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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马也听见安儿劝道：“四皇子，您把药喝了吧！六皇子还在外头等着你斗蛐蛐呢！慕闺医也说了，荣太医也是奉命行事，您就不要为难他了，啊！”
意有所指的话，让荣升听了去，脸色微变。
慕锦华一直静静的瞧着，一切察言观色尽收眼底。
影映悬帘上的身影一手捏鼻一手端药，仰头片刻总算喝下了苦药。
荣升暗吁一口气，待秋儿送出紫檀盘和药碗，二话不再多说，忙告退大殿。
前脚刚踏出殿门走了几步，皇甫宸攸就好奇的挠头问：“我总觉得荣升每回给四哥敬药，都虚的很？”
慕锦华笑笑，戏谑回道：“六皇子如此威慑，竟强迫那胆小如鼠的弱辈之徒直接接旨，不虚才怪呢！”
说完，若有所思的追随愈渐愈远的身影望去。
出了宸祥宫，处处宫灯撑挑，走了一些路，荣升才胆敢微侧着转过身，回瞧身后耀目晃眼的殿匾一眼。
回太医院的途中，他不时的拭擦额汗，手里紧紧持握圣旨。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玩味质问：“荣太医为何匆赶回太医院？”
闻声便知拦阻是何人，荣升将圣旨塞进袖里，抬眼见两双各色不一的鎏纹靴揖礼道：“臣见过大皇子二皇子，回二皇子的话，天色已不早，臣赶着回太医院配附药理”
“嗯”，皇甫宸丙环视空无一人四周傲姿直问：“今日的药喝下了？”
“回大皇子，喝下了”
“那个慕闺医怎么说？”
“慕闺医没说什么”
“哦？”皇甫宸丙勾冷蔑嘴角，伸出手问道：“为何有圣旨？”
荣升抽出袖中圣旨呈上，由二皇子皇甫宸楠经手递到皇甫宸丙手里。
展开双轴圣旨，皇甫宸丙一阅圣上旨意，脸色遽变道：“父皇真是越发惯着宸卿了”，先是瞒他在宫外招揽闺医，如今又允了宸卿垂帘喝药。
哼！好一个垂帘喝药，俨然不将他这个大皇子放在眼里。
皇甫宸楠瞅大皇兄看完圣旨怒意难掩，心知父皇肯定又是做了让皇儿手足寒心的事儿，笑了道：“听说昨日三皇弟进宫去了宸祥宫，并非是看望那个痴傻儿，而是私会痴傻皇子身边的慕闺医”
“那慕闺医，大皇兄与我在她进宫当日都睹过一面，泰然自若，遇事不惊，冷静睿智，那时，我隐隐就知那女子定不简单，不然，怎会有傻子今日垂帘喝药一事，哼哼！悬着帘子，谁又知，他们再玩着什么把戏？”
皇甫宸丙回想那时情景，丹凤眼乜着道：“果真是我小瞧了她？”
第二十四章 约她一会
皇甫宸楠接道：“是与不是，大皇兄约她出来一会就自然知晓”
荣升听闻，斗胆抬起头，不巧撞上二皇子那双透着阴讽的小眼睛，着实让人触目惊心，忙又慌慌低垂下了头。
“二皇弟说的有理”，皇甫宸丙微显思虑，既然是他小瞧了那位慕闺医，如此看来，他现在不得不对那个女人提起兴致。
冷酷笑了笑，像是打定了主意，将圣旨一扔向荣升身上道：“荣太医不是急匆匆赶着回太医院吗？”
“是是”，荣升揖礼，捡了地上圣旨放官服面上小心翼翼的拭擦灰尘，才卷起持握手中鞠身告退了二位皇子。
见荣升逐渐走远，皇甫宸楠收回目光，二人继续漫步游逛皇宫，经过灯火通明的大荆宫门时，皇甫宸丙突然停步疑思道：“宸苏一向性子清冷寡言，而那个慕闺医自进宫就一直被困太医院，两人素不相识，我万万都没想到，宸苏竟私会那个女人”
“呵呵！”皇甫宸楠笑了提醒道：“大皇兄别忘了，宸苏可是墙头草，正因为他性子冷，所以，他的心到底偏向哪一方，除他自己外人是无法料知的”
