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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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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此刻她心中忽然涌出无限爱意,只觉他俊逸非凡,姿容绝世,从头到脚无一处不令人钦慕。


第73章 约会
  沈宜秋瞥了眼何婉蕙,只见她眼眶微红,泪光盈盈,一副泫然欲泣又强自隐忍的模样,真个是我见犹怜。
  起初她不明白这副模样的威力,以为何婉蕙手腕不见得多高明,见识更说不上多广博,连争宠的伎俩都乏善可陈,动辄落泪,难道自己不嫌烦么?
  后来她才明白,招式不怕老,只要有效便可——对别人有无效验不得而知,对付尉迟越却是杀手锏。
  尉迟越与表妹有打小的情分,见她落泪,心便偏了过去,至于她是否真的受了委屈,这委屈是别人给的还是自己找的,日理万机的皇帝哪里有空分辨——后宫这些鸡毛蒜皮扯头花的琐事,于他而言是无伤大雅的小事,孰是孰非根本不重要。
  沈宜秋一开始不明白这道理,总想丁是丁、卯是卯地分辩个清楚明白,久而久之才发现,不过是徒劳无益。慧眼如炬、明察秋毫的圣明天子真的看不破一个小女子的争宠伎俩么?不过是因这伎俩于自己无害,又能取悦自己罢了。
  若她是男子,在何婉蕙与她这样无趣的女子之间,没准也会偏爱宜喜宜嗔的何淑妃。
  何况她不只会耍小性子,还有些恰到好处的小才情和小聪明,不算太多,不至于叫男子觉得她能与自己匹敌,也不算太少,联句唱和绰绰有余。
  她温柔起来简直如春风化雨,便是你郎心如铁,也能叫她化成绕指柔。
  何婉蕙配尉迟越其实颇为可惜——这厮不解风情,不好风月,娶了京都第一才女,却不能配合她吟风弄月,便与牛嚼牡丹无异。
  沈宜秋没去看尉迟越,她不必去看他此刻的表情,也知他定然满腔的怜香惜玉之情。
  上辈子她事事退让,尉迟越还生怕她欺负了自己的宠妃,方才她公然讥刺,想必他已经十分恼怒。
  沈宜秋殊无惧意,不是她不愿退让,何婉蕙要的是中宫之位,她根本退无可退,既然早晚剑拔弩张,眼下大可不必装出情好款洽的模样——至于尉迟越怎么想,便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尉迟越时不时看向妻子,太子妃却平视前方,就是不往他这儿看一眼。
  她的神色一如平日般端庄娴雅,看不出喜愠,太子越看,心中越没底,又怕她恼,又暗暗地盼着她着恼。
  凝望妻子半晌,他方才后知后觉想起受委屈的是表妹。
  他将目光从沈宜秋脸上剥下,转向何婉蕙,果然见她泫然欲泣,不由蹙了蹙眉,心底生出些许愧疚。但这愧疚从何而来?他自己也分辨不清楚。
  皇帝是风月场上的行家里手,一看这暧昧又尴尬的气氛,心下便有了计较。
  他的目光落在太子妃身上,只见儿媳面容沉静,腰板挺得笔直,虽容色绝美,但这冷傲的神情未免令他想起自己的发妻张氏,心中便有些不喜。
  再看梨花带雨的何九娘,心头就像被那玉一般的柔荑揪了一下。
  郭贤妃时常召外甥女入宫,早些年他常去飞霜殿,三不五时能看见那俏生生的小女童,后来他长居华清宫,鲜少去贤妃宫里,倒是有几年未见。
  何九娘年幼时便是美人胚子,如今更是出落得沉鱼落雁,犹胜郭贤妃绮年时。此刻微红的眼眶、盈盈的泪光,更添楚楚风姿。
  他的心肠几乎要软成一滩泥,便即温声道:“好了,叙过亲便是一家人,朕看太子妃也不是量狭之人,不会同你计较的。”
  郭贤妃也安慰道:“陛下说的是,阿蕙这孩子就是心实,也太过小心了些。”
  何婉蕙低垂螓首,行个礼道:“阿蕙不懂事,叫陛下、娘娘担忧了。”
  当下将此事揭过不提。
  沈宜秋这才命宫人呈上礼单,向郭贤妃贺寿。
  郭贤妃虽然暗地里与太子妃势同水火,但在她手上吃过一次大亏,又当着皇帝和太子的面,不敢寻衅,只是微微撇了撇,淡淡道一声“有心”,便将礼单收了。
  众人寒暄了一会儿,皇帝便命人摆宴。
  片刻后,有八个黄门抬了一张足有十尺见方的黑檀大方几案来。
  皇帝笑道:“今日家宴,都是至亲,朕一时兴起,叫人打了这张大案,便效贫家小户,团团围坐,同案而食,岂不亲近?”
