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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允佶啐了一口,嘀咕道:“没眼力见的,都什么东西。”
……
翌日,惠王妃带了用鎏金红木匣子装的生辰礼前往齐府。
从惠王府到齐府,要先穿过潘楼街和两条巷子再拐进惠宁坊。
经过其中一条小巷时,旁边有户人家不知在烧什么,白蒙蒙的烟尘自石窗漫出来,马车里登时充斥了呛人的气味。
惠王妃抬手连连扇着,还好马车行的快,一旁婢子撩开格窗帘子,烟尘很快散去。
……
此刻华琬和赵允旻正在苍松堂的雅间里对象戏。
赵允旻让了华琬一車一马一炮,可华琬仍旧下的七零八落,車马越过楚河汉界,长驱直入,华琬徒留双象两士一車,一片兵荒马乱。
华琬鼓着脸,将大帅抓起放到赵允旻的車前,“左右都是输,不如图个痛快。”
赵允旻揉着华琬脑袋,朗声大笑,“阿琬生气了,下次我再让一車。”
“不稀罕,我要寻云岚公主下棋。”和赵允旻下棋,她都被让到不好意思了,可还是输,如此她怎可腆脸再浪费殿下的时间。
华琬推开棋子,抬眼问道:“殿下,惠王妃到齐府了吗?”
赵允旻点点头,唤了穆堂主进屋一同说话。
穆堂主将堂众带回来的消息告诉华琬,“惠王妃被巷子里的烟尘呛个正着,出巷子马车再行一刻钟就到齐府了。”
赵允旻将华琬留在汉界的車往前推一步,“洛阳知府之位空了月余,其实睿宗帝已被姚大人说动,这会刘燎刘大人由富宁路府尹升至洛阳陪都知府的消息,已传入齐家。”
虽然富宁路府尹和洛阳知府皆为地方长官,但洛阳作为陪都,又是漕运之源,其中重要非十三路可比。
自从丁良史落马,齐淑妃和张良妃皆虎视眈眈地盯着洛阳知府一位。
刘大人得此位置,于张良妃而言是大喜事,对于齐家却是如雷轰顶。
“华娘子,惠王妃戴的簪子,真能将内堂的人迷晕了?”穆堂主担心道。
华琬笃定地笑道:“嗯,我在福禄寿宝瓶簪的宝瓶内抹了一层马仙草汁,无色无味,单这一样其实无毒,接着小巷里烧的是白草,白草烟尘遇见马仙草汁后会有极淡的气味,而且原本无色的马仙草,会变成浅浅红色,这时人闻着也无妨,我是担心齐家人懂香,惠王妃会有察觉,才没有在一开始就混入白草灰,最后惠王妃到齐家,定会去齐家内堂同齐侍郎、齐夫人说话,齐侍郎亦会询问惠王妃二皇子的境况。据仪香堂安叔所知,齐侍郎惯用熏袍衫的新香内含有葛藤草,每次齐家定熏香皆为专制。马仙草、白草、葛藤草三味相混,会令人头晕目眩,出现短暂晕厥,而马仙草汁在气味散尽后,也看不出来了。”
赵允旻颌首道:“不论晕厥了多少人,齐侍郎都会产生怀疑,要求彻查下毒之人。”
穆堂主眼睛亮起,“到时候我们苍松堂的兄弟会立功,只要接近书房,事便能成。”
……
在赵允旻三人谈论的当头,中书侍郎齐显图果然因洛阳知府一事大发脾气。
幕僚竭力劝阻,齐侍郎亦考虑到府中客人渐多,才勉强压下怒气。
“惠王妃到了吗?”齐侍郎脸色铁青地问道。
“回主子,惠王妃已经在花厅帮夫人招待女客了。”仆从躬身道。
“请惠王妃到内堂等我。”齐侍郎往前走数步,想起什么回头朝幕僚韩琛说道:“韩兄随我一起去,了解二皇子现在境况,再商量下一步。”
第236章乱了
仆从才走出书房便一阵难忍的腹痛,得齐显图允许,仆从匆匆退下。
惠王妃和齐夫人已经在内堂,看到齐显图沉着脸进来,惠王妃关切地询问了两句。
齐显图摆摆手,内堂婢子分别退守到门外与窗棂下。
