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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了能怎么样,知道咱们手里有银子,越发的克扣起来,只等着咱们用银子买。”三娘撇撇嘴,“咱们到了新地方人生地不熟的,银子留着是有大用的。不能花在他们身上给糟践了。要不,叫咱们的人都上到我这个轿辇上来,咱们挤在一起,好歹暖和些。炭也省下一份,能多撑上一些日子。”
这办法也行。玛瑙点点头,“就是只得委屈姑娘了。”
“委屈什么?”三娘脸上的神色还算平和,“是我连累的你们跟着我受苦受累。哪里是委屈了我,分明就是委屈了你们。”这些丫头,在府里比一般的大家姑娘样的还娇气,如今却跟着自己流落在塞外。是自己这个主子对不起她们是真的。
玛瑙吸吸鼻子,“姑娘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咱们跟着姑娘,自是跟姑娘一条命。咱们打小就在一处,说是一同吃一同住也不为过。离了姑娘,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再别说这样的话了。咱们主仆就是再难,活下去才是正经。”
三娘点点头,“那就去吧。”只怕,如今遇到的这点事,还真不是难事。
天慢慢的暗了下来,又开始安营扎寨了。
三娘将狐皮大氅裹好,整张脸都埋在厚重长毛的领子里。即便这样,风也无孔不入,好似一直都要钻到人的骨头里一般。
见她们主仆都挤在一个车上,这次支帐篷,连问一声都没问,就只给了她们一所帐篷。
帐篷里,地面上的积雪都没有清扫干净,羊皮毡子就那么随意的仍在地上,更没有将火燃起来。
三娘冷笑一声,自己不想惹事,他还真是得寸进尺了。
“去请了李大人来。”三娘对玛瑙道。“就说本宫请他有事。”
这位李大人四十许岁人,在理藩院二十年都没挪窝。凡是跟藩国有关的事,他都是这么处理的。能捞一笔算一笔。
虽说,大秦一直没有和亲的公主。但没吃过猪头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一个逆贼的未婚妻,靠着和亲洗白名声。即便出身云家又怎样,云家也是鞭长莫及。再说了,这位假公主手也太紧了一些。只要愿意拿出银子出来,自己就是上天入地,也能将她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舍不得银子,那咱们就这么耗着吧。
自己升官无望,好容易有一个捞钱的机会,错过了,岂不是可惜?
看着这来请的丫头满脸的倨傲,他眼里闪过不屑,想着这位公主终于扛不住了吧。
于是,来见三娘的时候,也只是草草的行了一个礼。
三娘冷笑一声,“有些事情,李大人只怕不知道,我想着,还是有必要好好的提醒一下李大人的。本宫这个公主是假的,但在宫里长大却是真的,跟公主受的是一样的教养也是真的。李大人许是忘了,宫里的皇贵妃,是本宫的亲姨妈,本宫三岁就进了宫里,见了皇上也是叫姨夫的。平亲王更是本宫的亲表哥,自小相伴着长大的亲表哥。”
那李大人一愣,脸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李大人的记性大概真的是不好吧。简亲王妃是出身哪一家,大概也忘了。那本宫再提醒李大人一次,那位王妃娘娘,是本宫的亲姐姐。简亲王,是本宫的什么人,李大人知道了吧。”
三娘呵呵一笑,“要是李大人还觉得这些人鞭长莫及的话,本宫记得,这里离辽东也就两日的路程了。本宫的妹妹虽是去冲喜的,但这婚约却是之前就赐下来的。这么些日子了,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想必辽王已经无恙了。辽王是本宫的什么人,想必你也该想起来了吧。。”
“还要提醒李大人一句,你们理藩院尚书好似姓庄,这位庄大人,说起来也不是外人,他是本宫四婶的亲叔叔。本宫的亲四叔是什么官职,不用再告诉你一声了吧。”
“这些……李大人,你可都记下了?”
三娘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有些悲哀。如今的自己,只能靠着狐假虎威,来吓唬人了。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这冰天雪地的,雪眼看就要下来了。自己和身边的这些人,没有一个受过这个苦。要真是一声不吭的挨着,一旦病在了半路上,非得搭上半条命不可。这位李大人不会看着自己死,但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呢?如果刚才在轿辇上,大家挤做一堆,她还没有太大的感触的话,看到这个连牛马的住处都比不过的帐篷的时候,她就有了这个决定。得叫这位李大人知道顾忌。自己是不能将他怎么样,但自己身后的背景和势力,若是想毁了他的前程,甚至是想要了他的性命都是易如反掌的。
“公主赎罪,是下面的人疏忽,臣一定会给公主讨个公道。”李大人赶紧跪下,磕头请罪。
这边三娘还没有叫起,外面就响起禀报声,“大人,平王殿下打发人给公主送东西了。”
李大人一愣,三娘却马上转过身,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原来,即便没有自己出手教训这个李大人,表哥已经替自己安排妥当了。
李大人心里这才真的害怕了起来。
等外面掀起狂风,三娘这才住进了暖和的帐篷。帐篷中间,巨大的篝火燃烧着,不光将整个帐篷照的灯火通明,更是暖意融融,驱散着众人心里的寒意。