  郭贤妃十分捧场,拊掌道:“陛下奇思妙想,妾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皇帝便即揽着郭贤妃的肩头,延她入座,捏腔拿调地道:“娘子请入座。”
  沈宜秋脸色冷下来,后宫中能称娘子的只有一人,眼下在蓬莱宫甘露殿中。
  皇帝戏称贤妃为娘子,自不会当真,不过哄她开心罢了,但如此戏言,却将张皇后置于何地?
  郭贤妃受宠若惊,满面红霞,小声娇嗔:“陛下就爱逗妾玩,孩儿们看着呢……”
  沈宜秋实在看不下去,移开了视线,眼角余光瞥见尉迟越,只见他面无表情,也不知在想什么。
  皇帝与贤妃恩爱缠绵了一会儿,终于入了席,太子夫妇与五皇子也依次入座,轮到何婉蕙,她却坚持不愿入席:“九娘身份低微,是来伺候陛下、娘娘与兄嫂的,不敢僭越。”
  不等郭贤妃说什么,皇帝便道:“本是一家人,何须见外。”
  何婉蕙再三推辞,皇帝沉下脸,佯怒道:“朕赐你座,若是再推脱,便是嫌弃朕。”
  何婉蕙连道不敢,红着脸小心翼翼地入了末座。
  当下坐定,宫人们捧着酒肴鱼贯而入,顷刻间水陆珍馐盛陈于前。
  今上穷奢极欲,虽突发奇想效仿“穷家小户”围坐聚食,肴馔之珍异却令人咋舌,连粳米饭中都掺了玉屑与冰片。
  沈宜秋却没有半点胃口,只拣清淡蔬食用了几块,太子也有些食不甘味。
  皇帝和贤妃却是兴致勃勃,赏着歌舞,一杯接一杯地饮酒,直喝得星眼迷离,面酣耳热,举止越发轻浮起来。
  何婉蕙不时凑趣与姨母说两句话,沈宜秋与太子意兴阑珊,五皇子则怡然自得,没心没肺地享受着美酒佳肴和乐舞。
  筵席从晌午持续到夜晚,好在皇帝和贤妃有款曲要私下里叙,入夜不久便散了席。
  皇帝和贤妃回到下榻的芳华殿,叙了一回旧情,皇帝伏在枕上气喘吁吁,直道:“常言道人不如旧,爱妃风韵犹胜当年……今日是你生辰,想要什么贺礼?”
  贤妃轻舒玉臂,扶了扶散乱的云鬓,对皇帝道:“妾只求陛下应承妾一件事。”
  皇帝道:“你尽管说。”
  贤妃长叹了一声,欲言又止道:“还不是三郎的事,他身边没个知疼知热的人,我这做阿娘的终是放心不下……”
  皇帝眸光一闪,半真半假道:“朕这么多年身边也只得你这一个可心人儿,怎么不见你替朕操心张罗?”
  贤妃乜他一眼,往他肩头软软地推了一把:“妾说正经的呢……方才在瑶光楼是什么光景,陛下也看见了。三郎和阿蕙是自小的情分,若非阿姊看不上我们家阿蕙,她也不至于定下那门亲事,说起来倒是我这做姨母的对不住她。”
  皇帝道:“哪门亲事?”
