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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琬磨着碎玉般的小白牙,赵允旻嘴角笑容更深了,“阿琬放心,我皆有数。”
赵允旻将木雕如意放在了桌案上,“阿琬,木雕如意上嵌金丝纹路线我已画出,昨儿后来我又琢磨了,如意首端雕有荷叶,可以再添一对金鸳鸯。”
金鸳鸯?华琬呼吸都要不畅了。
“阿琬,我是说真的,你千万别胡思乱想。”赵允旻开始摆弄拔丝板,又从华琬手中接过已锤好的金条,“从拔丝板倒数第二个孔穿过,就可以了。”
华琬深吸一口气,抢过金条,“我来拔丝,若殿下真要添一对鸳鸯,倒不如用平填制一只剪影鸳鸯,两片各半,看似一对实为一只。”
“阿琬所言甚得我心,我两本也该合二为一的。”赵允旻眸光灿烂。
华琬险些咬到自己舌头,她说不过殿下,还是少说话多做事的好。
一个时辰后,罗坊主回到工事房,朝赵允旻躬身道:“下官将凝光院有嫌疑的人皆聚至前院,还请大皇子主持则个。”
第186章证据
赵允旻笑道:“主持不敢,凝光院内事务还是要吴院使与罗坊主打理,我在旁帮忙罢。”
说完赵允旻回首看华琬,“华匠师,我们可以一起去。”
在旁人视线之外,赵允旻压抑的情愫会张牙舞爪地冒出来,令华琬无所适从。
华琬隐藏着她的窘迫,匆忙放下镌刀摘下指套,走到罗坊主身后。
“阿琬,一会不论查出何人所为,你都不许帮忙说话和求情。”罗坊主叮嘱道,在罗坊主看来,华琬最大缺点是性子和耳根子软,一会华琬胡乱求情,别乱了她阵脚。
就连辛芜这平日嘻嘻哈哈的都变得严肃,“华娘子,咱们那儿亦有说法,对敌人宽容就是对自己残忍,是以对坏人我们绝不能轻饶。”
华琬嘴角抽搐,罗坊主和辛芜怎那般不放心她,她并非分不清大是大非,对于几乎要置她于死地的人,不会心软的。
“走吧。”赵允旻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柄山水纹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摆着风流名士的谱。
到了前院,只见乌鸦鸦地站了约莫五六十人,罗坊主与赵允旻说道:“殿下,凝光院一共一百三十名匠师,我排除了绝无可能的一部分,余下的,将当场比对指印。”
吴院使亦赶到,知晓大皇子为华琬打抱不平,不敢多言,只随罗坊主一同行事。
罗坊主站在石阶上高声道:“想来大家皆知晓昨日上界坊华匠师被抓入京兆府一事,事出原因是华匠师替二皇子制的金冠被人恶意损坏了,若非云岚公主明辨是非,力保下华匠师,华匠师是再回不到我们凝光院,华匠师虽无事,但不代表此事可以揭过不了了之,现在我就要揪出那心存歹念之人,肃清凝光院的风气。”
前院气氛很紧张,匠师们在下面议论纷纷,不知罗坊主要如何查,她们这些寻常匠师可会被冤枉了。
罗坊主清了清嗓子又说道:“我们不让华匠师蒙冤,同样也不会冤枉其她匠师,贼人在工事房留下了一枚极清晰的左手食指指印,故我们特意请来京兆府提刑,现在仆妇会拿红泥到你们跟前,你们主动在白藤纸按下指印,提刑能准确判断留在工事房的指印是你们当中何人的,至于留有大家指印的白藤纸,在核完后,会放入炭炉焚烬,大家不必担心。”
京兆府的提刑都请来了,由此可见严重,但是众匠师反倒松口气,京兆府提刑断案很厉害,清白之人大可安心。