几个丫头围着篝火,晾着刚洗好的头发。一路上不方便,热水更是不给足量的供应,能喝口热乎的,省下一点能给主子泡脚就算是不错的了。如今有了热水,才里里外外的洗涮一遍。
三娘躺在一边的榻上,榻上铺着厚厚的狼皮褥子,身上盖着的是大皇子刚叫人送来的熊皮被子。窝在柔软的皮毛里,想着白天的事。
在这里还能狐假虎威,但是一进乌蒙,哪里还有什么虎威给自己借助。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只怕比现在艰难百倍千倍。
“姑娘,喝点水吧。”玛瑙端了热茶过去,离了京城,好似着原来的香片喝着也不及以前那么香甜了。茶都走了味道。
“是水的味道变了。”三娘又抿了一口,依然不是以前的味道。都说一方水土一方人,这水土人都变了。
玛瑙就笑道,“等将来安顿下来,咱们再蠲些雨水,收集些雪水,埋在地下,以后拿出来冲茶喝,想来味道该是不差的。这地上能分个地域,难不成这天也分成片了。雨雪都是一样的。”
三娘就笑了,“这话也有道理。就这么着吧。”
她端着杯子,听着帐篷外呼啸的风声。帐篷也还算牢固,只是被吹的微微有些鼓起来。
“雪要是下的大了,怕是明天就不能赶路了。”碧玺皱着眉,这样的天气在这荒郊野外度过,实在不是一件美事。
三娘朝朝着帐篷口看了一眼,尽管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不由的叹了一声。这还真是没有一点办法的事。但这都是小问题。
乌蒙对于这次的和亲,表现的并不是太热情。要不然也不至于她的矫辇都进入乌蒙了,连一个迎接的人都没有。
这里面显露出来的问题才是真正的大问题。
第147章
一夜的暴雪,三娘哪里敢合眼。几个丫头和衣睡在火堆的旁边,离了火堆,就真的冷的睡不着了。雪压在帐篷的顶端,让人担心这帐篷还能不能担负这样的重担。
远处,传来狼的叫声。群狼的叫声,叫人心里发寒。
三娘还是起身,将身上的衣服穿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狼的声音就在左近。
还越来越近了。
几个丫头也都起身,紧张的站了起来。
三娘道:“把火烧起来,多烧几个火把来。”野兽怕火,这是她唯一想得出来的办法。
几个丫头慌乱了应了一声,都四下里忙开了。
人都是惜命的,竟是没有一个人来看一看她这边怎么样了。帐篷的帘子碧玺又加固了一次,出去看看根本就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狼的叫声,夹着风声,叫屋里里的人都不由的放缓了呼吸。
三娘走到了帐篷的窗户边,将固定的绳结打开,狂风瞬间就掀起帘子,夹着雪花卷了进来。外面白茫茫一片,遮住了人的视线,只不远处,那绿油油的眼睛,显示着狼就在近前了。
帐篷哪里抵得住狼?可送嫁的护卫一个个的都缩在帐篷里,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他们想要脱身,不能。但自己这样的弱女子们,该怎么办呢?
三娘的手慢慢的开始抖了起来。
她看着狼群朝前移动,紧跟着,有两只最前面的狼,不知道被哪个帐篷射出来的箭簇给射中了,倒在了雪地里。三娘刚要松一口气,碧玺就先道:“不好了,姑娘。我听我爹说过,这狼性狡猾,最是会欺软怕硬。其他几个帐篷不好欺负,它们指不定就对着咱们来了。”
三娘回头,不确定的看向碧玺,“你确定吗?”
碧玺点点头,“是,听我爹说过。”
她爹是府里的护卫,她祖父也是府里的护卫,入府以前是猎户。三娘猛的想起。
三娘面色不由的一变,要真是这样,那真就危险了。关键的时候,还真是除了自己人谁也靠不住。每个人都将自己的命当命,谁还在乎她这个和亲的公主。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谁会甘愿为谁死呢?
一直都不怎么起眼的珊瑚突然站出来,“姑娘,咱们先将柴火都搬到中间,咱们坐在柴火上,周围点上火堆,咱们随时能加火。这些柴火,熬到天亮不成问题。晚上,他们可以假装不知道,都不出头。但到了白天,他们就不得不搭把手了。要不然,回京城,这个失职罪过他们担不起。”
三娘诧异的看了一眼珊瑚,眼神一闪问道:“我要是没记错,你跟五娘身边的春韭,绿菠她们是一起进府的。我挑了你。”
珊瑚也不知道听懂三娘的话没有,只是点头道:“是,姑娘,我跟春韭她们是一起进的云家。”
三娘就点点头,珊瑚平时不显山不漏水,但是关键时候,不见慌乱,她不得不多想。
玛瑙就明白了三娘的意思,叫她说,要珊瑚真有春韭她们那样的本事,那可太好了。救命的时刻,哪里还顾得了其他。
几人按着珊瑚的办法,忙碌了开来,
三娘站在火堆中间,外面围着几个丫头,一个给一堆火添柴。
良久,外面都没有听到狼的叫声。三娘往一捆柴上一坐,还以为狼都走了。
珊瑚和碧玺的神色却更加的严肃起来。不大功夫,就听见像是什么刮着帐篷。
三娘一下子就又站了起来。这次是真的狼来了。
“都别怕,将火把都拿稳了。”珊瑚起身,往三娘手里塞了一根。
有这么一个稳得住的人,几人也都慢慢的稳下来了。
“不管是人,还是那些畜生,都是欺软怕硬的。”珊瑚挡在三娘前面,说道。
前面的动静还没消停,后面又传来声音。
三娘扭头,“还真是一个狡猾的畜生。”
话音才落,前面就猛地有风灌了进来,一头半人高的狼从划破的缝隙里挤了进来,就停在了火圈的外面。
三娘一屁股就坐在了柴堆上,没有珊瑚的办法,这会子只怕是性命不保了吧。
“稳住!没事。”珊瑚声音显得很平稳,“有火堆在,他们不敢上前。注意别叫火灭了就好。”
玛瑙声音有些颤抖,“都打起精神,按照珊瑚说的做。咱们现在能拖一会是一会吧。”
三娘也站起身,重新举起火把,现在,可由不得自己害怕。
风从缝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