一番话，让皇甫宸丙厉色负手不语，却也听进了心里。
“再说，当初招揽闺医时，大皇兄与我身在宫中，整日陪伴父皇左右，至于宸苏明知父皇大动干戈，他岂会无动于衷，说不准”，皇甫宸楠笑着猜测道：“那个慕闺医很有可能是宸苏的人，他们私会只是掩人耳目，其实……”
“够了”，耳边没完没了的叨叨絮絮让皇甫宸丙听了极为不耐，眼前的三皇弟居然还好意思在他面前，提及当初整日陪伴父皇一事，若不是听信了馊主意，他岂会对招揽闺医之事浑然不知。
皇甫宸楠见大皇兄黑沉了一张脸，悻悻得闭上嘴巴。
二人都没了心思再停留宫中，皇甫宸楠跟着皇甫宸丙转过了身返回离宫的路。
沉默良久，快走到东武门时，皇甫宸丙已消化了刚刚的不悦，吩咐道：“二皇弟回府好好想想，明日如何约那个女人出来一会，要让她心甘情愿的”
“是”，皇甫宸楠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嗯！”，皇甫宸丙走了一些路，想想还是转身再道：“若明日慕闺医不如期赴约，你就一月内别让我遇见”
“请大皇兄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好！”
贼鼠眼瞧皇甫宸丙走出了宫门坐进了马车，皇甫宸楠这才收敛讨好的笑，板起一张僵硬的驴脸，轻扫扫华服两袖，大步也跟了踏出宫门。
……
皇宫虽看富丽堂皇，浮华承载着触及不到的酣甜美梦。
慕锦华也是进宫后才知，宫里每寻夜晚格外静寂，不像宫外头，深夜子时街道上仍喧闹如昼，凤凰芶荨北道整整一条医街都是排长队来自五湖四海的看病求医者。
只因那位年过七旬的老大夫性子怪异，白日里从不开门迎患病客，倒是入夜开始医诊。
她还曾……
“慕闺医，您在想什么呢？如此专注传神”
阁楼上忽如其来传来秋儿的笑问声，慕锦华转过头，见丫头手里拿了一把凉扇走到身边，立马感受到一阵惬意的舒风，笑了回道：“没想什么，就是莫名有些怀念从前在宫外的日子”
秋儿适度的向慕锦华招着扇子问：“慕闺医想家中娘亲了？”
她是孤儿，幼小被师傅收养西龍山学医，要想，也应该想师傅，慕锦华摇摇头缄默。
秋儿见慕锦华似是闷闷不乐，大胆逗问道：“难道慕闺医想念三皇子了？”
说到皇甫宸苏，慕锦华不觉的摸索袖袋里锦囊，倒也被说中了心思，缓了容色口中却问道：“四皇子歇下了吗？”
“嗯嗯！歇下了，睡前还口口声声吵着要见慕闺医”
慕锦华笑嗔：“别理他”
秋儿招扇停顿了片刻笑回：“四皇子是主子，奴婢怎敢不理主子，奴婢就只好哄四皇子道：睡着了梦里自会见的着慕闺医”
“嗯！”，慕锦华稍虑起身，私下似不想过多谈论四皇子，丢秋儿在阁楼，她下楼前只吩咐道：“时辰不早了，你们都去早些歇着”
“是”，秋儿跟上，见慕闺医与平日判若两人，眉间添上了些担忧。
第二十五章 前去赴约
两人一路穿梭在闺医院回北宅。
微风轻拂，吹动的零枝散叶借着星空皎洁月光，洒落在地上碎碎念念，正如她此时此刻的心境，愈是想藏愈藏不住。
秋儿默默跟随在身后，走到了北宅，直见慕闺医进门熄灭了屋子里灯火，才转身回自己屋里歇息。
第二日。
天色微微晨亮，院子里便传来开门的动静和脚步声。
“安儿，你轻点儿，慕闺医还在睡梦里，别将她扰醒了啊！”
“知道啦！我又不是故意的”
“嘻嘻！秋儿姐可没说安儿是故意的呀！”
“春儿”，安儿好气的笑唤。