  贤妃嗔道:“陛下明知故问,就是那祁家那缠绵病榻的小郎君呐。”
  皇帝“哦”了一声:“既已定了亲,那便只能作罢。太子夺臣子之妻,说出去总是不好听,朕从掖庭中采选几个柔顺的美人给三郎便是。”
  贤妃欲待再说,觑见皇帝神色,知道此事没有商榷的余地,只得怏怏地住了嘴。
  太子妃夫妇回到寝殿,两人心绪都不甚佳,因为何婉蕙的事,尉迟越有些心虚,不敢如昨日那般胡作非为,请太子妃先去汤池中沐浴。
  沈宜秋有些疲累,不与他客套,便即去了汤屋,泡了一刻钟便披衣出来。
  回到寝殿中,尉迟越便即放下手中的奏疏:“孤去沐浴。”
  沈宜秋往榻上一靠,对素娥道:“帮我把昨日读到一半的书取来。”
  素娥应了声“是”,但却踟蹰着不去。
  沈宜秋与她主仆多年,对她的神情举止了若指掌,立即察觉不对劲,坐起身问道:“出什么事了?”
  素娥眉头皱得要打结,朝汤屋的方向看了一眼,咬咬牙道:“方才娘子沐浴时,芳兰院来人求见太子殿下,殿下便走出殿外,去了庭中,奴婢那时恰在廊庑转角处,那一处没灯火,殿下没发现奴婢。”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道:“奴婢看见,那婢子将一封书信交给殿下……”
  沈宜秋目光微微一动,芳兰院是附建于芳华殿西侧的小院,正是何婉蕙的下榻之处。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素娥抿了抿唇,满面忧色:“娘子,他们……她怎么能这样……”
  沈宜秋对她笑了笑:“别担心,殿下和何娘子是表兄妹,自小亲近,叫人传个信而已,你别同旁人说,免得生出事端来。”
  素娥点点头,去侧殿取了书来,不再提这话。
  是夜二更,尉迟越小心翼翼地支起身,在沈宜秋耳边轻声道:“小丸,睡着了么?”
  太子妃不吭声,呼吸沉沉。
  尉迟越又轻轻推了推她,推一下唤一声:“香小丸,肉小丸……”
  沈宜秋还是一动不动。
  太子放下心来,轻轻掀开衾被,撩开帐幔,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披上氅衣,拎起鞋,赤足踩着地衣往外走去。
  沈宜秋睁开眼睛,透过纱帷,看着尉迟越的背影。
  待男人走出屏风外,她轻轻打了个呵欠,翻了个身,抱着被子阖上眼睛。


第74章 劝解
  骊山地气虽比别处暖,山间的冬夜依旧寒冷刺骨。
  尉迟越出来得急,只在寝衣外披了件狐裘,并不能将浑身上下裹严实,凛冽的山风一吹,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出了寝殿,绕过廊庑,走到院门口,已有两名黄门在此等候,一人提灯,另一人从腰间解下钥匙开锁。
  尉迟越问道:“东西都带了。”
  那小黄门低声应是。
  太子点点头,便让黄门在前提灯朝路,径直出了殿庭,到得外院,已有黄门将马牵来。尉迟越翻身上马,绕过墙垣,径直往北面苑囿行去。
  华清宫后苑本是山林,营建宫殿时以墙垣围起,稍作修葺,园中古木森然,洞壑幽深,垂葛悬萝,行走其间便如走在山间。
  此时更深夜半,园中寂无人声,只有风摇动草木,发出簌簌声响。苑中楼观不如宫中那般星罗棋布,只有零星几处点缀在草木间,廊下风灯在黑暗中发着光。
  尉迟越下了马,快步穿过廊庑,来到一处幽僻的庭院前。
  提灯引路的黄门扣了木门,片刻后,门“吱嘎”一声开了,一个小黄门探出头来,一看是太子殿下大驾,忙行礼问安。
  尉迟越微微颔首,便即大步流星地走进庭中,朝着厢房唤道:“日……”
  “将军”两字还未出口,忽有一道黑影从半掩的门扇中冲将出来。
  尉迟越不由自主蹲下身。
  小猎犬一边摇着尾巴,一边吠叫着扑到他膝上,一跳跳地想要舔他脸。
  太子忙将它脑袋推开:“脏死了。”却任由它两条前腿搭在他膝盖上。
  日将军吠叫了几声,又变成如泣如诉的呜咽。
  照看它的小黄门道:“殿下不知,小日将军今日没见到殿下,一整日蔫头耷脑的趴在廊下,听见脚步声便起身张望,奴喂它肉,它只吃一口,便又无精打采地趴回去。”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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