站在人群左后方的林馨和王芷蓉虽然努力让自己显得与一般人无二,却抑制不住地冒冷汗和眨眼睛,林馨拿眼睛偷瞄王芷蓉,照理她不可能留下什么明显指印,多半是王芷蓉了,王芷蓉被抓出来,会不会拖她下水?林馨胸腔里是翻江倒海的恐惧和后悔。
不知过去多久,仆妇和提刑走到王芷蓉身前,王芷蓉那吓得牙齿直打颤的模样,是个人都瞧出不对劲,可惜那枚指印仍旧不是王芷蓉的。
王芷蓉心一下落地,双腿发软险些坐在地上,如此指印要么是林馨的,要么是罗坊主弄虚作假故意糊弄人了,若真是林馨那蠢货留下,她倒是可以将自己摘干净。
林馨与王芷蓉间只隔了两人。
林馨眼睁睁地看着提刑朝她走来,虽然笃定指印定与她无关,不断告诉自己别怕,可还是不自禁地往后退,如此想着林馨还抬头找寻华琬身影,若有万一,可以向华琬求救。
林馨紧张地吞咽,浑浑噩噩地在白藤纸摁下指印。
提刑拿起指印仔细比对,扭头同嬷嬷说了句什么,嬷嬷立即令林馨侧着食指再摁一次。
不一会提刑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指印完全一致。”
犹如一滴水掉入滚烫的油锅,四周一下炸开了,原本站在林馨身旁的匠师迫不及待地往远处退去,生怕同林馨离得太近,会被认为是同谋。
林馨脸色煞白,脱口道:“不是我干的,我从来没有去过工事房,你们诬陷我。”
提刑将白藤纸交于急急赶来的吴院使和罗坊主,拱了拱手,“下官已比对出指印,其余凝光院内的事情,下官不便过问,就此告辞了。”
谢过提刑,又令婢子送提刑到到院外乘马车,罗坊主才蹙眉严厉地看林馨。
片刻功夫林馨已吓得双唇干裂发白,紧紧地抓住罗坊主衫袖,“罗坊主,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去过工事房,我怎么可能会害华琬呢,对了,”林馨朝华琬看去,努力地喊道:“阿琬,你快过来,你向罗坊主解释啊,我与你那般好,怎可能害你呢。”
林馨一连喊了数声,可华琬却似未闻,只抿紧嘴唇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华琬眸光掠过林馨,殿下教的法子不会抓错人的,她对林馨彻底死心了。
“够了,”罗坊主一声喝止,“你口口声声未去过工事房,为何工事房里会有你的指印?”
“我,我也不知道,想来是提刑弄错了。”林馨咬牙狡辩道。
“京城第一提刑官还能冤枉你不成,那夜你可是带了一支白烛到工事房,并且将蜡油落在了地上。”罗坊主沉声问道。
林馨一愣,脑海里回忆起王芷蓉令她去取蜡烛的情形,当时她拿到蜡烛,因为太害怕,手发抖没有拿稳,可她捡起蜡烛后,亦觉蜡油太过显眼,速速将蜡油刮干净了,蜡油上绝不可能留下她的指印,至于其余留在箱笼、铜锁上的寻常指印,根本不可能看出来。
回忆完那晚发生的事情,林馨反而有了底气,认定罗坊主是想诈她。
林馨深吸口气,声音先平稳下来,“下官实是不知罗坊主在说什么。”
“哼,事到临头了还嘴硬,我这就带你亲眼瞧了证据,免得说我冤枉了你。”罗坊主转身朝工事房走去,还有两名仆妇一左一右地捉住林馨。
林馨扭头看见王芷蓉半藏在其余匠师身后偷偷瞧她,二人目光对上,王芷蓉一脸漠然地撇开眼去。
第187章逐出
恐惧和愤怒令林馨双眸赤红。
是王芷蓉出的主意,又是王芷蓉用錾刀破坏了金冠,她充其量帮了微不足道的小忙而已,她没有错,为何王芷蓉置身事外,而她却被抓了?