慕锦华听着外头你一言我一语，清醒的睁开了双眼，夏至躁热，她实则早已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在想宸卿，不，宸卿的痴傻病。
想到，她即刻下了床榻，利索穿着闺医官服，出了屋子。
“慕闺医？”秋儿见慕锦华自进宫前所未有的如今日这般起得早，着实被惊诧了下，又回想昨夜情景，接着问道：“天还没亮呢！慕闺医为何不多睡会？”
“这就不知道了吧！”慕锦华走到她们身边笑了解释道：“适量歇息，精神才充沛，睡多了反而对身子和脑袋都不好”
三位医婢里也就春儿因身子弱，深有体会，忙点点头称“是”
几人在院子里各自忙着手头上的事，话唠过后，慕锦华将从闺药房拿来的养心安神若干味药材，交到秋儿手里，嘱咐道：“四皇子忌药苦，我们又都断了慕太医和荣太医敬来的药，今后四皇子的早膳就由甘草、小麦、大枣三味药材熬成药粥，每食一碗，熬的时候若拿捏不准再来问我”
“慕闺医放心”，秋儿双手托着药材笑道：“奴婢跟在慕闺医身后好歹有一阵子了，耳濡目染多少学了些常识”
说完，和慕锦华相视笑笑，便去了闺膳房熬粥。
两个时辰后，天已亮堂。
一碗滚烫的药粥装进了食盒，慕锦华带着三位医婢去了四皇子的永阖殿。
宸祥宫住着一位主子，可伺候的内监宫婢着实不少，一路上，慕锦华官步凛凛，一会儿的片刻，就有来来回回穿梭的奴才鞠礼问好。
到了殿内，宫婢们端着漱洗盆具纷纷从屋里头涌出来，见新晋的医官齐齐问候道：“慕闺医”
“嗯！”
慕锦华脚步刚落门前，就听闻韩禄那个老太监劝慰的声音笑道：“四皇子吃块鱼肉，这可是大补身体的好膳食，外头啊，那些奴才们都是吃不着的”
很快又听筷子砸地的声响，四皇子嘻嘻哈哈道：“你捡啊！快捡起来，我要赏给你吃，嘿嘿！”
“这？”，韩禄稍作为难不乐了道：“四皇子，这掉地上的东西，你怎么能赏给老奴吃呢！”
“怎么就不能赏了？”慕锦华适时走进，肃容质问道，犀利眼神审视惊呆的老太监，似要将他撕穿。
韩禄忙躲闪着低下头，理亏的不回话也不再多语。
其实，按理说，他这个宸祥宫殿上总管的职位不比闺医官职小到那去，可他就是害怕慕闺医那双洞悉的眼睛，想着，韩禄抬起头对已迫不及待站到慕锦华身边的四皇子道：“那既然四皇子不喜吃肉，我就让奴才们收拾了”
话落拍拍手，立马鱼贯而入的宫婢快速撤去了满桌子早膳，并随一起退下。
韩禄等人一走，内阁屋子里气氛顿时轻松缓和了许多。
慕锦华吩咐秋儿拿出药粥，放桌上刚打开，宸卿就扒看，瞧着碗里似水不像水，似饭不像饭的，面儿还躺一片碎红，高高兴兴的问：“慕闺医，这是什么好吃的啊？”
她坐下，示意宸卿别歪扭着身也坐好，才执药匙在碗里拨着圈回道：“要不你先吃吃看？若猜出来了，那就算四皇子聪明好不好？”
“嗯嗯，好”，宸卿舔舔嘴巴，忙将药粥端到了他自个面前，二话不说狼吞虎咽的往嘴里塞。
吃喝几口后被噎，忙又将口中嚼碎的粥渣全咳了出，手不老实的一带，桌上的药碗也被打翻。
“笨蛋”，慕锦华看着惨不忍睹的滑稽一幕，怒意直冒头顶。
三位医婢见了可就慌了神，都急色匆匆的伺候四皇子抚背喝茶擦汗。
宸卿缩着脖子偷看一眼慕锦华道：“慕闺医不要生气”
她岂能不气，难得一次图着早起好心给傻子备药膳，心心念念想着医治痴傻病，现在倒好，连她的心意都一起被糟蹋了。
“慕闺医”
“什么事？”
门外一位小太监禀道：“刚刚宸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