“刘燎调入洛阳任知府,睿宗帝是完全不将我们齐家和二皇子放在眼里了。”齐显图磨着牙,愤恨地说道:“齐氏乃世族大家,齐氏先祖追随先帝,助先帝打下江山,立无数汗马功劳,之后齐氏几代皆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可当今皇帝竟然不信任齐家,甚至被美色所迷,宠信商贾出身、满身铜臭、心思歹毒的张氏,至于张氏所生的黄口小儿,天资愚钝,根本不能同二皇子比,皇上真真是瞎了眼。”
因为太过气愤,齐显图开始口无遮拦,旁人则吓出一身冷汗。
“父亲,担心隔墙有耳。”惠王妃走到齐显图身边,担忧地说道。
“哼,齐家内堂和书房的暗卫皆是你伯父安排的,仆从也知根知底,放心吧,不骂那昏庸愚蠢的皇帝,你爹我咽不下这口气。”齐显图眼里透出猩红,肆无忌惮地骂了一阵,又看向惠王妃,问道:“殿下近日如何,入宫可有得睿宗帝召见。”
惠王妃摇摇头,“睿宗帝仍旧不肯见殿下,对殿下不闻不问的,真真是叫人心灰意冷。”
“大可不必心灰意冷,终归这江山他给或者不给,都必须是二皇子……”
齐显图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舌头有些发麻,努力捋直了,说话仍旧含含糊糊。
正诧异欲去端茶水喝,双眼竟也开始模糊,女儿的身影在他眼前晃了几晃,不待他看清,脑子猛地一片空白,就栽倒在地上。
主子屋里说话,下人不敢进去打扰。
直到齐家长子齐泽川在前院左等右等,客人来齐了也等不到爹娘出来,才起了疑心。
匆忙赶往内堂,一脚踹开阻拦他的婢子,看到父母、妹妹,还有父亲最看重的幕僚躺了一地,是大惊失色。
齐泽川扑到父亲身前,正要哭嚎,发现还有呼吸,忙火急火燎地命人去请郎中。
郎中还没到,晕倒的一众人开始悠悠醒转。
连吃下数杯茶,齐显图彻底清醒,和幕僚相互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恐惧。
府里还在办宴,这大半年齐家接连出事,倘若再连一次小宴席都办不好,真真丢尽脸面。
齐侍郎僵硬地吞咽,令齐夫人和惠王妃若无其事地出去招待宾客,他则带幕僚回书房。
暗卫、守门外的婢子皆抓来详细询问,可无人发现异常,郎中查了内堂的茶水、糕点、熏香,亦无问题。可越是正常,越透出诡异。
齐显图大斥众人废物,同幕僚商量决定将所有内堂、书房的仆从和暗卫处理了,换一批更可信的人。
……
赵允旻和穆堂主接到消息时,苍松堂送入齐府的两名堂众正被齐显图和幕僚唤到书房说话,若无意外,定能成为齐显图内堂的新仆僮。
穆堂主松一口气,“殿下与老夫发愁的事情,华娘子如此容易地办成了,真是料事如神,犹有当初玄征兄神算子的风范。”
“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雕虫小技罢了,不敢与华堂叔相论,当初齐家亦是想借此法毒害张良妃和五皇子。齐家有不少人擅香,反而在此道上容易掉以轻心,药草无味又无大害,是以齐家无半分察觉,往后事情,小女亦帮不上忙,还是全靠苍松堂。”华琬谦虚地说道。
赵允旻笑言,“现在就等齐长利和齐侍郎自投罗网。”
……
惠王妃心神不宁地回到惠王府,满心惧怕地与赵允佶说起今日内堂发生的事情,“下毒之人查不出来,只能将可疑的全部换去。”
赵允佶撇了撇嘴,不置可否,与其婆婆妈妈费那般大劲,不如想尽一切办法杀掉五皇子。