周围密集的议论指点令林馨备觉难堪,她也是昏了头,为王芷蓉怂恿做下蠢事。
对付华琬是没有什么,可这金冠是二皇子的,华琬有罗坊主帮她,一摘干净,二皇子岂有不深查的道理。
林馨咬紧牙关,今日要么她全身而退,要么将王芷蓉拖下水……
林馨脚步虚浮地走到工事房前,迷迷瞪瞪地要跨进去,却一脚踢在槅门上。
回过神来,才发现槅门还没开。
未再往前走,林馨正疑惑,罗坊主冷冷说道:“林馨,你睁大眼睛仔细看槅门铜锁上用红线圈出的是什么。”
林馨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好不容易停下来,努力定睛看向罗坊主所指之处。
红线圈内是细碎的白蜡粉末,颜色浅不留心确实难发现。
林馨低下头凑近了,赫然发现白蜡末现出人的指印。
犹如五雷轰顶,林馨僵在原地半句话说不出。
原来林馨虽然用手指将地上的白蜡刮尽,可亦因此导致白蜡覆在她的指上,做完坏事,离开工事房锁门时,林馨抓起大铜锁,王芷蓉则拿钥匙锁了门。
铜锁上白蜡指印纹路清晰,林馨无从狡辩。
罗坊主猝不及防地抓起林馨左手,林馨吓一跳,可旁边有仆妇抓着,她挣扎不脱。
“林馨,两日没有修指甲吧,食指指甲磨损,内里嵌了白蜡。”罗坊主目光尖锐地令人不敢直视,“你若再狡辩,就将你送入京兆府,严刑之下看你还能嘴硬多久。”
林馨猛地转身瞪向挤在人群中冷眼旁观的王芷蓉,嘶声力竭地喊道:“罗坊主,不是我,是王芷蓉,是她要害华琬,她怂恿我,我被她迷惑了才去偷华琬钥匙,金冠也是她用錾刀破坏的,罗坊主,你要相信我,我与华琬关系那般好,怎可能无缘无故害华琬,都是王芷蓉干的啊!”
被林馨这么一喊,所有人目光又都聚在了王芷蓉身上,王芷蓉漂亮小脸气得歪向一旁,怒斥道:“林馨,你自己做出这等下作事,不认错道歉,还将脏水往我身上泼,我早前是与华琬有不和,可如今我们皆为上界坊金匠师,早已化干戈为玉帛,一心替宫中贵人制首饰,至于你林馨,别以为我不懂了,你倾慕华琬表哥李仲仁许久,可李仲仁眼中无你,你因此怀恨在心,认为是华琬从中作梗,故此陷害华琬,林馨你太自私、太恶毒了,幸亏苍天有眼,未让你得逞,否则华琬一辈子毁了,凝光院亦会损坏了声誉。”
王芷蓉说得义正严词,被赵允旻拉到角落沐阴凉的华琬都听得目瞪口呆。
赵允旻朝华琬轻声道:“这二人皆不是省油的灯,不过王芷蓉未留下明显证据,单凭林馨一人指认是无用,今次先将林馨从阿琬身边除去,否则你二人住在一起,离得太近,我不放心。”
“殿下,林馨真会被关到京兆府大牢吗?”华琬轻声问道。
“阿琬不许心软。”赵允旻趁旁人未留意,轻轻握住华琬小手,藏在衫袖下赵允旻故意用手指轻轻滑过华琬手心,酥酥痒痒的,华琬笑着瑟缩。
“这件事交给罗坊主,罗坊主能办得妥当。”赵允旻将华琬牵在身边。
其实林馨不会有大事,哪怕林馨被送去京兆府,林家也会凭其丰厚家财将林馨赎出。
赵允旻知道华琬心里会有牵挂,可他不能这般快说出实情,因为华琬太善良,总是无所求地对旁人好,甚至在明知对方与她不善时,还狠不下心去拒绝和远离。
赵允旻不要华琬再受无端委屈,他是会保护华琬,但保护不意味着将人关着完全不与外人接触,是以他无法彻底杜绝那些可能比林馨更加不怀好意的人接近华琬。
他相信华琬的识人眼光,但担心华琬的柔弱性子,今次正好借林馨一事,让华琬学着置身事外。
华琬点点头,“一会工事房前众人散了,我们回去继续制如意上的鸳鸯。”
赵允旻揉了揉华琬脑袋,“好。”
工事房前仍在喧闹。
“既已查实,还不快将林馨关去柴房,一