着那双再也没有以往那般灵动的眼睛时,心间好似被什么东西轻轻的扯着,下意识的说道:“你是在怪我。”
江灼看着那牵着马匹的男人,淡漠的脸上噙着浅浅的表情,不知是悲还是怒,她说道:“你不是想让怀王死吗。”
伏璟还是有些小看那个小小的女人,江家三房中只剩她一人,她这般的苟活在这世间,难道就是想扳回一局?
见着伏璟没有回答,又是听到江灼的声音,“新帝登基,怀王野心勃勃,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
伏璟看着这般的江灼,还是真心的笑了出来,看着几步之遥的女子,说道:“忍辱负重的在监栏院活着,就是想让怀王死?”
江灼轻然一笑,“何止是让怀王死?江家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你、”伏璟压制着心中亏欠那一股情绪,有些牵强的说道:“那你可有怪过我当初没有救你一把?”
江灼淡淡的看着伏璟,随即嘴角有一抹浅笑,讽刺的说道:“为何要怪你当初没有救我一把?若是我与你不相识,我仍然是江家的女儿,仍然是会被江家利用成一块垫脚石,况且,你也不过是为靖南王府而已,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说了,我是你的谁,你为何要救我?”
伏璟听着江灼这般说,明明该把心中那种感觉释放的,可是他怎么觉得越来越沉重,皱着眉心看着江灼脸上的风轻云淡,就算是此时他也有能力救她与水深火热之中。
可、她愿意接受吗?
“你想做什么?”伏璟亦然用着风轻云淡的语气说着。
江灼轻然一笑,好似在得知岚桑与悠儿死的关系,她有些什么都不顾,在看向伏璟出现在她面前,就好像抓住了一根能报仇的稻草,只是聪明如江灼,她如今根本就没有什么资本来与面前高高在上的人谈什么合作。
“若是我能让怀王府满门抄斩,你能帮我吗?”江灼是皱着眉头看着对面站着的人,隔了好半响都是没有听着伏璟的声音,原本江灼以为伏璟这般沉默便是拒绝,只是淡淡一笑,转身,刚刚走出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声音。
“这里好像不适合谈这些事情。”
江灼衣袖下紧握的手顿时松开,她还是堵了一把,所以,只要这个人能答应,她便有把握让怀王死无葬身之地。
江灼转身看着站在那里的人,唇瓣轻轻一掀,她今日出府也是新帝登基,刘砷忙得不可开交,只是也知道被刘砷知道她出宫,也是一番折磨。
“不知世子觉得哪里可以谈这些事情?”
伏璟淡淡一笑,便是看向身后同样牵着马匹的云溪,说道:“把这匹马让给江姑娘。”
云溪有些意外,他可不知他主子有这般好心的时候,就算心中有许多的疑问,还是乖乖的把马匹牵至到江灼的面前。
江灼眼中同样带着疑问看向伏璟,好似在问伏璟是什么意思。
伏璟轻轻一笑,“不知江五姑娘的骑术有没有退步,要不,也与我策马奔腾一番?”
江灼那双有些空洞的眼睛终于出现一抹笑意,从云溪的手中接过缰绳,便是利落的翻身上马,带着一抹纯净的笑意,说道:“我的骑术怎么会退步?”
江灼这般自嘲的说着,怎么会退步呢?在皇宫中的那些公主可经常看到骑马与那些太监赌银子,若是那些公主赌她赢,她却输了,可是会被惩罚的,再说,她的骑术可是江允阑教的,她那二哥也是死在公主的手中,她怎么会丢弃她二哥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伏璟见着这般自信的女子,也是同样翻身上马,看着有些呆滞的云溪,说道:“你回府,晚一点让祁承寒来王府一趟。”
江灼在听到伏璟称呼当今新帝名讳时,便觉得她赌对了。
他们直接骑着马匹往京城中的西街行去,走完西街便是一处湖,马匹的速度开始减下来。
伏璟拽紧手中的缰绳,并未有去看与他相并的人,说道:“你刚刚说新帝刚登基,怀王野心勃勃?”
江灼却是知道伏璟是明知故问,能亲手送上三皇子坐上那个位置,怎会不知道怀王的野心?不过此时的伏璟假装不知道,她也便伏璟假装不知、“当然、怀王的野心,若是在新帝登基时不大肆的作妖一番,日后被新帝给欺压在脚下,怀王怎么会服气?”
伏璟听着江灼这般说,眼中也有些疑问,这个时候他才是侧头看着那张侧颜,问道:“你什么事情都想的通透,为何还会在怀王府过得那般掺?”
江灼闻言,侧头看向看着她的那人,一瞬间两人的对视好像有些熟悉,好似在以前,他们两人也这般对视过。
“因为我不想江家那般得意啊、”江灼说的轻描淡写。
可是听在伏璟的耳中却不是那般简单,他又问道:“但是,江家好像如愿的踏进了京城,还一次便扎进了京城这般多的世族中,好像江家名声也挺好的,我记得承寒身边的一个侧妃好像就是你江家的姐姐。”
江灼听着伏璟的这些话,好似听到一个笑话一般,她说道:“对啊,就算没有我,江家也能在扎进京城的世族中,江家的那些女儿嫁的一个比一个好,我却是成了他们江家的垫脚石,无人问津的垫脚石。”
若是当初没有怀王这根线,江家怎么会这般如愿的进京?江家的女儿还一个个的嫁的都是王公贵胄,而连上怀王这根线的便是她江灼,而江家是怎般对待她的?死了娘,死了弟弟,死了父亲……
何为家破?何为人亡?
那些刽子手却是踏在她们一家人的血肉上,心安理得的过着京城上等人的日子,凭什么?她江灼就活该受这些罪?
江灼很是想问问江家的那些人,人血馒头好吃吗,卧榻上是一具具的尸体,他睡得上安稳吗?
伏璟明显的感觉到了江灼身上散发出的戾气,“所以,你不会放过江家所有的人?”
江灼听着伏璟的这一道声音,身上的戾气渐渐淡去,“当初你在怀王与江家扯上的关系时,世子不会没有想到这后来的事情。”
“虽然我如今不过是江家废弃的棋子而已,但是、江家仰仗着怀王的势力在这京中扎根,而怀王借着江家银子,养着兵力,不知、”
“这算不算是密谋造反呢?”
江灼说出来后,眼中的笑意有些纯粹,让伏璟微微出神,只是瞬间的事情,伏璟便是收回目光,唇角勾了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