睿宗帝没有了别的皇子,只能重新信任他,多便宜的法子。
齐氏见赵允佶一句关切的话都没有,心里很不舒服,现在齐家忙前忙后都是为了帮赵允佶得到皇位,结果他本人呢,躲在王府里,避世似的,对朝中大事、对齐家漠不关心。
赵允佶见齐氏耷拉着脸,一股火蹿上脑袋,朝齐氏骂道:“你给我看什么脸色,齐家做事有疏漏,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殿下误会妾身了,妾身只是担心爹娘,爹娘为了殿下的事情,是食不下咽,寝不能寐的。”齐氏咬着嘴唇,赵允佶脾气古怪,平日稍有不顺就打骂下人和砸东西,若不是看在将来能当皇后的份上,她才不要跟着低声下气。
“当初怪本殿下做的不好,现在我被禁足,他们就知道难了,也没见做成一件事情,反而连洛阳知府的位置都丢了。”赵允佶满眼轻视,他已经提醒齐家想办法杀五皇子,可根本没人理睬他,赵允佶怄的慌,罢,反正都被禁足,他懒得再去管。
齐氏被赵允佶说得眼圈发红,执起帕子摁眼角,“殿下说话实是叫人心寒,母亲看见殿下送的红珊瑚盆景还夸殿下有心,父亲知道皇上不肯与殿下说话更是生气不已,爹娘是一心一意为殿下着想的。”
“哭什么哭。”赵允佶抬手将桌案上的茶碗扫到地上,齐氏吓一跳不敢再说话。
内堂静默片刻,齐氏站起身,吩咐婢子扫去地上碎瓷,又问了菽园情况。
知道林馨还活着她也懒得管,小心翼翼地随赵允佶回厢房,摘下发髻上金银珠翠,继续垂首发怔,厢房的气氛亦极沉闷。
赵允佶忽然走到齐氏的妆奁旁,抓起一旁的福禄寿宝瓶发簪,阴沉沉地问道:“这支簪子是不是华琬制的。”
昨日齐氏簪在发髻上他没看仔细,这会凑近瞧了,花样虽不同,但是簪子编缀的手法和当初云岚、云清的宝瓶簪一模一样。
“殿下好眼力,华琬想讨好我们惠王府,求着将我们的首饰拿去制了。”
齐氏往后退两步,离赵允佶远一些才敢开口。
她嗓子一阵阵发紧,因为对赵允佶有埋怨是以不想为了迎合赵允佶的脾气撒谎。
何况华琬制首饰的技艺确实没得说,哪怕她讨厌华琬,也想要华琬制的首饰。
赵允佶阴狠地看了齐氏一眼,手上用力,将三只精致的宝瓶捏成一团。
见齐氏瞪大眼睛,赵允佶嗤一声道:“这宝瓶倒是有趣,既然她想讨好惠王府,制两支首饰怎么够,我要三百颗宝瓶,每颗花样都必须不同,反正是金丝编的,轻飘飘费不了多少赤金料子,三百颗制好后我要用来挂屏风。”
第237章为难
罗院使接到惠王府木牒时气得七窍生烟。
花样各异,而且比铜钱还要小的金丝编缀宝瓶三百颗,指名要华琬制,分明是在为难人。
这二皇子都被禁足了,竟然还有心思折腾人,活该被睿宗帝嫌弃。
华琬却是心宽,接下木牒,笑道:“好歹有十日功夫,我制便是,师姐、辛苍、辛芜,此事别让殿下知道,只当是制寻常首饰,其实每日几十颗,也不辛苦。”
罗院使蹙眉道:“阿琬,辛苍和辛芜是你手把手教的,学的也差不离了,旁的花样子、首饰风格不论,单论手法她二人与你很相像,除了我和上界坊的几名金匠师,其他人不容易分辨出,是以你将花样子绘好,叫辛苍、辛芜一起制。”
辛苍、辛芜忙不迭地点头,华琬想了想,笑着答应下。
如有三人同时制,三百颗不见得多难。
仅用了九日,华琬、辛苍、辛芜就将惠王府定的三百颗金丝宝瓶制好。
揉着酸痛的食指,华琬舒了口气。
罗院使心疼地看着华琬,“昨日云岚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